第50節(jié)
可是任明清卻是涎著老臉,她不答應,就賴著不走,無奈她只好敷衍說她跟徐知誥說一聲就是,成與不成就不一定。 任明清心花怒放,臨走時再三叮嚀要盡早,莫讓別人捷足先登了。 任桃華臨走時去辭別了任老太太和任明清,盧氏和申氏她們又叮囑了她一番,任杏芳幾個一直送她到了角門,不管樂意與否,任梨姿也在蔡氏的督促下出來送了她。 回到徐府已是過了中午,她去拜見了白氏和李氏,把任明堂交待的禮品單獨拿出來交與她們,白氏拿了玉佛很高興,當下就擺到佛堂上了三柱香,那李氏接了真跡卻很是淡定,也不知是城府深還是太見過世面,她愣是沒瞧出她的歡喜之意。 然后,一連幾天,她特意回避,別說與徐知誥見面,就是他的消息她也沒聽到一絲兒。 到第四天頭上,任明清托人給她帶了話,她又頭疼起來,難道要她主動去求徐知誥? ☆、第59章 娥眉誤(大修) 她躊躇著,任子禹卻看出了端倪,其實正象大伯父說的,這六品官平級調(diào)動的小事,對于徐知誥來說,是不廢吹灰之力的,任桃華這般猶豫為難,只能說明一件事,她在徐知誥跟前兒,大概是不好使的。 任子禹笑吟吟的道,“四jiejie,你若是不樂意提便不說,你也知道大伯父那人愛瞎折騰,不理他就是,我也只是來看看你,順便傳個話兒?!?/br> 話雖如此,任桃華徘徊了許久,到了快中午時還是去尋了徐知誥。 沒想到徐知誥卻去了李氏那里,她撲了個空。 李氏含笑的看著徐知誥,“前些時侯你忙著,我也就沒提,這次我回來,不但是要在年底把知誨的婚典幫忙張羅完,宛雁的親事,也是迫在眉捷,不能再拖了,我這兩年總在外面,心里也沒譜,你心目中可有人選?” 徐知誥坐在下首沉吟了片刻,便道,“定遠侯的嫡長孫沈煥是上選,王樞密使嫡四子王璋,給事中楊大人的長子楊瑞聰,都可?!?/br> 李氏頷首,王令謀和楊迢都曾為兒子向徐府提過親,那王璋和楊瑞聰都是相當不錯的子弟,只是她只有徐宛雁這么一個寶貝閨女,她也是更相中沈煥,只是她上次流露過聯(lián)姻之意,當時那沈煥的母親沈夫人也是求之不得的,只是說要問過老侯爺和老夫人,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就沒了下文。 如今不少得,她還是親自去沈府拜訪一次定遠侯老夫人。 說完這事,李氏沉默了一陣,其實此時她心頭不無憂慮,徐知誥這次發(fā)兵伐楚,雖有徐溫首肯,但是他擅自作主用了張崇,武寧軍是徐知誨的,至少徐溫和徐知誥都是知情的,這一舉動,無疑會讓本來就提防他的徐溫更加的猜疑他,有召一日,父子演變成決裂,是她萬萬不希望看到的局面。 徐知誥養(yǎng)在她膝下,她唯有一女,幾乎就把他當成親子在教養(yǎng)著,而徐知誥成長得甚至超出了她的預期,溫厚謹慎又勤勉能干,對她也極為孝順,相比較徐溫其它幾個兒子,她當然更希望徐知誥能居上位,甚至愿意在背后為他掃清道路,只是最近徐知誥的作為讓她心生不安,她有種感覺,徐知誥現(xiàn)在已不象從前那般對徐溫服從恭順了。 徐溫只扣了徐知誥的長子,卻放了他的愛妾宋福金,就是為了試探他,可是她回來這么些日子,愣是沒看出來,徐知誥究竟更愛重哪一個,反而似乎對兩個都挺淡的,據(jù)她所知,徐知誥沒在哪一處留宿,算算也快半個月了,這儲精畜銳的,哪里象個正值盛年的男子,忍耐力都讓她心驚。 “你有些時日沒見到景通了吧?!?/br> 徐知誥想了想道,“大概有差不多一年了吧?!?/br> 李氏笑了笑道,“景通長得越來越象你,聰明伶俐,身體也壯得象個小老虎,有時間你就去升州看看他?!?/br> 徐知誥垂眸笑道,“政務繁多暫時哪里抽得開身,有父親母親照看,我是極放心的?!?/br> 徐知誥走后,李氏收斂了笑容,她一手養(yǎng)大的孩子,怎么好象離她越來越遠,雖然表面上對她一如既往的尊重恭敬,可是她看不透他了。 任桃華去勤勉居撲了空,后來也就打消了去找徐知誥的心思,她想去了大概少不了要自取其辱,不去也不過就是讓大伯父背后抱怨兩句。 她吃了午飯又睡了一覺,起來覺得氣悶,便往后園子去透氣。 天氣日漸轉冷,樹木都枯黃凋零,滿目蒼涼之色,真的沒有什么好看的,她踩著枯葉走著,一直走到了后園的水邊,這時侯陽光不熱烈,在水邊就覺得涼意深重,她瑟縮了一下,就調(diào)頭準備往回走。 一轉身,不小心就望到水中間的八角亭子。 亭子里面有幾個人,她一眼就瞧見徐知誥也在其中,似乎沒看到她,正全神貫注的和其它的兩人在說著話,另外的兩個人卻是宋齊丘和宋冉。 眼前這三個人,現(xiàn)在哪個都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她辨了下方向,快走幾步,急勿勿的想離開這里。 她沒走出多遠,前面卻是人影一晃,她驚魂甫定后才看出是穆宜。 “夫人,大人讓你侯著他?!?/br> 任桃華咬牙,這分明是看到她了,裝模作樣的,那種姿態(tài)都能去唱小生了,她見穆宜面無表情的擋著,只好原地不動的等著。 不久以后,宋齊丘和宋冉先后從亭子里出來,走過她身邊,一個面色不善,一個哼了聲,她無語之至,她這是和老宋家的人都有仇是不是? 徐知誥在亭子里呆了一會兒才走出來,路過她身邊說了句走吧,她在原地沒動彈,徐知誥走了幾步又回頭瞥了她一眼,她才起步跟上。 她一路跟著他回了勤勉居。 峰嵐給他們倒了茶便退了出去,任桃華心不在焉的喝著茶,眼角描到徐知誥飲了盞茶,踱到了長案前,坐下來似乎要開始翻閱公文,終于忍不住道,“你要我來有事?” 徐知誥抬起頭來,“不是你要找我?” 任桃華才想起來她的確是有事要來求徐知誥,雖然有些說不出口,可既然來了,總不能白來,就頂著壓力把任明清的要求說了,“我大伯父說,有個太府寺丞的缺兒,他想從國子監(jiān)調(diào)過去?!?/br> 徐知誥聽罷,看了她一眼,沉思了片刻就道,“太府寺管著金帛錢谷官員俸祿,你大伯不太合適,去衛(wèi)尉寺吧,衛(wèi)尉寺少卿,明日讓他去尋駱知祥。” 任桃華很意外,她雖不太懂官階,不知這衛(wèi)尉寺少卿是從四品官,任明清調(diào)去,幾乎是官升兩級,但是他們還在冷戰(zhàn)中,徐知誥這么好說話,讓她不吃驚都不行。 她站起來訥訥的道,“我不打擾你了。” 她往門口走去,還沒走到門前就聽到徐知誥說了句等等。 她站住,徐知誥的聲音在后方響起,聽似清冷,尾音卻上挑得厲害,“我?guī)土四氵@么大的忙,怎么謝我?” 她沒料到徐知誥突然冒出這樣的話,她愣了半晌才顫聲道,“你要我如何謝你?” 良久沒有得到回答,她轉過身看他。 徐知誥的臉色比她想象中要平淡得多,黑沉沉的丹鳳眼里卻意味深長,不言不語,這種態(tài)度分明是要她自個猜,可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如何猜得到。 她不知道,拿什么去謝,徐知誥什么都不缺,甚到她所擁有的一切有多數(shù)是徐知誥給予的,她不知道徐知誥想要什么。 她想得頭昏腦漲,卻聽得徐知誥說了句去吧。 在徐知誥說出讓她走后,她突然就若有所悟,她唯一擁有的就是那張臉,他是想讓她主動取悅他吧。 老天真是偏幫他,兩人才鬧成那樣,轉眼之間,她就有求于人,他高高在上索取報酬,難道還想她踐踏著自已的自尊驕傲,顛顛的跑去賣弄美色? 她望著徐知誥,笑了笑,“我原沒什么東西可以謝你,也不想欠你,大伯父的差事,還是算了吧?!?/br> 說罷,她轉身推開近在咫尺的門,走出去。 峰嵐正在門外欄桿上靠著,看她板著張俏臉走出來,聽得徐知誥說了句攔住她,便上前做了個請回的手勢。 她沒理峰嵐,直接繞過他,快走了幾步跑出了庭院。 芷花正在院里翹首盼著,見任桃華失魂落魄回來就有些擔心,剛要隨著進屋,卻見徐知誥也跟著進了院。 她一愣,這是一起回來的,還是只是巧合? “爺?!?/br> “都在外面侯著,別讓任何人進來?!?/br> 芷花應著,卻不禁的擔驚受怕起來,姑爺這是啥意思,要拾掇小姐嗎? 任桃華進了屋,只覺得口渴,咕咚了幾口涼茶,坐下來,一抬眼,卻看見徐知誥站在了門口。 她望了望窗外,太陽只是稍微偏西,天地間仍是一片的光明,這是來找自個算帳來了? 她怔怔的望著他走過來,在她身旁的椅子坐下來。 “小沒良心的,你不過就是倚仗我戀著你?!?/br> 她正出神間,就聽徐知誥低沉悅耳的聲音突然響起,不似平日的清冷淡然,有些切齒,帶著點憐愛柔情,她幾疑自個聽錯了。 頓了一會兒,徐知誥又道,“不會碰宋姨娘和周姨娘,以后只和你生孩子,可以了嗎?” 任桃華不可思議的側過頭看他,雖然口氣并不如何好,徐知誥竟然給了她承諾,她的心情只有震撼可以形容,都忘記高興了。 徐知誥見她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淡淡道,“我的謝儀,可以給了吧?!?/br> 她還在遲頓中,過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這是徐知誥向她討要大伯父差事的答謝。 她一咬牙,起身繞過桌案,蹲下身子,主動給他解衣,徐知誥一瞬間面上流過詫異,但是還是配合著她,任她擺弄,任桃華解了他的外袍,心一橫,就去改他的里衣。 徐知誥一把握住她的手阻止她,忍住笑道,“四姐兒,這大白天的,我還有事,晚上繼續(xù)好嗎?“ 她站了起來,臉紅紅的看著徐知誥把外衣穿上,憶起她適才的彪悍,也省悟到徐知誥大概不是要她當場取悅的意思,她這臉丟的。 徐知誥含笑望著她,其實他只是想與她重歸于好,沒想到她卻給了他意外之喜,所以這事,他并不準備點破。 ☆、第60章 美滿至 徐知誥走后,任桃華便差人去給任明清遞了話。 任明清聽聞他一下子就成了從四品官,喜出望外,他本來就只想換個有點實權的位置,沒想過能升官,近兩級的飛躍,等于就是他從下層官員搖身一變成為中層官員,這一生終于有了些揚眉吐氣的感覺,于是讓傳話的人給任桃華遞了許多奉承歌頌的話,聽得任桃華一籌莫展。 她想,她還是得提醒徐知誥一聲,她這個大伯并不太可靠。 天漸漸的黑下來,大約戌時末刻徐知誥也沒有回來,她望著門口,真覺得有望穿秋水的感覺,后來想,應該不會來了,大概是有事牽絆住了。 她正預備吹燈睡覺的時侯,突聽得丫頭們喚爺?shù)穆曇?,徐知誥打了珠簾走了進來,已不是白日那身,換了件鴉青色直裾,攜著芬芳的味道,十分的清俊干凈,似乎才洗過澡。 “都去睡吧?!?/br> 徐知誥打發(fā)了進屋欲服伺他的丫頭,看向任桃華,她已解了珠釵,滿頭烏鴉鴉的青絲,襯著一張俏麗絕倫的臉龐,清澈的明眸流光溢彩瀲滟生輝,望著他時,那其中nongnong的依賴甜蜜,令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愉快起來。 他心頭那一丁點殘存的悔意便也隨之煙消云散了,其實他今日拋下來找他議事的駱知祥,象個毛頭小子似的跟在任桃華身后隨她回來,主動求和,為博歡顏甚至許下承諾,事后想起來自已都覺得不敢置信,他一向是深思熟慮謀而后定,輕易允諾,以他的自制力,并非做不到,只是他還有一份無法逃避和推脫的責任。 “怎么了?” 任桃華發(fā)現(xiàn)徐知誥神色不對,這是不多見的,讓她不由得心里發(fā)慌。 “沒事?!?/br> 徐知誥收斂了情緒,微笑著盯住她不放,看得任桃華不自在起來,嗔道,“你看什么?” “早些歇吧,勞煩夫人寬衣?!?/br> 想起白天的那幕,任桃華臉一陣的熱辣,見徐知誥等著,只好走過去,埋頭給他寬衣解帶。 有鑒于白日臉丟大發(fā)了,她謹慎了許多,只為徐知誥解了外面的直裾,徐知誥也不難為她,俯身又為她寬了外衣脫了羅襪,牽著她的手上床安歇。 任桃華左右為難,兩人疏了這么長的時間,和好后頭一次同床共枕,純粹睡覺實在太說不過去,何況她本就承了人家的情。 徐知誥雖一副謙謙君子清心寡欲的態(tài)度,她卻不能含糊,畢竟這人最能裝模作樣的,沒準就是在等她主動卻不說,再說兩人貼在一起,她根本就清楚的感到了他的一柱擎天。 只是徐知誥不作為,她可不怎么會狐媚子那一套,做得不好,反倒是東施效顰,在他跟前毀了形象。 她愁腸百結的翻來覆去,徐知誥嘆了口氣,俯身過來親吻她,薄唇沾了沾起來,然后又落下細致摩娑著她的唇瓣,靈活的撬開她的牙關,兩人舌尖相觸,久未恩愛,難分難解,只覺得神魂俱醉。 她開始松了口氣,后來又在心里不停的冒著酸水泡泡,這般會親吻人,也不知和多少女人歡好過。 徐知誥后撤一點給她脫了衣,低眸望去,只見她身如羊脂曲線起伏,那峰巒秀挺密崖掩映,素凈而綺麗的風光,讓他的喉嚨都干澀起來,他沙啞的喚了聲四姐兒,任桃華睜開眼,見他素來冷靜清明的眼都泛了血絲,不禁微微一驚。 在她的注視下,徐知誥利落解除了最后的衣物,她羞得欲閉上眼,最后一刻卻聽得徐知誥厲聲道,“看著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