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蘇云初卻是嘴角微抽,“如此說來夜晚來臨的時候,靖王府都是沒有護衛(wèi)的,看來靖王府也不安全,還是侯府比較安全一些?!?/br> 慕容淵看著蘇云初無論他說什么,總有反駁的理由,也有些郁結(jié)了。 他看著蘇云初似笑非笑的面色,滿臉的不滿,蘇云初卻是想要從他懷中退出去,“好了,再不回去,就真的夜深了?!?/br> 只感受到了蘇云初掙扎的慕容淵扶額,雙手抱頭,“阿初,我好疼……” 面上痛苦的神色顯露無疑,與今日白天的時候,沒有多大的區(qū)別。 蘇云初不信他,只從他懷里退了出來,坐到了另一邊。 可是慕容淵依舊保持這痛苦的模樣,這下蘇云初也是有些懷疑了,只站起來,走到他身邊,上手放在慕容淵頭上和額上的xue位之上揉按,“真的疼了?” “嗯!”慕容淵抬頭看她,依舊是滿臉的難受與痛苦之色。 蘇云初皺眉,想要拿起他的手腕把脈,“怎么會突然又疼起來了?” 慕容淵卻是一把抓住蘇云初的手,將她的手放回到自己額頭原來的位置之上,“阿初只要幫我按著,我就好受多了?!?/br> 終究只關(guān)心比探究更多,蘇云初只將雙手放在了慕容淵的額頭之上,以適中的力道為他按摩著頭部,今日的觀察之中,蘇云初也發(fā)現(xiàn)了,慕容淵這頭疼,大概是因為他運用自身功力將毒素壓制在了眼部的神經(jīng)之中,從而影響了眼睛的變化,也因為眼部的神經(jīng)從而影響了整個頭部的疼痛的出現(xiàn)。 她這邊持續(xù)為慕容淵按摩著,嘴里還時不時問一聲,“好點了么?” “還是很疼,阿初再按一按?!?/br> 蘇云初繼續(xù)為慕容淵按摩,只是眼角瞥見了慕容淵低下的頭,卻是一臉的享受,嘴角揚起的笑意怎么也收不住,也知道自己被慕容淵擺了一道了。 “別笑了,再笑嘴巴都咧到耳朵上了?!?/br> 冷不丁聽見蘇云初沒好氣的聲音,慕容淵嘴角的笑意僵住,抬頭看著已經(jīng)將雙手移開的蘇云初,笑得有些假,“阿初……”他怎么能不高興,蘇云初的緊張就是對他的在乎,光是這么想著,他就止不住上揚的嘴角。 蘇云初沒好氣,徑自坐到了另一邊,“看你還能有什么借口?!?/br> 只躺在慕容淵屋頂之上的某個白衣男子,提著一壇酒,往自己嘴巴里邊灌了一口,卻是嘴角輕癟,表示很不屑于慕容淵的小把戲,這些都是爺當(dāng)年玩剩下的了。 可是房間里的慕容淵哪里顧得上自己屋頂還有一個人來著,見到蘇云初面色不好,已經(jīng)坐不住,只走到蘇云初身邊,“阿初,你不要生氣。” 蘇云初覺得自己有些矯情,其實她本沒有生氣的,只是因為慕容淵在,不知怎么的,似乎所有的情緒都變得很自然,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變化了,似乎來到這個世界的這七年,只是一瞬間的過去,她還是前世的那個她。 不理會慕容淵的這番明顯帶著一些慌張的話語,睨了他一眼,她不說話。 “阿初,我錯了,你別生氣……” “你錯了么?你哪里有錯了,你不是頭疼,需要按摩么?” “阿初……是我錯了我不該騙你讓你為我擔(dān)心……” “那你該送我回侯府了么?” 慕容淵聽罷,卻是撇著一張嘴,極盡委屈,“阿初,萬一你回去了,我半夜突然毒發(fā)怎么辦,沒有你,我會疼死的?!?/br> 蘇云初聽著這聲音,無奈嘆口氣,其實原本她也不放心慕容淵的,雖說如今沒事了,但是今日白天的情況她也親眼看見過。 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房間呢,準(zhǔn)備好了沒有,我今夜睡哪里?” 慕容淵一聽這話,立即眼前一亮,知道蘇云初這是答應(yīng)要留下來了,“不用準(zhǔn)備了,今夜阿初睡在我這里,我去別的地方睡!” 屋頂上的某人拿著酒壇的手一頓,搖頭失笑。 蘇云初卻是哀嘆了一聲,哀悼自己簡直就是栽在慕容淵的手里了。 不過,看著慕容淵的那雙眼睛,蘇云初卻是正色道,“懷清,你的眼睛,究竟是怎么回事?” 聽起蘇云初突然的發(fā)問,慕容淵原本因為蘇云初留下來而燦爛的神色頓時也慘淡了幾分。 他沒有立即回答蘇云初的話,只是攬著她,如同先前那般,一起靠坐在了軟榻之上,下巴壓著她的肩窩,良久才開口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br> “那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聽到慕容淵語氣里的迷茫,蘇云初也柔聲問道。 “具體何時開始的,卻也不清楚,只是,六歲那年,發(fā)生了母妃的事情之后,我的眼睛便漸漸變了顏色,起先還是淡淡月白,后來變成了淺藍,再后來顏色漸漸變深,先是眼睛疼痛的神色出現(xiàn),在后來,就變成了頭疼……”蘇云初只安靜地靠在慕容淵的懷中,聽他說起那些年的事情。 “不過后來,練習(xí)了功夫,學(xué)習(xí)了內(nèi)力,發(fā)現(xiàn)內(nèi)力可以抵制住這種疼痛,便開始加強練功,再后來,就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br> 說到最后,慕容淵的語氣里邊已經(jīng)沒有了最開始時候的陰郁反而是輕松了一些,不過,蘇云初知道,故事遠遠不止慕容淵口中所說的那么簡單輕松,當(dāng)年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她不知道,慕容淵口中的母妃的事情是什么她也不知道,期間,年紀(jì)還小的慕容淵喪母之后在還沒有被順妃收養(yǎng)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那一定是一段陰暗的時期,也是直接造成了慕容淵被人傳言冷面戰(zhàn)神嗜血殘忍的間接原因,十年如一日苦苦練功的過程她不知道,可是她知道如今慕容淵的功力達到能夠抵制毒素的境界何其艱難,很多很多的她不知道,可是她卻是能夠知道,慕容淵到底經(jīng)歷了多少刀風(fēng)血雨,經(jīng)歷了多少數(shù)不盡的暗殺…… 聽完了這一切,她才微微轉(zhuǎn)身,看著慕容淵似是不在意了的面色,他冰藍色的雙眸,是孤絕,是冰涼,是滄桑,和那經(jīng)過世間酸苦之后的洞明,還有一絲不易被覺察的隱忍,蘇云初的雙手輕輕覆上慕容淵的雙眸,柔軟微涼的手指輕輕拂過他的眼角,“懷清,今后,不亂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都和你一起面對?!?/br> 蘇云初的心疼、堅定、柔情與愛意,都通過一句簡單卻堅定的話傳達給了慕容淵。 慕容淵握住她覆上他眼睛的手,覺得這雙手,似乎為他撫平了過去十多年的坎坷。 將蘇云初的那只手帶到嘴邊親吻一口,慕容淵再次緊緊握住,同樣的,與她表達著攜手與共的誓言。 屋子里邊的氣氛,由原先的沉郁到現(xiàn)在的溫暖,外邊寒風(fēng)獵獵,里邊卻是暖如三月。 良辰美景,兩人膠著在一起的視線慢慢升溫,似乎從身體相互接觸的每一處,都散發(fā)出了一種無法抵御的情動,慕容淵一張臉正慢慢靠近蘇云初,便是曖昧的空氣都撒了滿屋……然而卻不期然聽到了屋頂之上什么東西砸到屋瓦的聲音,接著便是一個似乎是對月長嘯的聲音一般,“人生幾何,歲月無常啊,今宵有酒今宵醉,莫使金樽空對月。” 突兀的聲音打斷了房間里邊的氣氛,原本已經(jīng)快要閉上的雙眼蘇云初卻是被嚇了一跳,面上也有些微囧,然而,只不過是頓了一頓,看到某人面上的神色,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慕容淵卻是黑著一張臉,“顏易山!滾……!” 顏易山輕笑一聲,“懷清,良辰美景,莫要浪擲光陰!”說罷,長笑一聲飛身離開了。 可是慕容淵卻是對著外邊的人喊了一聲,“所有人,三夜不許睡覺!” 外邊從不同的地方傳來一聲驚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