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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桃放在線閱讀 - 第75節(jié)

第75節(jié)

    正在這時張青蘿卻找了她,說是她什么都知情,不但知道是她殺死了崔夜蓉,還知道任氏當年曾對崔母他們下過毒手,她這么久沒聲張,只是在等她自個坦白,可沒想她一直在米分飾太平,難道想瞞一輩子嗎?

    張青蘿說,讓她離開,只要她走,她樂意把這個秘密永遠爛在心底,她想得到的,不過就是徐知誥這個人,有她在,她永遠沒有機會。

    張青蘿問,她果她不走,知道崔父和徐知誥知情的后果嗎?

    當年的事,崔父走得早,徐知誥又曾背景離鄉(xiāng)去找過他,這其間的事,當年崔越小,只有崔夜蓉與崔母知道根底,可是崔母后來失了常,知情就唯有崔夜蓉了,徐知誥當年也只是恨任氏袖手旁觀不予相助,并不知這其中也有任氏的黑手。

    不只是她殺了崔夜蓉,最重要的是,崔母的失常和崔越中過的毒,都與任氏脫不了干系,一旦徐知誥和任氏勢同水火,她又該如何自處?

    她后來只能如她所愿的一走了之。

    她沒有帶走孩子,也心如刀割,只是帶著孩子她也許就走不了了,何況景遷那么象她,她也想給徐知誥留個念想,這是她的私心。

    她沒想過張青蘿會為她隱瞞一輩子,其實說出來,讓徐知誥永遠的恨她,這樣對于她來說更有利。

    總有一天,她一直在等著這一天的到來,那時,她也就解脫了。

    可是,這次徐知誥來,她就知道,張青蘿一直在信守承諾,她離開了,她就封住了口,難道真象她所說的那樣,她是個天性驕傲人品高潔的人,不屑于那種勝利嗎?

    她想不通啊。

    她和徐知誥的關系其實已走入了死胡同,怎么都是死路一條,沒有未來。

    同行了這么些日子,她也想通了,若是這輩子還能和徐知誥發(fā)生點什么,也就是在這一路上了,只是做一對露水鴛鴦,徐大人大概是不干的。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今天這日頭離落山還有些距離,要不去試試?

    她思罷就走下樓,跟伙計要了二斤牛rou和一壺酒,去敲徐知誥的門,半天也沒有回應,她沮喪的往回走,正好看到一個官員走過,便喊住他,“你知道徐大人在哪嗎?”

    那官員很快就答道,“徐大人領其它同僚都去燕春院了,他們去放松一下。”

    任桃華愣了愣,“那你怎么沒去?”

    那官員臉一紅道,“我不太喜歡那種場合。”

    任桃華贊揚道,“您的cao守和品行都堪稱文人士子中的楷模,官員中的典范?!?/br>
    她說著就把那酒和牛rou都遞給了那官員,說是徐大人給他的,然后就扭頭走了。

    她咬牙切齒的想,那一聽就是煙花之地,去那種地方放松,能做什么事?

    她去看了看景遷,告訴莊起,今晚景遷先跟著他睡,莊起看了她一會兒,點點頭。

    她跟人問了地點,就雇車跑到了燕春院門口,要進門時卻被那兩個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護衛(wèi)給攔住了。

    她軟硬兼施,反正就是不許她進,她氣極了,就跟那兩人說,你讓他出來。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可是她想他們一定是懂的。

    那倆人對望一眼后,其中一個進了燕春院的大門。

    那守門的頭陳三搖搖頭,他們這滿春院每天都會有個把個婦人上門來找官人的,其實就是那倆人不攔著這娘子,他們也會攔著,他們這滿春院不做婦人的生意,何況是來挑釁的,了不地給通傳一聲,不過那些個男人十個有九個不會出來,有的是根本不在乎,也有少數(shù)那是懼內得不敢出來。

    這個娘子的下場也不會不同,就是小模樣,生得比他們家的花魁都美上許多,不過家有鮮花一朵,那也敵不住野花的味兒,什么菜也不能老一個勁吃不是?

    任桃華在外面只覺得等了仿佛幾柱香那么久,久得她以為徐知誥不會理她了,才看到徐知誥肅著張臉緩步走了出來。

    “這么晚了,不去睡覺,有什么事?”

    聽見徐知誥口齒清晰,她覺得那磁性低沉的嗓音更悅耳了,其實她挺怕出來的是個半醉的徐大人,本來她就心亂如麻,那時怕是更是糾纏不清了。

    可是如何回答呢?直接說讓他跟她回去,她又以什么立場和身份,找個借口,可是她來勿忙,一時間卻是哪里想得到?

    “景遷要找你?!?/br>
    這話沖口而出她就后悔了,回去一問景遷,不什么都清楚了。

    徐知誥看著她沒作聲,一點也沒有動容之色,仿佛已洞悉了她拙劣的謊言。

    她面紅耳赤的,只覺得恨不能有個地縫鉆進去,她咬咬牙,也豁出去了,“你倒底跟不跟我回去?”

    這話一出口,連那陳三都又搖了搖頭,哪能這么說話,溫言軟語細語柔情的,大概還能哄回去,男人呢都吃這一套,你這么不解風情,會跟你回去才怪了,也就難怪這么美夫婿還上這青樓之地,就說這么些個正室,哪個有他們燕春院的姑娘解語生香,要不乍個個都獨守空房呢。

    任桃華看著徐知誥越來越凝重的臉色,就覺得沒戲,她今天的臉丟大發(fā)了,上妓~館門口搶男人,人家還半點也不吊她,她眼圈一紅,硬生生的把眼淚咽了回去,這時卻聽得徐知誥對那個去喊他的護衛(wèi)說,“去告訴幾個大人一聲,我有急事,先回去了?!?/br>
    任桃華看著徐知誥當先一步走開,喜出望外的跟了上去。

    他倆一路沉默著,其實這條路到客棧還是有些距離的,可是不知為什么,卻感覺很近,大約離客棧還有一個街口的時侯,徐知誥住了腳回頭看她,她四下望望,跟著個記道的人真是安心,她自個要是走的話,絕計是走不回來的。

    “找我倒底何事?”

    徐知誥的語氣很輕,卻堅定,不容她回避的口吻,然后她在壓力之下不經(jīng)大腦的冒出一句她做夢都想吞回的話。

    “那些女人臟,你別去碰,若是忍不住,你可以找我啊?!?/br>
    她話音剛落,就聽徐知誥嗤笑一聲,“我就那么饑不擇食?”

    她一下子就被打擊到了,這饑不擇食說的是誰啊是誰?。?/br>
    ☆、第98章 苞米渣

    她瞪著他半晌,雖然在夜色中,徐知誥漂亮黝黑的丹鳳眼里的嘲諷淡得似有若無,似浩瀚的夜空,沒有星子點綴也足夠讓人驚艷,那張俊臉吹彈可破,也并不如何冷凝著,可她還是被風華蘊藉的徐大人刺傷了。

    她反唇相譏,“你難道不是?”

    徐知誥靜靜的看了她片刻,才道,“也許吧。”

    任桃華嚴陣以待,沒想到卻等回來這么一句,她愣住了,呆呆的看著徐知誥。

    “回去?!?/br>
    徐知誥率先打破了沉寂,過了一會兒,她才知道這回去是單對她而言,徐知誥低聲吩咐后追上來的兩個護衛(wèi)送她回去,她看了徐知誥一會兒,賭氣轉頭就走。

    這還是要回去不是?怪不得會冒出那一句也許。

    徐知誥望著她遠遠的進了客棧,才瞥向右面的胡同里,冷冷的道,“還猶豫什么,都出來吧。”

    任桃華進了客棧,除了那個看門的伙計睡眼惺松的睜了下眼,就沒有一個人,她回了房,想景遷大概已經(jīng)睡下,便喝了碗茶,也準備睡下,卻聽得隱約好象有什么動靜遠遠的傳來。

    她心里無名的涌起些不安,推開門卻被那護衛(wèi)攔住,她更覺心驚,限制她行動,每次都是出了事的。

    她以后就睡不下了,在屋里團團轉著,去跟那護衛(wèi)說了好幾次,最后一次不知怎么的,終于放了行。

    “大人已經(jīng)回來了。”

    這么快?她往徐知誥的房間走去,陸續(xù)見那般護衛(wèi)們出來,有的好象還負了傷,她心里一涼,急忙快走了幾步,在門口聽到里面?zhèn)鱽硇熘a的聲音才知道是虛驚一場。

    “去審一審,別讓他死了?!?/br>
    聽得穆宜應了一聲,徐知誥又交待了兩句,聲音比較低,她也沒聽太清楚。、

    她進退維谷間,門卻被要離去穆宜打開了,她被抓了個正著。

    空氣中似乎彌漫著淡淡的腥氣,她注意看了一下,徐知誥卻并無異樣,只是換了身衣服,她解釋道,“我聽到挺亂的動靜,過來看一看。”

    “沒事。”

    她站了一會兒,“我有些餓,能陪我吃點東西嗎?”

    她也不等他同意,便出了房門,招呼下面的伙計,說是要吃東西,那困得不行了的伙計勉強睜開眼,說道這么晚,大廚都睡了,就有些剩菜,她笑道剩菜沒關系,有酒就成。

    她其實就想著灌醉了比較好下手,頻頻相勸,可是徐知誥卻只是淺酌,她發(fā)愁看著清醒的徐知誥,這可怎么下手啊。

    直到把菜都吃了個精光,她也沒有如愿的灌醉徐知誥。

    徐知誥終于站起身來,說了句我要睡了,那逐客之意是非常明顯的。

    任桃華磨磨蹭蹭的站起來,走到門口,手碰到門,卻停頓下來,心想豁出去了,轉過身也不太敢看臉,幾步到了近前伸臂圈住他。

    那股熟悉的味道鉆入鼻端,她心如鹿撞。

    徐知誥沒推開她,良久才木然道,“任家四小姐這是唱的哪出戲?”

    任桃華抱緊他,正要說話,卻感覺出了異樣,這個懷抱,她無數(shù)次投懷廝混,些微的變化她都能覺察出來,何況他瘦得那般明顯,抱起來都硌人了。

    她才恍然大悟,難怪峰嵐說那衣服不合身,并不是騙她的,那衣服對于現(xiàn)在的徐知誥來說,是真的肥了,雖然看起來只是清減,可是真實接觸到就知道,比皮包骨真的強不了太多,沒有多少rou了。

    可是他怎么會瘦成這樣?

    她卻沒問到答案,徐知誥沉默著不語,她終于難過得哭了出來。

    徐知誥感到胸口濕濕的,把她推開一些,看她哭得梨花帶雨,沒掏到手絹,就直接用手給她擦著,卻怎么也拭不干凈,嘆了口氣,念了句什么。

    雖然聲音很輕,可是在這萬賴俱寂的夜里,她卻聽得真亮。

    徐知誥在說鱷魚淚,她想起來,上次她掉淚,徐知誥也是念了三字經(jīng),這次總算是拔云見霧,原來是在罵自已。

    她驚愕著倒把眼淚止住了。

    怎么這么罵她呀,原來她在他心目中,已經(jīng)變成了兇殘冷血攻擊力兇猛的鱷類。

    她自已抹了下臉,“怎么這么夸我?”

    徐知誥差點沒氣樂,她還當這是贊美她呢,笑笑道,“你當?shù)闷??!?/br>
    雖然徐知誥皮笑rou不笑的,可是她不知怎么就大膽了起來,又過去抱住他的腰肢,涎著臉道,“景遷睡覺不老實,蹬人,我好些天沒睡好了,今晚讓他和莊起住,我睡這兒。”

    “你覺得這樣好嗎?”

    她忽略去徐知誥語氣中的嘲弄,這話也不好答,就厚著面皮說我想你了。

    徐知誥半晌沒吱聲,雖然沒多久,可是她卻覺得仿佛過了幾日幾夜,失望似蠶噬桑葉般的,沙沙把她的勇氣漸漸吞掉,她心里已打起了退堂鼓,不行就撤吧。

    徐知誥終于開口,淡淡的道,“去把燈吹掉?!?/br>
    雖然并不明白為何要早早吹蠟,可是那話中之意是很明顯的應承,她歡歡喜喜的去了。

    只是過了一陣,她就失望了,那真是正兒八經(jīng)的睡覺了,她想幫著徐知誥解衣卻被他制止了,她脫了衣躺在里面,徐知誥片刻之后也外面躺下,離得她真有些距離,而且是和衣而眠。

    其實她也明白,這種景況,徐知誥主動求歡的可能性是半點也沒有,她只能自個動手,一邊慶幸著熄了蠟,一邊咒著沒有月的夜太陰沉,她拭探著伸出祿山之爪,摩娑到了徐知誥的臉,一鼓作氣的親了下去。

    她在臉上一親芳澤,只覺心跳呀跳的,后來才找了他的薄唇,真得感激她這兩年的夢,在夢里,她曾無數(shù)次的親吻過他,熟能生巧,她已經(jīng)脫胎換骨,她緊貼著他,當感覺到他的變化時就更對春~夢感恩戴德了。

    只是當她去解帶的舉措?yún)s受了阻,徐知誥按住了她的手。

    這還是不讓嗎?

    她委屈萬分的時侯,聽見徐知誥輕輕問了句,“不會始亂終棄嗎?”

    在靜悄悄的夜里,徐知誥那獨特的清冷聲音,她不相信自已的耳朵也不行,然后就把頭搖得跟拔浪鼓似的,又想起這么黑肯定看不著,便連聲說道哪會哪會,只是說完之后,深感虧負,她覺得自個的品行都碎成了苞米渣渣灑了一地,對那些為求比和誓咒賭愿哄騙女人的登徒子也深深理解了,原來都是情勢所逼。

    只是改男人的衣袍她還是生澀,何況又看不清,她手哆索著半天也沒解開,感覺到徐知誥又按住她的手,她簡直焦燥得不行,不耐煩的道,“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