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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枝沒有跟上來,只是目光一直黏在林括的身上,隨著林括的動作,眼珠子在眼眶里大幅度地轉動。 林括回到房間,沒有猶豫地轉身關門上鎖,一氣呵成。 他現(xiàn)在還摸不清林枝的力量,想必既然是邪神,區(qū)區(qū)一道上了年紀的實木門是攔不住的,但聊勝于無,至少可以給他一個可以反應的時間。 林括把濕毛巾順手扔在桌上,隨后躺上床。 身體躺在床上,林括睜著眼睛看天花板。這套房子是他爸媽留下來的,他在這個房間睡了二十多年,沒有被卷入圍城前,他每晚睡覺前就會這么睜著眼睛放空自己,視線所及的天花板熟悉得仿佛烙入他腦海中。 他清楚地記得天花板上的痕跡,林枝小時候比男孩兒還皮,非要在他房間里踢球,結果球被踹到天花板上砸碎了吊頂上的燈。后來林括就干脆把殘余的燈罩取下來,只留個燈泡,在燈泡的周圍就有許多螺絲痕跡。 林括一下坐起,這個房間也有這樣的痕跡。 他并不覺得副本會連這些細節(jié)都構造出來,而且最開始他想向林枝說圍城時,話都到了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這么看來,這個副本說不定其實就是現(xiàn)實世界,被限言也恰好印證了這一點。 得到這個答案,林括的臉色一點點沉下去。如果是這樣的話,林枝怎么解釋?是邪神占據(jù)了她的身體還是別的原因? 林括抿著唇,他忽然想到《侵入者》這個副本,他在書房里翻到的那本《感想集》,‘感官并不欺騙人,欺騙人的是判斷力’,那個時候這條線索看上去與副本主題毫不相關,但卻是破局的關鍵。 如果沒有這條線索,林括也不會想到《侵入者》會在文字上給參與者埋下這么大的一個陷阱。 綜上所述,林括又進一步了解了圍城副本,副本或許會給參與者挖坑,但不會設置死局,甚至它還會提供一個至關重要的破局線索。林括直覺,《死亡密碼》這個副本的破局線索就是他頭頂上天花板的痕跡。 主神系統(tǒng)明明可以構建出副本世界為什么卻會選擇現(xiàn)實世界,而林枝在這個副本扮演的角色到底是什么。林括直覺只要弄清楚這些疑問就可以破局。但現(xiàn)在他手中掌握的線索太少,頭腦被霧水一頭兜住,一時半會兒還無法勘破謎底。 林括仰臥起坐后,又躺回床上。時間已經是凌晨了,林枝獲得了試驗死亡密碼的權限。同樣的,林括尚且不清楚錯的死亡密碼會帶來什么傷害,無論怎樣先把副本的第一晚熬過去。 有這個想法后,林括今晚便不打算睡了。 他睜著眼睛,任憑大腦運轉。 其實單人副本挺適合他,在得到線索后他不必想方設法地向隊友敘述,也沒有隊友拖累和影響他的思路,更不會有人有利可圖地騙他。他也知道自己好騙,所以遇到大事前會提前給自己打預防針,但李一楠這種稍微高明些的騙術,他就栽進坑里了。 看來,他還需要再自我提升,可是怎么提升呢。林括慢慢想著,沒想明白,他自嘲地笑了一下,這個時候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不如想想怎么把死亡密碼轉移出去,用什么辦法轉移?什么時間轉移?外面并不比家里安全,想轉移死亡密碼的話,哪里又安全呢? 或許是床太熟悉了,縱然滿腦子思緒,林括還是在不知不覺間竟睡著了。 突然—— 咚! 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 林括一下驚醒,他第一時間拿過手機想看自己睡了多久。直播間滿屏的‘臥槽’‘嚇死’“什么聲音”,進度條已經很長了,再看窗外,天色雖還是霧蒙蒙的,但夾雜著天光。 天快亮了。 林括看著天色估計現(xiàn)在應該是早上5點過的樣子,耳畔‘咚咚咚’的聲音不止吵醒了他,樓上樓下都開了燈,林括依稀能聽見樓層里有人被吵醒后不爽地咒罵,從戶口本罵到了祖宗十八代。 他翻身下床,打開門。 家里沒有開燈,雖然不至于看不清腳下的路,但光線像是染了一層灰色,格外的壓抑和滲人。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耳畔不斷傳來毫無規(guī)則的響動,每一聲跟悶雷炸響似的。林括站在原地,根據(jù)聲音的音源,他判斷這個聲音的響動來自這個90㎡的家。在一些恐怖片驚悚片里,不知聲源的聲音總會吸引角色的注意力,但好奇就等于送命。 林括覺得此時所發(fā)生的和這些讓人頭皮發(fā)麻的電影有異曲同工之妙,好奇害死貓,正確的做法是回房間鎖上門鉆進被窩里繼續(xù)睡覺,但林括不得不去尋找聲源。 他需要線索。 硬著頭皮,林括循聲找到聲源,聲源在廚房。這套兩居室的屋子也只有廚房亮著燈,林括路過飯廳的時候順手拿起掃帚用作防身的工具,然后才輕輕到廚房前。 他挑了一個自認為合適的位置停下,抬眸朝里看時,胃里頓時翻涌,身體200多萬個毛孔無一遺漏地擴張,林括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周遭的血液全部凝固,他感覺自己的臉都因為視覺沖擊而麻痹。 林枝拿著菜刀,正剁著rou。 林括注意到她腳邊堆著幾只野貓的尸體,其中一只貓花色泛白,林括記得,這一只貓在他們所在的小區(qū)流浪了許久,他還曾拿過家里的飯菜給它投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