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第19章 張氏的母親李氏也是書香之家出身,不過出身算不上高,娘家最高不過是四品,如今還致仕了,娘家子侄資質有限,至今也沒能出個能夠光耀門楣的人物,張家這邊想要拉拔一把,都是難做。不過,李氏自個卻是腰桿子硬,她給張家生了三子一女,為此,賈赦的老丈人壓根就沒納妾,一心守著李氏過日子。 李氏生育經(jīng)驗豐富,之前賈赦送信過去說張氏再次懷上了,就來過一次,還送了不少東西,那時候,張氏并無多大的反應,李氏還慶幸了一番,因為李氏是張家的宗婦,家里面事情也很多,因此,陪了張氏兩天就回去了。 這回賈赦親自上門,說張氏妊娠反應嚴重,吃什么吐什么,若是有龍肝鳳髓的話,賈赦都恨不得找出來了,但是還是不頂用,所以跑過來找岳母求援來了。 李氏原本對賈赦頗有意見,李氏自個跟丈夫都是一心一意,不曾有過通房小妾,賈赦在娶張氏之前,身邊就已經(jīng)有了通房丫頭教導人事,雖說張氏嫁過去之前,將人遣散了,結果成婚之后,上頭兩重婆婆,簡直是攀比著給賈赦送丫頭,賈赦也不是潔身自好的人,最多的時候,通房姨娘小妾什么的,加起來有個五六個,叫李氏實在是看不下去,要不是賈赦還算明白,哪怕張氏生了賈瑚損了身體,也不曾叫一個庶子庶女出身,李氏恨不得一巴掌扇過去。 如今好了,在李氏看來,賈瑚死后,賈赦可以說是浪子回頭了,雖說為了賈瑚的事情跟榮國府翻了臉,導致自家女兒以后難得有個誥命,但是,那也是為了自個嫡親的外孫,還遣散了那些通房侍妾,如今只守著自個的女兒過日子,她從女兒那里得知,自個這個女婿居然還挺有一手,原本在榮國府,一直就在藏拙,可惜的是,賈赦居然無心功名,只想著在鄉(xiāng)下做個土財主,這也讓李氏沒話好說了,不過,對賈赦的態(tài)度,還是好了很多。 這也是賈赦自個會做人,賈赦若是真的想要討好什么人,那絕對沒人逃得了,只不過,大多數(shù)時候,他不樂意那么做罷了。李氏對張氏那真是慈母之心,賈赦在李氏身上,甚至看到了自個第一世父母的影子,因此,對李氏也是敬愛非常,有什么好東西,都不忘孝敬岳母一份,這次上門求援,還不忘帶上衣料首飾,又唱作俱佳,在李氏那里很是裝了一番可憐,李氏被賈赦哄得合不攏嘴,又惦記女兒,當下一拍大腿,立馬雷厲風行地叫下人帶上腌漬的醬菜還有蜜餞什么的,將家中的事務跟自個幾個兒媳婦交代了一番,就風風火火地跟著賈赦往城外莊子上去了。 外面太陽毒辣,賈赦自然不會自討苦吃去騎馬,李氏又是他岳母,年紀也不小了,也沒什么好避嫌的,干脆跟李氏坐了一輛馬車,陪著李氏說話。 賈赦一邊跟李氏說著一些閑話,一邊用手捏破堅果的果殼,將果rou放在一個甜白瓷的荷葉盤上,奉給李氏,李氏也是毫不客氣地受用了,一邊小口吃著核桃杏仁,一邊跟賈赦分享著京中的事情。李氏是長輩,很多事情跟兒媳婦不好說,丈夫又是掛心國事家事,對于這些瑣事八卦毫無興趣,因此,李氏肚子里面憋著一肚子的小道消息,平常卻是無人分享,這會兒見賈赦對這些事情很感興趣,頓時一股腦兒地都說給賈赦聽,賈赦也是聽得津津有味,不時還點評幾句,說得李氏那叫一個心花怒放,頓時不記得從前對賈赦的那些想法,只恨不得賈赦不是她的女婿,而是她的兒子了。 說著說著,就說到了榮國府身上。 近兩年的時間,賈赦只有過年的時候回過一次榮國府,賈代善看起來實在是老了很多,賈赦跟他相對無言,之前的事情,兩人都可以說是沖動了一把,造成了如今這般的局面,賈赦如今叫賈代善只能稱一聲二叔,而賈代善也不能如之前那般,理直氣壯地教訓賈赦了,原本是嫡親得父子,到頭來,卻是極為疏離,如同陌生人一般。 賈赦只覺意興索然,后來便很少關注榮國府那邊的事情了,而賈代善對賈赦這個兒子心情也比較復雜,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再反復,導致家宅不寧,因此,干脆就跟賈赦說,既然已經(jīng)分了家,又不住在一起,沒事就不用回來了。有了賈代善這句話,除非賈府有人過來讓賈赦回去,否則的話,賈赦真的是再也沒回去過。 這回李氏興頭上來,說到榮國府的事情,剛說了幾句,不免覺得失言,不由看了看賈赦的臉色,賈赦臉上并無什么異色,只是露出了一絲好奇之色:“小婿卻是好久不曾聽說榮國府的消息了,岳母若是知道什么,小婿洗耳恭聽!” 李氏想想也是,說了一半之后就不說,吊著人的胃口就不好了,因此說道:“也沒什么,就是那個小王氏也懷上了,聽說因為她懷孕之后,精神不濟,不能如同之前一樣守著之前那位留下來的兒子,那孩子病了都不知道,叫史氏知道了,竟是不急著找太醫(yī)醫(yī)治,反而借著這個借口,很是斥責了小王氏一番,差點沒讓小王氏肚子里那個給流掉了!” 說到這里,李氏不免有些心有余悸,再看賈赦就很順眼了,做婆婆的,想要磋磨兒媳婦,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看著合情合理地給媳婦立規(guī)矩,和善一點的,做個樣子也就是了,若是刁鉆的,讓你吃盡了苦頭,都沒處叫屈去!若是賈赦沒有將事情鬧開來,離開榮國府,過繼了出去,吃苦頭的只怕就是自個的閨女了。 不過,李氏還是有些幸災樂禍:“那個小王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她回頭直接躺下了,史氏原本裝模作樣的辦什么慈善,如今被小王氏一宣揚,她一個不慈的名聲算是落下了!”對于這個原本的親家,李氏在知道了外孫的死因之后,簡直是深惡痛絕,如今見得史氏倒霉,不免心懷大暢起來,賈赦聽說了之后,也是心中暗嘆,史氏真的愛賈政這個兒子嗎?只怕她最愛的還是在榮國府說一不二的權威吧!這么一想,不由為以前的賈赦覺得心酸起來。 ☆、第20章 也不知道到底是李氏帶來的小菜蜜餞真的起了作用,還是有母親陪伴,心情好了很多,張氏的孕吐總算沒那么嚴重了,胃口漸漸恢復了過來,賈赦算是長松了一口氣,又制定了一大本的食譜,讓廚娘換個花樣給張氏做菜。 天氣漸漸涼了,賈赦還帶著人跑到山中,打算弄一些皮子回來,給張氏做衣裳還有褥子,也免得屋子里面燒炭太過燥氣。 李氏在這邊待了挺長一段時間了,也擔心家里,也準備過幾天就回去了,聽說賈赦還在跟山里的狐貍過不去,硬是要給張氏做一件上好的狐裘,不免露出了笑意,她伸手握住了女兒的手腕,拍拍她的手背:“媛兒,姑爺如此待你,我也放心了!以前的事情,不要多想了,人啊,還是得往前看!你們一直好好的,為娘也就沒什么可擔憂的了!” 張氏臉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娘,我知道,之前的事情,其實女兒也有錯!娘你也知道的,女兒那時候心里面轉不過彎來,恩侯那會兒礙于老夫人的教導,一直藏拙,府里面那位太太又是個偏心的,對恩侯一直冷淡,對我更是如此,因此,女兒也一直沒有真正與恩侯交過心,也就是后來出了這么多事情,女兒跟恩侯才算是真正認識了彼此。娘,我們會一直好好的!”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李氏欣慰不已,然后又嘆道,“媛兒,有句話叫做少年夫妻老來伴,人這一輩子,父母會過世,子女會有自個的小家,能夠陪你一輩子的終歸還是恩侯,就算你孩子出生了,也別真的將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忽略了恩侯,知道了嗎?” 張氏一愣,想想之前賈瑚出生之后,她還真的一門心思撲在賈瑚身上,對賈赦也是愛理不理的,也難怪那時候,賈赦多半時間跟那幫通房侍妾混在一塊兒了,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嗯,娘,女兒記住了!” 李氏能夠跟張陵這么多年夫妻恩愛,一直以來,張陵也沒有過外心,自然在夫妻相處上很有一套,以前李氏并沒有跟張氏交代這么多,也是當時榮國府情況復雜,賈赦那會兒顯然除了頂著一個榮國府嫡長子的名號,文不成,武不就,還沒成婚,就跟房里的通房丫頭廝混,并不算什么良配,因此,李氏擔心女兒傻乎乎將自個的真心交付出去,日后傷心難過,因此,自然沒有仔細跟張氏說這些事情,直到如今,親眼看著賈赦對張氏溫柔體貼,才算是將自個的那些心得都告訴了女兒,免得張氏日后走了彎路,夫妻因此有了口角。 不過,她們卻是不知道,賈赦雖然三輩子都是大男人,但是第一世的時候,出身富裕,身邊往來的,也都是高素質人群,男人對女人一向要擺出所謂的紳士風度,頗為容讓。到了大唐,那會兒民風開放,中間還出了個女帝武則天,江湖女子又有著相當?shù)奈淞χ?,自然也很有話語權,自然沒有真的男尊女卑到那個程度。幾世的熏陶,賈赦的性格早就養(yǎng)成,這也就注定了,他在家庭中所扮演的角色,不會是那個強勢到想要一言而決,希望妻子只會三從四德的角色。 不過兩人若是都有妥協(xié)遷就的想法,日后的生活自然只有更加和順的道理,反正賈赦對于三妻四妾并沒有什么興趣,他可不想鬧得家宅不寧,既然打算跟張氏好好過一輩子,何必要瞎折騰呢! 賈赦如今武功小成,小時候也跟著榮國府的家將學過一些騎射之術,如今很快就找到了狀態(tài),即便不是百發(fā)百中,但是他眼里準頭都不差,因此收獲頗豐。 眼看著已經(jīng)到了下午,賈赦看看車上堆滿了各種獵物,光是狐貍兔子黃羊就有不少,盤算了一下數(shù)量,大概也差不多了,他這幾日并沒有碰到什么猛獸,也是,這邊不過是距離京城不到二十里的距離,往來的客商不知凡幾,常有進山游玩,拜訪道觀佛寺,吟詩作賦之人,若是有什么大蟲熊羆之類的猛獸,搞出了什么事情,早就鬧得不可開交了。 賈赦帶著一幫人打道回府,一路說笑。賈赦身邊伺候的人多半是當年老榮國夫人給他準備的,很多也是上過戰(zhàn)場的,以前跟賈赦往來不多,畢竟,賈赦那時候簡直就是宅男中的宅男,等閑壓根不露面,因此,對賈赦并不了解。后來跟著賈赦出來,也不過是幫著賈赦打理莊子鋪子,做一些瑣事而已,賈赦搞出來的什么牡丹花草,對于他們這些大老粗來說,無非就是一盆花草能賣幾個錢,其他的,那就搞不清楚了。直到賈赦帶著他們出來行獵,他們才算是看到了賈赦的本事,心中喝彩不已,他們或者是他們的父輩都是上過戰(zhàn)場的,覺得賈赦這般本事,才能算得上是榮國公的后代,至于榮國府里那什么賈政,酸儒一個,賈代善簡直是眼睛被油蒙了,才舍棄了賈赦,選了賈政那個軟蛋呢! 瞧著賈赦這般本事,幾個老人都想著攛掇賈赦從軍,好賺點功勛回來,叫賈赦在賈代善面前揚眉吐氣,讓賈代善不得不承認,自個看錯了人,將賈赦接回去了。 賈赦對于這些人的想法卻是嗤之以鼻,這年頭雖說不至于刀兵入庫,馬放南山,也算是差不多了,這些年來,除了在東南還有西北邊境上,跟北蠻還有南邊的什么瀚海國,茜香國,真真國有些小規(guī)模的沖突,根本就是天下承平,那點小沖突對于上頭文武百官來說,根本不值得大動干戈。 想要通過戰(zhàn)功封妻蔭子,那是想也別想,一般就是在這種小規(guī)模沖突的時候,那些勛貴人家安排子弟鍍個金罷了,回頭也別指望什么封爵的事情,無非是擺出個功勞,將子弟安排到軍中或者是兵部之類的地方,有個差不多的官職,若是襲爵的長子嫡孫,更是指望著看在功勞的份上,日后襲爵的時候,上頭降爵少幾級而已。等到往后,勛貴子弟越來越不成器,這種事情都很少了。何況,上頭也不能真的讓軍隊成了勛貴的自留地,樂得將那些勛貴子弟養(yǎng)廢了。賈赦要是想要出頭,上頭可不管賈赦分家分出來了,畢竟打斷骨頭連著筋,這年頭家族觀念深入人心,若是賈家再出個掌管兵權的將軍,圣人都要睡不著覺了。 賈赦不想跟那些人解釋什么,不過是閑扯幾句,一路慢悠悠地往回趕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不遠處似乎傳來了喊殺之聲。 ☆、第21章 若說什么俠義之心,賈赦真沒多少,何況這邊已經(jīng)是天子腳下,距離城門才多遠的距離,京都大營的駐地距離這邊更是只有十幾里路,這邊敢于做出這等事情的人,可想而知是些什么角色。 賈赦本來想的是干脆悄無聲息地走人,結果,他們這么一群人走過來,那邊喊殺聲也不遠,想也知道,那邊肯定知道了這兒的動靜,那些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尚且做出這種事情來,想必也不會在乎回頭做出殺人滅口的行徑。 心中暗嘆一聲,賈赦便命人將裝著獵物的車子丟下,帶著人往喊殺聲處過去了。 賈赦眼神很好,剛走近一些,就看出了一些東西,被圍攻的一行人看著如同富家子弟一般,其中隱隱以兩人為首,另外那些人儼然如同那兩人的護衛(wèi),而圍攻的那群人穿著平常,毫無特色,手上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門,乍一看,一般人只會覺得他們就是一幫見財起意的亡命之徒。但是,賈赦當日卻是真的從過軍的,最終甚至是死在了大軍的圍攻下,自然能夠看出來,這群人進退有度,號令嚴明,壓根就是軍中的手段。 看明白之后,賈赦心里又是一陣長吁短嘆,這下子真是卷入麻煩里頭去了。 被圍攻的那行人里頭居然還有賈赦的熟人,賈赦算是不能在邊上閑看了,直接打馬飛奔過去,口中叫道:“青天白日,竟敢當?shù)罋⑷?,不怕昭昭王法嗎?”手上也沒閑著,直接拈弓搭箭,一箭射出。 賈赦到了這個世界近兩年時間,發(fā)覺這個世界似乎沒有什么武功之說,武將之家世代相傳的,無非就是一些戰(zhàn)陣上的功夫,所謂的武藝無非就是騎射之類的手段,最多還有一些刀法槍術什么的,那等內息導引之術,卻是從未聽聞,最多是民間話本上說什么劍俠一流,卻是從來沒有人真正見識過。 賈赦到了這個世界,主修的依舊不是花間游,而是離經(jīng)易道,不過,作為一個資深的醫(yī)者,無論是眼力還是準頭,都不會差,這會兒一箭飛出,壓根不去確定那一箭中了沒有,繼續(xù)抽箭射出,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一壺箭鏃就被他快速射入了人群之中,無一落空,中箭者幾乎是全部被射中了要害之處,大半失去了繼續(xù)作戰(zhàn)的能力。 被圍攻的人頓時覺得松了口氣,這才有功夫向著賈赦的方向看了過來,他們本來見來人箭術精湛,還以為是軍中的什么高手,結果卻是一個穿著打獵用的騎裝,看著很是年輕的青年,后面跟著的人倒是有點軍伍的氣息,不過,穿著的也是仆役的服飾,連武器弓箭都明顯是剛剛才掏出來的。 那里頭一個人卻是有些不確定地驚叫起來:“賈赦賈恩侯,怎么是你?” 那人正是賈赦之前所說的熟人,少年時候也是和賈赦一起胡混的家伙,是齊國公府的人,叫陳修,不過是嫡次子,繼承不了爵位,婚前就被家里塞進了禁衛(wèi)中鍍金,卻是很久沒跟賈赦有多少聯(lián)系了。 賈赦嘿嘿一笑:“陳仲平,你這小子,這次算是欠下我人情了吧!”一邊說著話,一邊又摸出一壺箭來,那些人之前就損失了小半,賈赦箭術又極為驚人,一箭射出,就有一人倒地,這些人顯然是死士一類,壓根就是懷著不成功就成仁的想法過來的,這會兒除了分出幾個來,想要擋著賈赦這一行人,竟是直接拼命,向著那被護衛(wèi)的兩人沖去,其中兩個人竟是直接掏出了一具手弩。 賈赦一見,幾乎汗毛都豎了起來,心中暗罵自個實在流年不利,怎么就遇上了這檔子事,能讓陳修那樣的人護衛(wèi)的人,可想而知是什么身份,最大的可能就是龍子鳳孫,若是那兩人在賈赦面前出了岔子,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去了,被遷怒是肯定的,甚至還得被扣上一口黑鍋! 那手弩小巧,相應的,射程也不會太遠,但是準頭力道卻不會差,若是讓那幾個人沖近了,只怕對方就難得幸免了。 賈赦一咬牙,直接抽出了五根羽箭,以連珠箭的手法對著那幾個人射去,為了增加成功率,賈赦甚至暗中使出了一招闕陰指,減緩了那幾個人的速度,讓他們稍微停滯了那么一會兒功夫,總算將那幾個人射倒在地,只是依舊有著漏網(wǎng)之魚,其中一個人生命力實在是很頑強,在倒下之前發(fā)射了手弩,那手弩居然是連環(huán)弩,一下子足有三支短箭在機簧的推動下射了出去,速度極快,其中一人頓時被射中了大腿,一下子臉色便白了。 賈赦暗自松了口氣,只是大腿就好辦了,除非那弩箭上抹了見血封喉的毒藥,拿倒霉鬼立時就咽了氣,否則的話,賈赦都有把握把人給救回來。 看得那人受傷,一群人頓時更加緊張起來,加上賈赦這一支生力軍,很快,他們就占據(jù)了絕對的優(yōu)勢,擊傷擊殺了大半圍攻者,那群人眼見事不可為,竟是不約而同地服毒自盡了,頓時,一群人臉色都黑了下來。 賈赦剛放下手,忽然就聽見一聲叫聲:“七弟,七弟你怎么了?” 賈赦一看,之前中箭的那個居然暈過去了,另外一個人正扶著他,滿臉都是焦急之色,不免暗罵自個是烏鴉嘴,那箭上果然抹了毒,還是比較烈性的毒藥,當下從馬上跳了下來,幾步就奔了過去。 賈赦到了近前,也不把脈,就是一把金針出手,直接封住了那個倒霉家伙的要xue,旁邊那人剛反應過來,呵斥道:“你做什么?” “你要是嫌他死得不夠快,那就盡管叫喚!”賈赦輕哼了一聲,卷進這種麻煩事情里面,他已經(jīng)夠心煩了,不過,最終還是解釋了一句,“他這是中了毒,我得先減緩其血脈運行,要不然的話,等到解了毒,人也要傻了!” 陳修有些傻眼地看著賈赦,他哪怕不是跟賈赦從小玩到大,卻也頗為了解,這會兒見賈赦這一手,不由有些反應不過來:“恩侯,你,你什么時候會這一手了?” 賈赦沒有理會,直接將那支短箭拔出,擠出了一點毒血,仔細查看了一番,心里松了口氣,這短箭上用的真不是什么太過珍稀的毒藥,而是幾種混合在一起還精煉過的蛇毒,這就好解決多了。賈赦先是摸出了一只玉瓶,從里面倒出了一粒解毒丹來,給那家伙塞了進去,又暗中使了個清心靜氣的技能,保持其氣血運行,然后裝模作樣地用金針之法,從傷口處將毒血給逼了出來,直接拔出了金針,拍拍手說道:“行了,等他醒來就沒事了!” ☆、第22章 賈赦很想拍拍手就走人,結果他做出了這么驚人的事情,人家讓他走才怪! 他之前猜的沒錯,那兩個人果然都是龍子鳳孫,一個是四皇子,一個是七皇子,四皇子徒明旰,出身算不上高,他生母已逝,到死不過是被追封了一個昭容,養(yǎng)母卻是七皇子徒明昀的生母儀妃,儀妃也并非深得圣心之人,不過,儀妃有個好母家,儀妃出身山東大族衛(wèi)家,跟孔家,顏家都有過聯(lián)姻,儀妃的祖父一直沒有入仕,卻是頂尖的大儒,號稱明華先生,中年的時候開始四處講學,不知多少人自認是明華先生的門生。儀妃的生父也是一方大員,哪怕儀妃如今人老珠黃,宮中甄貴妃氣焰正盛,儀妃的日子過得依舊比較滋潤,沒人敢刻薄了她。 按照原來的軌跡,徒明昀應該是在這一場刺殺中中毒身死,徒明旰活了下來,最終得了儀妃母家的支持,成了最后的勝利者。 當然,這一點賈赦并不知道,幾世過去,紅樓原著都只記得部分了,何況他這么一折騰,主角一家子都亂套了,對于作為背景甚至是壓根沒出現(xiàn)過的人物,更是半點都沒有印象。 徒明昀很快醒了過來,賈赦伸出三根手指頭在徒明昀面前比劃了幾下,問道:“這是幾?” 徒明昀還有些懵,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看了賈赦一眼,回憶起了自個昏迷前的事情,推開賈赦的手指,溫言道:“是你救了我?” 賈赦嘀咕了一句:“看來沒傻!”他聲音很低,誰也沒聽見,卻是點了點頭,說道:“算是吧,之前那支短箭上頭淬了毒,我剛才雖說給你吃了解毒丹,不過或許還有些殘留,你回去之后再找太醫(yī)看看,也開個方子,好好調理一下身體!” 徒明旰在一邊卻是拱了拱手,說道:“這次卻是多虧賈公子你了,若非你正好出現(xiàn),我等也不會這么容易就能脫身,七弟這邊,更是……” 徒明昀也是說道:“四哥說的是,若非賈公子你,只怕這次我就兇多吉少了!” 賈赦對此很是膩歪,他擺了擺手:“別什么公子不公子的,遇到你們也是機緣巧合,也是兩位吉人自有天相,就算沒有我賈赦,也有其他人,卻是我趕了個巧而已!” 這兩位一時脫險,也不忙著趕緊回城了,卻是有心思打探賈赦的來路本事來了,徒明旰先開了口,說道:“以前卻是聽說過恩侯的名聲,卻是不知道恩侯竟有這般本事!”卻是打蛇隨棍上,賈赦不讓他叫什么賈公子,竟是直接稱呼起賈赦的字來了。 賈赦輕哼了一聲,似笑非笑道:“若我還是當年那個賈赦,自然是沒有這般本事的!” 這話說得含義不清,一群人聽著,竟是聽出了好幾個意思來,各自都有些思量。 那邊徒明昀還在那里客氣,陳修倒是在一邊急著要跟賈赦說話,只是徒家那兄弟兩個在前頭,只得在一邊干瞪眼。 賈赦實在不想跟這些人有太多的往來,很多事情,一旦卷入了這個漩渦,那么,想要抽身就很難了,如今情況不明,賈赦真是不樂意主動或者是被動站隊。只是今兒個這事一出,他身上難免就沾上了這兩人的背景了,不過,事已至此,只有想辦法將自個摘出去了。 賈赦跟這兄弟兩個說了一會兒話,便道:“時候不早了,兩位畢竟是金枝玉葉,又出了這樣的事情,也該回去了!” 徒明旰和徒明昀都不是傻瓜,頓時心領神會,之前那些刺客全死了,看起來是死無對證,但是,死人某種意義上也是能說話的,這些人分明是出身軍中,配合這般默契,顯然協(xié)同作戰(zhàn)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又能叫這些若是真去戰(zhàn)場上,定然能夠立下不小功勛的人做死士,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卻是寥寥無幾,何況最后拿出來的手弩,這等弓弩,私藏一具都是死罪,只有工部才能出產(chǎn),每一具上頭都有印記,可以用來追查到底是出自哪個工坊,何人之手,這么一來,線索也算是不少了,就算揪不出罪魁禍首,也能將幕后之人斬去一大臂膀,若是能逼得其露出行跡,甚至是狗急跳墻,自然是更好不過。 徒明昀微微一笑,拱手道:“此次恩侯之功,我與四哥謹記在心,日后定有報答,今日我等便不多留了,恩侯保重!” 賈赦聽徒明昀這般說,心中便有了底,只怕徒明旰與徒明昀之間,哪怕徒明旰大了幾歲,其實還是以徒明昀為主,這也是正常的事情,皇家往往是子以母貴,徒明旰生母別說過世了,就算活著,他母家不顯,跟衛(wèi)家卻是壓根沒法比的。只要徒明昀還在,衛(wèi)家發(fā)了瘋,才會不支持自家的外孫,反而支持一個養(yǎng)子呢! 賈赦跟他們一行人道了別,又跟一直在一邊幾乎要抓耳撓腮的陳修說笑了兩句,約定了日后有空可以一塊小聚,然后便帶著人回自個莊子上去了。 路上,隨行的人一方面心中尤有余悸,一方面也是有些驚喜,這些人都不是傻瓜,跟著賈赦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自然猜出了徒明旰徒明昀兩人的身份,自家大爺救了兩個皇子,上頭能沒什么表示?自家大爺總算是時來運轉了! 賈赦卻是沒心情想這些,他急匆匆地打馬返程,到了莊子上,連衣服也來不及換,就直接去了后院。 后院里頭,李氏正陪著張氏在花園里面散步,見得賈赦急匆匆而來,臉上神情鄭重,就知道應該是有什么大事發(fā)生了,果然賈赦顧不得張氏在場,就直接將事情說了出來:“岳母,之前我打獵回程,正遇四皇子七皇子一行人遇刺,好在兩人最終并無大恙,不過此事一出,只怕朝堂上定有動蕩!” 賈赦還沒說完,李氏神情就是一變,她不是那種只知道后宅一畝三分地,對于外面的事情一竅不通之人,立馬說道:“多虧賢婿帶了消息,快快套車,趁著這會兒天色未晚,我這便回城!” 賈赦點頭道:“馬車我進門的時候便已經(jīng)吩咐下去了,東西暫時不用收拾了,我明日讓人送過去,岳母還是得盡快啟程才是!” 李氏勸了在一邊也是有些色變的張氏一番,便急匆匆?guī)еN身的丫頭走了。 張氏跟賈赦將李氏送到莊子門口,看著馬車遠去,張氏扶著腰,才有些憂慮地說道:“恩侯,咱們家不會有事吧!” 賈赦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媛兒,你放心,咱們都會好好的!” ☆、第23章 張氏懷著身孕,不好多思多慮,賈赦雖說不至于什么都瞞著她,讓她多想,最終弄巧成拙,還是盡可能將事情往好里面說,免得張氏憂思傷身。 好在賈赦之前雖說是破壞了幕后主使的好事,但是的的確確是救了兩個皇子,因此,就算是幕后主使,也不能明目張膽地找賈赦的麻煩,何況,那位動用了這許多人手,圣人驚怒之下,嚴令徹查,已經(jīng)將他這么多年布置下來的暗線抓出來不少,眼看著他都要引火燒身了,遇到這等事情,那位哪怕心中暗恨,但是加緊收縮勢力,免得追查到自個身上還來不及,哪里還敢有更多的動作。因此,賈赦這邊終歸還是比較安全的。 另外,他救了徒明旰與徒明昀兩人,自然是大功一件,何況,間接因此得救的,還有當時護衛(wèi)徒明旰與徒明昀兩人的人,這些人能夠在皇子身邊擔當護衛(wèi),有的就是如同陳修那般出身,門第不差,但是繼承家業(yè)無望,因此,跟在皇子身邊鍍個金,回頭不管是外放,還是去軍中都不失為一條好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