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慕容淵神色淡然,“兒臣回京與父皇述說軍中情況,聽聞母妃身體不舒服,便過來看看?!?/br> 慕容淵說話的時候,雖然面上的表情仍舊是冷硬的,但是,語氣里邊,不難聽出已經(jīng)多了許多關心與溫度。 順妃還顧不上蘇云初,卻是道,“無礙,只不過是人老了,身體自然也是經(jīng)常出現(xiàn)一些無法避免的乏力罷了,不礙事,你不必擔心,這幾日給云初調(diào)理之后,倒是好了許多了。” 說著,看向蘇云初,“云初,來,過來我這兒。” 順妃語氣里邊,也是對蘇云初的疼寵與照顧,只是,比起永業(yè)帝,蘇云初更輕易接受了這位溫和的中年婦人,聽到順妃這么說,蘇云初也走過去,“娘娘……” 順妃卻是道,“你當著靖王的面給我診斷診斷,不然,他該是不信我,以為我是怕他擔心而說謊了罷?!?/br> 聽著順妃這么一說,慕容淵卻是皺眉,“母妃……” 語氣里邊還帶著不滿和隱隱的控訴,卻是像一個不被母親信任的小孩一般。 蘇云初聽著,嘴角不自覺微揚,“好。” 說著,便給順妃診脈,之后,才對著順妃道,“娘娘的身體無礙,只需日后飲食得當便好了?!?/br> 順妃這才看向慕容淵,“可聽見了?” 慕容淵皺眉,“兒子知道了?!?/br> 順妃這才笑著對蘇云初道,“你去給我煮藥吧。” 先前的藥物,其實蘇云初也是在頤遠殿煮的,只是,一般都是玉竹和周嬤嬤去煮,順妃卻是拉著她說話,今日,卻是叫蘇云初去煮藥了,也不難看出,是順妃想要與慕容淵說話, 蘇云初應了一聲是,便下去了。 房間里邊,便只留下了順妃和慕容淵,還有一個周嬤嬤。 “淵兒,這次回來,可還要多久才再回來?” “再回去兩日,處理好了那邊的軍營之中的事情,兒臣便回來了,父皇讓兒臣在休戰(zhàn)期,好好在京城之中修養(yǎng)?!?/br> 順妃點點頭,卻是眼眸微動,永業(yè)帝的心思,她豈會不知? 母子兩人,對于此事,并不多說,順妃卻是道,“淵兒,你的眼睛,要不讓云初那丫頭看看,母妃看著她醫(yī)術了得,想必也是會有法子的?!?/br> 慕容淵卻是搖搖頭,“不必了,如今已經(jīng)不礙事,兒臣功力深厚,也能克制毒素,不礙事。” 可順妃卻是輕嘆一聲,“借助功力來護體,終究不是長遠之計,都快二十年了,唉……” 面對順妃的喟嘆,慕容淵便是不善于安慰,也只能道,“母妃不必擔心,兒子自會有分寸?!?/br> 對于這個問題順妃也不再多說,卻是跟慕容淵說起了蘇云初,說起了蘇云初這幾日為她調(diào)理身體的事情,更是對蘇云初評價頗高,無論是從醫(yī)術上,還是從為人處世的性子之上。 慕容淵也只認真地聽著,時不時應上一兩聲。 正說著的時候,蘇云初也拿了藥過來,“娘娘,藥煮好了。” 順妃卻笑著,“剛剛說到你,你便出現(xiàn)了。”卻是接過了周嬤嬤端過來的碗,趁熱喝下。 這才對著慕容淵道,“你今日還要再回軍營,我也不多留你了,深秋夜晚露水濃重,你也早些回去吧?!?/br> 說著,卻是看向蘇云初,“你也勞累了一日,這幾日也是在御書房與頤遠殿兩邊跑,也早些回去吧?!?/br> 蘇云虎應了一聲,便準備起身,順妃卻是對慕容淵道,“你順便幫我送送云初?!?/br> 對于順妃這番,蘇云初與慕容淵到都是默不作聲,但面對順妃疑惑的眼神,慕容淵終是開口,“三小姐,請吧?!?/br> 蘇云初只客氣點頭,“勞煩王爺。” 說著,向順妃告了禮之后便齊齊出去了。 順妃卻是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云初若便是的云涵,這樣的話,豈非不是早便與淵兒相識?今日見著,這兩人,為何卻是像陌生人一般?” 周嬤嬤卻是笑道,“老奴看來,并非如此,雖然靖王與三小姐看著如同陌生人,但是老奴卻是注意到了,往常的時候,娘娘若是跟靖王說起了哪家的姑娘,靖王便會打斷娘娘的話,顧左右而言他,今日,靖王卻始終聽著娘娘說三小姐,這,不是已經(jīng)不一樣?” 聽著周嬤嬤如此說,順妃才恍然大悟,“倒是我沒有注意到這事情,你的意思是說?” 周嬤嬤眉眼帶著笑意,點點頭。 她可沒有看漏,蘇云初在的地方,靖王的視線就在。 可是順妃卻是有些搖搖頭,不太敢相信,“淵兒的這個拗脾氣,唉……” 慕容淵將蘇云初送回昭和宮的一路之上,兩人卻也是如同去頤遠殿的時候一般,并沒有說話。 這次,走在前邊的是蘇云初,可她始終有一種怪異的感覺,覺得身后有一雙灼熱眼睛在盯著她看,可是一路無語的兩人,卻是讓她并沒有像跟著慕容治同行一般即便無語也坦然的心境,心中不知為何,生起絲絲煩躁。 突地,她轉身,嘴角帶著一絲笑意,“王爺公務繁忙,不必相送了?!?/br> 慕容淵對于蘇云初的突然轉身,有些意外,但是看她嘴角客氣的笑,卻是道,“母妃有命,本王既然已經(jīng)答應,便不好半途變卦?!?/br> 聽著慕容淵這么說,蘇云初卻是笑道,“王爺原來還是一諾千金之人?” 這話語里邊,卻是帶上了蘇云初情緒之中難掩的懷疑和不屑,蘇云初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卻是慕容淵和一旁的玉竹聽出來了。 玉竹不知蘇云初今日,或者說是為何見到慕容淵之后,便變得有些不一樣的,慕容淵只是皺眉,并沒有為自己多做辯解,“昭和宮快到了,走吧?!?/br> 蘇云初卻是冷聲道,“不必了,我認得路!” 說著,不待慕容淵反應過來,便已經(jīng)快步離去了,玉竹只得跟著上去。 慕容淵的相送,終究只是到一半便停止了,看著蘇云初離去的背景,他冰藍色的眼睛看起來更為冰冷,已經(jīng)積累了一層陰氣,卻也轉身離開了原地,只是離開的方向不是離宮的方向。 而剛剛拐過了一個轉角的蘇云初,卻是冷笑了一聲,不知道笑的是自己,還是笑慕容淵,是該笑自己再次看到慕容淵的時候,還管不住自己么?還是笑慕容淵不半途變卦的說辭,若是不變卦,那么,為何會有當日慕容治接她來宮中的時候,馬車之中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