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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宏沒想到林括話題跳躍地這么快,他點了點頭簡單介紹了一下圍城:“可以把圍城看作一個異世界,我們參與副本的時候,主神系統(tǒng)就會自動打開我們的直播通道。如果這次副本可以活著離開,你們就可以通過圍城直播看其他人的直播,那個時候我們的身份就從參與者變成了觀眾。” 梁思宏所披露的圍城世界只是冰山一角,新人們都對這個圍城都產(chǎn)生了好奇,一時間倒是緩和了餐廳里壓抑的氣氛。 李一楠發(fā)現(xiàn)了盲點:“所以……就算這次副本通過了,我們也無法回到正常世界了?” 梁思宏苦笑一下,算是默認。 新人們心情復(fù)雜,既然離不開圍城便提了一些關(guān)于圍城的問題。梁思宏一一解答著,在這途中他一直觀察著林括,用梁思宏的標準來看眼前的青年身材不能算健康。 林括動手處理餐桌上的食物時,牽扯起衣裳清晰地勾出他瘦骨嶙峋的脊背。不過他卻周身散發(fā)著沉靜疏離的氣息,認真起來時像打磨過的利刃的目光叫人不敢小覷,而自從林括提問后,梁思宏明顯感覺到這個青年的低氣壓。 梁思宏問:“怎么了?” 林括沒有吭聲只抿著唇,薄薄的唇抿得毫無血色。這里如果有他的熟人就會知道,當(dāng)林括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就代表此時林括在不開心。 起先林括以為直播間前的觀眾都是科學(xué)無法解釋的靈異存在,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些觀眾和他一樣都是會參加副本的參與者。既是這樣,林括更加抗拒這個圍城世界,同樣是副本參與者,這些觀眾是懷著一種怎樣的心情在彈幕留下類似‘看新人屁滾尿流’‘活不過明天’的發(fā)言?林括想不通,但不妨礙他反感這些被異世界同化的人,同時他也堅定了要離開這里的想法。 林括沒再聽梁思宏介紹圍城世界,他取過一枚雞蛋,輕輕在桌上敲出裂縫,爾后慢悠悠地剝離雞蛋殼。 這是一枚再尋常不過的水煮蛋,他端詳了一會兒,緊接著又把另外的雞蛋如法炮制地剝開。6枚光溜溜的水煮蛋暴露在眾人眼前,林括繼續(xù)把6枚水煮蛋進一步撥開,蛋白放在碗里,蛋黃丟在盤里。 李一楠看不懂林括的cao作,好奇心驅(qū)使下湊過去問:“大佬,你這是?” “看看是不是給人類準備的食物?!绷掷龡l斯理把雞蛋白吞進腹中,吞咽完畢后喝了口牛奶后才給出結(jié)論:“可以吃。” 李一楠指著剩下的蛋黃:“那這些蛋黃?” 林括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表情:“……我不喜歡吃蛋黃。” 李一楠:“……” 一直陷入自我營造的恐慌中的刀疤男突然說:“還看什么?之所以只有6份,就是那東西混在我們之間了!管家沒有給那東西準備食物!” 氣氛一下跌入谷底。 林括沒搭理刀疤男,他偏頭打量團隊的人,這是他第一次認真打量這個臨時組成的團隊。打量完畢,他這才看著剩余的蛋黃。眉頭重新蹙起來,這回他蹙得有些深,眉心的豎線也隨之加深。 團隊加上他一共5男2女,他們臉上的神情一個比一個難看。林括是搞美術(shù)的,對人事物觀察入微是美術(shù)的基本功,他可以確定,這些人臉上顯示的無一例外都是屬于人類的表情??扇绻沁@樣,為什么只有6枚雞蛋?又為什么管家在最開始時準備了7份餐具? 他直覺搞清楚這個就可以破了《侵入者》的局。 隨著時間流逝,餐廳里的氣氛越加慘淡。新人中的另一個女生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刀疤男最晦氣女人哭,怒罵道:“哭有個屁用,你以為哭可以……” 說到這里,刀疤男忽然想到了什么,怒罵戛然而止,刀疤男摸出手機,他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各位大哥大姐,求求你們給我投放道具。” 眾人愣了下,他們都忘了,直播間的觀眾是可以向他們投放道具的。 于是在刀疤男的帶領(lǐng)下,除林括外,所有人都摸出手機向觀眾討要道具。王淼在現(xiàn)實世界就是一名游戲主播,向觀眾討要道具比其他人更得心應(yīng)手:“誰給我投放道具,誰就是我親爹親娘,兒子可以磕頭?!?/br> 梁思宏有些無語,但也可以理解。他簡單向觀眾討要道具后,看了看毫無反應(yīng)的彈幕就知道多半沒戲。收起手機后,看到林括正一臉復(fù)雜地看著他們,梁思宏被他看得有些窘迫。 “有用嗎?”林括認真地問。 他之前就發(fā)現(xiàn)了,打賞道具是需要積分的,就連毫無用處的‘撒花’都需要20積分,而他們這個副本最后的獎勵也才200積分,又有誰會白白花積分給他們送溫暖,更何況這些觀眾可不是抱著幫助他人的初衷而觀看直播的。 進入圍城世界的人類喪失了抱團取暖的能力。 梁思宏聳了聳肩:“萬一呢?” 在靈異力量面前,人類比螻蟻還弱小,誰也不會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別人身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林括收起了他的目光,他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低頭掃了一眼,屏幕飄著大片大片的彈幕: 【主播要是態(tài)度好點,我可以考慮送道具】 【算了吧,就這直播間標題,誰送道具誰傻逼】 【我就是把積分作廢了也絕不會給這個主播投道具】 【奉勸主播別伏小做低,這樣我還能高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