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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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卿晚因不知道莊悅嫻具體在什么地方落腳,便只能先來尋婁閩寧了。 婁閩寧聞言神情略緩,緊握著的拳頭松了開來,他笑了下,面容被馬車一角垂掛的琉璃燈籠的光映的愈見清雋,卻似又清減了許多。 只是那笑容卻一如既往的,讓人覺得溫暖,如沐春風。 “沒事兒便好。晚晚……這些時日過的可還好?” 婁閩寧沒有回答顧卿晚的問題,卻關切的問道。他的神情并不見任何探究試探,只似好友間許久不見,帶著關懷祝福的一種問候。 他這種態(tài)度,讓顧卿晚放松了許多,也笑了起來,道:“多謝世子爺關懷,我在王府一切都好?!甭曇袈灶D了下,顧卿晚到底覺得這個回答太過敷衍,又沖婁閩寧揚眉一笑,道,“不管在哪里,我都會照顧好自己,讓自己過好的!” 她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喚他寧哥哥了,婁閩寧心頭充斥著苦澀,只聽了顧卿晚的話,他卻眸光略動,閃過些似憐惜,似欣慰,又似痛楚的微光,轉瞬那眼眸便又變得清澄無波,溫和宛若三月春湖,笑著道:“晚晚長大了……” 他聲音有些輕,似一聲嘆息溢出,清晨彌漫進熹微的薄霧中。 顧卿晚有些不知該如何接話,一時間兩人相對無語。半響婁閩寧似像抬手撫撫她的發(fā),像從前那樣,手抬至半空,顧卿晚卻抬眸用清澈的目光看向了他。 她的目光太過清透冷靜,四目相對,婁閩寧的手頓了下,虛握成拳,抵在唇邊輕咳了一聲。 其實,莊悅嫻早就在鎮(zhèn)子上呆不住了,幾次三番的提出離開,卻總被婁閩寧以各種借口阻了。 之前莊悅嫻和顧卿晚在京城置辦了一處院子,他早該將莊悅嫻送回京城了,卻不肯那么做,心里便是寄希望著,顧卿晚因莊悅嫻的事兒來尋他,能見她一面。 此刻人見到了,瞧著她眉宇間比以前多了的那一抹嫵媚風姿,心里的苦卻也越釀越濃郁,經過這么長時間,竟然還是無法釋然和習慣。他好像永遠都無法習慣他的女孩已經離開了他的這件事。 婁閩寧借著輕咳的動作,略苦笑了下,這才放下手,看向顧卿晚的目光依舊溫軟包容,顧卿晚有些承受不住他的視線,本能垂了頭。卻聽婁閩寧道:“是寧哥哥沒有照顧好你,才錯失了你,晚晚不必心中有歉,耿耿于懷。即便是錯過了,從前咱們一起長大的情分卻是實實在在的,寧哥哥答應了顧伯父會照顧你,寧哥哥如今已經食言而肥了,只希望換一種方式和身份,完成諾言,還請晚晚不要讓寧哥哥做個無信之人,答應我,往后真若有什么難事,遇到什么危險,要記得還有寧哥哥在,可好?” 顧卿晚聞言抬眸看向婁閩寧,卻迎上他含笑的眼眸,眸底深處,似掩著些許緊張的等待和一點難辨的請求。 顧卿晚呼吸略窒,笑著點頭,道:“好,我記住了。天漸漸涼了,婁大哥也要照顧好自己?!?/br> 寧哥哥,到底叫起來太過親昵了些,世子爺又太過疏離了,婁閩寧已經表明愿意退到親人的位置上,顧卿晚自然是樂見其成的,順勢便喚了個稱呼。 婁閩寧心頭掠過些黯然,可這個新稱呼卻總比方才的世子爺來的好多了,他展顏一笑,吩咐成墨道:“你不必跟著爺上朝了,帶晚晚去見顧夫人吧?!?/br> 成墨咬牙垂頭,道:“是,世子爺?!?/br> 婁閩寧這才又沖顧卿晚道:“天涼露寒,進馬車去吧,婁大哥也得上朝去了。” 顧卿晚也未再多言,沖婁閩寧點了下頭,轉身便登上了馬車。婁閩寧示意王府的車夫先行一步,眼瞧著顧卿晚的馬車走遠,這才轉身登上車。 早上街上人少,馬車開的飛快,成墨又心中對顧卿晚有意見,一句話不說,打馬跑的飛快在前帶路,故此天色微微亮時,顧卿晚已經坐著馬車出了南城門。 馬車奔馳將高大的南城門遠遠甩在身后,顧卿晚探頭從車窗往后探看了一眼,輕嘆了一口氣。 真希望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啊,只可惜不可能…… 翰墨院中,秦御被顧卿晚用迷藥迷了,睡的便格外沉,以至于到此刻才眉頭微動,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眸,只覺頭略有些發(fā)沉,本能的探手去撈旁邊的顧卿晚,結果竟然摸了個空。秦御頓時睜開眼,扭頭望過去,身邊果然已沒了顧卿晚的身影。 這些時日兩人已經習慣了同床共枕,顧卿晚是個貪睡的,每日他醒來上朝時,她都還睡的沉沉的,今日竟然不見了! 秦御的心驟然收縮了下,有種極不好的預感,他一個挺身坐起來,正要喊人,卻見床榻的床頂懸掛下來一條線,上頭掛了一封信。 信封上分明寫著秦御親啟四個字,秦御怔了下,一把扯下信封來,快速拆開,里頭卻是三張寫滿了字跡的信紙,應該是顧卿晚留下的。 秦御忙將垂落的帳幔揮開,坐在床沿上,借著床頭羊角燈的光芒細看,卻是越看越莫名其妙,越看眉頭擰的越深。 只因這不是一封顧卿晚留給他的信,竟然是一個小故事。 故事講述了一個縣令之子,于公子,紈绔霸道,在一次狩獵時在深山撞上了一個美貌的采藥姑娘,強搶其進府為妾。 這姑娘乃是獵戶的女兒,養(yǎng)了一頭小狼崽,姑娘進縣衙便將狼崽也帶進了縣衙。那于公子稀罕了那姑娘兩日,便本性暴露,將這姑娘丟到了腦后,這姑娘受盡其她妾室的欺負,以淚洗面,終于不堪忍受,上吊自盡了。 于公子回到府,就見那姑娘吐出長長的舌頭,極為可怖的尸身,還有守在尸身旁,綠眼森森的狼崽。狼崽看見于公子便撲向了他,于公子雖然將小狼崽踢飛了,卻被咬傷了腿。于公子大怒,令人將狼崽打死,并那獵戶之女一起丟出了府。 當夜便去青樓尋歡作樂,本來這故事到此該結束了,誰知道最后卻寫到,翌日那于公子所呆的青樓出了事兒,陪于公子的妓女被野獸咬的血rou模糊,死在了床上,窗口大開著,那于公子卻不見了蹤跡。 有人說,夜里好像聽到了狼叫聲,都說于公子是被狼給叼走了,可縣令出動人手怎么尋找,卻都找不到于公子,倒是有傳言越傳越厲害,說是山里來了一個狼頭人身的怪物,有見過這怪物的人說,那怪物的身形竟極似縣令家的于公子,有人說,于公子是受了獵戶女兒的詛咒。 然后,這故事就戛然而止了。 秦御一早就看了這么一個故事,莫名覺得有些頭皮發(fā)麻,毛骨悚然的。他覺得頭腦更昏沉發(fā)脹了,揉了揉眉心,秦御丟開紙,汲了鞋子起身。 他不明白一大早顧卿晚去了哪兒,為什么又吊這么一封信,講這么一個似意味深長,又讓人看了渾身不舒服的故事給他,他以為顧卿晚是去了凈房,便往凈房走了兩步,喚了一聲。 然而卻無人應答,不過倒是見凈房外的盆架上,放著鎏金銅盆,盛著清水。 他本就覺得頭懵腦脹,便自然而然的走了過去,剛拘了一捧水,正要往臉上撥,動作卻猛然一頓。 水從指縫往下流淌,低落在銅盆里,激起一圈圈波紋,水紋一點點平息,秦御的心跳卻越來越快,水紋靜止,秦御整個人呼吸都驟然被奪去了,腦子轟然炸開,旋即瞪著水中的影子,驟然大叫一聲,接著咣當一聲響,連水盆都被打翻了。 很快,又有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 外頭,侍衛(wèi)們本來就覺得有些奇怪,都到了上朝的時候了,二爺竟然還沒醒來,正想著是不是該叫起了,就聽到了這一番光里咣當?shù)膭屿o。 侍衛(wèi)們哪里敢怠慢,只以為秦御出了事兒,大驚之下,便沖了進來。誰知進屋就見屋里一片狼藉,水盆落在地上,滿地都是水,八仙桌竟也不知道怎么倒在了地上,茶具碎了一地。 二爺?shù)故呛枚硕说恼驹谒?,背對著他們,身影卻說不出的僵硬,不等他們多看,就聽一聲怒斥,“滾出去,都滾出去!” 那聲音近似咆哮,侍衛(wèi)們被嚇的渾身一抖,再不敢探究,匆匆的便退了出去。如果他們夠仔細,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從來威風凜凜,舉止從容的主子,竟然一只腳穿著鞋,一只腳光著,聲音里也隱著些驚懼惶然的顫抖。 ------題外話------ 謝謝壽司晴1顆鉆石,189**4040送了100顆鉆石,139**3270送了9朵鮮花,撲倒么么!么么!么么噠! ☆、166 四處追人的秦御 侍衛(wèi)們退了下去,秦御站在水漬中,卻覺得周身冰冷,腦子中風馳電掣的閃過一些片段。 前些時日顧卿晚被吳國公抓走,他追到了周家的祖宅,后來發(fā)現(xiàn)顧卿晚不見了。他又仔細查過當夜吳國公帶著顧卿晚往周家祖宅去的經過。 然后他便查到,吳國公當時說的話都是真的,真的有狼群襲沖上了官道,襲擊了他們,顧卿晚也真的是借助狼群逃脫的。 這件事后來他一直忘記詢問顧卿晚,此刻卻沒來由就想了起來。 狼群不會無緣無故的跑上官道襲擊人,顧卿晚對狼群究竟做了什么,她又是如何召喚的狼群? 難道…… 這些念頭都不過是電閃雷鳴間閃現(xiàn)在秦御的腦海中,卻冷他渾身躥起一股股從未有過的驚駭來。 兔兔本來在筆筒里睡的正安然,驟然聽到一陣光里咣當?shù)穆曇?,頓時一個機靈驚醒過來,鉆出筆筒東張西望,卻只瞧見了秦御一身狼狽站在水中的情景。 兔兔還沒過去查看怎么了,侍衛(wèi)便沖了過來,接著是秦御沉怒到極點的喝聲。侍衛(wèi)們被嚇的退了出去,兔兔卻也明顯察覺出了不對勁來,小身子一縮又鉆回了筆筒。 這會子侍衛(wèi)退下,屋里恢復了死寂,兔兔便又探著小腦袋扒著筆筒往外偷看。秦御的背影僵硬,微微扭了下頭,兔兔伸著脖子總算瞧見了主子的臉。 圓溜溜的眼睛一瞬間瞪大,接著兔兔便發(fā)出了一聲尖利的叫聲。 “吱——” 聲音落,兔兔直接帶著筆筒從桌上滾了下來,砸在地上,也不知道是受了驚嚇,還是摔的,竟然小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兔兔的尖叫倒是令秦御回過了神來,他回頭瞧了眼躺在地上沒了動靜的兔兔,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臉。 這一摸倒是覺出些不一樣來,臉上好像多了一層什么東西,秦御的臉上方才濺了些水,手一蹭,放在眼前一瞧,就見指腹上多了些黑黑白白的色彩。 秦御眸光微斂,瞬間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兒了,心里的火氣沒上來,倒先大松一口氣,雙腿微軟的往后退了一步。 一盞茶后,秦御在凈房中,對著水盆仔細瞧著自己一張狼臉,本就畫的極像,偏他還生了一雙本就有異于常人的眼眸。如今就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瞧著水中的倒影都還有些驚魂不定,也莫怪方才會被驚的頭腦一片空白了。 那女人!真是處心積慮的想將他的心膽都嚇裂了啊。 用了迷藥,先讓他睡的有些頭腦發(fā)懵,接著便用一個渲染力極強的人變狼的故事,讓他看了故事后,心生陰影,再然后還準備好了一盆水,就放在屋里,算準了他腦子不清爽會去碰那盆水,結果可想而知,驟然看到臉盆里自己的模樣,便是再冷靜的人,也得被嚇的神魂離體啊。 顧卿晚!當真是反了天了! 秦御算是明白了,那女人昨兒的什么大度良善,善解人意,都是裝的!感情是哄著他放松警惕,今兒玩大的呢。 這個女人! “爺,早朝快晚了?!?/br> 外頭響起了宋寧的稟聲,秦御閉了閉眼,飛快撩水,用力揉搓著臉,清洗干凈了,走出凈房,飛快套上朝服,便往外走。 只他大步出了屋,卻又腳步一頓,后退了兩步,在梳妝鏡前又照了一眼,見鏡子中的人,容顏清寒熟悉,并沒任何異常,這才提步出了屋。 因是早朝的時辰已經快到了,秦御倒沒馬上去尋做妖的顧卿晚。只一面大步往外走,一面詢問宋寧,道:“她呢?” 宋寧探究的看了秦御一眼,總覺得好像發(fā)生了什么事兒,可從秦御的臉上卻什么都已看不出來了,他垂頭回道:“顧姑娘差不多一個時辰前便離開了翰墨院,大抵是回凌寒院了?!?/br> 秦御聞言垂眸,快步往府外而去。 他早朝回來,顧不上去給禮親王妃請安便直奔凌寒院,誰知道沖進正房竟然沒瞧見顧卿晚的身影,他又一陣風般沖到了西廂房,可西廂房里空蕩蕩的,依舊沒人。 迎夏和文晴忙追了上來,驚惶不定的福了福身,秦御轉身盯著文晴道:“夫人呢?” 文晴聞言卻是一怔,夫人?夫人不是早就離開王府了嗎,她以為顧卿晚離開王府一定是和秦御商量好的,怎么如今瞧情形,像是顧卿晚背著秦御離開的呢。 文晴額頭冒出了汗,到底哆嗦著道:“夫人出……出府了啊,已經走了有快兩個時辰了?!?/br> 秦御聽的瞳孔一縮,臉色頓時鐵青了起來,道:“出府了?誰準許的!她出府爺怎么不知道!” 文晴忙噗通一聲跪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道:“夫人一早請示了王妃,王妃應允的,奴婢不知道夫人竟然沒告訴二爺此事,奴婢失察,請二爺責罰。” 秦御聽聞顧卿晚已經離開王府兩個時辰了,頓時心臟一縮,哪里還顧得上懲罰文晴,抬腳便沖了出去。 想著顧卿晚昨日剛剛得知自己并未賣身王府的消息,今日一早便離了王府,秦御便以為她是又逃跑了。 上次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都能跑的沒了蹤影,這次他毫無防備,她又已經離府兩個時辰了,說不定又跑到了什么地方去。 秦御一時竟有些慌的亂了分寸,沖出了院落,他便沉聲喝道:“宋寧,帶人隨爺出府追!” 翰墨院,宋寧被驚動,忙聚集了侍衛(wèi)追著秦御出了王府。府門前,一行人登上馬背,秦御才回過味來。 顧卿晚離開王府,是得了母妃同意的,又怎么可能是有預謀的逃跑。再說了,這些時日,她一直被拘在王府中,即便出府,也一直有他的人跟著,顧卿晚應該沒有幾乎預謀逃跑才對。 他擰了擰眉,正打算折返王府,問問禮親王妃,今日顧卿晚去都說了什么,她人又去了哪里,恰就見有王府的馬車噠噠噠的奔馳了過來。 馬車很快便到了府門前,車夫見秦御帶著一行人馭馬停在門前,詫了一下,緩緩停下了馬車,下車沖秦御見了禮。 秦御坐在馬背上,掃了眼馬車,心思微動,道:“今早是你送爺?shù)呐穗x開王府的?她人呢?” 馬車分明是王府女眷所用的,馬車這時候回來,可見是天不亮便出了府的,王府女眷本就不多,禮親王妃允了顧卿晚離府定會安排馬車,故此秦御猜想這輛回來的馬車,當就是顧卿晚今日離府所乘了。 果然,馬夫恭敬回道:“回二爺?shù)脑?,卿晚姑娘一早離開王府便去了鎮(zhèn)國公府外,和鎮(zhèn)國公世子爺說了幾句話,鎮(zhèn)國公世子爺派人帶路,奴婢將卿晚姑娘送到了牛家鎮(zhèn)上,卿晚姑娘進了一處宅子,便打發(fā)奴婢駕車回來了。” 秦御聞言倒是長松了一口氣,顧卿晚是去尋她大嫂了,并非又逃跑了。這令他多少得了些安慰,心中的怒氣也減了不少。 他尚未再言,倒是那車夫從懷中摸出一封信來,呈給秦御,道:“對了,二爺,這里是奴婢臨走,卿晚姑娘托奴婢給二爺捎的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