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百姓暴動,殺一儆百是最好的法子?!蹦饺轀Y面色不該,但是緊抿的薄唇卻是看出了這時候他的不耐煩。 蘇云初當(dāng)然知道,在一般情況之下的百姓暴動,殺一儆百是最好的法子,但是,此時是在瘟疫發(fā)生的時候,殺一儆百是意味著放棄和絕望。 當(dāng)即,她也不再多說什么,“王爺,我已經(jīng)確定,這并非瘟疫?!闭f罷她也不再跟慕容淵多說了,只轉(zhuǎn)過身,對著下邊依舊有些暴亂的百姓道,“大家靜一靜,聽我說,我是靖王殿下請來的大夫,這次的病癥,并不是瘟疫,大家不要恐慌,不是瘟疫!” 蘇云初才十四多歲的身板站在高臺之上,對著底下紛亂的人群高喊出這一長串的話,最后的時候,聲音已經(jīng)有些嘶啞,如此嬌小的身影,站在慕容淵的身邊,甚至堪堪到達慕容淵的肩膀而已,但是,此時此刻,這個站在高臺之上,對著百姓高喊這不是瘟疫的年輕少年,看在慕容淵的眼里,卻是蘊藏了無窮的力量,讓人愿意忽視這不過是一個才十四五歲的少年,而是一個能夠給她們帶來希望的人。 因此,蘇云初的這句“不是瘟疫”,不可謂不石破天驚,因為,原先還在暴動的百姓已經(jīng)漸漸平息了下來,瘟疫的可怕在于它往往不可控制,如果不是瘟疫,在他們看來,便是能夠解決的問題。 因此,一時的安靜,也讓蘇云初呼出了一口氣,見到場面安靜下來,她也沒有放過機會,而是跟著百姓解釋道,“大家不要恐慌,這卻是不是瘟疫,經(jīng)過我確認,這是水源污染造成的疾病,是麗家河,也就是大家平時用以食用的水出現(xiàn)了問題,水源之中流進了一些引起大家身子不舒服,身上長瘡疤的東西……” 蘇云初對著底下的百姓解釋了這番病癥以及引發(fā)的原因,但是她并沒有說是因為三鎮(zhèn)制造廠里邊的廢水引起的,也沒有提及如今她還沒有研制解藥的事情,但是,這些已經(jīng)夠了,因為不會被傳染,在干凈衛(wèi)生的前提之下,也不會再造成嚴重的惡化,但是卻是不能再食用三鎮(zhèn)那段麗家河水源之后的下流河水了,甚至是河水灌溉的蔬菜、水果、還有其他谷物。 雖然不明白,這世世代代食用的麗家河的水,怎那么會在這時候出現(xiàn)了問題,但是,蘇云初的話已經(jīng)讓他們能夠安心,加上蘇云初承諾,必定會給他們進行治療,百姓也沒了先前的暴亂。 蘇云初在跟著底下的百姓說著這些事情的時候,慕容淵就站在她身后的男子,一個是白衣白袍的年輕公子,身量還小,卻是顧盼生輝,自信坦然,溫和翩翩,另一個是玄色衣袍的剛毅戰(zhàn)神,長身玉立,舉手投足之間皆是不可冒犯的威嚴和冷毅。 慕容淵看著蘇云初起先的焦急,然后是面對百姓時候的從容,再然后是自信滿滿承諾會給百姓治病,最后竟讓一群原先暴動不安的疫民甘心在疫區(qū)里邊等待,從而平息了這場暴亂,這樣的膽量和智慧,這份從容和大氣,豈是一個小小年紀的十五歲少年能夠擁有的,可是,如今,站在她面前,微微背對著他的正式這樣的一個人。 而這份熟悉的感覺,卻也讓他越發(fā)覺得,與那個僅僅相處了十多日少女,更是相似。 接下來的兩日,蘇云初便是在府宅里邊研制解藥。慕容淵也沒有打擾,沒有催促。 原先對蘇云初不屑一顧的一群太醫(yī),此時也不得不明白,長江后浪推前浪,這位年輕的公子,是真正的比他們更加優(yōu)秀。 又是兩日,蘇云初已經(jīng)研制暫時緩解百姓身體狀況的解藥。 因此,當(dāng)她把一瓶氣味奇怪的東西放在慕容淵面前的時候,慕容淵只是看了一眼,“這便是解藥?” 蘇云初經(jīng)過了兩日的研究,不知不覺之間,已經(jīng)讓自己自動變成了前世里那個特種兵軍醫(yī),這兩日的情況,無異于在惡劣條件之下,她在資源少得可憐的地方為戰(zhàn)士們尋找藥物治療身上的傷口。 所以,便是在慕容淵的房間里,她也沒有什么顧忌,自顧自坐在慕容淵的對面,自己拿了一個茶杯到了一杯水,喝下去之后,才對著慕容淵道,“這不是解藥,在如今這樣的條件下,根本沒有辦法解決重金屬中毒的病癥,我只能說,這是暫時緩解的藥物,你可懂?” 對于蘇云初的這番動作,慕容淵雖然是看在眼里,但是卻并沒有什么表示,點點頭,以眼神示意她繼續(xù)說。 頓了頓,蘇云初再倒了一口茶水,繼續(xù)道,“所以,百姓們的性命是沒有危險了,但是殘留在身子里邊的毒素仍舊存在,這會造成一些后遺癥,比如,小孩子可能會由此變得智力下降,呃……也就是呆傻,婦女可能會不能生育,而男子嚴重者會沒有勞作的能力,這是重癥患者的后遺癥,輕度的患者,一般不會有太大的問題,若是身子外部表現(xiàn)出來不舒服也是屬于正?,F(xiàn)象。” ------題外話------ 檢查自己稿子的時候,最容易眼大看不到錯別字 so……歡迎指正啦~ 第027章 強烈感覺 慕容淵點點頭,在蘇云初說完的時候,已經(jīng)為她的茶杯續(xù)了一杯茶水。 蘇云初看著前面的茶杯,嘴角有些微抽,她竟然在不知不覺之間跟慕容淵暴露的本性么? 不過卻還是頷首,“多謝王爺?!敝x謝您為我倒茶了! “云公子客氣了?!蹦饺轀Y面色不變,但卻是舊事重提,“本王越發(fā)覺得云公子與本王認識的那位故人相似了,不論是說話的口氣、語氣還是對于醫(yī)術(shù)的特別解說,當(dāng)真相似九成。” “是么?若是來日有機會,云涵倒是想見一見王爺口中的那位故人。”蘇云初只是淡淡道。 當(dāng)日下午的時候,蘇云初便將配合解藥的方法告訴了一眾太醫(yī),慕容淵也讓人出去準備藥材,以盡快研制出大量的藥物,緩解百姓身上的病癥。 而蘇云初則隨著慕容淵去往良輝的重癥區(qū),重癥區(qū)的百姓亦如當(dāng)日在洪川的時候,她見到的那樣子,身上的瘡疤已經(jīng)潰爛化膿,必須盡快解決這些傷口,否則,最后,要他們命的,就不是毒素而是破傷風(fēng)了。 蘇云初研制出了解藥的消息,自然在第一時間里便在疫區(qū)散開了,因此,百姓對于這位年紀輕輕的公子不可謂不是感恩戴德。 因此,這番態(tài)度,也讓接下來蘇云初便是給這群人挖骨割rou,也能得大家的配合,畢竟大家也都知道,傷口化膿潰爛而死總比不過忍受一時之痛而治療的痛苦。 “王爺可要出去?”這樣的場景,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是臟的,蘇云初總要跟慕容淵說一聲。 但是慕容淵什么場面沒有見過,別說是挖骨割rou了,“本王不出去,在旁邊看著便好。” 蘇云初不再多說什么,干凈利落從應(yīng)離手中拿了藥箱出來,便開始為一個一個身上瘡疤已經(jīng)化膿潰爛的百姓治理傷口。 工作時候的蘇云初是全身心投入的,就好比這一大片的疫區(qū),都成了她一個人的手術(shù)臺,而她就是那個嚴謹卻又必須爭分奪秒地搶救病人的醫(yī)生。 因此,她手法嫻熟,并且利落地為一群百姓治理傷口的時候,始終面無表情,但是卻是沉著冷靜,甚至站在她一旁的慕容淵都覺得,她的身上似乎籠罩著一種光芒,白衣白服的她,在套上了他此時還不知道這個叫做手術(shù)服的衣物之后,渾身的氣勢都改變了,像是一個戰(zhàn)士,又像是一個從天而來的神祗。 所以,當(dāng)蘇云初響起一聲冷淡的“一號剪刀”的聲音的時候,慕容淵卻是怔愣了一會兒,看著蘇云初的藥箱里邊的三把剪刀,拿起了一把最大的那把剪刀遞給她。 接過剪刀的蘇云初,拿到的不是自己需要的工具,臉色不好,在手術(shù)臺上,她的助手怎能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因此,正當(dāng)她要生氣的時候,轉(zhuǎn)過頭來,看到玄色衣袍的慕容淵,眨了眨眼,才意識到是自己不是在有戰(zhàn)友在身邊的軍醫(yī),于是她淡淡地將手中的的剪刀放在了藥箱里邊,從里邊拿出了最小的拿一把,繼續(xù)為患者處理傷口,完全沒有一絲尷尬的神色。 可是,見到這般的蘇云初,慕容淵卻是沒來由的嘴角微揚,他明明已經(jīng)看見了她先前濃郁的面色,分明是已經(jīng)要發(fā)脾氣了,但是,轉(zhuǎn)過頭來的時候,似乎對于身邊的環(huán)境有所訝異,卻是很淡然地自己處理了這些事情。 一瞬之間,這變化太快。 還有那個眨眨眼時候的動作,實在與她一直以來淡然,冷靜的樣子有些出入,但是不得不說,這才更像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該有的模樣。 于是他淡淡開口,“本王不知,云公子口中的一號剪刀是哪一把。” 蘇云初為患者處理傷口的手只是頓了一下,連頭也沒抬,“最小的是一號,最大的是三號?!?/br> 語氣又變成了嚴肅冷靜的樣子,可慕容淵卻是看著蘇云初的側(cè)臉,心中的某種感覺卻是越來越強烈。 后邊的時候,慕容淵倒也是沒有再出差錯了。 這一日,蘇云初與慕容淵兩人就是這么度過的,直到將近亥時的時候,蘇云初與應(yīng)離才回到了府宅之中。 而她才剛剛回到了府宅之中,便有幾位太醫(yī)生來詢問與她,問他師從何處,討教醫(yī)術(shù)的都有。 勞累了一天,她哪里還有心思跟著這些人說這些,只是簡簡單單地打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