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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陳煒確定了,他媽真的在嘲諷他! 他就是期中考試前跟小胖打了半個月的暗影武者,一不小心成績稍微后退了那么一丟丟。 為了不讓自己再感受到更高一級的陰陽怪氣,只吃了一個包子的人一口干掉杯子里的牛奶,拿上書包斗志高昂的去了學校,準備下次月考讓他家家長瞧瞧,什么叫做天才。 至于那前世魚不魚的事情,直接被他丟在腦后,連個泡泡都沒冒。 西天靈山深處,金蟬子最近多了一個新的日常,他不再樹上每日每夜的睡覺,偶爾也會才樹葉下走出來,變成人身靜靜的坐在樹冠頂端。 盤腿坐在那里看著遠處的朝起月落,偶爾視線從那條安靜無聲的小溪上越過,那條白色的細魚自從上次深夜見過一面后,再也沒有出現過。 一日又一日,釋迦摩尼又單獨來到樹下念念叨叨的,自說自話的拿著本子在菩提樹下寫個不停。 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從遠處走了過來,樹冠上的金蟬子看到那人懷里抱著一只大鵝,穿著一身破爛的道服,披頭散發(fā)的跟在迦葉身后,被引到樹下到那釋迦摩尼跟前。 “第一次來西天,這是貧道送上的賀禮天鶴,恭賀佛祖成圣?!?/br> 慈航長著一張女氣的臉,抱著懷里那只拼命掙扎的大鵝,遞到釋迦摩尼跟前。 樹冠上,金蟬子看著那只通體雪白“呱呱”亂叫的鵝,懷疑樹下的人是個傻子。 連鵝跟天鶴都分不清。 他將視線移開,看向遠處,眼尖的看到那山腹當中的小溪里,多了一條同樣雪白色的細魚。 樹梢上的黑衣少年當場起身從樹上跳了下來,落地后對上那穿著破爛,身上還有一股鵝味的道士,嫌棄的皺起眉頭,又轉身從菩提樹上摘了幾片新鮮的菩提葉,這才走人。 全程沒跟釋迦摩尼,還有那個指鵝為天鶴的道士說半個字。 慈航站在樹下,悄悄將自己身上破爛的道服整理妥當,來的路上遇到一個仇人,打完之后用來送禮的天鶴全跑了。 眼看著靈山近在咫尺,他都看到迦葉站在前方等著他了,正好路上經過一個趕鵝人,他花錢買了一只鵝帶上,就這樣進了靈山。 山腹內的小溪處,陳煒在溪水里找了半天都沒找到自己藏著的最后一片葉子,現在正是學校午休的時間,他就在課桌上瞇了一小會,沒想到自己又夢到變成魚,而且藏在石頭下面最后一片葉子還吃光了。 肚子餓的抓心的細長型小魚在溪水里鉆來鉆去,都找不到任何食物后只能向之前一樣,腦袋擱在大石頭上張著口喝水。 當余光看到那道黑色的身影過來時,陳煒立馬抬起頭,兩眼放光的盯著對方手掌里握著的那幾片葉子。 期待萬分的矚目當中,金蟬子走到溪水邊抬眸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那只白色小魚。 陳煒利落的將腦袋往旁邊挪了挪,大石頭一分為二空出半截出來。 那黑衣的少年踏上他讓出來的半塊石頭,蹲下身來,將手中兩片菩提葉子放入溪水當中,一點點的清洗干凈,然后放在一旁的小石頭上。 陳煒轉頭看看那鮮艷欲滴的葉子,又轉頭看看旁邊在洗另一片葉子的人,吞了吞有樹葉味道的溪水,好想吃啊。 金蟬子將第二片葉子也清洗干凈,準備放在那塊石頭上時,看到那條小魚正腦袋來回的看樹葉看他,那片樹葉還完好無損的放在原位。 不懂對方為什么不吃葉子的金蟬子,將另外一片樹葉也跟著放下來,沉默著站起身來甩了甩手中的水珠,重新跳到岸邊去。 陳煒確定對方不要樹葉了,這才過去咬住一片樹葉開始吃了起來。 一條細長雪白的小魚靠在大石頭上,小口小口的吞咽著那片自己帶過來的樹葉。 金蟬子從岸邊站穩(wěn)轉身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對方專心一志的吃著葉子連抬頭的功夫都沒有。 很快一片樹葉就從那條魚的嘴邊消失,對方吃完那片葉子很快就將鬧到轉向第二片,只是這一次那條魚才咬了一口就停了下來,用眼睛看了一會石頭上的樹葉,猶豫再三叼起葉子鉆進了溪水當中。 陳煒在溪水下方找了半天,才尋找到一塊有拳頭大小,可活動的石頭,將樹葉放在河底的小魚,搖著尾巴用力將石頭推到那片葉子上面,等石頭將整個葉子都蓋住后,這才深吸一口氣從溪水中再浮出腦袋。 仰頭望天的陳煒其實沒看天,他在看四周圍的環(huán)境,這地方太窮了,每次醒過來都餓的他半死,他要想個辦法離開這里,他往上游看過去,從他吃飯用的那塊大石頭往上,大概一百米的位置處有一道十米高的縫隙,溪水就是從那道縫隙中鉆出來流動到這里。 憑著他現在的身體,想要跳過去簡直癡人說夢,陳煒扭頭將主意打在下游那塊只有一尺高的低洼處。 只要跳過那里,順著溪水往下說不定能夠去新的地方,也說不定以后都不會再夢到自己變成魚了。 說干就干的,搖著尾巴就去了下游,企圖跳上那一尺高的石頭對面。 遠處,回到樹冠上盤腿坐著的黑衣少年,無聲的看著溪水當中不斷躍起,不斷撞擊到石頭的那條魚。 日復一日,那條魚不出現時,金蟬子就自己摘兩片新鮮的樹葉去溪水當中,找出藏在大石頭下變得腐爛的葉子,拿出來扔掉再換上自己新摘的葉子,重新用石頭壓在上面跟往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