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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是剛剛024在某個塌了一半的房子里撿來的,誰也不知道她怎么發(fā)現(xiàn)的,突然就抱著它沖回來了。 鐵皮盒里本來一粒粒的糖已經(jīng)化成了一塊,高溫讓它們黏糊糊的混在一起,多半是不同口味的糖粒,混在一起成了棕褐色的模樣。 沈長聿沒拒絕,入口那一瞬間他分不清這到底是什么味道,只有很重的甜味,闊別太久他連合適的形容詞都找不到。 兩秒后,他發(fā)現(xiàn)它還粘牙,粘的很厲害。 024笑瞇瞇的抿著嘴里的糖,幸福的彎著眼睛,裂開嘴的時候門牙上糊了一大塊。 侏儒043沒分到,冷哼一聲扭頭看著窗外,也沒人在意他。 而另一邊,049還不甘不愿的:“就你這都不知道過期幾年的糖還想堵我的嘴?” 024臉色瞬間拉下來,兇兇的朝他伸手:“把我的糖還給我!” “我不!”中年男人沒什么樂趣,老是喜歡逗弄小女孩,等她不甘不愿的撇開視線以后他又湊過去干咳了兩聲,“那什么,024啊,給我家寶貝來一點?” 兩只綠色的蒼蠅停在他的指尖,跟主人一起直勾勾的盯著024的糖盒。 兩分鐘后,它們停在主人的手掌心吸食著他手心里的糖液,透亮的綠色身軀一顫一顫的,看起來還挺喜歡。 024和049這會已經(jīng)湊在一起商量明天要不要再回老地方看看有沒有別的。 后車廂里悄無聲息,前面的動靜并沒有影響到他們。 路程接近一半的時候,還沒到正午,但006的臉色并不輕松。 沈長聿知道她在擔心什么。 他們需要去旁邊繞一圈,因為在往前就是一株變異藤蔓的地盤。 小型藤蔓大多只能成為血獸獲取水分的存在,但成長到一定的程度,捕獵者與食物的地位就發(fā)生了變化。 而這株藤蔓就是這樣的存在,它是沈長聿他們在紅石星見過的最大的藤蔓,已經(jīng)不需要掩飾的它用蔥郁的外表吸引食物。 那是一片直徑已經(jīng)超過了一公里的藤蔓林,沈長聿每次出去都會繞過這里,而如今,車輛也需要如此,這意味著他們會花費更多的時間。 繞行的時候,他們也依然保持著足夠遠的距離,因為藤蔓附近也依然是它的捕獵范圍。 他們能很清楚的看到那片綠色林地的邊緣有許多干枯的尸體,藤蔓將消化液注入獵物的身體,將除了表皮和骨架以外的一切都變成液體然后吸取一空,殘存的部分被拋棄在外圍,作為新的誘餌引誘別的獵物。 無數(shù)的血獸以這些被遠遠拋出來的軀殼和骨頭為食,這是一個永不會終結(jié)的循環(huán)。 而事實證明,他們足夠明智,離藤蔓有恰到好處的距離。 車輛行駛時的巨大動靜的確也引起了藤蔓的注意,捕食了那么久的小型血獸,它對這樣龐大的存在也格外的感興趣,只是它的藤蔓夠不到那么遠的他們。 有驚無險的遠離了這片區(qū)域,049有些遺憾:“我倒是想和它打一架,它的核心應(yīng)該很有趣。” 荒星防護隊并不是不能與之抵抗,只是人可以輕松躲開,但裝載著設(shè)備的車輛卻不行,同時解決它對于荒星防護隊而言并無多少用處,所以與它對戰(zhàn)也只能是049一廂情愿的想法。 繞過了中部最大的阻礙,他們前行的路就沒多少危險可言,路上依然還有大大小小的血獸攻擊他們,但049的寶貝很快就能解決一切。 它們從血獸的耳道爬入,將其大腦粉碎,鉆出來的時候一如之前美麗,看起來格外詭異。 只是越靠近目的地,出現(xiàn)血獸的頻率就越低,漸漸的,他們連行徑途中都看不到多少血獸了。 沈長聿的神色慢慢僵硬起來,昨天他回程的時候,這個地方可還是看得到許多血鼠的。 僅僅只是隔了一個夜晚,那個遍尋不到血獸的地方又擴大了許多。 其余人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 049讓他的蒼蠅出去搜尋了一圈,連一點血獸的蹤影都找不到,連根毛都沒有。 “看來事情并不像我們想的那么輕松,這比那株藤蔓弄得還要干凈?!?49攤了攤手,他已經(jīng)巡視了足夠遠的距離,依然一無所獲。 006也已經(jīng)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但他們不能放棄與補給隊聯(lián)系的機會,而現(xiàn)在這個時間也不夠他們再走上回程,他們唯一的原則就是進入那個早就已經(jīng)選定的地下停車場。 車輛駛過,碎石被碾成粉末,沙土飛揚。 此時已是黃昏,沙暴還沒吹起來,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死氣沉沉,看不到任何生機。 沈長聿心頭的不安又一次升起,唯獨她身邊的024還沒心沒肺的吃著她的糖。 剩下的這段路上格外平靜,風吹過,將車上的血腥味吹向遠方。 沈長聿遠遠的看到了地下停車場的入口,黑色的入口大半被風沙掩埋,如同一張黑黢黢的巨口在等著食物自投羅網(wǎng)。 “別怕?!?/br> 他忍不住握緊自己的手,他的另一只手卻悄無聲息的覆蓋在他的手上,輕柔的掰開他的指節(jié),與他交握。 “長聿,我在你的身邊,一切有我?!本S塔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沈長聿下意識的松了口氣,他在心底問道:“維塔,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維塔感受了下,帶著幾分笑意說:“有個大家伙在捕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