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原本放在膝蓋之上的手,也是拳頭緊握,青筋隱隱透起,可他緊緊抿住的薄唇,卻是為發(fā)出半聲聲音。 房門便是在這個時候打開的,進來的人,沒有讓他抬頭或者睜眼,可對方顯然沒有一絲看到這個模樣的慕容淵的擔心模樣,只嘲諷道,“慕容淵你能耐了啊,提醒過你多少次了,這么多年你自己維持了多好,這一兩個月的額,倒是把你過去十年沒做過的事兒都做了是不是?” 顏易山的聲音里邊有些咬牙切齒,可是看著慕容淵理都不理他,還是將手中的盒子放到他對面桌子上,“最后一次藥丸了,吃了最后一次,不能再用了,否則,會上癮!”轉(zhuǎn)變之間,語氣已經(jīng)有些擔憂。 可慕容淵閉上的眼睛雖是沒有睜開,卻也沒有伸手接過那盒子,意思很明顯,他不會再用,更不會讓自己被藥物控制。 其實,他已經(jīng)斷藥兩次了。 顏易山當然明白他的堅持,自然不會勉強他,不管是他自己還是慕容淵,都不屑于這般。 只是,不知是該氣還是該怒,簡直覺得沒法理解慕容淵,今日他幫他布置散布了一番謠言,今晚還要顧著自殘的他,當真是當年輸了一局就得為他做牛做馬一輩子不成! 只是,心中的小怨氣還沒有發(fā)出來,那邊慕容淵卻是煩躁一般,揮掉了一桌子的東西,原本閉著的眼睛,已然睜開,只是背靠這椅背的他,看起來多了一些頹然,語氣里邊,也帶了一些自我嘲諷的語氣,“連身子都是破的,還能做什么!” 顏易山被他怔愣了一下,不知如何開口。往常也有這樣的時候,慕容淵從未像今晚這樣如此頹然,那種感覺,就像當年的他,知道自己丟失了某種東西一樣的無能為力。 可他卻是不想讓他如此,“慕容淵你給老子聽好了,收起你那頹廢樣子,都十多年了,現(xiàn)在你敢說自己不能做什么?” 可慕容淵卻是不理會他,閉上了原本隱含掙扎的雙眸。 第071章 水云間風波 劉氏最終到底還是求著蘇母與蘇坤解決了蘇藝煙與呂路之間的婚事。 原本,蘇母對于蘇藝煙與呂路之間的事情,不過是想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便罷了,后來,蘇云初與呂路解除了婚約,蘇藝煙與呂路又結了婚約,如此看來,也沒什么,總歸蘇府的女兒也不過是都是借靠婚姻之事給蘇府繁盛謀來一份福祉,但是,如今呂路已廢,蘇藝煙即便嫁進呂府,也沒了什么地位,畢竟一個不能為一個家族繁衍子嗣的女人,能有什么地位?還不如留待。 但是,這樣一來,只怕日后,蘇府與呂府之間的隔閡是不會斷掉的了,畢竟,人家兒子剛剛出事了,你就急巴巴趕著上去解除了婚約,這怎么看都是不太人道的。 但是,顯然蘇母也不知是沒有多想還是覺得不必顧慮,只劉氏多說了幾句什么之后,往她院子里便送了一些不知什么東西,她就拿出了當初兩家定親時候的庚帖給劉氏。 可是,拿到庚帖的呂府,卻是不怎么好了,呂路還躺在自己的床上,聽說了這件事之后,更是怒火大盛,“好一個蘇藝煙,本公子這才剛剛受了傷,就緊趕著退了本公子的庚帖?!?/br> 旁邊的呂遠,沒好氣地將手中的庚帖扔到呂路的身上,“看看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都成了什么樣了!” “能成什么樣?爹你不是已經(jīng)去為我找大夫了么?”呂路過了最初那天的狼狽與煩躁暴怒之后,如今倒是沒有了先前的劇烈情緒。 但是呂遠卻是嘆氣一聲,“也不知能否找到丹陽圣手,只是聽說他已經(jīng)離開丹陽,也不知這事是否是真的?!?/br> “不管是不是真的,總之一定要給我找到丹陽圣手就是了,這極恥大辱,我是一定要報的。”呂路說著,臉上已經(jīng)露出了陰狠之色。 呂遠瞥了他一眼,“好端端的怎會弄成這個樣子,你是說半夜的時候,有人闖進你的房中,傷了你?” 說道此處,呂路面上的煩躁之感又是升了上來,“爹你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我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感覺到了一個聲音,然后就不省人事了,再醒來之后只覺得那地方疼得厲害,接著就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br> 呂遠凝眸沉思,“如此怪異的身法,到底是何人,又是何故傷了你,上元寺歷來便是不輕易讓人闖入,能夠闖入之人,又豈是一般風流債主能夠請來的人!” 說著,再對呂路哼一聲,“早先時候便叫你不要去那些煙花之地,看看你現(xiàn)在都變成了什么樣子。” 呂路輕哼一聲,“還能有誰,還不是蘇云初那個女人,爹你不知道,我這只胳膊就是她折的,這個女人不簡單,總有一天,我定會叫她向我求饒!” 蘇云初,呂遠在口中反復琢磨這這個名字,這個本該成為她兒媳婦的人,如今,發(fā)生的事情,似乎是與她無關,但是卻件件圍繞著她展開,從她令他驚訝的退婚方式,再到淑妃賞花宴會之上才女的頭名,再到如今,輕而易舉面對他兒子的刁難,這怎會是一個自小生長在閨閣之中的大家閨秀所作出的事情,以及面對事情時候的態(tài)度? 呂遠半生的宰相生涯,什么樣的人沒有見過,可是,僅僅是一個本該被遺忘,而后突然出現(xiàn)在你面前的人,便引起了一眾事情。 此時的蘇云初自是在水云間里邊,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呂家父子惦記上了,只靠在一方軟榻之上,拿著大新的地方志看得津津有味。 茯苓卻是跟玉竹在一邊議論這京城里邊發(fā)生的事兒,“玉竹,你說,到底是誰傷了呂路,他是真的廢了么?好像我見著二小姐那邊,已經(jīng)著人去退了婚約了?!?/br> 玉竹瞥她一眼,“這些我怎么知道?” 茯苓卻是看向她,“該不是其實就是你做的吧?”茯苓自是知道了那天上元寺后山之上發(fā)生的事兒。 玉竹卻是有些煩躁了,“我說了,我真的還沒來得及下手,他就那樣了。” 茯苓卻是道,“難道是應離做的?” 空氣之中傳來應離一聲幽幽的聲音,“若是我做的,會直接要了他的命!”語氣之中不乏狠厲。 茯苓打了一個顫抖,看向蘇云初,“小姐,你說會是誰做的?” 蘇云初從書卷之中抬起頭來,“應該是個功夫不俗的人?!?/br> 這……跟沒說有什么區(qū)別,茯苓撇撇嘴。 房間里邊幾人自是悠閑地說著話。 卻不期然,外邊傳來了一些熱鬧的聲音。 蘇云初不解,抬頭看向茯苓,茯苓卻是不甚在意,“中秋剛過,老夫人說要請道士來府中查看風水,想來該是今日的事情了吧。” 蘇云初點點頭,表示了解了,她對于風水這種事情,當真不熱衷,但是看著這聲音越來越近,似乎有進入水云間的架勢,也不得不皺眉起身,出去看看了。 這才剛剛出了屋門,水云間里邊已經(jīng)涌進了一幫人,當先的是一個穿著道袍的中年道士,一手拿著拂塵,另一只手拿著羅盤,已經(jīng)在水云間的前院里邊走動了起來。 蘇云初面色有些不好,沒有經(jīng)過她的同意,這些人就隨便闖入了她的地方,當真是不把她放在眼里,當即看向了金玲與金玉,金玲有些心虛地移開了視線,金玉卻是不太害怕蘇云初的,想當初,她也是元氏身邊的人,府中的人,多少還是對她客氣的,只是到了蘇云初這邊,卻是連一個一等丫鬟都做不上! 因此,對于蘇云初看過來的眼睛,她沒有避開,反而是走上前去,對著蘇云初道,“三小姐,今日,老太太請了道遠法師來府中看風水,如今看到了水云間這里,奴婢便開門讓法師進來了。 蘇云初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便走向那道遠法師,而此時的道遠法師,已經(jīng)站在水云間前院的中間,眉頭緊皺地看向水云間的主屋,挑著拂塵的右臂捋一把胡須,面色凝重。 元氏擔憂地看向道遠法師,問道,“法師,可是有什么不妥?” 蘇亦然面上也是有些擔憂之色,“這邊是三meimei的院子,這么多年了,往年也看過,不曾出現(xiàn)什么問題,難道今年,便不一樣了么?” 蘇藝煙也湊上去,“是不是三meimei這個院子,是府中風水不好之地?” 蘇云初見到這個陣勢,再看一眼自己陽光普照的院子,走上去,倒是笑意吟吟地看向道遠,“大師可是看出了什么端倪?莫非真的是我這院子風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