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節(jié)
他嘴角還噙著一抹依舊玩世不恭的笑意,只是,在和寒冷的夜色之中,帶著寒意的空氣里邊,卻是無人可見他面上的黯然和眼底的悲傷。 顏易山是在亥時的時候才回到城主府的,回來了之后也不顧自己身上還帶著的傷,便在這春寒料峭的日子,仰躺在了自己的屋頂之上。 研制出來百姓的解藥之后,就要開始打理慕容淵身上的毒了。 南星帶來的藥物被拿到了周宗和劉沉那邊去了,解藥要盡快研制出來,給百姓服用下去,這件事情,便告一段落。 對于顏易山的離去,慕容淵只沉了一下眸,不做其他表示。 第145章 凌遲的錯覺 慕容淵與蘇云初的這一陣修養(yǎng),一休便是半個月,慕容淵更是讓周宗和劉沉想盡一切辦法,讓蘇云初的底子養(yǎng)護(hù)得更好,用他的話來說,就是要蘇云初恢復(fù)了之后,身子要比受傷之前好十倍百倍。 對于這個近乎無理取鬧的要求,蘇云初哭笑不得,其實(shí)在第四天的時候她已經(jīng)能夠下床,后邊只需要好好修養(yǎng)就夠了,但是慕容淵卻是死活都不給蘇云初出門,勒令了人必須要好好休息,軍中大事也都直接交給了顏易山,兩人倒是悠閑養(yǎng)病著,慕容淵恢復(fù)得也很快,到了第五日的時候基本上已經(jīng)看不出來曾經(jīng)受過傷了,當(dāng)初被支走的楊闊也在狐疑之中回來,但是回來之后只是聽說了某天城主府闖入了刺客,導(dǎo)致王爺和王妃受了一些傷的傳聞,心中雖然還有懷疑,但卻也沒有多少表示,但是,對于那闖入的刺客,還有消失了的地牢中的某個人,卻是帶著一層深思。 顏易山也在忙碌之中,只是,每每與慕容淵匯報軍情的時候,最后都是一副哀怨的表情,他知道慕容淵就是想借著這個機(jī)會和蘇云初膩歪的,明明有下人能做的事情,可凡是蘇云初的事情慕容淵都要親力親為,因著一次靖王妃受傷,靖王寵妻無度的傳聞再次被傳開了。 據(jù)說,這是他們的日常: 王妃覺得自己身子恢復(fù)得差不多了,想要出門或者起來做些事情,靖王立刻變得緊張兮兮,將周宗劉沉的話一本正經(jīng)夸大,沒有半個月的修養(yǎng)時間就是不給王妃有任何可能勞累的時候。 靖王妃想要吃東西了,還未開口,拿碗遞上筷子的一定首先是靖王,就差一口一口喂進(jìn)嘴巴了。 靖王妃覺得天氣不錯,想要出門曬太陽,靖王猶豫了半晌之后,直接兩人抱往院子里,還要想辦法讓王妃不被三月微冷的風(fēng)吹到…… 已經(jīng)在家中母親恢復(fù)了之后就開始跟隨在慕容淵身邊的王子安,自是看到了這讓他驚訝不已的一幕幕,城主府之中的人,由一開始的受不了,到最后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蘇云初也由一開始的不適應(yīng),到最后無可奈何。 這一次,大概是激發(fā)的慕容淵心底對她最深的守護(hù)和對失去的擔(dān)心吧,似乎只有通過這樣的忙碌和無微不至事無巨細(xì)的關(guān)懷才能感到安心一般。 蘇云初明白,所以她不阻止,可是她要明確告訴慕容淵,她會陪著他,永遠(yuǎn)。 一番沐浴之后,蘇云初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一邊往里屋的軟塌而去,洗澡似乎是目前她據(jù)理力爭之后得到的不被慕容淵親力親為的事情了。 慕容淵一直坐在軟塌之上盯著遮擋住蘇云初沐浴的屏風(fēng),一看到人就立刻迎了上去,“阿初做好,我?guī)湍悴令^發(fā)?!彼舆^蘇云初手中的巾帕,如往常一般為她擦頭發(fā)。 蘇云初自是任由著他,這事兒做的太多,兩人都成了習(xí)慣,她為他擦頭發(fā),他也為她擦頭發(fā),便是坐著站著的姿勢都極為默契。 蘇云初笑容清淺,透過房中另一邊的銅鏡看到慕容淵為自己擦頭發(fā)的樣子,微微抿起的唇角讓他看起來嚴(yán)肅而又認(rèn)真,好似擦頭發(fā)這件事情,在他手上成了千斤的重量,需要他付出全部的認(rèn)真和心力一般,可他眼眸分明是溫柔的,認(rèn)真而又溫柔。 蘇云初坐在軟塌之上,此時兩人之間沒有言語交流,可是卻是處處透露著一股平平淡淡的,真實(shí)的暖意與溫馨,蘇云初屈起雙膝,將自己的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之上,臉頰貼在自己手背之上,透過另一邊的銅鏡看著慕容淵,他對待她的一切事情的認(rèn)真,總會讓蘇云初覺得自己再也離不開這個男人。 曾經(jīng)她覺得,她不會是那種將愛情當(dāng)成生命的全部的人,對啊,那才是她,那也才是她的生活,有許多能做的事情,愛情是潤色,但不是所有,即便沒有潤色,誰說黑白水墨畫便沒有獨(dú)有的神韻呢? 可如今,一路與慕容淵的相守相伴,蘇云初到底懂得了,愛情的確不是生活的全部,可是慕容淵這個男人,卻是成為了她生命的唯一,不可缺,否則,她便沒了陽光沒了空氣沒了靈魂。這個男人,初識的時候,他冷漠他疏離他對一切似乎都沒有欲望,后來她看他溫柔耍賴痞氣如同一個大男孩卻也唯獨(dú)對她如此。蘇云初明白,她深愛的男人,不論生活,命運(yùn)給了他多少打壓折磨苦難,可他最后都成了不斷去擊敗命運(yùn)和生活的人,沒有被消磨掉愛,沒有被消磨點(diǎn)內(nèi)心的柔軟和熱血,他那么認(rèn)真的,用盡全部地愛著她,在她面前剛強(qiáng)柔軟認(rèn)真無賴,一點(diǎn)一點(diǎn),把歲月掩埋的曾經(jīng),都贈予了她,讓她得到一個最好的愛人。 這么想著,蘇云初突然輕笑了一聲,慕容淵為她擦干了頭發(fā),低頭看到蘇云初不自覺的輕笑,在她對面盤膝坐下來,看著她,“阿初在笑什么?” 蘇云初抬頭,似乎是忘了一下天,發(fā)現(xiàn)抬頭只有屋頂,復(fù)而將目光停留在慕容淵的眼角眉梢,男子笑容清淺看著他,俊美的面龐讓人呼吸一滯,他看著蘇云初,等待蘇云初的答案,溫柔的面上,是寵是愛是耐心。 蘇云初唇角泛笑,眉眼里也是笑,慕容淵只聽見她的聲音,“懷清,我這輩子都離不開你了,像中了毒入了魔,不想離開不愿離開,只想給你疼給你愛給你寵?!?/br> 自從兩人相處以來,蘇云初都不曾這般對慕容淵表白過心意,曾經(jīng)蘇云初說愛情不是她的全部,他聽了, 第146章 犒賞 他冷眼看著床榻上交纏的男女,似乎其中那人不是他的母妃一般。 直到忘我的兩個人都看見了一臉平靜,但是卻是寒涼無比的慕容治的時候,淑妃體內(nèi)萬千的浴火,頃刻坍塌,卜辛更是直接嚇得從床榻上滾了下來。 淑妃慌亂不已,想要大聲呼叫。 可慕容治卻是看著淑妃,唇角揚(yáng)起奪命一般鬼魅的笑,將一根手指放在嘴邊,發(fā)出輕微的一聲“噓”。聲音微弱,可是,他們都知道那是什么。 淑妃原本要喊出口的聲音,硬生生被震住了,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兒子,被自己的兒子撞破了自己的難堪,讓她無地自容。慕容治只招了招手,外邊便有兩個丫鬟進(jìn)來,面無表情地,低垂著頭。 慕容治終于發(fā)出了來到寢殿之后的第一句話,“好好兒給娘娘收拾收拾。” 薄涼的聲音,讓他看起來,像是換了一個人,皮囊還是那個皮囊,可是,里邊卻是換了一個人。 淑妃所有的情緒,都被慕容治帶著刮骨的寒意一般的聲音都打擊得消散無形,她張口想要說些什么,慕容治卻是嘴角只噙著一抹笑意,“利落些,本王在外邊等著?!?/br> 一刻鐘之后,慕容治再次進(jìn)入淑妃的寢宮的時候,一切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的狀態(tài),里邊收拾干凈,淑妃又變成了那個溫恭賢良的高貴女人。 可是,曾經(jīng)的高貴女人卻是形容消瘦,面上帶著不正常的紅暈,慕容治見了,薄涼一笑,口中出口的話語也是充滿了諷刺的意味,“就是這個人,讓你在這將近一年的時間里,日日在端和宮醉生夢死?” 慕容治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身形卑微的卜辛,開口的話,卻是看向了淑妃。 淑妃由一開始的窘迫,而后的羞愧恥辱,到如今已經(jīng)是惱羞成怒,她揚(yáng)起頭,看著慕容治,“現(xiàn)在,你就敢如此跟我說話了么?別忘了,我還是你母妃,你是我生下來的!” 慕容治聽此,輕呵了一聲,淑妃只看得到他的側(cè)臉,猜不透這一聲輕呵里邊,到底有多少意味。 慕容治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淑妃,“你是要我找人了決了他,還是你自己來?” 不容置疑的口氣,是問句,但沒有相問的口吻,卜辛一定要死。 卜辛一聽這話,脊背一震,他抬起眼,匆匆看了一下此時此刻,眼神并不停留在他身上的慕容治,滿眼的悲哀、無奈、隱忍最后都隱藏在了眼底,從那一日淑妃脫口而出的秘密,到如今,他能看到慕容治的次數(shù)并不多,每一次,他來了端和宮,都只是呆了一下就走了,這一年多來,與淑妃的關(guān)系時而緊張,時而緩和,可一切都只是在人后,在人前,他們還是母慈子孝的局面。 慕容治輕易出口的話語,讓他無力,也不能有任何辯駁,更不能開口說什么,時至今日,他已經(jīng)沒有多少奢求了。 可是,淑妃聽了慕容治的話,卻是面上大怒了,“本宮不會允許你將他如何,更不會將他如何!” 淑妃也越發(f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 “哦?是么?” 慕容治語言緩慢,像是在思考著什么一般,又像是斟酌著慕容治著話里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