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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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皇帝跟曾經(jīng)的吳王如今的太子在寢宮里爭執(zhí)了半個多時辰,太子出來就帶著她還有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岳清歌以及一個侍衛(wèi)模樣的人出宮回吳王府了。 在吳王府又耽誤了一個時辰,川流不息的大人來拜見太子,然后商議什么。 很快封四姐也出現(xiàn)在了吳王府,她手下的那些殺手姑娘卻沒有一起來。 最后太子出發(fā)的時候,京城九門大開,無數(shù)的百姓以及官員夾雜在百姓中間往外逃。據(jù)說城門只開一個時辰,所以大家都拼命地往外逃,有的城門口還發(fā)生了踩踏事件。 而太子殿下總共只帶了二十多人出城。其中有岳清歌,有封四姐,剩下的都是些看起來功夫不弱的侍衛(wèi)。 蘇合能混在里面,估計還是占了醫(yī)術(shù)高明的光。 蘇合很是詫異,遷都竟然是這么混亂的遷法嗎?堂堂大周,遷都這樣的大事居然是任由大臣們四下逃走?自己走到金陵就算? 太子殿下就帶這么二十多個人,軍隊呢?江湖上的草臺班子也不至于這么胡鬧吧? 難道趙王昨夜出城,也是像太子今日一樣打算南逃? 為什么會這樣呢?面對陳國的軍隊,難道大周真的毫無抵抗之力了嗎? 太子這樣逃了,只剩下一個還有兩三天命的老皇帝留在京城,那么,百姓呢? 蘇合滿肚子疑問,卻根本沒機(jī)會問出口。他們幾乎算是倉皇地逃離了京城,繼而頭也不回地向南騎馬狂奔了一整日,一直到夜幕降臨,才在野外扎營休息。 太子帶的侍衛(wèi)去打了些野味,拿出干糧來勉強(qiáng)填了肚子。 幾乎都是一天一宿沒睡,又是這么個國破家亡的境地,大家都沒什么心情說話。吃完飯給太子殿下搭了帳篷,安排了守夜,其他人也沒什么講究,各自找地方睡了。 蘇合跟封四姐一起靠在一棵樹上。明明很累,蘇合卻睡不著覺。蘇合忍了很久,還是忍不住輕聲問封四姐,“為什么……是這樣的遷都法?” 封四姐也沒睡著,面無表情地說:“滿朝文武多少人,又豈是說走一時半刻就能走的?帶不帶女眷孩子一起走?軍隊護(hù)著所有人,又怎么可能跑得過騎兵?” “何況,京城現(xiàn)在恐怕也沒多少軍隊。之前齊王去支援前線,從京畿大營抽調(diào)了一批。京城短時間內(nèi)能湊出來的軍隊,不會超過四萬人。四萬人,還以步兵居多,御林軍都是官家子弟,戰(zhàn)力堪憂。陳國騎兵野戰(zhàn)所向披靡。這四萬人在野外,估計抵不過陳國騎兵一個萬人隊。到時候真是一點勝算都不可能有。” “所以,大家分散逃走嗎?為什么不試著守一守呢?”蘇合心里有點難過,位高權(quán)重到一國帝王,在世事面前竟然也無可奈何不得不低頭嗎? 封四姐說:“嗯,一部分人分散逃走,也有一部分人會試著守一守。一國之君,總是不能就這樣望風(fēng)而逃的。四萬人憑借這平城的城高墻厚,還是能守上一陣。陳國先鋒奇襲平城人數(shù)也不會太多,最多萬把人吧。如果有援軍,也許能翻盤也說不定。只是朝廷精銳,一半在北邊,一半在西南。西南精銳不可能比陳國大軍更快,剩下的烏合之眾,來救援也沒用。” 老皇帝只是回光返照,就算有援軍估計也翻不了盤了。蘇合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師姐跟著齊王如何了。 封四姐忽然一巴掌拍在她額頭上,“小丫頭嘆什么氣,護(hù)著太子殿下逃到金陵登基,我們就有從龍之功!今后榮華富貴唾手可得,美男排著隊隨便睡!國破家亡,跟咱們有什么關(guān)系?!?/br> 她這一番話,不知道是在勸蘇合還是勸自己。 封四姐和岳清歌都是二十多年前,周國陳國大戰(zhàn)之后的孤兒,或者實在活不下去賣兒鬻女的難民之后。被通過各種渠道帶到監(jiān)察處當(dāng)殺手培養(yǎng)。當(dāng)時監(jiān)察處的孩子恐怕得有幾千人,最后活下來的也就百余人。 在生死間掙扎的時候,當(dāng)然也是恨的。否則也不會一朝抓到機(jī)會,立刻反咬一口,犧牲了快一半的人,叛離了朝廷。 然而如今當(dāng)真看到國破家亡,封四姐心里還是有些不是滋味了。不知道今日過后,又要多多少像她一樣的孤兒。 雖然已經(jīng)立秋了,然而這幾日太陽依然及其毒辣,趕路的時候感覺皮都要曬脫了。 幾位有武功的還好,太子殿下卻是養(yǎng)尊處優(yōu),哪里受過這樣的罪。再加上山河破碎,他身背重?fù)?dān),憂思焦慮,才第二天就病倒了。 幸好蘇合隨身帶的有藥品,又用銀針給太子扎了幾針,總算是慢慢好轉(zhuǎn)了。 不過太子這樣的身體情況,也實在不適合再騎馬趕路。侍衛(wèi)們只好去附近城鎮(zhèn)買了輛馬車。 太子殿下如今身負(fù)重任,身邊只帶了這么二十幾個侍衛(wèi),又沒怎么在地方上呆過,不知附近地方官員的品性。所以雖然遠(yuǎn)離了陳國的軍隊威脅,卻也不敢隨意找個城鎮(zhèn)表露自己身份。 太子生著病,也不適合再吃干糧或者烤rou這么油膩的東西。買馬車的時候蘇合就順便組鎮(zhèn)上買了個小藥鍋,還有一些米。 晚飯的時候用藥鍋吊在火上給太子熬了一鍋粥。 蘇合的手藝一直不錯。米熬的軟爛,搭配了切碎的rou沫和一些菌菇,只放了一點鹽提味。 太子雖然沒什么胃口,但還是喝了兩小碗。 飄搖的油燈勉強(qiáng)照亮了低矮的帳篷,一臉病容的太子殿下發(fā)髻散亂,深色的衣服皺巴巴的,有些地方還浸出白色的鹽漬,看起來十分落魄。 “殿下放寬心,一切都會好的?!碧K合見他吃完,收拾鍋碗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寬慰了幾句。這太子殿下估計也幾乎沒出過京城吧?此時心中的惶恐茫然,恐怕不比她離開枯榮谷時少。 她有點鄙薄這位太子殿下這樣倉皇的逃跑,卻又有點同病相憐的心理,有點同情他。 蘇合照顧病人絕對是一把好手,何況她還指望著太子殿下赦免師兄,營救師姐,自然是努力討好著。 她用火燒了一大盆熱水送進(jìn)太子的帳篷,“殿下,條件不便,您將就著擦擦身吧?!?/br> 太子殿下有點發(fā)熱,天也熱,捂了一天的汗,粘膩的不得了,又秉承君子之道,不可能像那些不拘小節(jié)的侍衛(wèi)一樣跑到附近的山溪洗澡。這一盆熱水實在是雪中送炭。 因為逃的匆忙,而且要精簡人員以免人太多引人注意。太子殿下身邊伺候的人一個都沒帶,帶的都是功夫頂尖的高手。 這些高手雖然擔(dān)任侍衛(wèi),卻也一直都是被人捧著伺候著的,哪里懂得如何伺候別人。太子腦子里塞著家國天下,根本就忘了自己自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生活略有些不能自理。 棄家而逃,太子殿下這兩天雖然硬撐著處理各種事情,但心里一直有點突遭大變尚未反應(yīng)過來的麻木。此時此地的一盆熱水卻意外地觸到了他心底某個柔軟的地方,讓他回過神來。 可憐的太子殿下一個人在帳篷里,終于卸下人前堅強(qiáng)冷靜的面具,對著一盆熱水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 蘇合在帳篷外等了許久,她也算耳聰目明,自然是聽見太子殿下的哭聲了。 她輕輕嘆了口氣,站的遠(yuǎn)了些,免得一會兒太子殿下尷尬。 后來,太子披散著頭發(fā),自己把臟水端出來。 他看起來已經(jīng)從崩潰的情緒中走出來了,語氣溫潤和緩地道了謝,依舊是初次見面時禮賢下士的姿態(tài)。除了眼角微紅,沒有任何異常。 太子是極有涵養(yǎng)的人,他清楚,身為上位者若是自己都穩(wěn)不住,如何統(tǒng)御下屬?所以決不許自己在人前露出任何軟弱姿態(tài)。 蘇合想了想,又去打了一盆清水然后找岳清歌。 “岳大哥,你能不能把這盆水凍起來?” 岳清歌內(nèi)力深厚,方才太子那邊的動靜他聽得一清二楚。岳清歌看了蘇合一眼,忍不住冷笑一聲,伸手放進(jìn)盆里,不過片刻,那盆水就凍成了一盆冰。 “謝謝你,岳大哥。”反正岳清歌總是一副不怎么高興的樣子,蘇合也沒怎么在意。之前她那么得罪岳清歌,如今能有這態(tài)度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 蘇合端著冰又去了太子的帳篷,也不居功,說:“殿下,岳大人為殿下凍了一盆冰,睡覺的時候放在旁邊,可能稍解暑氣。殿下這病,就是因為沒休息好。只要休息好了,一切都會好的。” 太子心事重重,點了點頭,再次道了聲謝,“多謝蘇姑娘?!?/br> 蘇合便把冰盆放在帳篷里,又在帳篷周圍灑了驅(qū)蟲藥粉,去找封四姐休息。 如今只有她們兩個女人,蘇合自然而然地就跟她湊一起。 封四姐的心情顯然已經(jīng)調(diào)試過來了,見了蘇合就說:“我一直想試試天潢貴胄跟普通人到底有什么區(qū)別。不過萬一殿下迷上了我,倒也挺麻煩的。你回頭若是試了,別忘了跟我說說啊?!?/br> “……”蘇合極其無語,沒理封四姐的胡說八道,準(zhǔn)備睡了。 封四姐卻蹭地站了起來,風(fēng)情萬種地給蘇合拋了個媚眼,“乖乖自己睡,四姐今天不陪你了。” “???”蘇合呆了呆,“你去哪兒?” 封四姐嫵媚一笑,“去睡岳清歌?!?/br> 蘇合崩潰,四姐你能不能靠譜點!這還逃亡著呢。 ☆、第49章 旅途漫漫 封四姐一路走到之前做飯時找到的小溪,聽見隱約的水聲,隱匿身形摸過去。 “封四?!痹狼甯璞硨χ^也不回地警告。 封四姐哼了聲,脫了鞋坐在溪邊的大石頭上,把腳伸進(jìn)水里撩了一下,水滴濺了老遠(yuǎn),落在岳清歌背上,又順著他肌理分明的后背流進(jìn)小溪里。 “咦?”封四姐仿佛發(fā)現(xiàn)什么新大陸一般,驚奇地說:“你背上怎么一個疤都沒有?” 封四姐一直在搞情報,真正經(jīng)歷的危險不多,但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岳清歌他們每次出任務(wù)多多少少都會受傷的。 岳清歌曾經(jīng)滿身的疤痕,如今只剩下個別地方有不太明顯的白色痕跡,月色朦朧,根本看不出來。只讓人覺得他肌膚平滑,底下肌rou線條流暢,勾勒出勁瘦的寬肩窄腰,讓人恨不能伸手代替那滾動的水珠,狠狠摸一把。 岳清歌沒回答,封四姐也不指望這人回答,故意撅著紅唇,仿佛吃醋的小姑娘一樣說:“是那小丫頭給治的對不對?岳清歌,你是不是被那小丫頭看光了?我都還沒看過!” 岳清歌皺眉,忍無可忍地說:“封四,你到底有什么事?” 封四姐不依不饒,“不行,快轉(zhuǎn)過來讓我看看正面我才告訴你!還有腿!哼,聽說……那丫頭把你治好了?怎么?沒跟那丫頭試試就把人放了?岳三,你不會還是雛吧?要不要我來給你開苞?” 封四姐這女人貪財好色不靠譜,滿腦子都是不知所謂的東西,岳清歌實在懶得理她,扎進(jìn)水里打算游到對面避開這女人。 “哎,別害羞么。我可是有正事跟你說?!狈馑慕泔w快地說:“你當(dāng)初帶走的東西,還打算拿出來嗎?” 岳清歌停住,依然吝惜給封四姐一個正面,背對著她說:“都?xì)У牟畈欢嗔耍皇O滦埍?。我既然投靠了殿下,自然不會藏著掖著?!?/br> “呵,當(dāng)初死了那么多人叛了朝廷,不是說死也不會回來的嗎?如今居然又趕著回來給人當(dāng)狗?!狈馑慕阈睦锊煌纯?,就想讓岳清歌也不痛快。 岳清歌有點惱,但是想想跟封四這瘋女人也沒什么可計較的。 他本是被各方勢力所迫,不得不選個主子,但如今山河破碎,大周各方勢力都自顧不暇,他是有機(jī)會脫身而去的。 可是岳清歌卻改了主意。 他們這些人,這輩子大概也就這樣了。何妨遵從自己心意做點所謂的好事呢。 二十多年前,陳國鐵蹄踏破大周邊境,數(shù)萬黎民百姓流離失所,而他只是個毫無自保能力的孩子,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身邊親人死去,最后被送到宮里差點做了太監(jiān)。如今他身懷絕技,有無雙殺術(shù),深入敵營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也使得。能做點什么也是好的,不為權(quán)利之爭,只為圓當(dāng)年的夢吧。 這些話,岳清歌當(dāng)然也懶得跟封四姐說。他游到小溪對岸,穿上衣服頭也不回地走了。 封四姐也不需要岳清歌說什么,她認(rèn)識到蠢人不止自己一個,心情就好了起來。愉快地在岸邊脫得一絲不掛,跳進(jìn)水里洗了個痛快的澡。 蘇合很警醒,封四姐一身清涼的水汽回來的時候,蘇合立刻就被她驚醒,看到是她,才把手從腰間的軟劍上松開。 蘇合總覺得岳清歌那樣子,估計不會搭理封四姐的勾引,一直有點擔(dān)心兩個人打起來,見封四姐全須全尾的回來了,才放下心。也不敢問封四姐睡到岳清歌了沒,怕她再發(fā)瘋。 “你去洗澡了?”蘇合很是羨慕,她當(dāng)然也是一身粘膩。只不過這荒郊野外,她一個姑娘家,實在不好意思。萬一那些侍衛(wèi)誤闖,多尷尬。 “你要不要去洗?”封四姐眨了眨眼,說:“那溪水又干凈又涼爽,洗洗可真舒服。” 蘇合確實挺想洗的,不好意思地說:“四姐能不能幫我把風(fēng)?” “好啊?!狈馑慕愀纱嗟卮饝?yīng)了。 蘇合萬分感激地跟封四姐一起去了溪邊,躲在樹叢里脫的只剩貼身小衣,下水飛快地洗起來。 這時蘇合就聽到封四姐坐在溪邊唱起小曲來:“二八嬌嬈冰月精,水中不吝好風(fēng)情?;ㄐ娜彳洿汉?,柳骨藏蕤夜宿鶯。情深既肇桃源會,妙蹙西施柳葉顰。洞里泉生方寸地,花間蝶戀一團(tuán)春?!?/br> 輕柔又帶著勾人意味的歌聲在黑夜里傳了很遠(yuǎn)。 “……”正在洗澡的蘇合簡直要崩潰了,這都是些什么yin詞艷曲!非得趕她洗澡的時候唱嗎! “四姐四姐,求你別唱了!”蘇合一邊求饒,一邊也不敢洗了。 誰知這時封四姐竟然一閃身,拿了她放在岸上的衣服,一溜煙跑了! 走之前封四姐還笑呵呵地說:“旅途漫漫,多么無聊,四姐幫你找點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