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jié)
蘇云初驚愕,“是說我嗎?” 慕容淵回頭,看她的形象生動的表情,沒來由唇角翹起,“否則還能有誰?” 只另一邊,顏易山側(cè)著頭看著兩人這番貌似暗中*的模樣,在內(nèi)心默默吐槽。 蘇云初輕咳了一聲,“真的要說?”其實她的語氣里邊的意思是她想單獨與慕容淵說。 只是,慕容淵卻是無比肯定點頭,“嗯,說!” 蘇云初定定看了他一眼,忽而莞爾一笑,“既然王爺信任在下,那在下也不妨說說內(nèi)心的想法。” 蘇云初在軍中的這些日子,因著時常呆在軍醫(yī)營營帳之中,與不少士兵都有接觸了,加上有改善了軍營之中的醫(yī)療條件,倒是得了不少士兵的尊重。更重要的是,前些日子蘇云初力挽狂瀾,代替丁元不僅破壞了甘繼襲營的計劃更是能夠化被動為主動將了甘繼一軍,軍中不少士兵都對蘇云初刮目相看。 此時聽到慕容淵叫蘇云初在此處議論行軍大事,幾雙眼睛都看著她,想要看看能否從她口中聽到什么好的法子。 只蘇云初輕咳了一聲,聲音清潤,卻是開口道,“剛才宋征將軍所說的方案,我認為很好!” 宋征聽此,卻是一愣,畢竟被慕容淵反駁下來的東西,竟然在蘇云初這兒復(fù)活了,讓他覺得,蘇云初大概也是多的了慕容淵幾番照料,因而才這番言辭大膽罷了。 因此,即便是聽著蘇云初這么說,宋征面上并無多少喜色,“蘇三公子,在下的方案,漏洞百出?!?/br> 蘇云初卻是搖搖頭,并不理會身邊慕容淵放在她身上的視線,“賈蒼峰延綿不絕,的確是一個不易于攻破的地方,可是,可正如宋征將軍所言,如今北梁換將,甘繼此人好大喜功,并不能真正主持大局,恐怕,如今在軍中的磨合還未做好,加上前些日子那狼狽的一役,只怕此時北梁軍營之中對他的不滿更深了?!?/br> 畢竟是甘承的兵,突然來了一個甘繼就算了,還讓他們損兵折將,北梁軍營之中此時能好才怪! 大家贊同地點點頭,聽著蘇云初繼續(xù)道,“倘若是我軍主動出擊呢?如今我軍與北梁僵持的局面,無非就是北梁想要借助三道防線拖住我們,可是先前的戰(zhàn)敗,我想,北梁士兵之中都存著一股窩囊之氣,這是諸位能夠體會到的。那么,北梁就會想要迎戰(zhàn)想要開戰(zhàn),一洗前恥。先前,甘繼想要開戰(zhàn)的時候,北梁想要防守,情況或許已經(jīng)反過來。那么,我們便可主動出擊,逼得甘繼不得不迎戰(zhàn),那么這就需要帶領(lǐng)一批勇猛士兵,突然襲擊,搶占先機,任是北梁先前做了何種布防,恐怕也是不能一時反應(yīng)過來,何況,賈蒼峰的地勢,并非見得對北梁有力,北梁是草原上的民族,歷來少山,是利用賈蒼峰形成防線是想要以劣勢轉(zhuǎn)化我優(yōu)勢可未嘗在增加優(yōu)勢的同時也放大了其劣勢?!?/br> 蘇云初平靜道來,將雙方的局勢分析得透徹,原本大家雖然期待,而是,更多的其實也是對新鮮感的期待,那一夜雖然蘇云初力挽狂瀾,但是,不免還有人覺得其中不乏丁元的教誨,或者是僥幸之下,即便這些都不會影響他們對于蘇云初的認可,但是,此時聽到蘇云初能夠說出這番他們想不到的,當即都眼中都帶著驚訝看向蘇云初。 慕容管淵面上雖是平靜,可心中其實已經(jīng)是起伏不定,這幾日,蘇云初一直在研究關(guān)于三道防線的資料,事無巨細,那些他認為不必涉及的東西蘇云初也不放過。 他也任由著蘇云初下去了。 雖然心中已經(jīng)認可了蘇云初定是有想法了,卻是不知,她與他心中的某些想法卻是不謀而合。 看著眾人的神色,蘇云初回頭看了一眼慕容淵,“王爺覺得如何?” 慕容淵只嘴角揚起一抹清淺笑意,“繼續(xù)?!?/br> 這下子,便是顏易山也坐直了身子,繼續(xù)聽著蘇云初道,“賈蒼峰必定能夠攻破,而賈蒼峰攻破之后,甘繼首先回去的地方便是玢河,既然如此,那么依他的性子,敗了一次,又敗一次,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如此一來,便不會善罷甘休,而他有權(quán)干涉玢河的布防,那么諸位認為,甘繼將會如何?” “自然是扳會一次唄還能如何?”有人打趣道。 蘇云初笑笑不語,而后才繼續(xù)道,“玢河流域有一處軍事重鎮(zhèn)安鎮(zhèn),這是北梁在玢河的最大依仗,可卻是相互依仗,若是我,必定會拿下這座軍師重鎮(zhèn),截斷北梁的依仗?!?/br> “可既然是軍事重鎮(zhèn),豈是輕易拿下的?” “那就看諸位如何打著一仗了,既然玢河?xùn)|西兩岸都有北梁的分布,那么,首先取其西岸,因為地理位置所在,西岸首先被攻破的機會更大,水戰(zhàn)并非是北梁的優(yōu)勢,而我們大新卻是善于水戰(zhàn)的。但是,我認為,玢河一役是攻破三道防線的重點,所以,此處的將領(lǐng),必須能擔全局,而后,與北梁東岸形成對峙局面,諸位可知,在玢河一帶,還有一個天然的埋伏圈?” 幾人聽著蘇云初如此說,皆是道面上疑惑,顯然并未多加注意此事。 蘇云初點點頭,卻是走到另一處,指著放在桌上的地形圖開口道,“北梁因著重鎮(zhèn)安城和玢河的存在,對于這一處,顯得并不在意?!?/br> 纖纖細指在地圖上一劃,指甲劃過的痕跡清晰可見,而所有人看著蘇云初指甲留下來的清淺痕跡,卻是如同發(fā)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秘密。 只蘇云初唇角上揚,“諸位可發(fā)現(xiàn)了?” 便是顏易山也是一臉驚恐地看向蘇云初,這地圖他們不是第一次看了,可是,從未注意到此處,“你是如何發(fā)現(xiàn)的?” 蘇云初只搖頭淡笑,“你們行軍多年,歷來注意力只放在玢河?xùn)|西岸還有安城。對于這一處,沒有特別的標志,便是北梁恐怕也是沒有注意太多,一樣的心理,但是,因著我是初見,能夠看到的可能恰是你們忽略掉的地方,這個埋伏圈,亦是天然的,況且,能為我們所用!” “那么接下來,如何運用?”將士們躍躍欲試。 “佯敗,甘繼必定會追上,誘敵深入,繞過此處,將北梁士兵,引入埋伏圈,全部殲滅!但是,同時繞過東岸,派側(cè)翼,襲擊安鎮(zhèn),東岸來不及回援,必敗!然而,此處還不夠,在襲擊玢河的同時,必須再派早先準備的兩只軍隊,以及剩下藍鷹,繞過此地山林,避過杰城正面,直接到達杰城背面,襲擊杰城。彼時,賈蒼峰被破,玢河危在旦夕,杰城必定不能安然若素,背后突襲,是最好的辦法。即便若是日后甘繼還想返回,可是,我軍已經(jīng)在杰城與玢河展開兩翼,甘繼若是還有命只能回到最近的呂城,到時候,無論如何北梁已經(jīng)沒有回天之力,而甘承遠在西原,即便我們突破賈蒼峰之后他能回來,也無濟于事,彼時,就看諸位能否續(xù)追窮寇了?!?/br> 聽完蘇云初的這番詳細解釋,身子營帳之中的的幾位將軍,心中卻是激動不已,便是宋征,因為蘇云初無比地完善了他心中的設(shè)想,更是面上都閃耀著激動之光。 慕容淵倒是看著蘇云初的背影,看她說完了之后,面上帶著的滿足神色,還有眉梢眼角流動的自信,覺得今日的而決定卻是正確無比。 宋征還有疑問,“蘇三,你如何確定,我們首先攻打賈蒼峰的時候,玢河那邊不會派兵而來?” 聽此,蘇云初看了慕容淵一眼,才繼續(xù)道,“王爺說過,破城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三道防線雖是互相關(guān)聯(lián),可是,彼此卻是接的堅固無比,賈蒼峰一帶的兵力并不少,最近的玢河為了防守,必然不會派兵而來,三道防線十年無法攻克的神話,難道一直會讓他們神經(jīng)緊繃么?若是宋將軍,會不信任賈蒼峰的兵力?” “這……”宋征恍然大悟,他原先也想過,只是反而是想著快速解決,讓對方?jīng)]有回援的余力,卻是不曾想,人心這一層。 只一旁的慕容淵聽著蘇云初這番話微微挑眉,那句話他何曾說過,看來,阿初又把他不知道的某個圣人的話放到了他的身上了。 可是,卻是顏易山突然問道,“可如是突破賈蒼峰之后,北梁有援兵,該當如何。” 蘇云初唇角微翹,并不說話,卻是看向了慕容淵,只慕容淵轉(zhuǎn)頭看向顏易山,“此事,交給你負責,攻破玢河之前,截斷北梁的援軍,無論用什么辦法。” 聽此,顏易山撇撇嘴,只淡淡點頭,此時,心中對于蘇云初的認知,已經(jīng)沒有了什么強烈反應(yīng),總之他是看出來了,這兩個人,都是一樣的變態(tài)。 可是,底下的那些個年輕將軍卻是紛紛向蘇云初發(fā)出了疑問,但凡關(guān)于蘇云初先前那番話之中,有任何的疑問,都一一相問,而蘇云初自是一一作答。 如此,不論后邊慕容淵何時拍板,這樣的部署都是決定下來的了。 可是,這邊大新有自己的部署,可北梁那邊,經(jīng)過了半個多月的時間,甘繼因著那一日擅自做主突襲大新軍營最后慘敗而歸之后,漸漸失去人心,即便因著朝堂需要,不少老將在對甘繼表達不滿之后也為甘繼正名以平定軍中的氣氛,可是甘繼在軍中的威望已經(jīng)不能真正形成,而如今,剛剛處理了軍中今日因他而產(chǎn)生的一些抹擦,如今更是煩躁不已。 他雖是一直聽聞慕容淵的名聲,甚至當年還被他將自己的軍隊毀于一旦,心中尤其痛恨不已,原本因為那些蚊蟲覺得能夠讓慕容淵受到阻礙,可是,自從他來了之后,就沒有傳出過大新軍營之中慕容淵任何異樣的消息。他自己也不禁懷疑了,而先前的時候分明蘭格已經(jīng)傳消息給他,說是慕容淵的軍隊已經(jīng)被蚊蟲襲擊,可為何一直以來的局面都是如此,并無特殊?尤其是此時蘭格消失無蹤,更是讓她煩躁不已。 如今,他倒是只想好好做這個主將,等待時機,想辦法聯(lián)系上蘭格,先憑借這甘承布防下來的三道防線拖住慕容淵,他就不信慕容淵能夠飛出去了。 甘承臨走之前一直在告誡他一定要守住此地,三道防線不容易攻破,有這三個屏障,大新就難以跨過從而繼續(xù)北上。 可是他心中到底是有不甘心的,經(jīng)過了這么些年,難道自己都沒有長進么?慕容淵又如何,他照樣能用別的手段來讓他成為自己的首次敗將。 這邊,甘繼心中自是有著自己的想法,矛盾不已,而另一邊,大新的軍營之中,蘇云初卻是站在慕容淵的營帳之前,看著天空的那一輪彎月,前些日子的時候,慕容淵毒發(fā),的確是嚴重了許多,雖然他可以隱忍,可她明白,清清楚楚地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