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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名門驕妃在線閱讀 - 第2節(jié)

第2節(jié)

    這么些年,做的最硬氣的事兒便是用剪子劃了臉,不過那也是絕望之下之舉??扇缃駞s整個人都透著股靈透氣兒,總叫她覺得有些不同了。

    這時候,晚姐兒不該驚嚇的不知所措嗎,怎生倒反過來安慰起她來了?

    莊悅嫻略楞了下,只這會子也沒更多心思探究這個,心中稍安,又仔細聽起外頭動靜來。

    “吃什么茶!老娘樓子里頭一堆事兒等著呢,晚上還要招呼貴客,趕緊讓姑娘出來!”容娘子的聲音再度響起,接著便是旁氏的推托聲。

    “mama急什么,這事兒有些個變數(shù),咱們進屋喝茶慢慢說?!边@個卻是顧弦勇的聲音,頗有幾分賠小心的低姿態(tài)。

    “變故?莫不是姑娘出了什么事兒吧?當日我便要給了銀子將姑娘領回樓里去,是你說,沒讓姑娘有個準備,怕她會想不開,要緩幾日。今兒老娘來接人了,這人若出了事兒,卻算誰的?顧大爺,我可告訴你,那姑娘我明月樓是給了定金的,這給了定金就是我們樓里的人了,姑娘有了什么事兒,可不是只退還定金就了事兒的!還愣著干什么,給老娘將姑娘請出來!”

    容娘子是個利索人,說話滾珠子一般,聲音剛落,便有雜亂的腳步聲向四周沖來。

    顧弦勇見一群如狼似虎的青樓龜奴們往上房和廂房沖去,態(tài)度竟是如此強硬,頓時臉上汗水都下來了。

    他平日就是個不學無術的,從前顧家在京城得勢,這顧弦勇也沒少逛過窯子接觸這些青樓老鴇。翻臉不認人,手段陰損毒辣,不輸給那些朝廷弄權之人。

    之前他收了容mama的定金沒讓明月樓來接顧卿晚走,倒不是猶豫后悔,乃是想著顧卿晚這一路逃難被磋磨的沒了當初京城第一美人的光亮,不妨先用那定金給顧卿晚置辦點上臺面的妝容行頭。

    這樣到了接人的時候,姑娘漂亮自然也能多要點銀子,誰知道竟走露了風聲,讓顧卿晚出了事。

    如今胭脂水粉,衣裳行頭都置辦了,店鋪也不給退,定金是花出去了一半,顧卿晚卻成了這般模樣,容mama這邊若抓著不放,顧弦勇只怕難以討到好。

    想到如今沒了后臺,又背井離鄉(xiāng),這些老鴇都是地頭蛇一般的狠辣人物,顧弦勇頓時便有股不好的預感。

    “容mama息怒……哎呦,你們怎么隨便打人??!別打,別打了!”

    外頭顧弦勇的叫聲響起,與此同時,隨著砰的一聲響,有人一腳踹開了東廂房的門。

    顧卿晚望去,就見一個穿短打衫的男人闖了進來,四目相對,顧卿晚驀然翻了個白眼,露出陰森森的笑意來。

    屋里光線極黯,她面容半隱半現(xiàn),披頭散發(fā),一張黑漆漆的臉,一笑之下就只見白的駭人的眼白和牙齒,冷森森的,猛地一看著實駭人。

    “鬼??!”那沖進來的龜奴陡然瞧見這樣一幅畫面一個哆嗦差點摔倒,軟著腿一閃間又風一般跑了出去。

    莊悅嫻目瞪口呆,莫名其妙,低頭看向顧卿晚,就見小姑睜著無辜的大眼睛也詫異的看了過來,眸中還頗有幾分委屈,道:“嫂嫂,如今我真長的那么可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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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鴇由jingfeng1985出演

    謝謝赫連婉柔、13160359099、猶如,時風、莫誤雙魚到謝橋、小城以北夜微涼、jhjgjhj、13795256619、素衣清漪、嫻悅伴生、壽司晴、風七姑娘、13256314321、q771726627、來1杯咖啡、qyc2868、蘩蕪、天空華炎、wengyings、zhao8888、詩菲依、13531880982、bb201310、卿慕雅、18977936897、君默、zisexuanlan、18691828644、susanlth、lt期待未來、莜浠、瑞斯陽光、13880916233、spring008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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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3 無恥無極限

    “鬼吼什么!青天白日的哪來的鬼!死開!”

    莊悅嫻還未曾答話,倒是外頭容娘子踢開龜奴,自行扭腰進了屋子,迎面瞧見顧卿晚姑嫂二人相依在床前,目光滴溜溜一轉(zhuǎn)便落定在了顧卿晚的臉上。

    認出這是前幾日見到的絕色少女,自己本來想好的搖錢樹,此刻竟然毀成了這個樣子,她頓時就臉色鐵青,渾身發(fā)抖的尖叫一聲,道:“她怎么成了這副鬼樣子?。课业呐畠喊?,是誰把我明月樓未來的花魁姑娘弄成了這等模樣!”

    她說著竟然就上前兩步,一面捧著顧卿晚的臉,行云流水的從懷中抽出手帕來抹著她臉上的藥膏,一面就雙眉一豎吆喝了起來。

    揉弄了兩下,眼見顧卿晚的臉是真毀了,蹭去了膏藥,還未曾長好的臉猙獰可怖,根本就沒一點恢復的可能。

    她心中生恨,頓時丟掉帕子,柳眉倒豎的瞪著跟進來的龜奴們,道:“還沒誰能踩到我明月樓頭上的,毀我明月樓的姑娘,就是要老娘的命!給我翻,有什么拿什么,我明月樓花魁姑娘什么價兒,就得給老娘倒騰出多少的東西來,還愣著干什么!”

    顧卿晚一家住在青樓的后巷,今兒還沒到接人的日子,容娘子帶著人提前來了,那就是因為聽到了顧卿晚毀容的消息,如今這消息證實了,她心里拔涼。

    到手的美人飛了,這美人在她這兒,那就是銀子,就是命根子。

    顧卿晚生的實在難得一見,只一面饒是見慣了美人的容娘子都驚為天人,本來已經(jīng)想好了捧其做明月樓的招牌,如今倒好,全完了。

    容娘子這股心火壓都壓不住,一聲令下,龜奴們頓時就像虎狼一樣掀翻了屋中唯一的桌子,見這屋中一目了然,什么都沒有便往上房沖去。

    顧弦勇臉色蒼白的上前阻攔,卻被人一腳踹翻在地。

    如今他們已是蒙難之人,本就沒多少家當,好容易弄了個落腳的地兒,這若是被搶了,日子真就過不下去了。

    旁榮珍頓時白了臉,哭喊著跑進了廂房,拉著那容娘子的胳膊求道:“有話好好說,定金我們退!容mama再寬限個兩天,保證定金都退回去!”

    容娘子一把甩開龐榮珍,挑著眼梢,咯咯笑了起來,道:“放你娘的屁,老娘的銀子放在哪兒一日三天的沒點利,打秋風打倒老娘頭上來了,也不撒泡尿先照照!真以為當過官家娘子就能往你容奶奶這兒沖大爺了?!今兒要么交人要么利滾利給老娘一千兩銀子!這事兒方能抹平?!?/br>
    旁榮珍聞言頓時就覺眼前發(fā)黑,身子打擺,道:“一千兩?!容mama,定金可只給了二百兩銀子啊,這才三天功夫,就算是放利也不能滾五滾啊!你這是要我們一家子的命啊!”

    容娘子冷笑起來,風情萬種的一撩裙擺就扭腰在桌邊的鼓凳上坐了下來,吹了吹小指甲上鮮紅的蔻丹,挑眉道:“沒銀子?行啊,那就交人!”

    “你們不能拿這個,放下!你們這是搶劫!”

    “滾開,老狗!”

    “哎呦,殺人了!”

    外頭響起顧弦勇的慘叫聲,旁榮珍滿頭是汗,眼珠子一轉(zhuǎn),竟是將站在床前護著顧卿晚的莊悅嫻拽到了容娘子的身前,道:“mama看她,這可是前朝的和順公主,雖然年紀大了點,可她出身高貴,這臉蛋也保養(yǎng)得益,還不曾生養(yǎng)過,婦道人家自然有黃花閨女沒有的風情,我們退定金,再把公主也賣給你!還有……”

    她說著,見容娘子聽了她的話,果然極有興趣的認真打量著莊悅嫻,頓時松了一口氣。

    莊悅嫻何等出身?雖然前朝已經(jīng)覆滅了,可在那之前,先皇為了迷惑周末帝,便令顧家迎娶了公主。其后前朝雖沒了,卻,顧家三代男人進宮為莊悅嫻求情,護著自家的孫媳婦,這便保全了莊悅嫻。

    故此即便是末代公主,莊悅嫻其實也沒吃過什么苦頭,如今被這般拉到老鴇面前評頭論足,頓時羞憤的臉色漲紅,幾欲暈厥。

    官員們平日里礙于身份臉面,逛窯子的并不多,窯子里多是富家子弟,商人之流更愛一擲千金,可商人雖富,卻不貴。

    故而窯子里落難的官宦千金,就算是容貌普通,那身價也要比尋常容貌拔尖的姑娘要高的多。

    更莫說公主了,故而一聽這話,容娘子便兩眼冒光,站起身來,竟是饒有興致的上下前后打量了起來。

    那眼神叫一個*,好似能扒了莊悅嫻衣衫一般。

    見莊悅嫻一身粗布打扮,可卻氣質(zhì)更顯嫻雅端莊,雖不如十五六的姑娘家,可皮膚白皙,保養(yǎng)得益,瞧著也就二十五六,正是婦人海棠正盛,風韻正茂之時,頓時便點了點頭,流露出滿意之色來。

    她倒不懷疑龐榮珍是在騙她,量她也沒那個膽子,且先前也打聽過顧家的來歷。既是從前的一品太師府邸,有個前朝公主的兒媳也不算什么。

    旁榮珍見此,心中得意,只覺自己頗有些機智,又匆匆跑到了床前,扯著顧卿晚,道:“mama再看我這小姑,從前是用宮中秘方養(yǎng)的身子,雖說是臉盤毀了,可這身段那也是一等一的,還是黃花閨女,她也做搭頭送給mama,mama就行行好,抹了這事兒吧?!?/br>
    她說著就擼起顧卿晚的衣袖,一截比蓮藕心還白嫩,似會放光的凝脂小臂露了出來,肌骨冰清,線條柔和優(yōu)美,直晃人眼。

    莊悅嫻一時回過神來,眼前一黑,尖叫著撲過去,推開旁氏將顧卿晚擁在了懷中,厲聲斥道:“旁氏,你們夫妻還有沒有一點良知!當日婆母若非為了救落水的二叔,跳下湖去,又怎會動了胎氣,一尸兩命?。糠蚓屯斫銉河衷鯐暧讍誓?!你男人的命是婆母給的!如今你們怎能如此恩將仇報,欺凌姑嫂!”

    顧卿晚的母親許氏確實是為了救庶子而死,當年其懷孕已五個月,不妨卻遇到了落水的庶子顧弦勇,因身邊無人,下人久久不至,只好咬牙親自跳下水去,雖是救起了顧弦勇,可卻也動了胎氣,一尸兩命。

    顧弦勇的生母乃是許氏的陪嫁丫鬟,當夜便也一根繩子吊死了自己,跟著許氏下了黃泉,伺候自家小姐去了。

    只沒想到,許氏卻救了一個白眼狼。顧弦勇的命是許氏給的,如今卻如斯對待顧卿晚。

    莊悅嫻的聲音嘶啞,雙目通紅,旁氏跌坐在地,卻捂著肚子道:“哎呦,我肚子里可還有顧家的血脈呢,大嫂這是要謀殺你的小侄子嗎?這可是顧家的香火,真出了事兒,看你有什么臉面去地下見老太爺和公公!那百年的黃歷了,現(xiàn)在再翻有意思嗎?再說,若是能活的下去,誰愿被人指著脊梁骨罵?!?/br>
    旁氏說著扶著后腰,挺著七個月的大肚子站起身來。

    “行了,老娘沒功夫聽你們家陳谷子爛芝麻的舊事,這兩人你到底能否做主,若能,這便簽身契吧,這兩個人我們明月樓要了!”

    容娘子抬起手來,手指一抬,點了點莊悅嫻和顧卿晚。

    莊悅嫻沒想到竟會有此轉(zhuǎn)折變故,眼見著龜奴就要上前拉人,一時心慌氣短,加上最近cao勞太過,兩眼一翻,一口氣沒上來,往后倒在了顧卿晚的身上,竟是暈厥了過去!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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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4 變了

    顧卿晚原本還冷眼旁觀,瞧著這場好戲,誰知道這火這么快就燒到了自己和莊悅嫻身上,旁氏竟然如此陰損,她們都這樣了,還不肯放過!

    眼見莊悅嫻暈厥過去,顧卿晚匆忙將她往床上攬了下,查看了,瞧她像是因一時激憤,暫時閉過氣兒去了,大抵沒什么大事,這才松了口氣,緩緩抬起頭來。

    她望著站在床邊的旁氏,面露剛毅之色,一把拽住了旁氏的手,道:“二嫂,你不必因害怕他們就如此演戲,沒得折了咱們的風骨,還把大嫂給嚇暈了過去!當日若非二嫂給我報信,我還不知道二哥竟然要賣掉我,不然落到這些人的手中,真是生不如死。我知道二嫂演這場戲的用意,但到時恐會牽連太大,還不知會如何呢。今日既他們尋上了門,咱們姑嫂三人死在一塊又如何?倒也是場痛快酣暢之事!”

    少女的臉雖是毀了,可那一把子嗓音卻凸顯了出來,許是未曾恢復的原因,還帶著些沙啞,可就這樣,卻也是軟糯清甜,悅耳悠揚的。

    她不緊不慢的一番話,那聲音若突然撥響的仙樂,頓時便令滿屋子人都驚愣住了。半響才意識到她話中意思,竟是旁氏給顧卿晚報信,顧卿晚才毀容的?

    可既旁氏是個好的,這會子怎么又表現(xiàn)的全然相反?演戲?演這個戲又是為什么?

    容娘子最先愕然起疑了,她細細打量著顧卿晚,就見其面上一片剛毅果決之色,一雙水漾的眸子因此而清亮如星,又似因絕望而蘊藏著一層凄艷動人的水光,眼底透出三分脆弱來,卻又被強行壓了下去。

    好一雙會說話的明眸!

    容娘子本能的感嘆,可緊接著,她便愈發(fā)覺得不對了。

    這丫頭的樣子可不似作假演戲,這神情,那是做不得假的。

    難道說,旁氏真有什么預謀?旁氏這么做為什么?

    容娘子狐疑的瞧向旁氏,旁氏這會子也反應了過來,一把甩掉顧卿晚的手,滿臉詫異,道:“你在說什么鬼話?!我演什么戲?什么我給你通風報信,才叫你毀了臉?明明是你偷聽我和你哥哥說話,這才知道的。還有,要死你們一起死,我活的好端端,腹中還有骨rou,才不會陪你們這些瘋子!”

    旁氏如是說罷,又急急沖容娘子道:“容mama,我這小姑狡詐多端,又不知打什么鬼主意呢,你別聽她的,我怎么會給她通風報信,斷自己的財路呢!”

    顧卿晚卻搖頭,哀哀的苦笑一下,輕輕一嘆,竟是垂眸不語了。

    旁氏不由挑眉道:“容mama看,她無話可說了!這是心虛了!”

    容mama卻覺得不是,這顧卿晚的神情怎么瞧都是古怪的,只除了心虛!這里頭一定有問題!

    顧卿晚雖然前世并非娛樂圈的人,可奈何她有一雙演技精湛的父母,從小耳濡目染,也沒少給沈天王和余美人對戲,演戲?qū)λ齺碚f簡直就是信手拈來。

    她故意表現(xiàn)出妥協(xié)無奈和讓步來,反倒勾得容娘子愈發(fā)不安了。

    “說!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說她是在演戲!?”容娘子上前一步,一把攥住了顧卿晚的手臂,一雙眼睛精明銳利,神色陰冷,好似在說,再不老實交代,就要你好看。

    顧卿晚身子一抖,似被容娘子嚇唬到了,哆嗦著道:“容mama是聰明人,就不怕這前朝公主還沒帶來錢財,倒先引來前朝余孽嗎?呵,我可聽說南邊現(xiàn)在有個什么紅花教的,正準備反秦復周呢?!?/br>
    顧卿晚這話簡直像一顆炸彈,一經(jīng)說出,容mama頓時臉色都白了,渾身一哆嗦,本能的甩掉顧卿晚的手,竟然連著往后退了好幾步,目光看向還靠在顧卿晚身上的莊悅嫻,那眼神就好像在看瘟疫。

    可不是嘛,這秦朝才只建朝七年而已,舊朝的勢力本來就不可能肅清。

    這時候若想用莊悅嫻撈銀子,那就得將她前朝公主的身份說出去,不定真還沒掙來錢呢,便先引來了前朝余孽。

    到時候再牽連進什么謀逆的大事兒中,她明月樓就算后頭有什么后臺,那也不頂用,這莊悅嫻簡直分分鐘都是害人斬首滅九族的禍端。

    好啊,這個陰毒的旁氏,竟然打的是這個主意!這是要害她明月樓?。?/br>
    容娘子這種人最是審時度勢,謹小慎微,聞言,竟是再不敢在這小院中逗留,轉(zhuǎn)身一揮手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