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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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稍安,她抽了鞭子便往自己感覺有人的地方打去,一下一下,她強忍慌張照著剛才進來時一瞬間記憶室內(nèi)的模樣,讓鞭梢每一處都不落下的抽了一遍…… 良久,她的鞭子告訴她,這里頭并沒有什么女鬼,那些鬼怪故事都是騙人的! 她攥住鞭子,席地坐了下來。環(huán)抱著膝蓋,不住的淌著淚。 她腦子里亂七八糟胡亂想著,她甚至想她娘知道小佛堂實際上是這個樣子嗎?她應(yīng)該是不知道這里原來如此恐怖的,她還是挺疼她的,如若知道定是不舍讓自己一人呆著這種地方。 跟著她又嘲諷的想,那老太婆尋死尋活鬧成那個樣子,她娘那么孝順,而她又不尊長輩,定然會拿她來平息那老太婆。 其實這也是嚴嫣長這么大,第一次見老夫人使出這種招數(shù),平時她頂多也就是拿身份壓著要么就是做做戲,她還是才知道原來還有這一出。 嚴嫣以前不是沒有借題發(fā)揮鬧過,可每次就如同之前那樣,不是她娘傻乎乎的被人牽著鼻子把她壓下來,就是裴姨娘裝可憐瞞混過去,要么就是老夫人親自出馬。 總而言之,就沒有成功過,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當(dāng)然也與之前都是發(fā)生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有關(guān),不像這次戳了嚴嫣的死xue。 嚴嫣想著現(xiàn)在要是在凝香閣,定是梅香梅雪將她照顧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她躺在松軟的被褥里,和她們說著話,安然入眠。而此時她卻是一個呆在這恐怖的地方,又冷又怕…… 后悔嗎? 后不后悔明明可以有舒坦日子可以過,只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便能安然無事?她其實只是一個小孩子,不用管大人們之間的事的! 可怎么可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那是阿陌,那是小小的軟軟的,總是乖巧叫姐的阿陌! 秦mama曾摟著她說過一句,慧極必傷! 嚴嫣懂得是什么意思,其實裝裝傻含含糊糊也就過了。她今年十歲,再過六七載便可以出嫁,以后這些糟心的事再與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可嚴嫣還知道一個道理,人心都是貪婪的,總會得隴望蜀。就仿佛前些年裴姨娘從來對娘恭恭敬敬,只敢暗里做些小手腳,而現(xiàn)在卻是敢仗著老夫人撐腰顛倒黑白說嚴弘沒有推嚴陌下水。 即使嚴弘確實不是故意的,只是本性頑劣一時失手,可那身邊的丫鬟婆子可不是小孩子,她們?yōu)槭裁锤艺驹谝慌钥葱υ?,被她?xùn)斥了還敢紅口白牙訴冤?說白了還不是主子的態(tài)度潛移默化而來的。 裴姨娘這幾年在府中的勢力一天比一天大,仗著是她爹的表妹,老夫人的親侄女,而她娘是個心思簡單的,自己又掌著府里中饋,在府中的勢頭越來越盛。 府里的奴才看清老夫人和侯爺意思的,都去捧裴姨娘的臭腳,看不清的也是跟著往那頭靠。人人提起裴姨娘都會露出敬畏的顏色,提到正兒八經(jīng)的威遠侯夫人卻是忌諱莫深。 從身邊一些細碎小事去看,到一年年長大,嚴嫣是看懂了,可是沈奕瑤卻是從來沒懂過,她還沉浸在自己夫妻恩愛琴瑟和諧之中。 在她的眼里,夫君是好的,婆婆是好的,包括這個因夫君可憐娶進來的妾也是好的。這府里人人都是好的,即使不好也定是有各種各樣的緣由,而唯一不好的,就是她這個既疼愛又頭疼的女兒嚴嫣。 眾人皆醉我獨醒,嚴嫣不敢也不想去裝傻。她賭不起,她不知道這次再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后,下一次阿陌身上又會發(fā)生什么。 人做了壞事,總要一巴掌把她打疼了,她才知道下次不敢再犯??偸强v著容著,她的膽子會越來越大,人也會越來越猖狂。 嚴嫣也知道這樣是治標(biāo)不治本,可她人小力單,有個名正言順可以管的娘,卻是個不清明的,要不然她何至于遭這樣的罪。 嚴嫣抱著膝蓋坐著,突然覺得好冷好冷。 這種冷徹入骨的寒冷自她懂事開始,便一直侵襲著她,卻在這一刻突然大面積蔓延開來。 ** 那兩個老婆子鎖了小佛堂的門之后,便一路朝前走去。 小佛堂位于府中最偏遠西角處,回后宅還要穿過一道門。秦mama是跟她們一處回來的,其中一個老婆子見秦mama急慌慌的往內(nèi)宅而去,不禁譏諷一笑。 經(jīng)過那道門時,劉婆子轉(zhuǎn)身把門鎖了上,另一個姓李的婆子看了只是笑笑,沒說話。 到錦瑟院門口時,王婆子和李婆子分了道。 “你個jian滑的,就這么急著去討賞?” 劉婆子嘿嘿一笑:“錦瑟院那邊你去復(fù)命,我去討賞回來少不了你的好處?!?/br> 李婆子也沒說什么,就往錦瑟院去了。 她當(dāng)然心里又妒又羨,可誰叫劉婆子是紫玉軒那邊的說得上話的人。她自是不敢去和劉婆子搶功,只得在心里暗忖日后定要好好抱緊紫玉軒的大腿,爭取哪日也能混得像劉婆子那般。 按下不提。 劉婆子到紫玉軒時候,裴姨娘正在沐浴。 過了半響,招她去了次間。 臨窗下一條大炕,炕上鋪著大紅色氈條并胭脂色團花大條褥,秋香色織金引枕,因為天熱條褥上鋪了一層光滑的玉竹簟,靠左側(cè)設(shè)一梅花小幾,上面擺著茶盞痰盒等物,并一盆開了正旺的鳳尾蘭,裴姨娘著了一身月白色的紗衣,闊腿兒的軟綢褲子,披散著頭發(fā),斜倚在大炕上用纖指去撥那蘭花葉子。 “奴婢給姨娘請大安。” 裴姨娘睇了劉婆子一眼,淡淡的道:“起來吧。” “姨娘,奴婢已經(jīng)把三姑娘關(guān)進去了,門是奴婢親自鎖的,用那偌大的銅鎖,保管誰去都打不開,還有那通往那邊的后門也鎖了?!眲⑵抛有Φ美夏槹櫝梢粓F,手里拿出兩把鑰匙,“這是鑰匙。” 裴姨娘看了看那鑰匙,柳眉蹙了起來,冷道:“你只管收好便是。” “可……”劉婆子面露急色。 裴姨娘坐直起身,也不去看那劉婆子,只是說:“劉婆子你既然是負責(zé)這事兒,自是要盡忠職守,規(guī)矩是怎么來,便怎么來,千萬不要行差踏錯,免得惹來人非議?!?/br> 劉婆子大悟,趕忙連聲贊姨娘英明。 裴姨娘本先還覺得這劉婆子有點不懂事,此時見她明悟極快嘴巴又甜,便望了一旁香柳一眼。 那香柳走了過去,拉著劉婆子的手,塞了一小錠銀子過去。 “劉mama,這是我們姨娘請您喝茶的,奴婢送你出去。” “謝姨娘賞。” 劉婆子雖是沒有看清什么東西,但光憑手上的感覺便知道至少有二兩。不禁感嘆裴姨娘出手大方,樂得見牙不見眼走了。 香柳送了人回來,來到裴姨娘身邊,“姨娘,不給三姑娘一點苦頭吃吃?她今日鬧這么一出,要不是老夫人來的快,只怕今日姨娘會在夫人面前吃掛落?!?/br> “姑母不來,我也吃不了掛落,那沈奕瑤是個蠢的,什么時候不是被我們牽著鼻子走?!?/br> 香柳囁嚅著也是,可臉上還是有不忿。 裴姨娘垂著眼瞼,沒有說話。 她知道香柳在想什么,她其實也想借著這機會除掉這個總喜歡在前面跳來跳去的三姑娘??伤腥硕寄芡?,唯獨她腦海里還有一絲清明。 ‘鎮(zhèn)國公’三個字就懸在她頭頂上的一把大刀,讓她不敢妄動。她更沒有忘記表哥臨去邊關(guān)之前說的話,讓她面上一定要敬著沈奕瑤,不要做出什么不該做的事情。 裴姨娘還沒有忘記,自己現(xiàn)在之所以能在府中呼風(fēng)喚雨,一不外乎她是老夫人的親侄女,威遠侯青梅竹馬的表妹,這二就是那個沈奕瑤是個傻的。 那沈奕瑤確實是個傻的,不是傻的不會好好的一手牌打得七零八落,被她們玩弄于鼓掌之間還不自知。整個府里除了她自己認為她是威遠侯夫人,其他還有誰認,那大房三房的夫人,個個把她當(dāng)成一塊兒rou,恨不得上去啃上一口。 她不能心急,還是鈍刀子割rou才最為美妙,殺人于不自覺之間。她只要熬到表哥得了功勞,再延續(xù)侯府光耀百年,是時自然會去收拾那沈奕瑤。 這么想想,裴姨娘今日所受怨氣便少了些許。 她轉(zhuǎn)眸一看旁邊香柳,道:“那邊還沒消停?” 那邊是指錦瑟院。 香柳面露幸災(zāi)樂禍之色,道:“四少爺那個病秧子發(fā)熱了,整個錦瑟院都忙得人仰馬翻的。” 裴姨娘嗯了一聲,又道:“等會兒你去安排一下,別讓凝香閣那幾個賤婢明日闖到錦瑟院去了,就說四少爺發(fā)熱夫人不得空,三姑娘火大,讓她在里頭好好敗敗火。明日我再去找老夫人,這個虧自然不能吃的,當(dāng)然也不能我們來動手?!?/br> 言語間,她眼波流傳起來,攝人心魂,“還是得夫人動手,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無人可挑啊。” “是。” ☆、第6章 梅香一直在凝香閣守著,她和梅雪現(xiàn)在已經(jīng)養(yǎng)成習(xí)慣,三姑娘不在的話,家里定然要留一個人守著。 四少爺落水,梅香梅雪也是知道的,只是三姑娘一直沒回來,梅香便急了,吩咐梅雪出去打聽。而梅雪出去后,也一直沒回來。 梅香急得坐立難安。 突然,梅雪紅著眼睛跑了進來,梅香見情況不對,抓著她的手連聲問怎么了。 “四少爺落水,姑娘在錦瑟院鬧著要查真相。夫人本是聽了姑娘的話,命人叫來裴姨娘和三少爺,誰知道老夫人也去了?!?/br> “那事情怎么樣了?” 不用問,梅香也知道怎么樣。作為嚴嫣身邊的心腹丫鬟,再也沒有旁人比她們清楚那個裴姨娘與老夫人究竟有多么惡心了。一個表面裝的恭恭敬敬,暗里做了無數(shù)齟齬事,一個表面上是愛重兒媳婦,實際上偏著自己親侄女。 關(guān)鍵這兩人做戲手段極好,每每做出的事兒都讓人抓不住把柄,而夫人又心思簡單,總是被她們玩弄于鼓掌之間而不自知。 三姑娘從小到大吃了多少啞巴虧,受了多少說不出苦的委屈,梅香和梅雪兩個雖是沒看全,這幾年在三姑娘身邊侍候也看了個半套。只有夫人是個傻的,從來不清明,反而覺得三姑娘不好,每每訓(xùn)斥她。 梅雪一邊抹淚一邊繼續(xù)哭道:“……我去的時候,三姑娘已經(jīng)被關(guān)到小佛堂里去了。是夫人下的命,夫人怎么這么狠心啊,三姑娘難不成不是親生的……” 梅香趕緊捂住梅雪的嘴,低聲道:“我的祖宗,這話千萬不能亂說。這凝香閣里多少紫玉軒的人,你不知道!小心傳到夫人耳里,母女兩個再起隔閡。沒看裴姨娘和芳草芳翠幾個攛掇的夫人現(xiàn)在看三姑娘越來越不順眼,總覺得三姑娘頑劣沒有個女孩樣子?!?/br> 梅雪也懂得這其中的厲害,她們是三姑娘身邊的人,話傳出去人不會說是她們說的,只會說三姑娘對身邊丫鬟抱怨自己不是親生的。這話在講究孝道的今時今日,可是大逆不道的話語,尤其這里頭還有個生怕攪不壞母女情分的人攙和著。 “梅香姐,你說這可怎么辦???三姑娘還那么小,就被關(guān)到小佛堂里去了,那地方是人能呆的嗎,姑娘肯定受不住。” “秦mama呢?她怎么說?” “秦mama和燕兒鶯兒幾個都吃了掛落,她們說是三少爺推四少爺下水的,老夫人讓人拉她們出去掌嘴,被姑娘攔著了,才會鬧起來。我去的時候,秦mama剛回來,鶯兒燕兒哭得眼睛都腫了。秦mama本想去和夫人求情,可夫人跟著老夫人去了榮安堂?!?/br> “真是作孽?。∧乔豰ama鶯兒她們沒挨打吧?”鶯兒燕兒和秦mama一樣,均是從嚴嫣身邊出去的,和梅香梅雪兩個關(guān)系一向很好。 “沒有,那老虔婆從來喜歡鈍刀子殺人,明明是她們理虧,她怎么敢鬧大,還不是就當(dāng)做氣糊涂一時忘記了事。三姑娘已經(jīng)被關(guān)了,再打了燕兒鶯兒,她可是怕三姑娘出來跟她拼命?!?/br> 嚴嫣在威遠侯府下人中名聲并不怎么好,除了性子剛烈不懂圓滑外,也有那卑劣之人從中攪和。府中以訛傳訛,有些人即使沒見識過,也會退避三分。只有她身邊人才知道三姑娘的好在哪,三姑娘雖然厲害,但對下人極好,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護短。誰敢動她身邊人,她鬧得你天崩地裂。 要不然也不會夫人和四少爺身邊的人被裴姨娘打著各種口號換了個遍,唯獨三姑娘身邊的人,沒人敢動。 那時候梅香還小,十來歲的樣子,在三姑娘身邊侍候茶水。裴姨娘借著她打翻了個茶盞,要把她換了。那時候三姑娘才五歲,就知道拽著梅香不丟手,瞪裴姨娘罵她膽大包天敢當(dāng)主子的家。 夫人訓(xùn)斥三姑娘沒大沒小,三姑娘卻道:“我是威遠侯的嫡女,她就是個妾,妾是奴才,奴才來換主子身邊的人,誰給她這么大的臉!” 裴姨娘被堵得啞口無言,泣不成聲,之后侯爺回來要對三姑娘行家法。夫人雖然人笨性子軟,但也知道護自己女兒,才自此作罷。 從梅香梅雪到鶯兒燕兒秦mama,都是三姑娘這樣頂著訓(xùn)斥保下來的。三姑娘從小就聰明,看多了,也看出了內(nèi)里機鋒。不放心四少爺嚴陌身邊沒有自己人,便把自己奶嬤嬤并兩個丫頭都放到了嚴陌身邊。 也多虧三姑娘知道防范于未然,要不然今日這事兒,沒有鶯兒燕兒秦mama幾個撐著,四少爺可能就沒了。 不知道到那個時候,夫人還能覺得這府里人都是好的嗎? “可三姑娘該怎么辦?”梅雪哭道。 梅香安撫的拍拍她,道:“別慌,秦mama定然會向夫人求情的。咱們先好好的把家守好了,夫人還是心疼三姑娘的,說不定明日三姑娘便能出來?!?/br> …… 沈奕瑤好不容易將老夫人安撫了送回榮安堂,又在那里侍候老夫人歇下后,才回轉(zhuǎn)錦瑟院。 剛回來,燕兒便紅腫著雙眼過來稟報四少爺發(fā)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