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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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 接著,低沉有力的琴音,一弦,一弦,不急不躁,不妖不媚,時如風過千山蒼松、時如瀑落九天猛然撞入潭底,蛟龍乍然沖出,直上云霄…… 大氣磅礴,卻又低調(diào)沉穩(wěn)。 “是‘滄海龍吟’……”秦壑為了不打擾蕭襲月而特意壓低了聲音。竟是滄海龍吟。 一個十四歲的少女沒有彈那些春秋花月的柔美曲子,竟然彈這個。 技巧雖比不上蕭華嫣那般精巧熟練,可琴音間流露出的心境胸懷,已經(jīng)遠勝那些靡靡之音。 蕭華嫣彈的那首玉仙舞秋詞雖然動聽,與之對比卻顯得小家子氣了些,少了些境界。 蕭襲月閉目而彈,腦海里回憶著前世江山大亂時的金戈鐵馬、以及所見百姓的愛恨別離,經(jīng)過那樣風霜的一世,縱然她不是男子,但那種沉淀和感觸也已深入心頭。琴到高潮,蕭襲月乍然睜開眼,卻正對上秦壑犀利的探究眼神。 秦壑皺眉,對上蕭襲月的眼神,掩藏不住的恨!這回他可以確定,他沒看錯,這個四小姐定然不喜他,盡管她極力隱藏著,但他秦壑在宮中生活二十年,豈會看不出來。 琴聲陡亂了,力道驟強,“噔”的一聲,琴弦突然斷裂! 蕭襲月手指尖滴落鮮血而不自知。胸口的恨幾欲噴薄而出她不喜歡琴!這一刻,她只恨不得把這琴砸個稀爛!再不想彈琴給這人聽! 滿屋子人本驚嘆于蕭襲月的琴聲絲毫不遜于蕭華嫣,眼下突然有些迷惑,剛才彈到后面顯然是亂彈了。 蕭云開也瞧出蕭襲月似乎有幾分異樣,可再一細看,這四女兒又似乎神色如常、乖巧清秀,只是她周身散發(fā)出的氣息,卻總有些不善。蕭云開眉間隱有薄怒,正要開口訓斥,卻被秦譽搶了先 秦譽趕在蕭云之前,啪啪啪的拍了手。 “好!好!聽五弟說這首曲子叫滄海龍吟?甚好,甚好!” 秦譽風流颯颯的笑起來,緊繃的氣氛一下被他的笑聲打破。本要發(fā)怒的蕭云開一下子不好發(fā)難了,板著的臉硬是拉出個笑容?!叭钕逻^譽過譽,我這四女沒有什么文化,讓二位見笑了?!鞭D(zhuǎn)頭又對蕭襲月拉下臉:“還不快下去!還不嫌丟人嗎?” 蕭襲月心頭一聲冷笑。她被點名拉出來鴨子上架似的彈琴,既沒有犯錯又沒有沖撞誰,卻嫌她丟人。 “將軍此言差矣,本殿覺著四小姐琴藝不錯,這‘滄海龍吟’曲本殿下甚是喜歡!哈哈哈!”秦譽爽朗的笑起來。 蕭襲月對著那笑眉梢微挑。裝。 不過,聽著還是順耳。 秦壑也放棄思量為何蕭襲月剛才看著他的時候眼眸閃現(xiàn)恨意,左右不過一個不受寵的庶女,往后也不會有什么交集,便也附和秦譽說了句公道話: “確實不錯,且不管技巧,女子中能彈出此曲境界的,四小姐還是秦壑所見的第一人。大將軍、將軍夫人真是教女有方,今日我與三哥真是大開眼界?!?/br> 第二句話,秦壑是對著蕭華嫣說的。顯然,蕭云開是有意把大女兒蕭華嫣介紹給他們認識。蕭云開手握重兵,蕭華嫣的外公是已故的鄭國公,身家背景了得,就算不結(jié)親,也不能拂面子。 “改日定要找華嫣大小姐再切磋切磋琴藝?!?/br> 鄭氏本因為蕭襲月的意外而惱恨,此番聽了五皇子秦壑的話,心下了然,微笑著聊了幾句。雖不知三皇子如何,但至少已經(jīng)讓五皇子上了心。 中午在百味齋用飯,桌上雖沒有極珍貴的山珍海味,但是道道菜做得精致無比!鄭氏出生鄭國公府,生活品質(zhì)要求本就高,更何況佳婿人選還在府上。 牛乳蒸羊羔、棗兒梗米鹿rou羹、酸筍雞皮湯、烤鹿脯、胭脂額脯rou等等。席間博學多才的蕭華嫣又在鄭氏、蕭云開一干人的委婉要求下,謙虛的講解了一些精致菜肴的典故和烹飪之法。不光秦壑,連秦譽都被勾起了興趣。 蕭襲月在一旁樂得當綠葉陪襯,一點都不想在飯桌上出風頭、多說半句話,她只想安靜的吃飯。 蕭玉如吃得食不知味,心頭因為彈琴之事屈辱得緊!眼睛一轉(zhuǎn),突然想到了個辦法,既可出氣又能拉人下水又可顯得自己沒有那么丟人,于是悄悄叫來自己的丫鬟,悄悄耳語了幾句,之后便說身子不適,離席了。 鄭氏見蕭華嫣與秦壑、秦譽都已算熟了,火候差不多,便知趣的讓蕭云開安排蕭華嫣領頭逛園子,他們這些長輩也不參合了,讓幾個年輕人逛。老夫人自然知道兒子的算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若是單獨讓蕭華嫣與秦壑秦譽獨處,有損閨譽,但如果加上蕭玉如、蕭玉蓮她們幾個陪著,那就沒什么不妥當了。 今天陽光不烈,卻悶熱得緊。幾人剛開始游園就走得汗水津津的,都不愿走了,便在湖心亭里小憩,丫鬟趕緊端了水果上來,卻還是不解渴。蕭華嫣方才替秦壑秦譽講院落布置,費了一番唇舌,口干得緊,嗓子都有點變聲了,但礙于秦壑、秦譽在,一直堅持微笑、說話交談,以免失禮。 這時,蕭玉如的丫鬟笑吟吟端來了冰鎮(zhèn)的酸梅湯,幾人眼睛一亮。 蕭華嫣笑道:“五meimei倒是個有心人?!憋@然話中有話,蕭襲月聽出來了,可蕭玉如并沒聽出來,只當是大姐真心實意的夸獎。 “解暑熱正好?!?/br> “多謝五小姐美意,秦譽就不客氣了。” 蕭玉如又得了秦譽一句謝,兩頰飛上紅霞。秦譽秦壑兩人中,她最中意的是秦譽。 蕭玉如的丫鬟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連蕭襲月都沒落下,雖然她是最后一個。 “四小姐請?!?/br> 惺惺作態(tài)誰不會?蕭襲月也笑吟吟謝過,多一個字都沒有廢話,安靜的當她的陪襯??蓜偠似鸨樱瑓s發(fā)現(xiàn)蕭玉如正盯著她,碰上她視線時,蕭玉如眼睛忍不住閃爍了幾下。 她在心虛。 蕭襲月低眸瞧了瞧酸梅湯…… 丫鬟沒有準備多的,每人也就一杯的量。蕭華嫣說了那么多話渴得緊,一杯哪里夠。 蕭襲月把自己的那杯放在桌上,也不言語。蕭華嫣渴得厲害,看見還剩一杯,想喝又不好意思開口。塵雪見自家小姐那么為難,于是主動開口: “四小姐,方才席間你也飲了不少的水,這杯讓給我家小姐吧。一會兒啊,小姐還得給兩位皇子講解南北方園子的布局差異和精妙呢?!闭f道后面忍不住聲調(diào)拔高了一分,臉上是自豪之色。蕭華嫣低聲喊了聲“塵雪”,意思是讓她不要是失禮,有意‘維護’蕭襲月。 蕭襲月不冷也不熱的笑了笑。她那只眼睛看見她在席間飲了水了? “大姐辛苦了。我天生少汗,確實也不渴。五妹一番心意著實不能浪費,讓給大姐是應當?shù)摹!?/br> 蕭華嫣嗓子渴得冒煙,接過塵雪遞來的杯子就要喝下,卻聽蕭玉如急忙道“唉、別……你不能喝……” “五meimei怎么了?”蕭華嫣被喝住,臉色有些難看。 蕭玉如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最后卻說沒什么。所以,蕭華嫣最后喝了蕭襲月那杯酸梅湯。 天上烏云滾滾,又起了風,不一會兒下起陣雨,噼里啪啦的下了一陣兒就停了,不過倒是去了那層悶熱,天氣涼爽,連帶蕭襲月心情也稍微好了些,至少對著秦壑與蕭襲月,心頭沒方才那么貓兒抓似的煩躁了。 幾人喝夠了、歇夠了正式開始游園。 秦壑喜歡讀書、博學多才,但介于皇儲之爭洶涌,一直很低調(diào),跟蕭華嫣聊起來也順趟,頗有些興致。倒是秦譽這廝,厚顏無恥,長著一張高雅的臉,卻沒有那高尚的格調(diào),看似聽得認真、連連點頭,實則已經(jīng)百無聊賴、興致懨懨!多一句都不想說了。 蕭華嫣與秦壑走在前頭,蕭襲月走在最后。秦譽故意慢下步子與她并肩,有意無意的攔住她,故意與前面幾人拉開了一段不長不短的距離。 蕭襲月皺眉,低聲:“三皇子有何指教?” 秦譽動作彬彬有禮,冷峻的眉眼挑起邪氣兒的笑。 “豈敢豈敢,四小姐琴藝卓絕,本殿已經(jīng)嘆為觀止哪里還敢有指教。” 呵!蕭襲月斜眼看地。 “四小姐的‘滄海龍吟’沉穩(wěn)大氣,可見四小姐的見識和心胸非同一般,不過……” “不過什么?”又在賣關子,肯定是算計她! “獨有琴豈不孤獨?古曰‘琴瑟和鳴’,我宮中有七百年前大燕朝沐氏女皇的‘滄海龍吟古琴’,也有大燕朝的古瑟,改日本殿帶上瑟,邀四小姐一道游湖泛舟,如何?” 去你娘的“琴瑟和鳴”,誰要和你琴瑟和鳴,禽獸! “襲月出身低微,唯恐玷污了殿下的金貴身份?!笔捯u月言不由衷的笑。 “不礙事,一直金貴慣了,偶爾被玷污一下本殿倒覺得新鮮得緊?!?/br> 蕭襲月真想吐血。要不是看在他皇子的身份上…… 秦譽一眼看穿了蕭襲月那隱忍的表情,嘴角翹得明顯了,卻襯托得那張臉亦正亦邪、似冷似熱的。 對,他就是有恃無恐! 秦譽竟談論起了古琴之道,滄海龍吟的出處,她方才彈奏時的誤區(qū)等等,講得頭頭是道,顯然有過一番研究。 蕭襲月吃驚,前世幾十年,她都不知道原來秦譽也深懂音律,一點不在秦壑之下! “四小姐這個表情看我,莫不是折服于本殿的才華、喜歡上了?” “……”??! 蕭襲月心間剛剛升起的那點贊賞和欽佩的小火苗,剎那全部熄滅,連煙都不冒了…… 就在這時,前面有了情況。 “小姐,你怎么了?”塵雪焦急。 蕭華嫣兩頰冷汗涔涔,臉色蒼白。 ☆、第19章 無法啟齒 蕭華嫣似隱忍著巨大的痛苦,又羞于啟齒。 “華嫣小姐這是怎么了?” “……” “快、快叫大夫!” “小姐你說話呀,你不說又不讓人去找大夫,要是出個好歹……” “將軍府的大夫在何處?小姐不介意的話我背你過去吧?!鼻刿终f著就低下身來讓蕭華嫣上他的背,可蕭華嫣卻畏如蛇蝎的連忙后退,焦急得捂著肚子兩頰的冷汗越來越多。 肚子疼? “二位皇子……且先行游覽吧,華嫣……有事離開一會兒……”說完這一句,蕭華嫣臉已經(jīng)漲成了豬肝色,眼角含著淚花,窘迫的提著裙子就跑,還差點被絆了一跤。 那方向正是書閣,最近的有茅廁的地方…… 秦壑這下明白過來,略尷尬,原來是鬧肚子…… 蕭襲月當然早明白了怎么回事,定然是剛才蕭玉如丫鬟遞給她的酸梅湯里加了瀉藥!一看蕭玉如眼神閃躲、驚恐,不敢說話、生怕露出馬腳的模樣。 果然沒錯。這回她搞砸了鄭氏選佳婿的算盤,鄭氏不會饒了她。 秦譽來將軍府也已有好日,不便久留,下午便與秦壑一道回了皇宮。此次兩位得寵的皇子來將軍府做客,雖只是說“探討學習”,但在皇宮里定然已是被眾多雙眼睛盯著,猜測紛紛。 直到秦壑、秦譽離府,蕭華嫣都沒有從書閣的茅廁出來。 “小姐,我聽說大小姐被人下藥、拉肚子了?” 夜里,香魚一邊替蕭襲月收好衣裳,一邊問。 “這么快就傳開了?” “可不是,負責打掃書閣的那粗使丫鬟是個大漏嘴、藏不住話兒,說她打掃了很久、來來回回提了不少水、累得滿身汗……”還有些話,香魚是姑娘家也不好啟齒,便略了,“不過都是暗地里悄悄說的?!?/br> “蕭玉如本想害我,卻不想被大姐端了去。”蕭襲月想想又補充了句,“你和冬萱萬不可湊熱鬧,可知道?” “小姐放心,香魚還沒有那么蠢笨,只是路過帶了只耳朵聽著,問就全當不曉得?!?/br> “嗯?!笔捯u月略沉吟了一會兒,“大夫人可不是善茬,只怕明日府上就要少上一二十口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