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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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華嫣如是想著,卻沒想到,蕭襲月這風(fēng)頭還出得奇大。 太后義女,朝中官位不上不下的大臣紛紛向?qū)④姼竞茫f來說去,那意思也是對著蕭襲月的,只盼著能夠結(jié)個親什么的。 這些日子,蕭襲月屋子里擺滿了這個公子那個大臣送來的藥,都是頂好用的,加上蕭云開受了太后那一叮囑,節(jié)骨眼兒上也不敢怠慢,找了最好的大夫,就算她是斷經(jīng)斷骨,也得活蹦亂跳了。是以身子大好。 月底,蕭襲月也收到了宮中送來得請?zhí)?/br> “西山圍獵。” 正好,憋悶了這些日子,也想活動活動筋骨了。她此番當(dāng)了太后的義女,免不得多了一批金貴的侄兒侄女們。 想著秦壑要低首叫她姑姑,她的心里就忍不住痛快! 蕭襲月猛地又想起那日宮門口,秦譽(yù)輕浮的話,心頭一陣煩躁。 這種侄兒,當(dāng)個姑姑也不能省心! ☆、第30章 恃寵而驕 蕭襲月本以為要到下個月才會看見秦譽(yù),卻沒想到這才不過月底,便見上了。 昌宜侯周宇派人送來請?zhí)?,邀她前去茶藝軒小聚,同去的還有些平京的官宦子弟小姐,都是他的朋友。周宇深得皇寵,雖個性謙遜,卻并不十分顧及人情,說來倒有幾分我行我素。將軍府上,就蕭襲月受了邀,丫鬟小姐都暗暗羨慕。 冬萱翻檢著裙子,找了條太后賞賜來的淺桃色留仙裙,做工精致、剪裁刺繡都是頂頂?shù)纳铣?,蕭襲月卻棄了、選了一條淡綠的,正是在船上穿的那條。干凈得體。 她并不打算吸引誰,不需高調(diào)的時候低她更想低調(diào)些,只可惜,她要低調(diào),有人偏偏不遂她意!大張旗鼓的來府外接她! “四小姐,三皇子殿下在府外等著了,老爺讓我來催催您?!笔捀9ЧЬ淳磥泶?,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全然不見之前的頤指氣使、趾高氣揚(yáng)。 蕭襲月卻似聽不見,蕭福只得再卑躬屈膝的說了一遍,蕭襲月依然無動無衷,蕭福心下著急,又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回。蕭襲月才懶洋洋的看來:“原來蕭福,如今你換了副模樣語氣,這天差地別的,我方才還沒反應(yīng)過來?!?/br> 蕭福噗通一聲跪下磕頭,顫顫巍?。骸八男〗愦笕舜罅?、饒了奴才這條勢力狗吧!是我卑鄙、是我狗眼看人低!我該死、該死!”說著狠狠打起自己嘴巴。 “行了,別人還當(dāng)我欺負(fù)下人?!笔捯u月?lián)]手示意冬萱拿了幾個碎銀來,“說錯話就要付出代價……說對了話么,當(dāng)然該賞。冬萱~” 蕭福抱著幾個碎銀,提心吊膽這些日子,總算落了地,而且還得了幾塊碎銀子,已經(jīng)頂?shù)蒙先齻€月得工錢了。心里喜滋滋的,臉上也開心,逢了人便上去說上兩句,蕭襲月才走到府門口,已經(jīng)有好些個下人知道蕭福不但沒被刁難,還受了賞賜,一時心里都有些蠢蠢欲動…… 剛出府,便看見那高頭大馬上的玄色衣裳的秦譽(yù),風(fēng)烈烈,秦譽(yù)及腰的墨發(fā)翻飛。鋒利的眉,高挺的鼻梁,線條冷硬的側(cè)臉,竟有幾分說不出的滄桑風(fēng)霜感覺,可那高揚(yáng)的下巴,又滿是桀驁不馴,仿佛沒有什么能讓他動一分心、皺一下眉。 秦譽(yù)覺察到蕭襲月出府來,側(cè)過頭來看了她一眼,正看見蕭襲月失神的望著他,嘴角一絲兒得意的笑,動作干凈利落的翻身下馬,大著步子朝她走來。 蕭襲月對上他深邃探究的眸子,略有些沒底氣,但想想自己憑什么沒底氣?她到底頂著太后義女的名頭,是他長輩呢。 正如是想著,蕭襲月卻聽面前人冷道:“收起你那點(diǎn)兒小心思,就你那點(diǎn)子斤兩,還不夠讓本殿俯首帖耳?!?/br> 蕭襲月瞪。 “三皇子就不能好好說話嗎,不倫我這太后義女身份是如何得的,到底還是你的長輩?!?/br> “長輩?嗯……”秦譽(yù)如有所思的點(diǎn)點(diǎn)頭,長臂一伸做了個“請”的姿勢,“姑姑請上馬車?!?/br> 蕭襲月上車,回頭卻—— “三皇子上來作甚?” “姑姑雖是長輩,但卻年幼,侄兒若不侍奉左右,實(shí)在不放心?!鼻刈u(yù)一把放下馬車簾子。 “……” 蕭襲月心里說不出的心情,每次看見秦譽(yù),總?cè)滩蛔』貞浧鹎笆婪N種。他的癡戀,陰狠,還有他一后院兒混亂的男女關(guān)系、鶯鶯燕燕,每次一回想,就越發(fā)堅定的得出結(jié)論:這人不是好鳥,就算她不再當(dāng)規(guī)規(guī)矩矩的女人,也最好離他遠(yuǎn)些! “姑姑總是喜歡這么安安靜靜的分析別人?” 蕭襲月再次被戳破心思,心里“啪”的竄起一簇小火苗兒。 “侄兒總是這么喜歡隨隨便便胡亂揣測別人?” “當(dāng)然不是,”秦譽(yù)湊過來,馬車磕磕碰碰的,蕭襲月心里緊張,僵著背脊不敢亂動,就怕車輪子黏上石子一個顛簸,他會順勢撲下來 “我只喜歡揣測對我有意思的女人?!?/br> 去你的有意思! “誰說我對你有意思。”蕭襲月咬牙。 “可我對你有意思?!彼N了唇角。 “我是你姑姑!” 秦譽(yù)點(diǎn)點(diǎn)頭,故作贊同、了悟的模樣。 來了茶藝軒,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并沒有幾個人,除了昌宜侯,也就兩三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公子小姐,顯然都是拉來湊數(shù),坐在那兒局促不安。 蕭襲月見狀,立刻明白了過來,原來是昌宜侯想邀她,并不是真正的品茶小聚。那么…… 那尊坐在席上的冷臉大佛來此是做什么? 橫插一腿? 昌宜侯周宇穿著一襲月白的袍子,發(fā)冠梳得一絲不亂,手里任然抱著白狐貍,卻并不顯得女氣,反而與茶香棋盤相得益彰,寧謐而優(yōu)雅。 這是一個能讓男人都傾心的男子,文帝前世最敬最寵的人。只可惜,沒有落個好結(jié)局。 “四小姐,請坐?!?/br> “多謝?!?/br> 規(guī)規(guī)矩矩的說了幾句客套話,周宇問蕭襲月會不會下棋,蕭襲月托詞棋藝不精不獻(xiàn)丑了。另外那幾個官家小姐公子,托詞臨時有事,先后離開。 “三皇子殿下……” 周宇淡淡喊了一聲,為秦譽(yù)倒了一杯茶,推過去、卻是正好朝著門的方位。秦譽(yù)終于知了趣,托詞去園中轉(zhuǎn)轉(zhuǎn),留下周宇與蕭襲月。 “侯爺有什么事,可直說?!?/br> 周宇抬起溫潤的眸子,對上蕭襲月。 “本侯想冒昧問四小姐一個問題?!?/br> “侯爺請講。” “四小姐,可有心上人?!?/br> 心上人?蕭襲月略意外,卻還是如實(shí)回答。 “尚無?!?/br> 昌宜侯微微一笑,似乎得了滿意的答案,輕輕放下白狐,正了色。 “你覺得本侯如何?” “侯爺一表人才,寬厚溫潤?!?/br> “那便好……”周宇略作沉吟,蕭襲月有些奇怪的預(yù)感,果然——“待四小姐及笄,我娶你做正室,四小姐可愿?” 什么??蕭襲月就差目瞪口呆。 “侯爺……可是開玩笑……” 周宇笑了笑。 “本侯說話雖頂不上天子金口玉言,卻也是一言九鼎。四小姐在將軍府上舉步維艱,雖然得了太后義女的名頭,可是太后遲遲不讓陛下下旨冊封,雖有名卻無權(quán)?!敝苡钅X子聰明,蕭襲月一直知道,卻不想他會主動找她說出這些話,“四小姐心性堅韌、秉性純良卻深陷泥沼,我看得出,四小姐是個理智的人,無心情愛。本侯正好孤家寡人,后院無一姬妾,四小姐若嫁與我,定然能得保全、安寧度日。” 周宇見蕭襲月沒有打斷,繼續(xù)道:“只要我周宇在一日,便不會叫你受苦,再者,我亦不會再納妾?!?/br> 言辭意切,蕭襲月從他的眼睛里看見了真誠與……憐惜。曾聽聞周宇年幼吃過不少苦。不過,與皇帝共用一個男人還是有點(diǎn)…… “為何是我?” “……大概……曾同是天涯淪落人吧……不愿看著你四面楚歌……” …… 蕭襲月從昌宜侯府出來,一下子被個高大人影拽了走,扔進(jìn)馬車。簾子嘩一下被放下,馬兒挨了一鞭子、蹄聲噼里啪啦的跑起來,顛得蕭襲月頭昏眼花,一肚子火,身子失了平衡,只能死死拽著身前得男人的衣裳。氣氛如狂風(fēng)暴雨將要襲來,壓迫得緊。 “你瘋了?” “這句話應(yīng)是我來問你!你瘋了么?居然還答應(yīng)昌宜侯考慮考慮,你就那么想男人?!” 秦譽(yù)臉上陰云密布。 “你偷聽?!” “本殿想要知道什么,還需要‘偷’著?你信不信,你今日幾時換的褻衣、穿的什么樣式的肚兜我都知道!” “你??!” 馬車顛簸得厲害,蕭襲月撞了頭,疼得眼淚花花的,心里的火越發(fā)大了。她要嫁誰關(guān)他何事!她就猜到這廝用心險惡,不知暗里在各府上、在她身邊布了多少眼線! “就算你不敬我是你長輩,可你就不能把我當(dāng)做個不相干的人嗎?為什么總是纏著我?” 秦譽(yù)聞言停下侵略的動作。 “我要嫁誰、喜歡誰,是我的自由,你就算是三皇子,你也管不著!” 秦譽(yù)的臉越發(fā)陰沉了,盯著她如同盯著獵物。 “我看上的女人,寧愿毀了,也不會讓她逃出掌心!” 蕭襲月氣得小臉發(fā)紅,“那你八抬大轎娶我回你府上,當(dāng)你正妃,我就死心塌地當(dāng)你女人,只是你能嗎?!” “……” 秦譽(yù)語塞,蕭襲月重哼了一聲。 “你說我放著堂堂的侯爺夫人不做,為什么要去做你府上一個妾室美人,每日提心吊膽擔(dān)驚受怕的被人害死!” “沒人敢害我秦譽(yù)的女人!”他咬牙,紅了眼。 馬車外正是來往街道,時有人側(cè)目側(cè)耳,興致勃勃的疑惑著馬車?yán)锏膭屿o。 蕭襲月諷刺:“可惜你女人太多!我不想當(dāng)你床下的破鞋!” 秦譽(yù)氣憋,咬牙切齒吐出一句話:“老子活了二十年還沒睡過哪個女人,你倒是哪知眼睛看見我女人多的!啊?!” 蕭襲月被他一吼,震得說不出話。 馬車外的行人也一愣:感情,還是個雛兒呢。 秦譽(yù)被蕭襲月的震驚的眼神看得冒火,想起剛才一時情急說的話,又覺有些失顏面,盯著身下的青蔥鮮嫩的少女,腦子和身子都有了些其它的反應(yīng),漸漸壓下,終于找回了淡定,聲音低沉磁性、而認(rèn)真:“乖,聽話,在我對你失去興趣之前,不要跟任何男人有瓜葛?!?/br> 蕭襲月一聽,心里無盡的諷刺:“失去興趣之后,那我便可以和別的男人有瓜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