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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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譽后背的傷不算深,傷得不重,只是流了不少血,倒是沒有生命危險。 豺、狼被斬殺干凈,混亂終于得以控制。 阿卓依提著鞭子跑過來,關切:“你們沒事吧?” 此事因阿卓依而起,她也有責任,蕭襲月現(xiàn)下當然臉色不甚好看,匆匆敷衍了一句無礙,便扶秦譽去包扎傷口。 阿卓依吃了一癟,又生氣,又愧疚,瞧著秦譽那高大的背影,欽佩而崇拜,要嫁當嫁英雄!這男子深藏不露,不搏虛名,比她羌吳國第一勇士還要勇猛數(shù)倍,英雄當之無愧! 羌吳王終于趕到女兒身邊來?!敖心銊e過去摻合,可傷到了?我的寶貝女兒?!?/br> “沒有,父王,有個小皇子替我擋了一擋。” 阿卓依方才也跟著秦壑一道沖過去救人了,被狼襲擊,差點受傷,可差點沒把羌吳王嚇死。 羌吳王瞧了遠去的秦譽,又瞧了眼眼面露羞澀的女兒,點頭贊嘆:“這男子確實不錯。智勇雙全,勇猛果斷,還生得一表人才,一點不向旁的那些皇子那般夸夸其談、膚淺虛榮。這樣的男兒,才值得托付終身。父王這就替寶貝女兒把心上人討回來!哈哈哈——” 阿卓依難得的會出現(xiàn)羞色。 “父王,你就別打趣女兒了?!?/br> “怎么打趣了,咱們千里迢迢來北齊,不就是你看不上咱們羌吳的莽漢,來這兒挑選文武全才的俊郎官兒么,這回好不容易發(fā)現(xiàn)了,還羞上了?三皇子、五皇子都不錯,五皇子文氣,三皇子更血性。父王喜歡老三,女兒你覺得如何?” 羌吳人說話果然直接。 阿卓依一跺腳跑開,跑了一段距離之后,突然想起什么,回頭望那群北齊侍衛(wèi)處瞧了瞧,正見一御醫(yī)在給清秀的少年治傷!那少年的腿上還掛著顆狼頭,鋒利的牙齒已貫穿了他的腿肌,其疼痛程度無法想象。 那少年正是方才替她擋狼的文秀少年。 * 今日的比試無疾而終,至于那猛獸如何會出籠子,也沒法兒追究,因為跟隨蕭襲月的那一太監(jiān)、兩侍衛(wèi),都被野獸咬死、拍死了!有兩個疑點:其中一個侍衛(wèi)竟然第一時間丟下護衛(wèi)蕭襲月而跑開,此是其一,其二,那侍衛(wèi)明明跑開了,竟然通報說,還被狼咬死了,實在匪夷所思。 大凡有些頭腦的人都想到了這兩點,但是能想到這兩點的人,不會想不到第三點!能在皇上皇后眼皮子底下動作的人,絕對不簡單!誰要去當那冤大頭挑起事端、說有陰謀,不是找死么? 強權(quán)之下,少忠臣。皇后一派的勢力自是當睜眼瞎,太后一派勢力,忠于太后,并不忠于蕭襲月,一個女娃的生死,也不會關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御林軍曰保護圣上,更可說是“忠心護主”,無可厚非。此事,約莫是不了了之,以“意外”處之。 秦譽背上的傷已經(jīng)止了血,身上滿是藥味,歇息在沁陽宮的寢殿里。皇上皇后太后等人都來看望過了,為了不吵著秦譽休息,看望了一回就走了,屋子里只剩下秦譽與蕭襲月二人。 蕭襲月手臂上也被刮了一道傷痕,敷了藥。 秦譽閉目休息著,蕭襲月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半晌,聽秦譽道: “手臂可還疼?” 蕭襲月擦了擦眼角的淚痕。 “我不過刮了一刮,傷的不重?!钡故撬茏︿h利,劃了三道傷口,流了好多血。 “你出宮回去休息吧,天色不早了。我無礙,躺兩日就好?!?/br> 秦譽這是在讓她走。 是了,今日這比武,是為了給羌吳公主選婿而辦的。眼下還沒有個結(jié)果。秦譽單槍匹馬又射虎又殺熊,雖然自己也受了傷,但是之勇猛果敢,已是眾目所見,偏生他還生得這般清俊過人,又無正妃,年紀剛及弱冠,又與阿卓依十分相配,簡直是不二人選! 一會兒,想必就會出結(jié)果了。他……是怕她難處,讓她先走么?心里無端由的,有些空。 “好,那你……好生將養(yǎng)?!?/br> 蕭襲月出殿,心下不知為何有些黯然。此生,她本已不再奢望那男女情愛,偏生在這似乎有一些心動的時候,宣告一切結(jié)束。 上一世,她跟隨秦壑那許多年,南征北戰(zhàn),拼死拼活。他說,他會寵她,等到他君臨天下,她便是他這天下的唯一女主人,她生下的兒子會是太子,后宮佳麗再多,也只有她,是皇后,是妻子。 她曾經(jīng)是那么深信過,天真而愚蠢的相信著,而后才明白,人心最不可靠,諾言,最不可信。她不想承認,她確實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世上,除了自己,誰又是絕對的靠得??? 秦譽,會不會是第二個秦壑? 權(quán)力、榮華、美色,當一朝身處高位,三者任己揮霍時,往日的舊人,就顯得那么的無足輕重。紅顏易老,恩情薄??v觀自古帝王,不曾有一人從一而終,她那一心人的期望,根本就是癡心妄想。她沒有信心自己能超越那所有傾國傾城美人的魅力,也沒有信心,秦譽能畢生只愛她一人,超越所有。 為曾經(jīng)的天真,她付出了血淚的代價,這一世,她又豈能再那般愚蠢的天真下去?若秦譽對她好,她便以忠心回報他,也對他好。他要權(quán)力、要江山,她便幫他奪。如此,也不傷肺傷心,各自都好。 蕭襲月似有些明了,剛走到沁陽宮的大門,一紅衣美人截去了她的去路。 “阿卓依公主,不知有何指教?” 阿卓依還是盛氣凌人的模樣,鞭子一揚、指著蕭襲月,略有些不自然,道:“你!跟我來?!?/br> 阿卓依帶著蕭襲月走到無人的角落,眼睛左右逛了一圈,清了清嗓子,把鞭子往蕭襲月的手里一塞,翹著嘴道: “蕭襲月,這回是我對不住你,差點害死你了,你抽我吧,不然我也不安心?!?/br> 蕭襲月嚇了一跳。抽她?這阿卓依公主也真是……獨特。 “這一切都是意外,怪不得公主?!?/br> “怎么不怪我啊,我要是不跟你比試,你也不會差點喪命、三皇子也不會受傷,我罪過可大了,你不怪我,我也怪我自己啊。” “公主無需介懷,三皇子傷得不重,沒有人怪過公主,公主無需自責?!?/br> “不過這回你也算因禍得福,五皇子我不要了,都是你的,父王已經(jīng)向北齊皇帝說了,擬旨賜婚三皇子?!卑⒆恳佬Φ?,說完又疑惑。“你怎么看起來并不開心吶,是不是還在怪我?你要是還介意,我也幫你一回,這就去找北齊皇求旨,讓你嫁給五皇子,這樣,咋倆算是扯平了?!?/br> 蕭襲月一聽嚇了一大跳。 “公主可別,襲月從來就沒有傾慕過五皇子,更沒有癡想過要嫁給他?!币宦牸藿o秦壑,蕭襲月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對于秦壑,她曾恨之入骨、畏之如蛇蝎,這一世寧死都不會再嫁給他。 “???你不喜歡他啊,那你喜歡誰,你告訴我,我?guī)湍闳デ髞怼!?/br> 若是像蕭華嫣上官娉婷那樣的女人,還可以厭惡,可是阿卓依這樣的人,你卻仿佛討厭她都沒有理由,越發(fā)顯得自己氣量小、心胸狹隘。 “我……誰也不喜歡。公主若是去看望三皇子,就進去吧,天色不早了,我也要出宮回府了?!?/br> 阿卓依看不透蕭襲月所想,愣愣的放她離開。她感覺到她不開心,可是卻不知道原因。 * 將軍府里,表面還是那般寧靜。下馬車時暮色已經(jīng)降下來。蕭云開自然知道了今日發(fā)生的事,與老夫人、大夫人一道前來香竹園看望了她一遭,噓寒問暖。 蕭襲月一一應付過去,卻并不覺溫暖,鄭氏田氏潘氏指不定在屋子里笑得多開心呢,只盼她沒有被那老虎野熊吃了半截胳膊一條腿。 將那一眾人人應付走了,香竹園才安寧下來。 顏暮秋單膝跪在蕭襲月面前,萬分自責:“暮秋無用,沒能保護好主子?!?/br> “哼,你倒還知道我是主子!上回是你有把握我沒有危險,這回,你也是篤定那些野獸猛虎不會咬死我,所以也沒出現(xiàn)來救么?” 顏暮秋羞愧低頭,聲音不帶半絲溫度,也是和了他從前殺手的身份:“請主子懲罰,暮秋當時被三個大內(nèi)高手拖住,沒能抽出身來,罪該萬死。” 蕭襲月這才發(fā)現(xiàn),顏暮秋那黑衣裳左胸口處有血漬滲出,心頭一驚。 “你受傷了?” “……”顏暮秋不言,高舉長劍呈給蕭襲月,緊抿著的唇終于開口,“暮秋無顏見小姐,本想自我了斷,但怕小姐誤會暮秋不忠,是以……是以回來告訴小姐情況,請小姐殺了我吧,是暮秋護主不力。” 蕭襲月一把撕開顏暮秋胸口的衣裳,赫然一道深深的刀傷,鮮血已經(jīng)染透了他的內(nèi)衣和中衣。因著是黑色的衣裳,油燈昏暗,一時才沒看清。顏暮秋白皙的胸膛已經(jīng)被染得血紅一片! “你是傻子么!受傷了也不知道吭一聲,沒命了你還談什么對我盡忠?” 蕭襲月氣不打一處來。 顏暮秋略微詫異。自小便是過著殺手的訓練,事成則活,事敗則死,從沒有想過有例外開恩。 蕭襲月見顏暮秋那張巴望著她的臉,更是不知如何說他?!澳悻F(xiàn)在是我的護衛(wèi),不是別人養(yǎng)的殺手!” 蕭襲月順了順氣,這顏暮秋不光是硬骨頭,還是個死腦筋,雖然這樣的人忠心,但是她時而還是覺著生氣。 一個沒有自我、只有原則的人,少了些人氣兒,她不喜歡。但顏暮秋因為兄長之事而下定決心背叛國公府,投靠她而來,做出這種違反原則的事,定然是觸動極大,也可以說,他雖當過殺手,內(nèi)心其實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并不是如同別的殺手那般泯滅人性。 顏暮秋將事情經(jīng)過講了一番。原來,在阿卓依去喂猛獸酒的時候,異動就已經(jīng)發(fā)生了。有高手故意潛伏,手拿暗器要謀害蕭襲月,顏暮秋察覺,立刻上前阻止,因著皇帝等人在場,不敢鬧出大動靜,就沒有聲張,誰知,那高手飛速逃走,他正好中了調(diào)虎離山之計。待他想到這層可能的時候,卻已抽不開身,被三個大內(nèi)高手重傷! 大內(nèi)高手,不用說了。這事,絕不是蕭華嫣一個人能夠策劃得出來的。 打發(fā)了顏暮秋下去治傷,蕭襲月突然間覺得很疲憊,想要好好歇息歇息,把思緒整理清楚。這些日子來,陰謀算計、生死一線,有得有失,一切雖驚險,卻在按照計劃中的路子走。 蕭襲月突然覺得莫名的有些累。 香魚心思剔透,知道定然發(fā)生了什么事,讓蕭襲月情緒低落,借口留下來整理衣物,實則是想陪陪蕭襲月。 蕭襲月背靠這床頭,抱著膝蓋沉思了許久都沒說話。 香魚把該整理的衣物都整理好了,拿了套干凈的寢衣出來。 “小姐,換了衣裳該睡了,你身子上還有傷,不能熬夜。” 蕭襲月?lián)Q上寢衣,睡下。 香魚熄了油燈,臨關上門,說了一句:“小姐,無論今后如何,香魚都會跟隨您,不管榮華富貴還是清茶淡飯?!?/br> 蕭襲月黑暗中突然聽見這么一句,意外,而又有些感動。前世今生,甜言蜜語也好阿諛奉承亦罷,不知聽了幾多,但是,香魚這句話,至少現(xiàn)在,她絕對是真心而言,她能聽得出來。 蕭襲月輕聲嗯了一聲,沒有過多回應。 “你也去睡吧?!被盍诉@么些年,越發(fā)明白,未來的事,誰也說不定。過好眼前便好。 蕭襲月輾轉(zhuǎn)反側(cè),卻是如何也睡不著,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浮現(xiàn)秦譽騎馬飛馳而來,還有前世無數(shù)次的相遇、擦肩而過,或痛恨或害怕或感激,太多回憶的片段。似夢非夢,分不清夢里夢外,哪里才是真實。 香竹園里蕭襲月不安枕,另一方,同樣有人興奮得無心睡眠。 “小姐,皇后娘娘真的答應幫你了?”錦繡問。 “自然?!?/br> 陳皇后雖沒有當面說,也沒能一擊納了蕭襲月的命,但是這舉動已經(jīng)表明了她的意思。這回猛獸襲擊,只是皇后娘娘輕輕動了動指頭,蕭襲月就九死一生。若不是仗著三皇子騎射勇猛,她早死無全尸了。不過也無妨,蕭襲月?lián)旎亓嗣鷥r卻是要失去三皇子這座靠山!皇上馬上就會下旨,賜婚三皇子和羌吳公主。 錦繡快意的笑道:“那咱們就如虎添翼了!陳皇后竟然能控制御林軍統(tǒng)領,小姐跟隨皇后是正確的。太后年紀大了,總會死在皇后之前,大權(quán)很快會落在皇后手中。太子大勢怕是已去,皇后若支持五皇子,定然會讓五皇子娶小姐為正妃,日后鳳臨天下的定然是大小姐??!恭喜大小姐、賀喜大小姐!奴婢真是好生為小姐高興?!?/br> “好啦,你別盡挑好的說。這才不過剛剛開始,往后的事兒誰說得定呢。宮廷里的事,朝夕生變是常有的?!笔捜A嫣雖然嘴里這般說著,但是心里還是樂滋滋的。擔心受怕、忍氣吞聲這么許多日子,總算漸漸看到了希望。 錦繡眼光略一流轉(zhuǎn),笑道:“小姐,你這是多慮了,皇后娘娘開口了,哪還會有差池,不過,眼下咱們有一個大患還在呢。奴婢怕終有一日,他會威脅到小姐,讓咱們功虧一簣啊?!?/br> “什么大患?!?/br> “小姐,你忘了秦世子了么?小姐示好、穩(wěn)住了他,可是他越是多喜歡小姐一分,那危險就多一分。且不說他會不會把看見小姐身子的事說出去、告訴蕭襲月,光說他若以此秘密逼迫小姐嫁給他,那就是個大麻煩。” 蕭華嫣面色一凝。是啊,這個秦淑離雖然年紀不大,卻是有些性子的,萬一他腦子一熱,用這秘密威脅她,豈不是不妙。但他終究是淮南王的獨子,動不得。 “那你可有什么主意?”蕭華嫣問,盯著錦繡時常掛著算計之色的臉。 錦繡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略不自然,皺眉憂心。 “這,淮南王終究有些勢力,不好動,錦繡一時也沒有什么好主意,就是提醒提醒小姐,不要因為皇后娘娘示好、一時高興,忘了那兒還有個隱患藏著。奴婢只希望大小姐能一日飛天,到時候,奴婢也跟著過好日子了。” 錦繡憧憬,向往。 蕭華嫣瞧了錦繡一眼,略不屑的笑了一笑,卻還是用慣有的溫和語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