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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御冷冰冰的“幸?!?,花了他不少精力。 即使他無比頑強(qiáng)地掙扎了,也只能做到不把“開心”呈現(xiàn)于臉上……乙骨憂太覺得自己割裂成了兩個個體,一個任人cao縱,另一個拼命地撕扯著束縛。 他無意與彭格列的人刀劍相向。 守護(hù)者們不是故意要傷害千懸的,也勉強(qiáng)算是他的新朋友,相處得很融洽。他之前的戾氣,純粹是焦慮過度的結(jié)果,沒有刻意針對誰。 否則reborn會想辦法鎮(zhèn)壓他。 乙骨憂太聯(lián)系了五條悟。 他撤出了Buff的覆蓋范圍,終于可以自由地展現(xiàn)出最真實的情緒,不必強(qiáng)行掛著微笑面具。 “……五條老師?!?/br> 乙骨憂太拿著手機(jī),懨懨地低著頭,語氣頗為沮喪,含著深深的無力:“——千懸又出事了?!?/br> 五條悟:……? 哈? 又出事了? 人民教師捂著半張臉,嘆了口氣。 他正追捕著襲擊過學(xué)生的未登記的特級咒靈(真人),好不容易搜到了咒術(shù)殘骸,準(zhǔn)備再接再厲,便被憂太打了個措手不及。 五條悟欲言又止,還是咽下了吐槽。 “怎么了?” 趁著五條悟接電話,偷偷溜走的真人非常郁悶地嘟囔著“瘋狗”,不小心觸碰到了披著夏油杰的殼子的腦花——他微不可見地愣了愣。 ……兩個靈魂? 真人不動聲色地收回手,托著腮,輕快地抱怨:“最近都不可以出去浪了,不然會被五條悟揪住……唉,封印他的計劃就不能快點實施嗎!打擾人談戀愛是會被驢踢的?!?/br> 腦花:…… 糟心。 太糟心了。 ——戀愛腦還有得救嗎? 幾個特級咒靈逃過一劫,聽完了事件的來龍去脈的五條悟則十分頭疼地倚著墻壁,心不在焉地把玩著手機(jī),隨意地將新的“回收宿儺手指”的任務(wù)轉(zhuǎn)給了一年級的伏黑惠,然后繼續(xù)打電話。 “憂太,解決火箭筒的事件后,你和千懸一起回來吧。你的任務(wù)應(yīng)該要完成了?” 乙骨憂太“嗯”了一聲。 他與五條悟交流完,掛斷電話,返回了彭格列的醫(yī)療部門,望著來自平行時空的、令他感到無比陌生的,像人偶一樣的“原千懸”。 少年的長發(fā)鋪于雪白的床單上,閉合了眼眸。病服掩蓋了他的腕部和心臟處的零件,露出了瘦削的脖頸。他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陰影,襯得他越發(fā)虛弱。 乙骨憂太輕輕地碰了碰他的手指。 幾乎只剩下骨節(jié),一點rou都沒長,青色的血管仿若鎖鏈,一條一條地攀著他的肌膚,留住了他的生息。 被扣住手掌,也沒有一絲反饋。 “……” 屬于我(們)的原千懸,會變成這樣嗎? ……完全無法接受啊。 我的后輩。 笑起來明明那么漂亮的。 特級咒術(shù)師俯首,用額頭貼著少年那瘦骨嶙峋的手背,緩緩地闔眸。 千懸出門前,打理過的花散發(fā)著清新的香味,縈繞于他的鼻尖。時常仗著軟萌的外表沖千懸撒嬌的鳥雀在窗沿上跳來跳去,不知道該不該來討要食物。 與少年有關(guān)的一切是如此的清晰。 “……” “平平安安地回來吧?!?/br> “千懸?!?/br> 作者有話要說: 寫的時候不小心睡著了orz 第三十章 千懸的意識內(nèi)閃過了幾個片段。 不是屬于他的。 是屬于平行時空的原千懸的。 管家同父母一起喪命,他成為了真正的孤兒。搬家時沒有遇見吉野順平,亦沒有轉(zhuǎn)入帝光中學(xué)……所以原千懸是不怎么笑的。 他的長相本就讓人自慚形穢,又總是冷淡地眺望遠(yuǎn)方,不喜歡說話,不喜歡吵鬧。再加上Buff,簡直將人們靠近他的勇氣殺了個一干二凈,只敢一邊舔顏,一邊規(guī)規(guī)矩矩地保持至少一米的距離。 他接觸最多的,竟是綁架犯。 少年依舊會沉默地為綁架犯制定計劃,卻不會說鼓勵語,不會交出郵箱……就是回去的過程很曲折,畢竟他的路癡挺嚴(yán)重的,還沒有接收位置信息的人來接他。 這種情況下,原千懸遇到了夏油杰:以建成“咒術(shù)師的樂園”為目標(biāo),想殺死全部普通人類,從根源上消滅咒靈的極惡詛咒師。 幾乎不可能達(dá)成的愿望尋到了捷徑。 夏油杰向少年展示了咒靈的危害性、咒術(shù)師們的悲慘命運(yùn),再敷衍地講了講普通人的弱小無助。 “……” 千懸偏頭,注視著大樓下方的人群。 來來往往,熙熙攘攘。如果可以救下誰,可以令誰幸福,可以修改悲劇……那么,肆意篡改別人的情感的罪孽,是否是必須背負(fù)的? 他垂下眼睫,張開了唇瓣。 迷離的日光撫過他那精致無瑕的五官,杯內(nèi)的奶茶溢出了香甜的味道。少年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透著疏離,仿佛旁人的生死、喜怒,皆與他無關(guān),動搖不了他的心神。 夏油杰開始思考備用計劃。 ——“好?!?/br> 詛咒師怔了怔。 他抬起頭,看著原千懸。 少年微微彎了彎眸。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千懸的笑容。像溪水般清透,如月下的湖泊般漂亮的弧度,填滿了夏油杰的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