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三層別墅,說高不高,說矮不矮,摔死一個人完全不是問題,每個人都牢牢盯著屏幕,看著視頻中的人,一步一探向下移動,在距離地面2米左右時,眾人屏息凝神。 有人自發(fā)分析:“她出不來了,不可能跳過墻外?!?/br> 這像是給大家一個引導(dǎo)一般,眾人像看電視劇一般,很想看到一個最終的結(jié)果。 正在這時,她驟然向上爬了一段距離。 “她想跳過墻面?!痹俅斡腥瞬聹y。 “不可能挑過,根據(jù)勾股定理,她是跳不過去的?!闭f話的是個學(xué)生。 另一個學(xué)生接話:“不對,根據(jù)拋物線特征,如果她的身體受到的力足夠,她是可以越過,但是肯定會受傷……” “別說話!”有人喝止。全神貫注盯著畫面。 一眾人圍著一臺電腦。 隨即看到,屏幕中的柴夏雙腿極限彎曲,用力蹬墻面,緊跟著她雙手松開繩子。 “天?。÷涞綁γ嫔?,她會被碎玻璃片扎死的!”有個女生捂著嘴喊道。 其他人已經(jīng)忘記言語,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屏幕上的人勾住,只見她,驟然騰空于空中,她會不會越過去,她會不會摔到墻上…… 眾人神經(jīng)一繃,將心提到嗓子眼,只見她靈巧的來個漂亮的后空翻,在空中劃出一條漂亮的弧度,像只飛燕一樣,越過墻面,轉(zhuǎn)瞬間,穩(wěn)穩(wěn)地落在墻外,站住了。 眾人突然忘記看這段視頻的初衷,頓時為她松一口氣,此時竟然有人拍手叫好。 與此同時,畫面上突然出現(xiàn)一個男生,宋一! 申嫻如柴安近頓時明白,是高考那天!怪不得兩人同時到考場。 “媽……”柴安近害怕地喊。 申嫻如橫了柴安近一眼,柴安近旋即鎮(zhèn)定,申嫻如心里沒底兒地拍了拍女兒的手,算是安撫女兒也是安撫自己。 視頻里。 宋一和柴夏說幾句話,兩人匆匆上了路邊一輛出租車上,畫面恢復(fù)起初的模樣。 灰藍的天空下,三層豪華別墅,屹立其中,一條麻繩在其上輕輕晃動,眾人的情緒如同這根晃動的麻繩,尚未收尾。 這時,陳冬開腔了,聲音極具蠱惑力:“大家看到的這個視頻是高考當天,距離開考僅有30分鐘不到,不信你們看屏幕上顯示的時間。” 有人應(yīng)聲:“真的耶!” “那高考她沒有參加嗎?”有人疑惑。 “可能第一場沒趕得上?!?/br> “為什么不走正門呢?”有人問。 “這個問題問得好!”陳冬截住關(guān)鍵問題,看一眼柴夏,目光鎖定在柴志邦身上:“因為這天早上柴家——所有的門都被——鎖上了!” 陳冬很會調(diào)動大家的情緒,抑揚頓挫。 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別人起承轉(zhuǎn)合,越狗血越酸爽,人群里又開始竊竊私語,小偷是誰好像并沒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柴夏為何正門不走,從天而降? 陳冬繼續(xù)說:“我記得,柴家二小姐和柴家大小姐都是上高三,都是今年參加高考的吧?” 人聲登時一消。 目光紛紛射向申嫻如柴安近,申嫻如面色機械嚴肅,像是在強撐著什么。柴安近到底閱歷不足,脫口而出:“不關(guān)我們的事,那天我和媽先去考場了?!?/br> 哈哈,此地?zé)o銀三百兩!對啊,你親媽帶你去考場,留下前妻的女兒,把門鎖死。陳冬想笑。 人群中唏噓聲一片,申嫻如狠瞪了柴安近一眼,這丫頭沒問題吧,心理素質(zhì)差到這種地步。 柴夏思忖許久,也對,柴安近原本就算不上絕頂聰明,上一世是進入娛樂圈,浸yin其中數(shù)年,才長了見識長了心眼,現(xiàn)在還是個顧頭不顧尾小壞蛋而已。 柴安近“坑媽”模式開啟,眾人心下了然。人群中恢復(fù)病態(tài)的正常,沒有正視柴家人,卻用余光在關(guān)注,靜待柴志邦的下一步動作。 柴志邦這次明白陳冬開始那句,教導(dǎo)有方,諷刺嘲弄。 申嫻如心里慌極了,如果這件事情坐實了她的罪名,她認了,那她和柴志邦距離離婚就不遠了,不行,計劃了那么久,怎么能離婚,現(xiàn)在離婚,她什么家產(chǎn)都分不到。 申嫻如突然生氣地喊起來:“劉嬸呢?劉嬸!”劉嬸是柴家的保姆,已50多歲。 眾人一頭霧水。 柴夏立刻明白,申嫻如在找替罪羔羊,果然劉嬸一到,申嫻如將所有的過錯全部都往這位胖太太身上推。 “我讓你喊大小姐起床你怎么不喊?!二小姐高考緊張肚子疼,我一早帶她去醫(yī)生,特意交待你早點來家里,你是不是遲到了?”申嫻如聲色俱厲。 劉嬸忠厚老實,近來是健忘,可是,她記得申嫻如給她打電話,讓她晚點來,一時間,她無從辯駁,更不想為柴家添亂,低著頭紅了眼睛。 柴夏平靜地開口,問:“阿姨,為什么你把二道門也鎖上了呢?以前你從不鎖?!辈还苌陭谷缛绾位卮疬@個問題,都撇不開干系。 申嫻如臉色難看,但也維持金貴的樣子,笑了笑:“柴夏你不知道,前段時間有個入室搶劫的新聞鬧的人盡皆知,你和東宇還小,我擔(dān)心你們,所以送安近去醫(yī)院時,順便把門鎖上了?!?/br> 柴夏笑了笑:“阿姨,我和東宇是還小?!?/br> 這話什么意思?申嫻如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她一輩子沒這么窘迫過。 柴夏言語平靜,看似無害,其實每句話后面都是個泥潭,她盡量不讓自己掉進去,柴夏卻有辦法,讓她沾一腳的泥。 第22章 “嘭!”的一聲,一個價值不菲的花瓶,轟然落地,打破大廳里的死靜。 “柴夏!你到底想干什么!”申嫻如突然憤怒地指著柴夏,大聲吼道。 柴東宇嚇的緊抱著柴夏的胳膊,戰(zhàn)戰(zhàn)兢兢。 申嫻如因怒氣面部扭曲,厲聲呵斥:“事情輕重緩急,一損俱損,你懂不懂?把我推到人前能彰顯你的高貴嗎?以前你小你不懂事,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成年了,凈做這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柴夏??!咱們是一家人??!你的自私偶爾放在一邊行嗎?” 柴夏淡漠的眼神掃過柴志邦,柴志邦顯然沒料到申嫻如先于他動怒,親朋好友們已經(jīng)回到酒店,這會兒是關(guān)起門來打孩子,自己家的事兒。 柴志邦拙于家庭糾紛,一時間看不清誰是誰非。 申嫻如先聲奪人,倒打一耙之后,突然捂臉痛哭:“為什么我要遭這樣的罪,不管我做什么,為你們?nèi)绾慰紤],你們都覺得我是后媽!”申嫻如唔唔地哭訴著,肝腸寸斷。 柴夏淡漠的眼神微微有些變化,她再次看向柴志邦,柴志邦的怒氣已消,轉(zhuǎn)而擰著眉,大約是為申嫻如擔(dān)憂,畢竟申嫻如現(xiàn)在是美麗的,哭起來也是我見猶戀狀。成功扭轉(zhuǎn)自己的劣勢。 柴志邦轉(zhuǎn)過頭來:“柴夏向你mama道歉!” mama?女人的眼淚還真是武器,這樣就蒙蔽男人的眼睛了。 柴夏平靜地望著柴志邦,剛才視頻里那么驚險的一幕幕,沒看到嗎? 柴志邦目光有些躲閃:“柴夏,你從小就愛做與別人不同的事兒,高考那天,你不該做那樣危險的事,你打個電話給你阿姨,她肯定會回來給你開門。你總是這么頑劣!” 是,申嫻如最終的最終肯定會開門。 柴夏問:“那我還來得及參加高考嗎?”柴夏突然為mama不平起來,冷冷地反問:“18年前,她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哭泣,讓你背叛了我mama?!?/br> 大廳內(nèi)一靜。 柴志邦面子上掛不住。 “啪!”的一聲,一聲響亮的耳光落在柴夏的臉上:“你混說什么!” 申嫻如柴安近一愣,接著微不可見嘴角上揚,柴東宇已經(jīng)嚇哭。緊攥著柴夏的衣袖。 “姐……” 柴夏臉上登時浮現(xiàn)清晰的五指印,臉上火辣辣的,她摟著柴東宇,問:“東宇,愿意跟jiejie走嗎?” 柴東宇雙眼通紅地點頭。 “你去哪兒?”柴志邦吼道。 柴夏一本正經(jīng)地說:“離家出走?!币坏窝蹨I也沒掉,狀態(tài)良好。上一世,她是因為柴志邦的一個巴掌離家出走,這一世她仍舊因為柴志邦的一個巴掌離家出走。 這時,止住哭泣的申嫻如向柴安近使了個眼色。 柴安近立刻上前拉住柴東宇:“東宇,jiejie和爸爸賭氣,你別跟著瞎攪和?!?/br> 柴東宇甩胳膊:“你放開!” 柴安近緊緊抓?。骸皷|宇,你別任性了!jiejie,她總是這樣不聽話,你肯定會后悔的?!?/br> “放手!”柴夏陰冷,一反平素的明艷。 柴安近心頭一凜,不知如何反應(yīng)。 “讓她走!讓他們走!”柴志邦被柴夏的話氣急了,胸口起伏:“現(xiàn)在就走!我的錢你一分也別想拿走?!彼筒恍胚@兩個連點生活自理能力都沒有的孩子,能夠在外面撐過一個星期,最后還不是得乖乖地回來。 柴安近回頭看申嫻如,申嫻如沖她點點頭,只要能讓柴夏走就好,柴東宇還小,哄哄就可以接回來。 柴夏摟著柴東宇,不管身后乒乒乓乓的雜亂聲,徑直走出柴家大門。 夜晚,都市燈光璀璨,車水馬龍。 柴東宇問:“姐,我們?nèi)ツ膬海俊?/br> 柴夏笑笑:“姐到哪兒,就會帶你到哪兒呀?!边@一世還是沒躲過離開家門的命運,幸運的是,有弟弟在,并且,她完全有能力養(yǎng)活他。 柴夏拉著柴東宇走到了賞心,閔雀小慧正準備下班,小慧一見到柴夏,分外開心。 “老板!這么晚,你怎么來了?今天天藍小姐還在我們這兒辦了一張金卡?!毙』巯裰幌铲o,恨不得把所有好事,都告訴柴夏,看到柴夏拉著的一個小男孩:“這是?” 柴夏笑笑:“我弟弟。東宇。” “弟弟長得好帥啊?!毙』叟踔樆òV。 柴東宇害羞地將頭偏到一邊,還是一副傲嬌的樣子。 柴夏從小慧口中得知,梁俊這兩天一直在四處轉(zhuǎn)悠,啥也沒干,說是等老板來,講好薪水才開工。 小慧不屑地說:“他架子大的很呢?!?/br> 柴夏:“沒關(guān)系,明天我就和他說薪水?!?/br> 當晚,柴夏帶著東宇睡在“傾戀”的美容床上。 美容床的設(shè)計有個斜度,做美容時,躺在上面十分舒適,當真在上面睡一夜,第二天十有八九會腦袋發(fā)脹,渾身疲憊。這是,柴夏上一世的親身經(jīng)歷。 她將四張美容床對在一起,并排挨著墻,整了兩鋪床。向香熏機內(nèi)滴上幾滴薰衣草精油,清雅淡淡的香氣,順著柔和的光,蔓延開來,讓人心神寧靜。 柴東宇看著柴夏忙碌,一直等到柴夏躺到床上。 姐弟倆相隔一個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