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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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大人一錘定音,轉(zhuǎn)而對蕭襲月道:“讓娘娘受驚了,可要人護送娘娘回王府?” “不必,本宮并無礙?!笔捯u月心道上官娉婷雖不是好鳥,其父倒是心善。他當是怕國公府之人狗急跳墻,對她加害。 姚氏當即被帶走,園子里幸得看到最后的人,具是一臉青白。 蕭襲月瞟了一眼人群里的貴婦甲乙丙。那三個平時從不吃虧的長舌婦,遭了蕭襲月一記輕飄飄的眼神,卻如同挨了當頭一刀,兩頰沒了血色,匆匆隱在人群里,逃去。 可怕,太可怕了!楊夫人心頭后怕者。若說方才她是因為蕭襲月的恐嚇而一時唬住了,那這一次,就是真真明白了這看其柔弱和氣的纖弱女人,根本是把殺人不見血的刀!是閻羅王的刀! 楊夫人緊張得沒有看清腳下,摔了個跟頭,被丫鬟拉起,簡直是連滾帶爬的逃了,就只怕晚上半刻,蕭襲月就會改了主意,要了她們的命! 眾人將楊夫人一干人的狼狽像看在眼里,卻沒有一個人笑得出來,哪怕是在心里!這個女子,先是因為她的雍容卻不庸俗的美震撼住,而后才知道,其內(nèi)心的計謀和城府,遠勝于她外表帶給人的震撼!不能惹,想活得順趟些,這人就不能惹! · 姚氏被收押入獄之事,從那國公府做客的一百多號人口中,很快朝四面八方傳開。 當年楊花村一案,國公府為了將關(guān)系撇清楚,以蕭華嫣的性命威脅鄭氏擔下所有罪名,做得一副大義滅親的好樣子!可,終究還是逃不過被鄭氏留下的斑斑劣跡熏染上臭味的結(jié)果!平京城中,已經(jīng)紛紛猜測開了! 國公府,究竟是不是第二個將軍府?平京城中最以仁義道德為人所敬仰的兩大門楣,難道都是假仁假義、沽名釣譽之輩么? 不過,姚氏雖然被收押在獄,蕭襲月心里卻是很清楚。這回姚氏死不了,上官大人當日也有幫她震懾國公府之人的成分所在,到底她的孩子還在,而且……她確然只是個側(cè)妃,這孩子又懷得不是很合宜規(guī)矩。 再者,在沒有弄清楚秦譽究竟要如何處置國公府之前,她還真不能將那些人傷得太狠。萬一……他會心疼鄭舒窈呢? 蕭襲月正想著,便聽荷旭來說:“國公府的鄭舒窈來了,想見娘娘?!?/br> 真是說曹cao、曹cao就到。 夫君的舊情人,這只花哨貌美的刺猬兒,捉著確實扎手! ☆、第135章 蕭襲月坐在鋪了厚厚墊子的軟椅上,方喝了一口女兒茶,便聽門外有窸窣的衣裙摩擦聲傳來。聽那摩擦聲響的頻率,行走之人當是頗為急切。 蕭襲月耳朵尖,鼻子也靈,半瞇著的眼睛,余光瞧見那影射在地上的淺淡影子,便知是鄭舒窈來了。鄭舒窈急急跨進門來,行走間帶來兩絲香風。 “蕭側(cè)妃娘娘,你為何這般心狠?”鄭舒窈開口便是一句質(zhì)問。語聲急切,怕是來的路上便已經(jīng)醞釀在心頭的。 蕭襲月仿似沒有聽見,對香魚道:“茶水有些冷了,換了?!?/br> 滿腔的慍怒被無視,鄭舒窈臉色又差了一分,已不是上次來王府時的和顏悅色。那眼神看蕭襲月帶著鄙夷,就如同看那些閨閣談資里所說的無良妾室一般。 “蕭娘娘,請你回答我的問題!” 喲,大小姐生氣了。蕭襲月這才正眼看了鄭舒窈。 “孫小姐這般著急動怒作甚?本宮見茶水涼了,怕怠慢了你,是以才趕緊讓人去重新沏一壺茶來?!?/br> 鄭舒窈雖然平時性子看著隨和,但是到底是鄭大爺?shù)恼粕厦髦?,又是孫女一輩中的長女,脾氣當然是有的,雖不咄咄逼人,卻也很不和善。 “喝茶?娘娘的茶,舒窈恐怕是無福消受。今日我來是為何,蕭側(cè)妃應該很清楚。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究竟要如何才能放過我娘親?” “讓本宮放過你娘親?”蕭襲月笑了一聲?!懊髅魇悄隳锶瑑纱蔚牟环胚^我,如何成了我不放過你娘了?人不是本宮抓的,北齊的法令也不是本宮定的,孫小姐這句‘放過’,本宮可擔待不起……” 這時,香魚端了方才就準備妥當了的新茶,換上。蕭襲月讓她給鄭舒窈到了一杯。 蕭襲月這不疾不徐的恣意神態(tài),越發(fā)讓鄭舒窈心頭上火! “蕭側(cè)妃娘娘!一條人命啊,你就不能網(wǎng)開一面么?我娘平素不曾做過什么壞事,她害你也是因為一時糊涂了,再說你們母女并沒有受到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娘娘何必小題大做,為你腹中的孩兒造孽呢!” “啪——”茶杯重重地被放在桌上,濺出一圈水漬!蕭襲月正了色,抬起眼皮,一雙黑白對比分明的眼睛,盯著鄭舒窈。鄭大搞得那些昧著良心的生意勾搭,還叫沒有做過什么壞事? “孫小姐,本宮之所以將你娘的罪行揭發(fā)出來,便是為了自救!難道只有你娘親的命是命,本宮和本宮肚子里的孩子的命,就不是命了么?還是說,孫小姐的意思是要等到本宮母子倆含冤而死之日,才不算小題大做?” 鄭舒窈咬了咬唇,方才那個“小題大做”確然是她太急太氣,說得過了些,不過,理是沒有錯的。 “方才是舒窈說重了些,但娘娘又何須強詞奪理呢。我只是想請側(cè)妃娘娘網(wǎng)開一面,念在平津王也是我娘親看著長大的份上……請娘娘……放過我娘吧……”鄭舒窈說著,竟一膝蓋跪在了蕭襲月跟前。 空氣里仿佛有自尊出現(xiàn)裂痕的聲音。蕭襲月也沒有想到鄭舒窈會突然下跪,不過,她并不感動,亦不心軟!鄭舒窈是聰明人,比蕭華嫣內(nèi)里高傲的性子靈活得多,知道她蕭襲月的軟肋在哪里。他們的年少過去,是她無法參與和改變的存在,她確然也不敢輕易碾碎,只要,她還愛秦譽,在乎他的感受。 “本宮說了,擔待不起你那個‘放過’。你娘為了保住你才坦誠了罪行,說到底,害你娘的并不是本宮,而是你!本宮本可以將你暴露出來,讓你們國公府上下全都吃不了兜著走,然而本宮當時并沒有這么做。你當感謝本宮放你們一馬!” 當蕭襲月說到將她行蹤暴露出來時,鄭舒窈的臉驚懼得青白,美目盯著蕭襲月,前所未有的害怕,心底醞釀的氣憤也愈多。蕭側(cè)妃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婦,怎地這般的狠! “你,你就不怕譽哥哥凱旋回歸之后,怪你么?!” 緊握的手,指尖扎著掌心微微的疼,蕭襲月抿了抿唇。譽哥哥,喊得倒是親熱得緊。 “殿下怪不怪本宮,是本宮之事,和你娘到底有罪無罪并沒有關(guān)聯(lián)!” 她對這對母女手下留情,不是因為懼怕秦譽的責怪,只是因為在乎他、不愿讓他為難!若是秦譽因為這事與她決裂,那么總有一天,她蕭襲月的一切,都會被眼前這個女人所取代。既然如此,她又何須畏首畏尾。 “本宮有句話,希望孫小姐記在心上!太貪心的人,最后都會一無所有。孫小姐若喜歡白公子,便勿要來我平津王府占窩!這里不是你說來就來的地方。” 蕭襲月這一句話,一擊擊中她的軟肋。鄭舒窈臉色一白,眼角有些紅。 “蕭娘娘,若你是怕我搶走你在王府的地位,我將譽哥哥讓與你就是,只要你放過我娘。” 讓?呵,好一個“讓”??!蕭襲月只覺這鄭舒窈雖然已經(jīng)十九,但卻還是這般天真!這鄭舒窈真是從小大被人寵慣了、捧慣了,事到如今,還潛意識地將秦譽當做她的所有物。 “孫小姐這個‘讓’說得真是讓本宮匪夷所思。讓?你有什么,是能夠‘讓’與我的?”蕭襲月冷了語氣。“要說‘讓’,你還不夠資格??!” 蕭襲月這句話如同一把尖刀,將鄭舒窈蒙在眼前、不愿清醒的蒙眼布戳破了,使她不得不面對而今現(xiàn)實!時過境遷,現(xiàn)已經(jīng)許多年過去…… 鄭舒窈想起過往秦譽對她的種種好,心里不甘、不服,卻又被蕭襲月的話震得啞口無言。 “……你,就非要置我們于死地么……”鄭舒窈的聲音已不如方才那般硬,心頭的地基似被方才聽到的話挖出了幾個大洞,搖搖欲墜?!爸灰惴胚^我們,我便不嫁過來了,不做……不做平津王正妃了,不打擾你們的生活,不搶你的寵愛??!” 鄭舒窈這番話說得斷斷續(xù)續(xù),顯然鼓了很大的勇氣。 “你嫁不嫁是你的事。孫小姐未免太高看自己。本宮的寵愛,不需要你退步施舍!你施舍不了,也‘搶’不了!若你不信,大可試一試,看本宮有沒有那個本事坐在你頭上!” 寂靜、緊繃的空氣里,有兩聲急而短的抽氣聲,鄭舒窈因著蕭襲月之言呼吸有些不暢。 畏懼,心痛,不甘,期望……五味陳雜在心頭,只覺委屈,失望:從前對她好的人,現(xiàn)在身邊有別的女人了…… “譽哥哥他,對你很好么……”鄭舒窈情不自禁的就問出了心底的話,說出來才后了悔。這不是自取其辱么?蕭襲月這般氣度溫婉超然,但腦子極度聰明的女人,幾個男人不喜歡呢。 蕭襲月將鄭舒窈破碎的神色看在眼里,已不需她再多說一字攻擊。蕭襲月吩咐了香魚送客。 鄭舒窈緊抿著唇,深深的盯了一眼蕭襲月,轉(zhuǎn)身利落的走了。帶上遮掩的斗笠,失魂落魄的走出平津王府。 香魚送走了鄭舒窈后返回房中?!爸ㄑ健币宦?,荷旭將小窗打開了些。近幾日天氣轉(zhuǎn)暖了,蕭襲月嗜睡,常在屋里呆著當多通通風、透透氣。 “娘娘,方才香魚看那孫小姐走時看娘娘的眼神,恐怕,心頭對著娘娘是種下疙瘩了?!毕泗~后半句沒有說出來。若這心里有疙瘩的孫小姐嫁過來府上,當了正妃,恐怕會找她們的不順心。日子不好過呀…… 荷旭收了桌上的冷茶,接過話道:“依奴婢之見,鄭舒窈早晚是個禍害!荷旭也看見了,臨走是看娘娘那眼神,酸得人骨頭都打顫了!” 有那般酸么?蕭襲月和香魚不約而同的朝荷旭投去一個眼神。荷旭也知自己說話語氣重了些,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 “娘娘,奴婢是說,她若過咱們平津王府來,終究是個禍患。您想啊,殿下定然是一心對娘娘好的,極有可能碰都不碰鄭舒窈一下,她連個孩子都沒有。鄭家又有太后撐腰,她嫁過來的意思也是太后提的,到時候她若搶了娘娘的孩子過去,自己養(yǎng)著,豈不是大禍?” 蕭襲月聞言重重哼了一聲,再冷靜一下想想,又覺自己有些臆測了,她了解秦譽的品性,且不說他對她的心和情有多少,就說他的性子,也是斷然做不出這事來。蕭襲月平心靜氣道:“那也得她有那本事才行?!?/br> 蕭襲月的手段,兩丫頭自然清楚得很,雖然這么擔憂著,但也有信心。 “荷旭,你去看看冬萱那丫頭在做什么?!?/br> 一聽蕭襲月這吩咐,荷旭立刻明白過來,低低的唉了一聲,利索的出門去了。香魚到底和冬萱相識得久,情分深,心腸也更軟,派她不合適。 不一會兒,荷旭便捏著一只白白的信鴿,進門來,轉(zhuǎn)身還不忘瞟瞟門外看一路有沒有人監(jiān)視。 “娘娘,您真乃神人!料事太準了。這是冬萱剛才放的鴿子?!?/br> 鴿子咕咕的叫了兩聲,掙扎著,腿上綁著小信筒。荷旭取出里頭的小紙條,遞給蕭襲月。 是一副簡筆圖。一座釘了鐵釘?shù)拇箝T,頂上畫著一把小梳。 “梳”,諧音同“舒”。這畫傳遞的意思,是鄭舒窈回平京了!冬萱并沒有同她一道去國公府,當是她剛剛躲在暗處,監(jiān)視偷窺到鄭舒窈的。 這般急切的就要送進宮給陳太后了。 香魚一見那圖,臉色變了變,心下難過。冬萱果然背叛了他們。 蕭襲月并沒有告訴香魚,這個冬萱可能不是本尊,一是怕她擔心,二是怕她露馬腳。 “娘娘,這信鴿和畫兒怎么處理?女子好生狡猾,為了怕被發(fā)現(xiàn)筆跡而被識破身份,竟然畫畫通風報信!” 荷旭一言戳破是畫而非字的原因。 蕭襲月笑了一聲?!爱媰阂舱谩Ul畫,不也是畫?” 兩丫頭一聽蕭襲月的話,明白了過來,立刻拿來了筆墨伺候。 蕭襲月提筆畫了幾筆。大門照著那大門畫的,只是門上叩門環(huán)的花紋,換做了莽狀,以及那把小梳,變作了一只鴻雁。 蕭襲月吩咐荷旭將鴿子秘密放走,安心如意的躺回榻上。 你厲害,我也不傻。就與陳太后來一招,離間計! 說起畫,蕭襲月這才想起國公府壽宴當日,她離開時碰見了昌宜侯周宇,他贈了一副畫卷與她,說是遲來的恭喜她云開見月、喜得貴子的小禮。 周宇眉目還是那般溫和,但她一想起他這些日子為陳太后做的事、犯下的殺孽,便覺得隔在他們之間的鴻溝已到了無法跨越的地步。他的眉間的寧靜,也染上了殺戮的血色。 “香魚,你去將昌宜侯贈與的畫卷拿來?!?/br> “唉?!?/br> 蕭襲月一直在思考那莫名其妙的密信,倒是忽略了這畫兒。國公府上并沒有遇上什么人與她秦譽的特別消息。難道,是誰搞的惡作劇,還是說,因為老太君的陷害打亂了原本的計劃? 畫卷展開,是一副古畫,雖不是價值連城,卻也非常珍貴。但畫兒的內(nèi)容卻有些不合時宜,畫的是血腥戰(zhàn)場,兩方交戰(zhàn),頗為激烈,領(lǐng)頭的將軍英姿颯颯,但騎的戰(zhàn)馬已身中數(shù)箭,顯然是強弩之末。 “送禮送這般的畫兒,是不是有些不大合適啊。不是該送些富貴吉祥圖么?昌宜侯看起來周周全全的一個人,竟還干這么唐突的事。” “會不會,這畫兒另有玄機?” 兩丫頭邊說,邊打量。左看右看也沒有看到除了署名年號外,有多余的字來。 蕭襲月一直默不作聲,也思量不透。 曾經(jīng)心思澄明的周宇,現(xiàn)在是越發(fā)讓人捉摸不到邊兒。 送她這畫,究竟是何意? 蕭襲月閉目,思索了半日,直到夜幕,忽然猛地睜眼。 “香魚,將畫兒取來!” 她好像……知道了周宇要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