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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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很看好你。” 得了此言,劍風(fēng)心頭的負(fù)罪感更是重了。 三人中,秦譽(yù)對他是最好最信任的,或許是他的一些地方與他相似,所以關(guān)系更近一些??墒撬麉s……辜負(fù)了他的一番器重。 “謝殿下,只是劍風(fēng)恐怕讓殿下失望,我……” 秦譽(yù)一下打斷了他的話道:“不論這次孤王的孩兒是男兒還是女兒,孤王都想勞煩你做他的師傅,教習(xí)騎馬、劍術(shù)?!?/br> 劍風(fēng)吃驚的抬起頭,仰視秦譽(yù),嘴唇囁嚅許久,未說出話來。 “你不愿?” 無命高興地忙捅了捅劍風(fēng),低聲提醒:“主子問話呢!” 劍風(fēng)這才回過神來。 “愿!劍風(fēng)定竭盡全力,定不辱命!” 定不辱命,這是他最常對他說的話。秦譽(yù)心下微微嘆了嘆,伸手將劍風(fēng)扶起。 “你從未辱命過。” 秦譽(yù)拍了拍劍風(fēng)的肩膀,大跨步的朝蕭襲月院子里去。 “二哥,殿下大約沒聽見,你莫要再胡思就是了!”無命高興。“當(dāng)了王孫的師傅,那便不是奴才下屬的身份了,主子是對你寄予了厚望,你可莫要辜負(fù)了!” 劍風(fēng)自然也是送了口氣,鄭重的點(diǎn)了頭。是不能辜負(fù)了。 此時,另一方天空下——皇宮。 懿寧宮比尋常要熱鬧一些,在懿寧宮門口就能隱約能聽見里頭有熱鬧的絲竹舞樂之聲,腦海里立刻就鋪成出一副飲酒作樂的場景來。 “陛下,這……這還進(jìn)去看么?” 宮門口,陶公公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皇帝秦琰的眼色。他而今已經(jīng)調(diào)作從前傅長安的位置,是貼身伺候秦琰的大太監(jiān)。 “去!如何不去!這普天之下還有朕不敢去的地方嗎?” 從前憨厚少年秦琰,而今已拔高許多,穿上龍袍、戴著皇帝金龍冠,生出許多威嚴(yán)和魁梧之氣。他拂了袍袖,重重一哼,大跨步邁過懿寧宮大門,臉色比天上的烏壓壓的陰沉黑云還要陰沉。 陶公公忙跟上?!澳遣撕钗疵馓珖虖?、太狂妄了,沒有陛下的圣旨便胡亂殺人不說,竟還在民間搜刮美男子,進(jìn)宮來服侍太后!若是傳出宮去,實(shí)在有傷我北齊皇家顏面、太傷體統(tǒng),讓天下人恥笑啊……” “哼!周宇為虎作倀、濫殺無辜,還不將朕放在眼里!今日,朕就算拼得一死,也要將這狗臣捉來腰斬!” 秦琰盛怒咬牙,他最喜歡的三個郡王兄長,便是被這狗臣給先斬后奏斬殺了的!他定不會放過他! 秦琰怒氣沖沖,而今,已經(jīng)很難將這個開口就能說殺人的秦琰,與從前那個憨厚單純的十四皇子聯(lián)系在一起了。 陶公公謹(jǐn)慎跟著,心下卻是悲涼嘆氣。一個侯,竟然要皇帝“拼得一死”來相搏,如何不悲涼? 天子無權(quán),悲哀,悲哀。 秦琰方才走到殿外,便聽里頭傳來陳太后與男寵的戲言—— “喲,才十六歲?比哀家兒子還小上一輪兒。過來,讓哀家看看……” 接著便是男寵諂媚的聲音?!疤竽锬?,這里,可不能看啊……” 另一男寵道:“有什么不能看,你身子上哪個地方是新鮮的?昨兒個大家不都被看了一遭,才有幸選定留下伺候太后娘娘的么?你可就別端天真單純了?!?/br> 接著便是調(diào)笑之聲,其中隱約可辨有陳太后的笑聲。 大殿外,秦琰聽了這笑,剛抬起欲邁上臺階的腿一下僵住了! 不堪入耳,不堪入耳??!堂堂一國太后,居然…… 秦琰僵持了半晌,陶公公也是滿頭大汗。若秦琰真的魚死網(wǎng)破了,這一進(jìn)去對峙,非死即傷啊! “陛下,這是進(jìn),還是不進(jìn)???” 秦琰怒不可遏,可是…… 秦琰怒拂了龍袍袖,終還是轉(zhuǎn)了身背對大殿,一眉一眼沒個神情動作都帶著怒火。 “罷了?;亍藨c殿??!” 幾個字,他說得極為的困難!聲音怒,卻很低,忌憚著里頭的人會聽見。盛怒的骨氣,終于還是妥協(xié)在了時局之下。 殿中,絲竹悅耳,四個身著禪意薄衫的俊美男子,花拳繡腿的舞著劍。雖是花拳繡腿,但也是極有美感。行動間薄衫下的美色若隱若現(xiàn)。 陳太后斜臥在華貴的榻上,四五個少年郎或是捶捏著她肩膀、腿,或是慵懶的靠在塌邊兒,具是衣衫凌亂。滿殿人中,唯有一人衣冠整齊嚴(yán)謹(jǐn),席地而坐,專心的撫琴,沉默淡漠,格格不入—— 周宇手指修長,不急不慢的在琴弦間沉沉浮浮,樂聲波波折折,卻又不至于驚濤駭浪。周宇抬了眸子,眸中映著滿殿飄渺的輕紗幔帳、妖嬈男色,一種冷漠,如浮冰碎在眸光中。 陳太后喝了少年郎遞過來的酒,這時一面色狡猾諂媚的太監(jiān)近身在她耳邊低語報告?!疤竽锬?,方才皇上來過了,嘴里還說著……說著要治罪,結(jié)果到了殿外就給嚇跑了?!?/br> 陳太后輕哼了一聲。 “小猴兒還想與老虎爭霸王,簡直是不自量力!”薄怒之后,陳太后朝周宇柔柔看去一眼,“還是周愛卿好,若不是你的主意,哀家還不知道人生能有這么多快樂。呵呵,真是便宜了你們這些做男人的,三妻四妾。便讓哀家也來嘗一嘗做男人的滋味……嗯?” 一大膽的少年郎道:“太后娘娘巾幗不讓須眉,讓我等折服不已。要說啊,天下都是太后娘娘的,您要什么都是應(yīng)該的?!?/br> 他這話大逆不道,說出來立刻一片靜默。直到陳太后突然笑了出聲:“說得好!這天下都在哀家的掌控中,有什么是哀家不能得到的!誰說女人不可三夫四夫了,哀家便要讓天下男人看好了,女人才是最厲害的……呵哈哈哈……” 在陳太后的笑聲中,少年郎們齊聲喊著“千歲千歲千千歲”、“千秋萬載”云云。 太后的天下,凌駕于男人之上的存在,若讓人聽了去,任何一句都是大逆不道、千刀萬剮的! 顏色謹(jǐn)慎的蓮嬤嬤領(lǐng)了兩個小太監(jiān),進(jìn)殿來。 兩小太監(jiān)一人捉著受傷的信鴿,一人呈上信。 “娘娘,南邊兒來的。” 南邊兒便是指平津王。 “這鴿子當(dāng)是受了隼追逐,鷹爪脫難后才飛來的,看其傷口愈合程度,這信當(dāng)已送出不少日子了?!?/br> 陳太后綿長的嗯了一聲,俯視瞥了眼給她捶腿的俊俏少年郎?!澳?,去接過來給哀家解讀解讀。他朝哀家治理天下,當(dāng)需要爾等棟梁之才。你們尚且少年,當(dāng)?shù)脵C(jī)會培養(yǎng)?!?/br> 蓮嬤嬤眼皮抬了抬,飛快的瞟了一眼陳太后及那少年,又低下眼去。 從前,陳太后連接收信鴿的太監(jiān)都要定是找借口殺了,以保證信息安全準(zhǔn)確,而今卻…… 少年郎打開密信一看,只見上頭十根豎線,一個撥浪鼓,猜測不透。陳太后又讓別的來猜測了一番,還是一番胡言亂語,不能中的。 “沒用的東西……”陳太后對周宇道,“周愛卿,你來給哀家讀讀?!?/br> “此圖當(dāng)是說明,蕭側(cè)妃十月或許將誕下麟兒?!?/br> 周宇平靜道。 “看來,哀家還是得靠昌宜侯這等人才,才能執(zhí)掌這天下呀。哈哈哈……”陳太后陰柔的笑聲回響著,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來人,拿哀家的龍鳳袍來!” 她的每一聲笑,每一個字,都讓滿殿的人高度的謹(jǐn)慎、小心翼翼。潛意識在提醒他們,他們正走在不同于上千年歷史的軌跡上!這一軌跡,是逆天而行的,恐怕會遭受天譴!但,又美麗燦爛得讓人不能拒絕其誘惑。 陳太后換上量身定做的“龍鳳袍”,明黃耀眼,比皇帝的龍袍更加華麗威嚴(yán)!龍鳳交纏,祥云騰飛,頭上金龍帝冠,碩大的東珠華彩燁燁!一排明珠為簾,搖曳之下,襯托著陳太后一張風(fēng)華未老的狠辣精明美人臉! 儼然,就是一副威嚴(yán)女帝的姿態(tài)! 周宇瞟著眼前的女人,想起故去的文帝來。而這女人氣勢和手腕,顯然比文帝更像天子。文帝雖無治國之能,昏庸無能,卻是個善良的人,從不殘暴…… 陳太后笑,含著些自傲?!氨阕屗捯u月誕下孩兒又如何?不過到時候多死一條命罷了!區(qū)區(qū)一個平津王側(cè)妃,還能將哀家如何了?” 殿中又是一片阿諛奉承之聲,蓮嬤嬤囁嚅了嘴,終還是在周宇凌厲的目光下,閉了嘴將喉嚨里的話吞了下去。 男寵遣退之后,陳太后召集了四個主心骨大臣,密謀大事! 從前,周宇都未能參與,而今他鏟平多個不聽話的郡王和大臣,立了功勛,終于得以共謀! 來年春。伐天子,滅秦世諸王,另立天下! 盡管皇宮中此時正在密謀轟動天下的大事,但,平津王府里一切還很安寧。 歲月靜好,但看花開花落。 八月桂花,十里飄香。而今這九月下旬了,滿院子蒼青的桂花樹上,還殘留著細(xì)小的桂花兒,雖然沒有月前那般精神了,但香味兒卻是半點(diǎn)兒沒減! “桂花美在其內(nèi),雖隔千里,聞其香便亦能知其神。和咱們小姐是一樣的。初見只見滿樹蒼翠不屈的綠意,再觀,香便入鼻、入心,品得其里;再走近些,才發(fā)現(xiàn)那金燦燦的花兒,卻也是極美的,不張揚(yáng),卻不輸梅也不輸牡丹?!?/br> “喲,香魚丫頭這些日子越發(fā)長進(jìn)了,拍馬屁都能拍出一段文章來?!焙尚裾{(diào)笑道。 蕭襲月忍俊不禁,看了一眼西斜林稍兒的秋日斜陽。 “香魚是長進(jìn)了,倒是你,初在平津時看你還如江南女子般婉約博識,這才沒過多少日子,就變成了徹頭徹尾的一叉腰悍女了。全然忘了那笑不露齒、行不生風(fēng)的姿態(tài)。” 蕭襲月一語掐中了荷旭軟肋,引來旁的丫鬟一陣笑。 荷旭訕訕然,小聲了些咕噥道:“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奴婢大約是跟香魚、冬萱當(dāng)時下江南一般,換了個地兒水土不服,長歪了。” 荷旭一辯駁,更是讓人沒忍住笑。 冬萱暗暗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嗔了嗔嘴,嬌聲道:“娘娘,你這些日都不要奴婢服侍了,莫不是嫌棄冬萱現(xiàn)在粗手粗腳,照顧不妥帖了?” 一抹冷閃現(xiàn)眸底,蕭襲月笑意嫣然。“怎會,這些日子不是讓你專心做衣裳了么。再者,你從小身子容易得那虱病,也是考慮到這一點(diǎn),才有意將你暫時安排遠(yuǎn)一些。從前便與你說過,你,忘了?” 冬萱微微張口眨了眨眼,似在迅速回想?!芭妒橇耍灸X子不好,老是忘,娘娘恕罪……” 冬萱扶了扶身求恕罪。 香魚見狀臉色一僵,迅速掩飾了過去。冬萱從沒有過什么虱子病,是小姐故意試探的。 荷旭何等聰明,也是明白。 “娘娘,太陽漸漸下去了,奴婢扶您進(jìn)屋去吧。入秋夜里風(fēng)涼?!?/br> “也好?!?/br> 荷旭扭頭對冬萱道:“冬萱,小世子就要出世了,你還是快些回去將小衣裳再多做幾件來!” “唉!”冬萱滿口答應(yīng)。 做衣裳?她哪兒會做衣裳,這些日子來,她日日關(guān)在房里假意做衣裳,生怕人來撞見、查視,心驚膽戰(zhàn)的! 蕭襲月方走到屋檐兒下,忽然—— “?。 ?/br>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疼!蕭襲月扶著肚子。 “疼……” “哎呀,定然是,是小世子要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