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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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兒子也能夠考個秀才,那他們林家人臉上得多有光啊。 衛(wèi)三娘倒是想得開了,笑著道:“鐵柱侄子是個好孩子,你也別總說他,這樣會打擊孩子。有些人天生會念書,而有些人天生不喜念書,不喜念書自然在其它方面會比較突出,教著他學(xué)門手藝也是好的?!?/br> “是是是,嫂子說得就是對,哪能人人都念書好?!绷謰鹱有那楹?,呵呵笑了幾句,又說,“這邊怪冷的,嫂子來俺家坐坐吧?” 衛(wèi)三娘道:“不了,家里正炸著油鍋了,我得回去幫著喜姐兒一起燒菜?!庇窒蛄謰鹱拥懒酥x,這才轉(zhuǎn)身回家。 大街上依舊很熱鬧,路兩邊擺攤子賣年畫賣春聯(lián)的人很多,還有賣一些小孩子玩的東西。 暖姐兒指著陀螺喊:“二jiejie,我要這個?!?/br> 朱福摸了摸她腦袋,對那攤販道:“拿兩個?!比缓蠼o弟弟meimei一人一個抱在懷里,又叮囑暖他們道,“回家了jiejie教你們玩?!?/br> 林鐵柱見朱福似要掏錢,他趕緊問那攤販:“再來一個,總共多少錢?” “五文錢一個,三個總共十五文錢?!?/br> 林鐵柱趕緊從錢袋里找出十五文錢來,遞給那攤販,然后從那攤販手里接過陀螺來,遞給朱福說:“這個送給福meimei?!?/br> 朱福望著林鐵柱,見他憨頭憨腦的,倒是笑了起來。 林鐵柱見佳人垂眸一笑,唇角邊泛起兩個可愛的梨渦來,比平日里更好看些了,他傻愣愣瞧著,看得都癡了。 暖姐兒眼睛睜得大大的,望著林鐵柱,又望著自己二jiejie,撇了撇小嘴。 “鐵柱哥哥,二jiejie不愛玩這個的,我愛玩,也給我吧?!彼故遣豢蜌?,笑嘻嘻接了過來,“謝謝鐵柱哥哥?!?/br> 林鐵柱興致蔫蔫的,趕緊低了頭,只將眉毛一抬一抬地望朱福。 暖姐兒戴著兔耳朵小帽子,見四處人來人往,比往日熱鬧很多,興奮地四處張望起來。 “咦,玉樓哥哥。”暖姐兒眼尖,一眼就穿過人海,瞧見站在街那頭的青衣少年。 二更: 沈玉樓站在街的另一頭,穿著身半舊的青色長袍,聽得聲音就朝這邊望了來。 隔著人山人海,他依然一眼就瞧見了嬌嬌俏俏站在人群中的少女,那如玉般的面容上笑如三月春風(fēng),穿花拂柳般擠過人群,就往朱福這邊走來。 暖姐兒見到沈玉樓,小rou臉笑得都擰了起來:“玉樓哥哥也出來玩兒嗎?” 沈玉樓望了朱福一眼,見她目光也定在自己身上,摸了摸鼻子笑道:“我是來買煙花的,想著,晚上去你們家放給你們看。” “哇,玉樓哥哥買了好多煙花?!迸銉褐噶酥杆氖郑劬α亮恋?,“我二jiejie帶著我出來也是買煙花的,可是我們還沒有找得著賣煙花的地方,玉樓哥哥你是在哪兒買的?” 沈玉樓伸手將壽哥兒抱進懷里來,顛了顛道:“我買的多,你們不必買了,晚上咱們一起看煙花?!彼旄?,眉眼笑得溫柔,見她發(fā)絲被冷風(fēng)吹得貼在臉上,不自禁想伸手去幫她拂開。 朱福以為他要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摸自己臉呢,嚇得趕緊往后退了一步,腦袋也往一邊別過去,不讓他碰。 沈玉樓尷尬地笑了笑,又轉(zhuǎn)頭問林鐵柱道:“林小弟可還有什么東西要買的?” 林鐵柱怎么瞧這沈玉樓都不順眼,不但是因為自己母親總是夸他貶自己,還因為他看福meimei的眼神不懷好意! 他頭一昂,大聲道:“我不買,我是特意陪著福meimei出門的!” 沈玉樓望了朱福一眼,見她滿面通紅,也只低頭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林鐵柱抱著暖姐兒,故意高聲問她:“暖姐兒還想要什么?鐵柱哥哥都給你買,想吃棉花糖嗎?那里還有撥浪鼓?!?/br> 暖姐兒機靈,她望了望沈玉樓,又望了望林鐵柱,然后伸手指著沈玉樓手上提著的煙花道:“我要煙花?!?/br> 林鐵柱有些蔫蔫的,越發(fā)瞧沈玉樓不順眼起來,心里也是酸溜溜的。 見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朱福左右望了望,建議道:“我娘交代我買完煙花就回家,怕是得回家去了?!?/br> 沈玉樓輕輕點了點頭,然后抱著壽哥兒就要往回走,見朱福似是要被人群擠到路邊去,他手一伸,就緊緊將她小手攥在掌心里,將她拉到自己身邊來。 朱福感受到了那溫暖厚實,嬌俏的小臉唰一下更紅了,連忙要抽回自己手來,可那個人卻霸道地不許。她越用力想要將手抽回來,他就越將她抓得更緊,越將她往自己身邊拉。 胳膊扭不過大腿,朱福反抗一會兒也就泄氣了,只抬眸狠狠瞪他一眼。 沈玉樓唇角微微彎了彎,只望著前方,目不斜視,清潤的眸子里滿滿笑意。 朱福開始是有些別扭的,這還是第一次有男孩子牽她的手,她本能有些抵觸??杀粻恐臅r間長了,她漸漸能感受到那溫暖厚實的手掌傳來的力量,以及能夠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淡淡皂角的清香味,一時間就有些心亂如麻。 乖乖地跟在一邊,十足像個聽話乖巧的小女人,朱福暗暗唾罵自己不爭氣。 沈玉樓輕輕拉了拉朱福的手,眼睛望著一處,悄悄湊到她耳邊呵氣道:“阿福,那個是你大姨父嗎?” “哪個?”朱福聞言趕緊抬頭,順著沈玉樓的目光望去,果然見到張發(fā)財從縣衙門偏門一角走了出來。 像是中了五百萬似的,那張厚實的臉上滿滿都是得意的笑。 朱福這才忽然想得起來,這張發(fā)財有販賣私鹽之嫌,前些日子事情實在太多,她忙得一時間都忘記了。 “沈大哥,呆會兒晚上我有事情與你說,不過,這件事情暫時只能告訴你?!敝旄P南?,如今謝家兄弟沒在,而這廖知縣又是個糊涂官,怕是已經(jīng)收了張發(fā)財不少好處了吧。 沈玉樓見朱福話中有話,但見她此時不愿多說,只道此事怕是事關(guān)重大,便輕輕點頭應(yīng)允。 到了晚上,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吃了團圓飯后,外面天也漸漸黑了。 暖姐兒一直眼巴巴望著外面天,連飯都沒有好好吃,此番見外面天終于黑下來了,開心地跑到墻角處將早上沈玉樓買的煙花抱出來。 “放煙花,誰要跟我一起去放煙花?!迸銉赫0椭笱劬?,一臉期待地望著哥哥jiejie們。 她喜歡看漂亮的煙花綻放在夜空,可她不敢點火,她需要哥哥幫她點火。 “天還沒有黑透呢,等天完全黑下來才好看。”朱福一邊幫著收拾碗筷,一邊回頭跟meimei說話。 暖姐兒搖晃著走到門口,見外面不遠處的天空已經(jīng)綻放出幾朵煙花來了,她急道:“可以放煙花了!二jiejie你瞧,人家都放了,大家都放煙花了。”她急得小胖身子扭來扭去,“我要放煙花!” “好了好了,堂哥陪你去?!币娝煲蘖?,朱貴將暖姐兒抱起來,“咱們?nèi)ネ忸^街上放,好不好?” 暖姐兒連連點頭,望見弟弟壽哥兒眼巴巴站在一處,她伸手去牽他手。 “弟弟一起去,帶著弟弟看煙花。” 朱福想著呆會兒要溜去沈家找沈玉樓,就丟了手上的活,跑過去將壽哥兒抱起來:“走,二jiejie跟貴哥兒陪你們?nèi)?。?/br> 似乎只是瞬間,天完全就黑了下來,外面煙花炮竹響個不停。 朱貴拿了火折子來,去點了火后,又匆匆折回來,然后雙手捂住壽哥兒耳朵。煙花“磁磁”冒著火星子,然后“嗖”一聲綻放起來,好大一朵花開在暗夜的夜空中,開到極致,又迅速敗落下來。 整個小縣城里,不少人家都帶著孩子放煙花,你家花落我家花開,一時間,將整個小城妝扮得極為奢華艷麗。 暖姐兒小手緊緊抱住腦袋,身子縮在貴哥兒身邊,興奮得跳來跳去。 沿河路邊的樹上掛著燈籠,將平日里黑漆漆的街照亮了些許,朱福陪著弟弟meimei笑鬧會兒子,就往沈家那邊望過去,剛好見著沈玉樓走出門來。 看到那抹修長的身影,朱福似乎又感受到了那溫暖而又厚實有力的手掌來,臉紅了紅,然后望了弟弟meimei們一眼,見她們只顧著放煙花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她則捂著耳朵就朝沈玉樓跑去。 “我?guī)闳ヒ粋€地方。”見四周沒有人注意,沈玉樓抓起她的手,就往一邊稍微偏僻一點的地方去。 拐了個彎,到了河邊,他牽著她的手慢慢往河坡下面去。 河面上結(jié)了冰,河兩岸靠著橋洞的地方,沈玉樓事先鋪了一塊厚厚的棉布,這里還事先放著兩個燈籠。 “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朱福左右望了望,由他牽著手,悄悄避開一塊塊石子,走到稍微平坦些的地方,跟著他一起坐下。 “這里既靠著家,又不會有人來打攪我們。”沈玉樓沖朱福溫和一笑,旋即掏出火折子來,彎下腰去點亮燈籠里面的燈,瞬間亮了不少。 這里兩邊是高高的河岸,又靠著橋,既吹不到風(fēng),也不會被人瞧見,而且一抬頭還能瞧見夜空中此起彼伏的煙花。 朱福忽然覺得這個地方真是好,于是在厚棉布上躺了下來,雙手枕在腦勺后面,一邊感受著夜的寂靜,一邊感受著夜的絢麗。 沈玉樓也撩起袍子來往她身邊坐下,拉她起來道:“這樣躺著容易著涼,起來吧,起來看煙花也是一樣的?!币娎黄?,他則罷手,也躺了下去,高大的身子躺在上風(fēng)口處,替她擋著從橋洞那邊漏過來的寒風(fēng)。 就這樣安安靜靜躺著,腦袋似乎一下子空了下來,朱福就有些感懷起來。 再想起自己借尸還魂的事情,真心覺得不可思議,可也覺得這真是上天賜予自己的最好的禮物。 老天爺給了她一個家,有那么多親人陪著她吃年夜飯,還有人纏著她放煙花...... 朱福覺得,上一世活了二十多年,還從沒有感覺這么溫暖過。 見躺在身邊的人不言語,沈玉樓微微側(cè)過頭去看,就借著微弱的光瞧見她臉上似乎濕了一片,閃著晶瑩的淚珠。 “阿福,這是怎么了?”沈玉樓忽然坐了起來,有些驚訝地望著她。 朱福不想讓人瞧見自己這樣,也坐了起來,然后雙手捂著臉,埋頭在膝蓋間,回答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有一種淚水,叫做幸福的淚水。我覺得自己真的好幸福啊,所以難免有所感慨,你不要笑話我?!?/br> 見她在說傻話,沈玉樓笑道:“哪里有覺得幸福還哭的?你真是孩子。”伸出手去想輕輕拍拍她腦袋,可想著她如今大了,再不是小時候那個小不點了,又將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 “我哪里是孩子?”朱?;氐溃澳悴灰∏莆?,我可不小了?!?/br> 心里想的卻是,若真論起心理年齡的話,自己可還年長他幾歲呢,哪里由得他來說自己歲數(shù)小哩。 沈玉樓知道她脾氣倔,也不跟她辯,只問道:“你說要找我說話,是出了什么事情?” 朱福這才想起要事來,趕緊擦了臉上淚水,湊到他耳邊去悄悄說:“沈大哥,如果有人販賣私鹽的話,會是什么罪?” 三更: “販賣私鹽?”沈玉樓當(dāng)即變了臉色,將朱福拉得靠自己更近一些,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道,“阿福,你知道什么?這話不能亂說?!?/br> 朱福說:“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確定下來,不過,倒是很懷疑?!彼柚⑷醯墓馔磉叺哪腥?,見他俊臉嚴肅,當(dāng)即也斂了笑意說,“前些日子,嗯,大概是一個月之前吧,我大姨父從省城回來,還帶了一批貨回來。三更半夜的,喊我爹爹跟大哥去幫著從碼頭扛貨,我聽我大哥說,當(dāng)時大姨父說那批貨很珍貴,怕他們知道了藏處之后會偷,還用布條蒙住他們眼睛。第二天早上,我在我爹爹跟大哥的衣裳上發(fā)現(xiàn)了很大顆的鹽粒子,就有些懷疑了。后來又借著要工錢的由頭去試探一番,見他神色怪異,越發(fā)覺得有這種可能。” 沈玉樓緊緊抿著微微有些薄的嘴唇,只靜靜低頭聽著,沒有說話。 望了他一眼,朱福繼續(xù)道:“沈大哥,這事情咱們得報官吧......可如今見他從縣衙門出來,不會是......” 沈玉樓搖頭道:“這事情不歸縣官管,他既然敢販賣私鹽,沿路應(yīng)該都打點好了。今兒去縣衙門被我們瞧見,不過是巧合罷了?!钡皖^想了想,拍了拍朱福肩膀道,“這件事情你別管,往后跟你大姨一家走得遠些,我回去會給兩浙巡鹽御史江淮青大人修書一封,將此事告知。” 朱福點了點頭,又道:“按理來說,朝廷雖然壟斷鹽,可也不是絕對不允許有鹽商出現(xiàn)的。只要能夠按時向朝廷繳納稅款,跟鹽官搞好關(guān)系,也不至于鋌而走險販賣私鹽啊。據(jù)我所知,鹽商的話,還是有很多油水的?!?/br> 沈玉樓道:“豈是人人都能做鹽商?”垂眸望了她一眼,“我看你笑得有些不懷好意,是不是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朱福心事被戳破,開始撒起嬌來,她輕輕抱住沈玉樓手臂晃道:“沈大哥既然能夠給江淮青大人修書,應(yīng)該是能夠在江大人面前說得上話的吧?那將來若是我想做鹽商,你是不是也可以為我牽線呢?” 沈玉樓望著她,見她一臉的討好,忽然就笑了起來,抬手捏她臉道:“我真是不知道,我不在的這三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阿福,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你膽子倒是肥,也膽敢想做鹽商?!?/br> 朱福小臉沒有幾兩rou,被捏得生疼,她還是不怕死地湊過去。 “我窮怕了,苦也吃夠了,所以就想帶著爹娘跟一大家子過上好日子?!彼荒樥J真地望著沈玉樓,“那你是覺得以前的阿福好,還是現(xiàn)在的阿福好?你更喜歡誰?” “你這問題倒是奇怪,再怎么變,你始終是你,我都喜歡?!鄙蛴駱遣辉倨圬撍?,只拉她在一邊好好坐著,讓她靠在自己身邊。 朱福不肯就此放過,一直纏著問道:“那要是必須選一個呢?哪一個更好?” 沈玉樓蹙眉,見她認真得可愛,心里的確也比較一番,然后笑回道:“如果真要選一個的話,我還是喜歡現(xiàn)在的阿福?!?/br> “為什么?” 女人一旦較真起來,就會有些不依不饒,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才行。 沈玉樓道:“現(xiàn)在的阿福更堅強,更懂事......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阿福既然變成現(xiàn)在這樣,自然是有道理的,每個人長大了都會變,所以以后無論你變成什么樣,都是我喜歡的阿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