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衛(wèi)瑜連忙捂住眼,卻忍不住打開指縫去偷瞄。 見他沒再繼續(xù)脫下面的,松了口氣。 東陵殊穩(wěn)步走下水,靠在池邊閑閑道:“夫人還在等什么,可需要為夫幫你去衣?” “不…才不要…”衛(wèi)瑜結(jié)巴地擺手拒絕,不情不愿地解開大氅,放在池邊的石頭上,而后就穿著里衣走下了水。 這是一個高溫池,雖隔著里衣卻讓她的每一寸肌膚都感到熨帖,舒服地溢嘆出聲。衛(wèi)瑜靠在東陵殊對面,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腳,像是被灼了一般,急忙縮了回來。 抬頭見他一直閉著眼,好像并沒有感覺到,不由放下心來,趁著月光偷偷打量他。 看著看著,玩鬧之心大發(fā),手心捉起一絲水,總手心向他的臉彈去。 沒有醒。 掬了一捧水,撩到他的脖子上,順著滑進池中… 還是沒有反應(yīng)! 衛(wèi)瑜膽子大了,直接兩手一劃拉,兩條水柱就直直打在了他的側(cè)臉上。沉寂的黑眸倏地睜開,眼中發(fā)出危險的光芒,深不見底。 一看不好,衛(wèi)瑜就要往遠處躲,卻見他直起身子,露出一半白玉結(jié)實的胸膛,踏水向她邁來… 攀著池壁想要上岸,腰上一緊就被拽了下來,噗通漾起水花。 “咳咳…”衛(wèi)瑜嗆著水,扶著他直起腰咳嗽著。剛緩過來還不及開口說話,嘴就被堵了上,大舌攻入繾綣翻轉(zhuǎn),讓她快要喘不過氣來,大手在她身上游曳,點燃處處熱火。 一個多時辰后,衛(wèi)瑜是被裹在大氅里抱著回去的。 無力地把頭靠在他的懷里,將通紅的臉深深埋在大氅里,任他說盡好話也再不肯抬頭。 荒唐…太荒唐了… 想到方才在溫泉池中的行徑,衛(wèi)瑜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讓你不老實!讓你去逗他!最后卻是把自己給交代了進去! 東陵殊聽著她在懷中嗚咽,終于飽食饕餮夠的嘴角彎起滿足的弧度。 這次來別莊住些日子的決定實在是太對了,別莊這么大,還有好些地方可供他們慢慢探索。 ☆、第九十章 靜安寺同行 第二天,衛(wèi)瑜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百合銀杏已經(jīng)帶著行李趕到了。 被伺候著更衣凈面,一邊梳著頭發(fā),一邊問到:“世子爺呢?” 百合道:“好像來了客人,姑爺一早就出去了?!?/br> “客人?”衛(wèi)瑜想了想還是猜不到是誰,干脆出去瞧一瞧。 剛走進外屋,就見東陵殊一副大爺模樣支著下巴,斜睨著客座上的人。見衛(wèi)瑜出來了,招了招手攬到自己身邊坐下。 衛(wèi)瑜眼神微妙地跟著他一同看著下面那人,頓了頓道:“司倥先生為何…這般模樣?” 司倥看著實在是有些落魄,抹了把凌亂的頭發(fā),眼神濕漉漉地像是被遺棄了一般,可憐巴巴道:“在下是來將功補過的…” “司倥先生此話何解?” “嗬,無非是丟了飯碗來求情的罷了。”東陵殊閑閑道,而后眸光一閃,猛地抬手擋住了他撲過來的腦袋,將他一點點推到離衛(wèi)瑜遠遠的地方。 “郡主…郡主可憐可憐我吧…郡主哇…”司倥仍然不死心地張著雙臂哀嚎道,想向衛(wèi)瑜撲去。 “咳…究竟是怎么回事,司倥先生好好說話…” 東陵殊手上一使勁,將他推回椅子上。 原來因為之前丟畫鬧出亂子之事,惹了龍心不悅,讓司倥停職反省去了。而這重新啟用的時間全憑圣上一句話,就看他高不高興了。 “容廷,我之前答應(yīng)了等你們成親后為你們畫一組人像權(quán)當賀禮,現(xiàn)在是踐約來了?!彼举排呐男馗?。 “我有請過你?”東陵殊全然不吃這一套,不輕不重地頂了回去。 “喂喂——”司倥嘀咕道,“我的畫可是很值錢的…” “既然值錢,那還怕什么被革職?” “自己討生哪有在宮中悠閑省心…” 衛(wèi)瑜這下明白過來了,敢情這位司倥大畫師是打著來作畫的名義,想讓他們二人替他在皇上面前說句好話來著。側(cè)目看看東陵殊故意板起來的面容,心里覺得好笑,其實這就是一句話的事,東陵殊當初徹查畫作流言時就專門將司倥摘了出來才回稟皇上的,如今哪里會還對此耿耿于懷?明顯是在逗弄他罷了… 然而她對司倥的提議很感興趣,畫一組人像讓她想到現(xiàn)代的婚紗照,司倥的畫技毋庸置疑,最終效果應(yīng)該會很不錯。 看到衛(wèi)瑜躍躍欲試的眼神,東陵殊自然順著道:“那就先看你畫的誠心夠不夠,若夫人滿意了,自然會替你說情?!?/br> “沒問題沒問題!”司倥眼睛一亮,立馬應(yīng)了下來。 衛(wèi)瑜也不跟他客氣,轉(zhuǎn)身就回去換衣打扮了,還拉著東陵殊一起搭配,力求兩人的裝束一致和諧。 地點也是千變?nèi)f化,整個別莊有好景色的地方恨不得都跑遍,繞是司倥手下很快,半天下來也是胳膊肘酸痛地快要抬不起來。 “天暗下來了,再畫視線就不好了,要不…” “也好,那我們明天繼續(xù)吧!”衛(wèi)瑜點點頭,答應(yīng)了下來。 “…明天還要畫?”接收到東陵殊警告的眼神,立馬精氣神爆滿地保證道,“畫畫畫,一直畫到郡主滿意為止!” 司倥就這樣在禺山別莊住了下來,除卻第一日比較勞累,后面每天衛(wèi)瑜都只挑一個地方讓他畫一會兒,其余時間就跟著東陵殊四處逛逛,倒也悠哉。就這樣一直到了東陵殊的婚假結(jié)束,幾人才一同回了盛京。 因為之前匆忙地去了別莊,連新娘子回門都省去了,在回來的第二天,東陵殊便帶上豐厚的禮物,陪著衛(wèi)瑜回了鎮(zhèn)國公府。 朝容長公主見女兒面色紅潤,神態(tài)中更添了份動人的嫵媚,也就放下了心,看來新姑爺待她不錯。 杜氏相約道:“新年近了,今年的喜事多,我打算去靜安寺燒燒香謝謝菩薩,阿瑜可要一起?” 自昭樂寺出事后,暗中查辦了一批假和尚。這事雖在盛京城中并未傳開,但如鎮(zhèn)國公府這等知曉□□的府門也是不會再去的了。靜安寺名聲雖不如昭樂寺響亮,卻也是歷史悠久的名寺,香火鼎盛。 衛(wèi)瑜想了想便應(yīng)了下來:“也好,嫂嫂準備什么時候去?” “后日可好?” “我是沒有問題的,倒時候我來接嫂嫂,我們坐在馬車上還能說說話?!?/br> “那可好,我就圖個省事等著搭順風(fēng)車了!” “嫂嫂你又笑話我!” 兩人留在鎮(zhèn)國公府用了午膳,明日東陵殊就要重新上職了,下午便早早回去好好休整一下。衛(wèi)瑜將準備去靜安寺之事與安平公夫人說了,她囑咐道一定多帶些人,臨近年關(guān)外面比較亂,小心別出再出什么事。 到了那日,東陵殊特意將武子留給了她,除了明面上跟在馬車周圍的安平公府護衛(wèi),暗處還埋有暗衛(wèi),大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之感。 衛(wèi)瑜一行來到鎮(zhèn)國公府接上杜氏,嫁人后兩人好像更親近了,共同話題也更多,一路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靜安寺。 登上山階來到寺廟前,早有等候的小師父上前行禮道:“阿尼陀佛?!?/br> 衛(wèi)瑜和杜氏合掌回了禮,跟隨著進了貢殿。婢女們將隨身帶的貢品擺上香案,鎮(zhèn)國公府和安平公府都捐了大項的善款,被方丈親自接待聽了許久的佛經(jīng),并拿到了方丈親手開光的祈符。 告別方丈后,衛(wèi)瑜見杜氏并沒有想著直接回去,而是向寺廟里面走去,不由問到:“嫂嫂還打算去哪里?” 杜氏臉微微一紅,湊近衛(wèi)瑜小聲道:“聽說這里的送子觀音很是靈驗,我…我想去拜一拜…阿瑜可要一起?” 衛(wèi)瑜聽著也鬧了個紅臉,扭捏一下,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她一同往里面走。 兩人秉退了婢女們,單獨走進殿內(nèi)。 杜氏目光澄澄,跪在軟墊上,口中喃喃道:“伏以觀音大士,誓愿洪深,法界有情,等蒙攝受。信女杜月,仰冀大士賜我福德智慧之子,以慰……” 衛(wèi)瑜學(xué)著嫂嫂的模樣,跪在了一邊,口中喃喃地吐出心愿。 出了殿門,衛(wèi)瑜的內(nèi)心有些波動,她與東陵殊是新婚燕爾,子嗣問題還沒進入需要規(guī)劃的階段。然而方才拜過菩薩后,好似她就真的有了孩子一樣,不禁微微想象著如果是她和東陵殊的孩子,該長的是何模樣? 余光看到身旁的杜氏,見她眉眼間帶著愁容,心里的喜悅漸漸淡了下去,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杜氏轉(zhuǎn)頭看她,微笑著點點頭。 “嫂嫂莫要心急,你和大哥感情這么好,一定會有的?!?/br> “成親幾年了,母親雖不曾說過什么,但我真覺得對不起她…也對不起你哥哥…”杜氏抓著衛(wèi)瑜的手微微發(fā)抖,“該用的方子我都用過了,也吃著調(diào)養(yǎng)的藥,可就是…” 衛(wèi)瑜明白杜氏身為一等國公府世子正妻的壓力,一時覺得能說的話她都知曉,再安慰也不見有什么作用,只得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堅定道:“嫂嫂,你一定要相信哥哥呀?!?/br> 杜氏一愣,接著淺淺笑開,心情像是好了許多。 一路回府,衛(wèi)瑜將給安平公夫婦求來的健康長壽符,還有小團子的靈氣符一同交給了安平公夫人,帶著給東陵殊求的平安符回了房間,呆呆坐在椅子上發(fā)呆。 杜氏面臨的問題,何嘗不是她的? 杜氏今日的話,讓她第一次真正感受到成親不僅是兩個人的事,想要做好安平公府世子夫人,更是需要各方面都要處理周全。 孩子就是一個很重要的紐帶,然而這又不是說來就來的… 想著這些日子?xùn)|陵殊的“努力”,衛(wèi)瑜伸手捂住了火辣辣的臉,感覺只是這么想想,身下都有了些反應(yīng)… “嗯…”不甘地嚶嚀一聲,撲倒在了床上,用被子將自己腦袋蓋住。 罷了,自己在這里瞎想也沒用,總歸她相信沒有過不去的坎,美滿的日子都是靠著用心地經(jīng)營來的,她不會再讓自己犯之前的錯誤就是了。 東陵殊回府時,看到小院里燈火暖暖,房間里人影綽綽,很是溫馨的模樣。緊走兩步,在外間先脫掉外衣,又抖去一身寒氣,這才走進里屋。 衛(wèi)瑜挽著松松的發(fā)髻,身穿緋色錦繡絹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姿。她正安排著婢女們布菜,轉(zhuǎn)臉見他回來了,笑盈盈地迎了上來,拉起他的手問到:“外面冷不冷?” 東陵殊不愿冰著她,將手從她手里抽出,改為攬著她的纖腰,一同走到餐桌邊。 “還好,不過看天氣像是要下雪了?!?/br> 有婢女端上洗漱用具,東陵殊無需人伺候,自己麻利地簡單梳洗一番,接過衛(wèi)瑜遞來的毛巾擦干凈。 “用膳吧?!?/br> 衛(wèi)瑜嗯了一聲,在他對面坐下。 自成親后,東陵殊每日回家都能看到她在為自己招呼前后,他的眼中立時被她全部占去,再看不到別人。 “今日的膳食可對口?”衛(wèi)瑜被他看的不好意思,指了指桌面道。 “不錯?!?/br> “那還不快吃,愣著干嘛!” 東陵殊笑笑,拿起了筷子。 “去靜安寺順利嗎?” “順利啊!我給父親母親求了健康長壽符,泱兒的是靈氣符,還聽了方向講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