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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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伯不由面露苦色,道:“姑娘,咱們來的時候,是老奴提前半個月便讓人沿路打點好了住宿之時,早便訂好了客棧,老奴沒想著姑娘還沒到洛京城,就要這返回京,自然不會提前就訂好回去的客棧。所以,這會子一時實在尋不到客棧落腳?!?/br> 顧卿晚也是愕然,忍不住道:“客棧的生意怎如此紅火,滿縣府都尋不到一間空置的客房?” 鄧伯再度苦笑道:“若是尋常時候自在不會如此,可如今還有不到兩個月就是三年一度的武舉之時,明年又有春闈。這武舉雖然是靠武狀元,可和春闈的科考卻也有些相通之處,如今各地的武舉人們都進京候考,而文舉人們也忙著進京,先安頓下來,看看這武舉,增點見識,熟悉下門道,疏通下門路。還有,如今征南軍三年征戰(zhàn)凱旋而歸,皇上要在承天門迎大軍,觀禮親王世子和燕廣王獻俘大典。好些附近州郡的有些余錢的百姓也都趕著進京觀看獻俘大典。故而這進京的一路客棧,早都叫各地趕往京城的舉人老爺及其隨行之人,還有這些進京看獻俘禮的人給占滿了,老奴方才試了,即便是多出些銀錢,也難尋出一間客房來啊。” “……”顧卿晚頓時也有些傻眼了,和陳心穎大眼瞪小眼起來。 見外頭天色都黑了,陳心穎不覺有些焦急起來,道:“那如今咱們怎么辦??!總不能在野外呆著吧,鄧伯你快想想辦法吧。” 現(xiàn)在雖然是夏天,可到了晚上卻夜寒如水,他們一行還有丫鬟婆子,若是都在馬車上,那也擠不下啊。 鄧伯便道:“今日已經(jīng)晚了,老奴看縣郊有座土地廟,還能勉強的遮風擋雨,要不姑娘和顧姑娘先到那里去湊合一夜?等到天亮了,咱們再往洛京方向,先到老奴之前打點的鹿城風悅客棧住下,老奴再帶人往京城方向一路打點,待都安置好了,再接姑娘入京?!?/br> 陳心穎聞言蹙眉,看向顧卿晚,顧卿晚也沒想到會這樣麻煩,只覺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就沒順過,萬事都霉運加身,可如今也實在沒了辦法,便拍了拍陳心穎的手,道:“是我拖累你了。” 陳心穎卻嘟嘴,道:“說的什么話!”言罷,沖鄧伯道,“鄧伯帶我們?nèi)ツ峭恋貜R吧。” 鄧伯應了,陳心穎關上車窗,沒片刻,外頭鄧伯便招呼著馬車轉了個彎兒,豈料馬車剛動,就聽外頭響起了馬蹄聲,接著有人聲音洪亮的道:“前邊可是工部尚書陳家的鄧管事?” 外頭響起了鄧伯的應答聲,顧卿晚卻總覺得那人的聲音有些耳熟,她正想自己是在哪兒聽過,就聽旁邊莊悅嫻道:“是婁世子身邊的成墨小哥?!?/br> 顧卿晚一怔,外頭便又響起了鄧伯的腳步聲,接著他在車窗外道:“姑娘,鎮(zhèn)國公世子聽說姑娘無處安頓的事,讓身邊的長隨來請,說驛站還有空院,已經(jīng)安置妥當,請姑娘隨之過去,姑娘看……” 陳心穎不覺看向了顧卿晚,道:“怪不得婁世子那么干脆的離了大長公主府,晚jiejie,咱們?nèi)???/br> 不管是文舉還是武舉人,其實貧寒出身的并不多,大都是各地權貴之后,客棧都滿了,驛站就更不必說了。怎么會有空院? 這個道理顧卿晚還是知道的,也就是婁閩寧,作為皇帝的舅舅,這個時候還能在驛站中弄出一個院落來。想是婁閩寧早就猜到她們今夜乃至其后都會無處可住,在大長公主府才半點沒逗留癡纏便離開了。 原來是在這里等著呢,顧卿晚眉頭擰了起來。然而陳心穎卻是因為她才離開的京城,又因她被李澤纏上,吃了不少苦頭,如今顧卿晚卻不好意思再讓陳心穎跟著她受累去住土地廟。 更何況,那婁閩寧既有意如此,豈能是她躲得開的?想必婁閩寧也早料到她不會拒絕,這才只派了成墨一個小廝過來。既躲不開,那便不躲了,無非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顧卿晚心中微嘆,沖陳心穎道:“去啊,有好院子,咱們干嘛去住破廟,走吧?!?/br> 馬車轔轔再度調(diào)轉了方向,往縣府的方向走,兩柱香功夫便進了驛站。果然已經(jīng)準備好了一個清凈的院子,驛丞親自領著顧卿晚一行安頓好,又上了清淡精致的膳食,一切都甚為周到。 顧卿晚本以為到了驛站,婁閩寧便會現(xiàn)身,卻不想,吃完膳食,待到入睡他都沒出現(xiàn)。翌日用過早膳,她們一行再度出發(fā),莊悅嫻問起驛丞。 驛丞才笑著道:“世子爺一早天沒亮便先行出發(fā)了?!?/br> 顧卿晚不覺一愕,倒是莊悅嫻看了眼她,嘆了聲。只道好好的一段良緣,如今卻成了冤孽。 從這冀州到京城,不過還需五六日功夫,接下來,每到中午該打尖,傍晚該住宿的時候,成墨都會出現(xiàn),一起都被打點的細致而妥當,然而婁閩寧卻一直不曾出現(xiàn)過。 一晃五日,她們已到了臨近京城的落仙鎮(zhèn),今夜再在此安頓一夜,翌日一早起來趕路,到傍晚時便能入京。 落仙鎮(zhèn)是臨近京城的最后一站,南來北往的商隊都經(jīng)此地,貨物流轉,異常繁華,比尋常的富縣都要更大一些。她們并沒住在驛站,反倒被安排在一處臨近集市的客棧。 客棧前頭有臨街的兩層客房,后頭卻是清幽的客院,店掌柜直接將顧卿晚三人帶到了后頭的一座客院,笑著道:“聽聞客官今日到,昨兒便換好了全新的被褥床幔,房中已備下熱茶糕點,夫人和兩位姑娘先用些墊墊饑,小的這就吩咐廚上準備膳食。” 莊悅嫻點頭,道:“勞煩掌柜的。” “豈敢,豈敢。夫人和兩位姑娘屋里請,小的先告退了?!闭乒竦南壬锨耙徊酵崎_了房門,這才躬身退了下去。 陳心穎的兩個大丫鬟,桃心和桃蕊率先進了屋,桃心將行李放在了床上,桃蕊已經(jīng)四下打量了一周,笑著道:“果然極為干凈,連這放的插花都還帶著露珠呢,好香啊,是海棠呢,奴婢記得顧姑娘很喜歡海棠呢。” 顧卿晚踏進房間,目光落在那中間桌子上用花斛插著的一束海棠上,只淡淡笑了下并未接話,倒是莊悅嫻神情有些復雜擔憂的看了顧卿晚一眼。 這屋中豈止插花放的是顧卿晚喜歡的,便連床帳的顏色,被褥的花樣,小到一些精致的小擺件,都是按照顧卿晚的喜好放置的。 不僅如今這個房間是這樣,她們這一路走來,每次住宿的房間皆是如此。 若然只是偶爾一次,還能說是湊巧,每次都這樣,只能是有心人特意提前布置的。旁人是不可能如此了解顧卿晚的,能如此細心,如此無微不至,除了婁閩寧親力親為的指點安排,再沒旁人了。 堂堂鎮(zhèn)國公府的世子,皇帝的嫡親舅舅,身份何等尊貴,這一路卻如此屈尊降貴的去做這等小事,而且還不敢出現(xiàn)在小姑的面前。 只這份心,小姑感動沒,莊悅嫻不知道,總之她是感嘆感慨不已。 “好了,就你話多,趕緊準備熱水伺候我們凈臉,這一路我覺得臉上全是塵土?!标愋姆f見顧卿晚不言語,瞪了桃蕊一眼。 幾人收拾了一番,飯菜便送了過來,用過膳食,那店小二進來收拾時,卻笑著道:“咱們歸來客棧就在鎮(zhèn)子最繁華的長街上,后頭晚上有夜市,賣什么的都有,特別熱鬧,夫人和兩位小姐若是有興趣,倒可去逛逛。也不必從前門走,這小院后便有扇小門,出去往前走出小巷便是長街?!?/br> 陳心穎聞言便歡喜的蹦了起來,道:“這幾日整天在馬車上拘著,我這渾身骨頭都是酸疼的,出去走走,舒展舒展說不定能好些呢。晚jiejie,顧嫂嫂,咱們就去轉轉吧?!?/br> 顧卿晚自打到了這里就在疲于奔命,對古代的街市還真挺好奇的,聞言也雙眸晶亮看向了莊悅嫻。 莊悅嫻倒沒想著玩,她念著顧卿晚和她說入伙陳家生意的事情,想著出去看看街市上都有什么,什么賣的好,多走走看看也好。 故此三人一拍即合,喚了鄧伯來,帶了兩個護院,四個婆子,并陳心穎的兩個丫鬟,出了后門。 一行人從小巷子轉出來時,天色已經(jīng)黑了,長街上果然非常熱鬧,街道兩邊兒的店鋪屋檐下掛了不少燈籠,將整條街照的非常明亮,南來北往的客商游人們穿梭來回,各種口音不時入耳,各種小吃食的香味立馬便飄進了鼻子。 陳心穎頓時懊悔的跺了跺腳,道:“真是的,那店小二也不早點說有夜市可逛,害得人家吃了那么多,現(xiàn)在都吃不下了!” “沒事,我相信遇到好吃的,心穎姑娘一定還有橫掃千軍之力?!鼻f悅嫻不覺笑著接口。 陳心穎長的嬌小玲瓏,可胃口卻很好,吃的是三人中最多的,簡直都有顧卿晚的兩倍了,也不見她長個,也不見變胖,吃的東西都不知去了哪里。 莊悅嫻禁不住打趣她,陳心穎頓時嘟嘴來回拉扯莊悅嫻的胳膊,道:“顧家嫂嫂欺負人,不理你了,晚jiejie咱們?nèi)タ茨莻€?!彼f著便去拉顧卿晚。 顧卿晚唇邊帶著笑,看著兩人玩鬧,正欲邁步,卻忽而似感受到了什么,扭頭望去,一時腳步生生頓住。 只見不遠處對街的屋檐下站著一個欣長的身影,他穿一襲月白長袍,大片的松枝紋在衣擺處若隱若現(xiàn),束著銀藍色青玉扣的腰帶,未曾戴冠,也不曾插發(fā)簪,墨發(fā)挽起只以一根銀白帶子束著。身上也未戴華麗的飾品,只簡單掛了個藏青色荷包。 他的頭頂有一盞明明滅滅的燈籠,打下黯淡的光來,將本就清俊的面容,映襯的愈發(fā)雋逸,俊美的臉龐上,眉骨擋住了后頭的燈光,深邃的眼眸下掃下一片陰影,顧卿晚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然而那一雙耀眼的黑眸卻幽深可見,直直逼視過來,鎖著她,像一汪濃得化不開的墨。 是婁閩寧,他就那么站在人群后,遙遙看過來,人群流動,那身影卻好似珠玉在瓦石間,引人矚目。驀然望去,被他用那般專注的目光望著,顧卿晚竟生出股驀然回首那人竟在燈火闌珊處的恍然。 見顧卿晚的腳步頓住,莊悅嫻一詫,沿著顧卿晚的目光看過去,也一眼就瞧見了婁閩寧。 就見他舉步走了過來,很快便到了近前。 陳心穎看了看婁閩寧,又看了看垂下頭的顧卿晚,松開了拉著顧卿晚的手,沖婁閩寧福了福身。 婁閩寧已向莊悅嫻施了禮,溫聲道:“大嫂,可否允我和晚晚單獨說說話,一個時辰后,我送她回來?!?/br> 莊悅嫻是想直接拒絕的,可俗話說,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這一路都承蒙婁閩寧照顧,此刻又哪里好開口。 顧卿晚覺得這都是婁閩寧算計好的,若不然這一路,他也不會到現(xiàn)在才出現(xiàn)。 步步為營,到了此刻,他不達到目的,怎么可能放她們離開。眼前這個男人,看似溫和,其實骨子中亦是強勢的。而且他還很有耐心,就像一個極好的獵人,設好一步步,將獵物誘進陷阱,掙脫不得。 更何況,到了此刻,顧卿晚也聽的出,婁閩寧的話雖是詢問,可語氣卻是命令的。 見莊悅嫻一時無言,顧卿晚上前一步,撫了撫莊悅嫻的手道:“嫂嫂放心,我一會子就回來。你和心穎好好轉轉,不必擔心我?!?/br> 莊悅嫻目光在婁閩寧和顧卿晚身上又轉了兩圈,這才憂心忡忡的點了點頭。 婁閩寧沖莊悅嫻又行了一禮,伸出手,自然而然的拉住了顧卿晚的右手,扯著她往東邊街市走。 顧卿晚被他拉著,手臂一僵,本能掙扎,然而婁閩寧看似握的輕,實則力氣竟不小,顧卿晚掙了兩下都沒掙脫,她正要開口讓他放開,他突然回頭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黢黑的眼眸中神色莫辨,不知為何,顧卿晚心頭一跳,竟然不敢說話了。 她乖乖的任由婁閩寧拉著,心里想,不就是拉個手嘛,前世時,不知道和多少男人握過手,沒關系。 婁閩寧帶著顧卿晚腳步不緊不慢的穿梭在人群中,待人群擁擠時,便摟著她的肩頭,將她輕輕一帶,護在身前。 不得不說,他是一個極為體貼細心的人,顧卿晚被他這樣拉著走在街市上,周圍都是面帶笑容,攜家?guī)Э诔鰜砉浣值娜巳?,旁邊都是小販們的吆喝聲,婁閩寧又一直不開口說話,不知不覺,顧卿晚便徹底放松了下來,甚至被周圍的小攤吸引,好奇的看著。 “這些竹編品,該是松鶴嶺上產(chǎn)的松竹編制的,若是放在鼻前,會有一股淡淡的松木竹葉香,很是好聞?!?/br> 顧卿晚正對著街道一側一個攤位上擺著的各種竹編品看,頭頂驀然響起了婁閩寧溫淡沉穩(wěn)的聲音,她怔了一下,抬眸看去,卻見婁閩寧也垂眸望來,四目相對,他眼眸中有極為清淺的笑意流轉,映著街頭燈光,有種攝人心魄的波光。 顧卿晚忙錯開了視線,卻聞婁閩寧又道:“不過去看看?” 顧卿晚便往前走了兩步,哪知道那賣竹編品的小販倒是個耳尖的,笑著道:“這位郎君當真是好眼力,好見識,這位姑娘,有這樣有本事的夫郎,將來可是要享盡福氣的。姑娘你看看,小的攤位上的竹制品都是松竹編制的,這種竹就只松鶴嶺上那一小片。姑娘你聞聞,看看未來夫郎說的是不是對的?” 小販是個嘴甜又眼色的,顧卿晚卻被他說的眉頭一皺,又甩了下婁閩寧的手。 婁閩寧倒順勢放開了,卻拿起一只竹編的小狗送到了顧卿晚的眼前,道:“晚晚看這小狗像不像寧哥哥送你的呼呼?” 顧卿晚看著眼前的竹編小狗,眸光卻是一閃,道:“你記錯了,呼呼是只小貓,怎么會像?” 呼呼是只貪睡的貓,是顧卿晚剛認識婁閩寧那年,婁閩寧送給她的生辰禮,可惜就養(yǎng)了三天便死掉了。 婁閩寧聞言神情一怔,笑著道:“寧哥哥不愛這些貓啊狗的,倒是記錯了。” 顧卿晚卻只推開他手中的竹編狗,往前去了,那小攤的前頭是賣木刻小東西的,攤主見兩人容貌出色,衣著不凡,忙熱情的道:“公子和姑娘看看,小的這木雕,雖然用木一般,但這雕工卻是極好的。姑娘看看這個筆筒?” 顧卿晚還真被那筆筒吸引了目光,只見筆筒上雕刻的是綿延的房屋,她接了過來,細看,便聽婁閩寧又道:“這筆筒倒和去年我托人送回京城的那紫檀木的筆筒差不太多,那個筆筒,晚晚喜歡嗎?” 顧卿晚將筆筒放下,抬眸看向婁閩寧,道:“去年你送回來的東西里并沒有筆筒,倒是你走那年冬天送過一個筆筒,卻不是紫檀木的,而是暖玉的。寧哥哥,記不得了嗎?” 婁閩寧凝視著顧卿晚,輕嘆了一聲,道:“是寧哥哥的錯,這兩年來回奔波,倒是將這些瑣碎的事情都記混了,晚晚莫怪我可好?” 顧卿晚卻垂了眸,道:“寧哥哥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從前便是我不記得的事情,都能記得清清楚楚,一分不差,這些事情又怎會記差。寧哥哥在試探什么,或者在懷疑我什么?” 她說著,抬眸看向婁閩寧,清澈的眼眸中帶著些質(zhì)問和嘲色,又似壓抑著受傷和難過。 婁閩寧這些天,早就從成墨口中知道,顧卿晚的臉好了許多,只剩下一點淺淺的痕跡。雖然極為驚訝,但這是好事,他心中欣慰高興居多,疑惑雖有,但卻未曾深究。 此刻,月光如水,燈影似虹,眼前的人兒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婁閩寧覺得他便是將自己給認錯了,都沒可能認不出他的晚晚來。 他怎么會懷疑她,試探她……他眼眸中閃過些驚慌,抬手攥住顧卿晚的手,張了張嘴,感受到小販投過來的目光,也知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不由扯著顧卿晚,不由分說,將她往旁邊的一條僻靜巷子帶去。 ------題外話------ 謝謝15146199215 送了1顆鉆石、13861827962 送了3顆鉆石、18693718930 送了1顆鉆石、iffy 送了1顆鉆石、情絲倩兮 送了1朵鮮花。么么噠。 顧卿晚由bb201310領養(yǎng),秦逸由13861827962領養(yǎng),宋寧由階上新雪客串,陳心穎由18693718930領養(yǎng)。 ☆、067 你能娶我嗎 顧卿晚跟著婁閩寧幾步便到了旁邊的一條小巷中,眼見婁閩寧欲往里走,顧卿晚掙脫了他的手,道:“寧哥哥想和我說什么?” 婁閩寧豈能看不出顧卿晚渾身的防備之色,一時間瞧著她愈發(fā)滿臉不置信,眼眸里也盛滿了傷痛之色。 他生了一雙很是深邃的桃花眼,黑瞳漆黑,這樣的眼眸很容易讓人沉醉其中,當眸中有受傷之色時,便瞬間能讓人感受到。有股讓人隨著他傷而心疼的蠱惑。 顧卿晚被他這樣注視著,心虛起來,不自覺縮了縮脖子。 于是就見婁閩寧苦笑了起來,道:“你居然怕我?”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些自嘲的苦澀,顧卿晚心一跳,愈發(fā)覺得不自在起來。 這是個記憶中極親近,極熟悉的人,偏對她來說他又是陌生人,這種感覺太微妙,以至于她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對待婁閩寧。因心虛,所以平日里信手拈來的演戲技能都有些不靈光了,而且這婁閩寧真的不是個簡單人物,他即便對她很溫和,可顧卿晚也能時刻感受到威壓。 若是本主,大抵是不會這樣排斥防備婁閩寧的。 顧卿晚垂下眼眸來,索性紅了眼眶,道:“我沒有,寧哥哥,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