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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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韶問:“蘇合,我聽說畫骨手曾在枯榮谷住過,你有沒有跟他學(xué)過易容?” 畫骨手是十分厲害的易容大師,當(dāng)時住在枯榮谷的時候,朱砂帶著蘇合很認真地去跟他學(xué)過??上W(xué)的不能算是易容,而是化妝。小姑娘愛美,整天凈考慮怎么讓自己顯得更漂亮。 “沒學(xué)過易容。”蘇合有點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認真思考片刻,建議,“別人未必能記住我們的長相,若是暗金堂將來有一天向別人打聽我們的行蹤,恐怕也是打聽是否有十七八歲的江湖人路過。我們不如扮成少爺和丫鬟掩人耳目吧?” 岳清歌若是在,一定是不肯承認這個榆木疙瘩是自己教的。 蘇合扮丫鬟本就馬馬虎虎,江韶名門子弟,雖然看起來也像是頗有錢的樣子,但實在不像是出來游山玩水還帶著丫鬟的風(fēng)流貴公子。 蘇合自信滿滿,好在江韶還算有理智,他是不清楚蘇合扮丫鬟如何,卻明白自己估計是不能勝任“少爺”這個角色的。 他從小養(yǎng)的粗糙,什么事都親自動手,他長這么大,連小廝都沒用過,別說丫鬟了。 “我們下次入城還是多買些干糧,今后盡量走偏僻小道,少入城吧。畢竟這里是我們大周的國土,暗金堂的情報網(wǎng)絡(luò)不可能太細密。關(guān)鍵還是到枯榮谷附近的時候盡量少被人瞧見。” 相比于深入敵國的暗金堂,江韶其實更忌憚岳清歌的情報網(wǎng)。 兩人議定,從此專揀偏僻小路走,盡量避人耳目。 然而荒山野嶺從來都是殺人拋尸的好地方,兩人沒走多久,就遇上了一樁事。 ☆、第36章 兵刃 江韶與蘇合這一路走的小心翼翼,做賊一樣避著人。 這一日正在趕路,突然聽見前面有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嚎聲,兩個人頓時警惕起來。 前不著村后不著地的荒山野嶺,怎么會有小孩子? 兩人對視一眼,放輕了腳步,隱匿身形小心靠近。 蘇合攀上一棵大樹,借著樹葉遮擋身形,往小孩哭嚎的方向看過去。 這一看,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前面是一處斷崖,一個中年男人背著個七八歲的小孩掛在崖下,全憑手指摳在山崖邊緣的石頭上才沒掉下去,崖上站著一個彎腰駝背的老頭子,這個時候不救人,反而用腳踩那男人的手。 什么深仇大恨,連小孩子都不放過,要這么欺負人? 蘇合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就想出手救人,忽然身邊枝葉浮動,江韶丟下一句“在這等著,我去看看情況。”然后就沖出去了。 路見不平,他沒辦法視而不見,然而不知那駝背老頭的深淺,他卻不能帶著蘇合一起冒險。 “閣下是何人?什么恩怨連小孩子都不放過?”江韶眉目冷峻,與那駝背保持安全距離詢問。 蘇合在樹上看的直著急,還啰嗦什么,直接動手唄!蘇合被岳清歌影響的滿腦子都是偷襲。 那駝背老頭不妨這荒山野嶺還有人多管閑事,轉(zhuǎn)頭一看,見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人,頓時放下心來,冷笑一聲,“小子,不該管的閑事別管。” 江韶雖然不屑于偷襲,卻也算不上迂腐,例行詢問一句之后見對方?jīng)]解釋的意思,也不打算非要用言語讓對方幡然悔悟。 “那便得罪了?!苯劐P然拔劍,一招“雪消”攻向駝背老頭。 那老頭看江韶年輕,不免有些輕敵,不想他劍意竟如此凜冽,被逼的退了一步,險些掉下山崖去。 江韶跟那駝背老頭快速地過了幾招,放下心來。管這宗閑事,不算自不量力。 蘇合看江韶與那老頭勢均力敵,漸漸遠離了懸崖邊。那吊在懸崖邊的中年男子似乎已經(jīng)力竭,試了兩次都沒能爬上去,反而有些搖搖欲墜。蘇合忍不住,跳出來去幫忙把懸崖下掛著的人給拉上來。 那駝背老頭大怒,手中突然擲出一個蛇形鏢逼退江韶,一腳就向蘇合踹過去。有意先擒住蘇合以威脅江韶。 蘇合腰身一擰,反手將自己短劍自下而上逆推過去,鋒刃指向駝背老頭咽喉。 路見不平出手是一回事,然而連別人什么恩怨都沒鬧明白就不分青紅皂白殺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蘇合雖然奔著人要害去的,卻完全是學(xué)的功夫使然,本身并無殺心,出手還特意留了幾分余地。 這小姑娘看著柔柔弱弱,一出手竟就想要人命!駝背老頭不知道自己今天究竟走了什么霉運,在這荒山野嶺居然還會遇上這樣兩個硬茬。他仰身避過蘇合的劍刃,同時連環(huán)腿踢向蘇合面門。 蘇合功夫本就不扎實,出手又猶豫,這駝背老頭避開的十分輕易,反擊的連環(huán)腿毫不留情地用足了力。 駝背老頭口中說:“小姑娘哪條道上混的?心思這般歹毒?!?/br> 江韶看到蘇合出手,也是眉頭一跳,那晚他還不確定,如今看來蘇合當(dāng)真是跟岳清歌學(xué)了不少東西。岳清歌年少成名,如今是一等一的高手,教的東西自然是十分實用的。只是蘇合心慈手軟……狠辣的架勢學(xué)足了,實際上卻又下不去狠手,反而更危險。 蘇合就地一滾,避過駝背老頭的兩記窩心腳,幸而江韶及時再次攔住駝背老頭,一邊動手,一邊說:“閣下可是凌波門的人?” 這么奇形怪狀的老頭,門派居然有這么雅致的名字?聽起來還像是名門正派的樣子。蘇合覺得十分不搭,見江韶應(yīng)付的了,轉(zhuǎn)頭繼續(xù)救崖下的那個人。 崖下的那個中年男人卻忽然咬牙切齒地開口,“兩位少俠莫被他騙了,他是凌波門的叛徒,十年前就入了閻王城!” “閻王城?”江韶目光一凜,審視地看著駝背老頭,“入閻王城者從此不見天日,閣下為什么會在這里?” “哼?!瘪劚忱项^冷笑一聲,“金大錘你血口噴人,我還說你是閻王城的人呢!” 閻王城一聽就不是什么好地方,蘇合聽兩人爭論,將中年漢子拉上來之后立刻謹慎地保持了一定距離。 那叫金大錘的中年漢子顧不得分說過去恩怨,一上從崖下爬來,將孩子往地上一放就沖向駝背老頭,招招欲置人于死地。 是非未明,江韶并不打算被人當(dāng)槍使,干脆利落地劍入鞘,脫出戰(zhàn)團,縱身回到蘇合身邊,遠遠看著兩人交手。 “閻王城是哪里?”蘇合低聲問。 “閻王城是西南一處三不管的地方,聚集了很多窮兇極惡的人。這些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為正道所不容,一般都不敢再回來露面。” 中年漢子武功明顯不如駝背老頭,然而看他的指掌功夫,似乎是傳承自驚雷指一脈。驚雷指一脈二十年前那一戰(zhàn)后就零落了,但之前也算是名門。 這兩人互相指責(zé)對方是閻王城的人,一時倒也不好判斷。 駝背老頭顧忌一邊觀戰(zhàn)的兩人,并未盡全力,饒是如此,那中年漢子也險象環(huán)生。 那七八歲的孩子已經(jīng)知事了,雖然被嚇得依然渾身發(fā)抖,卻強忍著跪伏在地上給蘇合和江韶磕頭,一邊哭一邊求,“求求你們,我跟我爹不是壞人!那個壞人突然把我抓走,騙我爹來這里?!?/br> 那駝背老頭先前所為不像什么好人,蘇合本就覺得那中年漢子更可信些。見這孩子哭的可憐,更是有點心軟,彎腰扶起那孩子,用帕子給那孩子擦了擦眼淚。 “你家住哪里?”江韶看著那孩子臟兮兮的小臉問。 那孩子抽抽噎噎地說:“在容城的匠人坊,我爹是打鐵的。” 那駝背老頭與中年漢子越打離蘇合他們越遠,此時一招逼退中年漢子,明顯打算腳底抹油了。 江韶足尖一點,仿佛不著力一般幾個起落就追上了那駝背老頭,與之纏斗起來,“兩位,不如停下手來先把是非曲直說清楚?” 然而殺紅眼的兩人卻根本不肯停手。 那中年漢子心知今日如果放跑了那老頭,自己往后恐怕永無寧日,咬牙追上去,趁那駝背老頭凝神應(yīng)付江韶,不顧江湖道義背后偷襲,一指點向那老頭后心。 蘇合連忙捂住那孩子的眼睛。 那老頭遭此重擊,噗地噴出一口血,踉蹌幾步,摔倒在地,很快就沒氣兒了。 江韶面無表情地還劍入鞘,覺得這閑事管的略有些糟心。 好在那中年漢子還算靠譜,殺了人之后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抱拳解釋說:“多謝少俠相助。在下金大錘,家父曾師承驚雷指,二十年前一役后就退隱了。我跟家父學(xué)了些皮毛,文不成武不就,在容城以打鐵為生?!?/br> 金大錘指了指地上的駝背老頭,“此人名叫王二,曾經(jīng)是凌波門門下。十年前在容城附近的山里,遇上順威鏢局遭人劫鏢。劫匪與順威鏢局的人兩敗俱傷,這王二就起了歹心,想要漁翁得利?!?/br> 金大錘咬牙說:“正巧我與家父路過發(fā)現(xiàn),這王二就想殺人滅口。家父拼死拖住王二,我僥幸逃脫,然而本事不濟無法親自報仇。看出這王二使的是凌波門的路子,于是去找凌波門主持公道?!?/br> “這王二形貌特異,他自知無法抵賴,索性逃了。凌波門將他逐出師門,聯(lián)合順威鏢局的人,我們一起想要把他找出來,然而最后還是被他逃入了閻王城?!?/br> “此事,順威鏢局的人以及凌波門的人都可作為旁證。多謝二位少俠出手相助,讓我得以手刃仇人,以慰家父在天之靈!”金大錘說到最后雙目含淚。 “不必,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我輩應(yīng)有之義。”江韶點了點頭,這閑事管的雖然過程略糟心,但是總算結(jié)果還是好的。只是……閻王城的窮兇極惡之徒,為什么突然跑出來了結(jié)這十年前的恩怨呢?江韶有點憂慮。中原武林被朝廷打壓已久,一個暗金堂就已經(jīng)攪合的中原武林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了,這些別的勢力難道也蠢蠢欲動了么? 那孩子掙脫了蘇合的手,撲入金大錘懷里,父子兩個抱頭痛哭。 之后金大錘邀請兩人去家里做客,兩人急于趕路,便拒絕了。 辭別了金大錘,江韶與蘇合繼續(xù)上路,江韶忽然拿過蘇合的短劍,“怎么選了這么柄兵器?” 這本是個男子用的懷劍,岳清歌他們向來藏頭露尾,為了不引人注意,極少帶著兵刃招搖過市,所以用的都是懷劍、袖箭、軟劍、暗器之類方便攜帶易于隱藏的兵刃。 蘇合跟岳清歌出來救師父的時候,選了這把劍。她身材嬌小,因此這男人用的懷劍到她手里當(dāng)短劍用正好。 “其實我想選軟劍的,只是不太好掌握?!碧K合說完,忽然想起江莊主曾贈給她一把極好的云光劍。當(dāng)初離開的時候沒帶在身上,也不知道被燒毀了沒有。 蘇合有點黯然,又覺得有點尷尬,“江大哥,對不起。當(dāng)初江叔叔送我的云光劍我沒能好好保管?!?/br> 江韶一愣,眉目間閃過一絲悵然,當(dāng)時只顧逃命,誰還在意那些身外之物。 他搖了搖頭,“我不是說這個。只是覺得……這武器不太適合你。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這短劍對你來說太險了?!?/br> 岳清歌的功夫雖好,然而蘇合駕馭不了。以蘇合的性子,用這樣的兵刃只會把自己置于險地。 “對了!”想到云光劍,蘇合忽然想到見到江韶之后急著逃脫岳清歌,之后又忙著趕路,自己居然忘了件事。她連忙從懷里取出江韶曾經(jīng)給她的玉佩還給江韶,“江大哥,謝謝你。離開枯榮谷的時候收了些診金,所以就沒有當(dāng)?shù)暨@個玉佩。還給你?!?/br> 江韶癡迷劍術(shù),身上基本不掛這些丁零當(dāng)啷礙事的東西,這玉佩當(dāng)初被他隨身帶著,想必十分重要,她怕弄丟了,一直貼身帶著這玉佩。 江韶接在手里,觸覺尚帶著蘇合貼身收藏的余溫。他手一抖,差點沒拿牢玉佩。江韶飛快地看了蘇合一眼,見蘇合并無所覺,連忙輕咳一聲將玉佩放進荷包里,收束心神考慮正事。 江韶本是想勸她用長劍,然而想了想岳清歌用軟劍時的身手,江韶說:“你的想法不錯,用軟劍比較合適。你雜學(xué)頗多,軟劍可鋼可柔,變化多端,反而可以集眾家之所長?!?/br> 劍乃百兵之王,有道是三年學(xué)刀,十年練劍,軟劍就更難掌握了。蘇合雖然羨慕岳清歌使軟劍使的出神入化,卻對自己半吊子的水平?jīng)]什么信心。 江韶看出她的顧慮,說:“不管用什么兵刃,都是要下苦工的。軟劍入門雖然難些,但也沒有難倒哪里去。到下一個城鎮(zhèn),我們?nèi)ベI一把軟劍,這一路可以先練習(xí)練習(xí)。” 蘇合醉心醫(yī)術(shù),恐怕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練什么基本功,若是能將過去所學(xué)融會貫通,也許能走出一條路。 ☆、第37章 師兄 江韶有意提點蘇合,僅以蘇合學(xué)過的“春曉”與她喂招。 春曉以輕靈為主,舒展飄逸。當(dāng)初蘇合喜歡這套劍法,就是因為打起來很好看。兩個人都極為熟悉這套劍法,一來一往的拆招都仿佛事先約定好了一般。 然而江韶招式忽然一變,出劍的角度忽然變得詭譎而飄忽不定,劍招變得極簡練,又極快。江南的杏花春雨頓時變成疾風(fēng)驟雨。 蘇合剛開始練軟劍,掌握的并不好,江韶劍勢一變,她就應(yīng)付不來,很快露出敗象。 江韶點到為止地收劍,說:“我剛才刻意模仿岳清歌的出手,但是‘春曉’依然是‘春曉’并不因為加入了別人家的東西,就變成了另外一套劍法。你學(xué)的東西很多,但是你不能學(xué)一樣新的,就把舊的丟在一邊。你要有自己的東西,然后把從別處學(xué)來的,去蕪存菁,融入到自己的東西里。” 蘇合很苦惱,自己的東西是什么?她東一勺西一抓地學(xué)了很多武功,倒也沒有哪個練得特別熟,都是哪招順手就用哪招。 好在也不是著急的事,慢慢琢磨吧。 一路走來,江韶雖然話少,但也有問必答,閑暇時兩人切磋劍法,長路漫漫也不算難熬。 快到枯榮谷的時候,蘇合的劍法中雨花莊的痕跡就越來越濃了。蘇合也很無奈,她學(xué)武就一直是這樣,天分還是有點的,除了岳清歌嫌棄她笨之外,學(xué)什么都很快。也可能確實下的功夫不夠,基礎(chǔ)不牢,于是風(fēng)格飄忽不定,跟著誰學(xué)一段就很容易受影響。時而大開大合,時而詭譎飄逸,端看那段時間在跟著誰學(xué)。始終找不到自己的東西。 不過蘇合倒是發(fā)現(xiàn)選軟劍做兵刃的確是選對了。可鋼可柔,甚至可以當(dāng)短鞭使,掌握了基本技巧之后用的非常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