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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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奕瑤怯怯的抬起頭,“彭叔……” “快起來,小心涼了身子?!?/br> 老夫人見不得這幅樣子,一個管家居然也敢表現(xiàn)出一副不將他們放在眼里樣子。不應(yīng)該是誠惶誠恐和他們說好話嗎?這幅渾然無事的模樣,著實刺了人眼! 她摸了摸手腕上的鐲子,沉著臉開口,“既然你是代表鎮(zhèn)國公府來,是不是得先給我們家一個說法,即使你們鎮(zhèn)國公權(quán)勢滔天,也不能如此將人命視如草芥!” 彭叔將沈奕瑤拉起來,才轉(zhuǎn)身面對老夫人和嚴霆。 “老夫人想說的事情,貴府管家已經(jīng)都與我一一說過了?!?/br> 話音落下,他側(cè)首去問沈奕瑤,“大姑娘,這件事情是你做得嗎?” “我沒有,我沒有做過?!?/br> 似乎彭叔的到來,讓沈奕瑤有了主心骨,語氣之中少了些無措,多了一分力道。 彭叔不再說話,只是淡定的看著上首處兩人。 老夫人被看得有些惱羞成怒,“你這管家是何意思,她說沒有便是沒有?人證物證俱在,難不成我們還冤枉她了?!” “老夫人,請不要激動,沒有人懷疑你們是冤枉了人?!迸硎迓曊{(diào)不疾不徐,“我們鎮(zhèn)國公府相信貴府是人證物證俱有,也確實證據(jù)確鑿,但同樣的——” 他望了沈奕瑤一眼,“我們也相信自家姑娘不是會做出那種事的人?!?/br> 老夫人想說什么,被彭叔抬手制止。 “我來之前,公爺交代過,他并沒有原諒大姑娘,但是這是他們父女之間的問題,與旁人,與威遠侯府,沒有任何關(guān)系。另外,公爺對自己女兒的人品還是比較信任的,我們鎮(zhèn)國公府的人從來不會行如此暗詭之道,也不需要如此?!?/br> 頓了頓,他又道:“說句不中聽的話,一個姨娘而已,想處置也就處置了,即使懷了胎,去母留子也不是甚難事。一只小螞蟻,動動手也就捏死了,何必要費盡心思給螞蟻下藥什么的。當(dāng)然,這是我個人之言?!?/br> 彭叔的語氣很淡定,還是那么不疾不徐,可這段話說出來,卻給這位貌不其揚的人平添了一絲居高臨下。 是啊,這只是你個人之言,一個鎮(zhèn)國公府的管家都如此倨傲不屑了,身為鎮(zhèn)國公獨生女的沈奕瑤需要去給一只……呃,螞蟻……下藥嗎?她要是真動了什么壞心思,估計有千百種方法讓裴姨娘死無葬身之地。 其實在場人心里都有數(shù),沈奕瑤這是上了人的套,可被人拿捏住了把柄,事情就沒有如此簡單了。 老夫人的臉氣成了豬肝色,“說來說去,你們鎮(zhèn)國公府還是在以勢壓人!” 彭叔一拱手,“老夫人謬贊了?!?/br> 本是想讓人主動巴上來與自己談條件,可別人不接招怎么辦? 別人也不跟你爭辯,你有你的證據(jù),別人有別人的說辭,人家就抱準一個,我們不相信我們家的閨女會做壞事! 沈奕瑤也許、可能確實是沒有做過,可關(guān)鍵是老夫人會允許嗎?嚴霆會允許嗎? 這會兒已經(jīng)不是裴姨娘一個人的事了! *** 場上之人心思急速轉(zhuǎn)動。 鎮(zhèn)國公府不愧是鎮(zhèn)國公府,一個管家就如此難纏。這種滾刀rou的態(tài)度,讓人如何接下去? 難不成真要撕破臉,壓著人必須要給一個交代?老夫人有點怨這些不識相的人,就不能老實一點,何必如此難纏,平添紛擾。 可大戲既然已經(jīng)開鑼了,她就必須要唱下去。 所幸她年紀大,又是婦人,黑臉這個角色還是她適合繼續(xù)扮演下去。就算哪天真‘和好如初’,也可以推著長輩人老年紀大老糊涂了來粉飾太平。畢竟老人老糊涂了也正常,只要人家丈夫不‘糊涂’就行了 她撇了彭叔一眼,哼道:“你一個管家想必也當(dāng)不了主子家吧,我不跟你說,讓沈家人來,今日要是不給我們威遠侯府一個交代,這種媳婦不要也罷!” 堂上寂靜得落針可聞。 彭叔清清喉嚨,開口道:“我好像忘記說了一件事——”他面上露出些許為難之色,“公爺和姑娘生了氣,至今氣還未消,這事兒想必貴府也是知曉的,公爺人年紀大了氣性也大,他老人家不開口發(fā)話,府里是沒人敢管大姑娘之事的。這事稟了上去,公爺就說了三句話?!?/br> 他頓了頓,又道:“第一句,他不相信自己女兒會做這樣的事。第二句,沈奕瑤既然是嚴家婦,她的事沈家不管。第三句,如果你們威遠侯府真認定此事是沈奕瑤做的,就休了她,他絕無二話?!?/br> 沈奕瑤身子一晃,忍不住顫抖起來。 此言一出,一石激起千層浪。 今日之事,實在發(fā)展的太讓人出乎意料了,簡直是峰回路轉(zhuǎn),讓人始料未及。 “原來你們不是來談條件的,是來耍無賴的!” 半響,老夫人蹦了這么一句出來。說完之后,她似乎意識到不對,漲紫著臉又道:“你們著實欺人太甚了!” 彭叔微微一曬,道:“老夫人何出此言?沒有人想耍無賴,也沒有人想著欺辱與誰?!?/br> 是啊,人家以勢壓人了沒有? 沒有! 人家胡攪蠻纏了沒有? 也沒有。 人家什么也沒做,更沒有多做辯駁,甚至說出了休了絕無二話之言,又何來的以勢壓人? 可,可這和他們當(dāng)初所想完全不一樣!哪怕是鎮(zhèn)國公府不依不饒,要求再查,他們也不會驚訝,甚至直接蠻橫來一句‘你們想怎地’,也不會讓人吃驚。關(guān)鍵是別人很淡定,丟出一句‘這兒媳婦要是不滿意了,休了也成’,這讓他們怎么接? 真休? 這是不可能的,至少此時嚴霆根本沒有休妻的打算。 不休? 那剛才所說的話不是在自己打自己嘴巴?之前的種種不就成了他們唱大戲,別人看笑話的行徑了? 并且此舉很絕,將老夫人的路完全堵死,一點臺階也沒給留。 話說完后,彭叔沒去管旁人的臉色:“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辭了?!?/br> 這就走了? 眾人皆是一噎。 “彭叔——” 彭叔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如今早已為人婦,在他眼里卻還是個小女孩的大姑娘,沒有去看她眼中的求助,隱隱嘆息一聲,卻是沒有停步,徑自離開了。 沈奕瑤面若死灰,身體止不住的抖顫起來。 *** 這一會兒之間發(fā)生的事,已經(jīng)讓威遠侯府的人接受無能了。 管家彭叔先是鋪墊說了一大堆,最后丟出一句‘鎮(zhèn)國公府現(xiàn)在不管沈奕瑤,你們愛咋滴咋滴’。當(dāng)然別人言語肯定是經(jīng)過修飾了,但大體就是這個意思。 這是不管這個女兒了? 可要說不管也不對,不管又怎么會拉她起來,還關(guān)心受不受涼?可以說這是彭叔的個人行為,與鎮(zhèn)國公府無關(guān),可誰敢說就真的無關(guān)?畢竟下面人可是揣測著上面人的意思過日子的! 但鎮(zhèn)國公的意思也非常明白,這個女兒我不管了,你們不滿意,休了也成,他絕無二話。 皮球被踢了回來,就看他們怎么接了! 老夫人胸腔里堵了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嚴霆這會兒臉色也不好了。其他人則都在裝死,低著頭在地上找螞蟻。 突然,薛氏的聲音響起,“三姑娘什么時候回來的了?” 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不知何時靠門處墻邊站了兩個人,嚴嫣和嚴陌。兩人也不知站了多久,看了多久,滿屋子的人居然沒一個發(fā)現(xiàn)的。 “回來有一陣了,見長輩們在談事情,便沒讓人通報?!?/br> 老夫人并沒有去關(guān)注嚴嫣,她還在想怎么從這個臺階上下去。 嚴郅眼光閃了閃,站了起身,“既然沒什么事,娘我們就先回去了?!?/br> 薛氏錯愕,“怎么沒事呢?這不還沒……”很快她眼神一轉(zhuǎn),笑著轉(zhuǎn)口,“也是,多大點事值當(dāng)我們?nèi)绱伺d師動眾的,也不過是個姨娘,小產(chǎn)就小產(chǎn)了,婦人胎沒坐穩(wěn)小產(chǎn)也挺正常的,什么都不怪只怪她自己不當(dāng)心?!?/br> 她嗔笑著湊到老夫人身邊,一臉親熱,“娘你也是,聽風(fēng)就是雨,聽了下面丫頭們說了幾句,就鬧得闔家不得安寧,這會兒也累了吧,兒媳送您回榮安堂歇息?!?/br> 大房兩口子突來的這一出,讓人著實反應(yīng)不及??赊D(zhuǎn)念一想,這明明就是在給老夫人遞梯子。 雖是薛氏無恥了點,將之前趙mama去查,常大夫的斷言都拋去九霄云外了,可很多時候會粉飾太平,有那個臉皮裝作無事,也是一種本事。 老夫人借坡下驢,渾然忘了自己剛才是多么義正言辭的讓沈家給個交代,也忘了自己如何罵沈奕瑤是個毒婦,禍害了嚴家的子嗣。她用手揉了揉太陽xue,一臉疲累,“也是,這年紀大了,熬會兒子就受不了了。趙mama,你等會回去給我按按?!?/br> 趙mama清脆應(yīng)聲,俯身去另一邊扶老夫人起來。 嚴嫣實在忍不住了,聲音不顯的嗤了一聲。 “祖母,我看這會兒你還不能回去歇息,事兒還沒完呢,怎么就歇著了。” 幾人動作一滯,俱抬頭去看嚴嫣。 嚴嫣一身大紅色刻絲翻毛皮斗篷,襯得小臉潔白如玉、艷若桃李。她含笑著看著眾人,可這笑與眼中的火光相對應(yīng),卻多了幾分詭異。 薛氏趕忙走過來,一邊對嚴嫣使眼色。 “哪里還有什么事啊,三姑娘你也趕緊扶你娘回去休息,天也不早了,外面也涼?!?/br> 薛氏的想法是讓所有人都借坡下驢算了,這事怎么來說都與沈奕瑤有關(guān),鬧大了不光沈奕瑤沒好處,對嚴嫣也是。有個名聲不好的娘,做女兒的以后出嫁可是難事。 可她忘了一點,事情已經(jīng)鬧成這樣了,又如何粉飾太平? 整個威遠侯府,從后院鬧到前院,幾乎府里一大半人都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這么多人這么多張嘴,可不是封口這么簡單的。隨便漏出去一句,沈奕瑤的名聲就毀了。外人不清楚內(nèi)里,見這種事都被壓下來,只會說一句鎮(zhèn)國公府仗勢欺人。反之,威遠侯府幾乎沒有什么損失,在外人眼里,他們是鎮(zhèn)國公府權(quán)勢下的犧牲品。而裴姨娘,一個妾,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于薛氏來說,她能對沈奕瑤伸以援手,那是在沒有影響自身情況之下。而且確切來說,他們大房以后還是在老夫人手底下乃至嚴霆手底下吃飯,嚴郅也姓嚴,向著自家是并沒有什么錯。 那么沈奕瑤呢? 此時這個女人已經(jīng)渾身顫抖,站都站不穩(wěn)了,卻依舊強撐著。 嚴嫣和嚴陌呢? 有這樣一個道貌岸然,心思狠毒的娘,以后還怎么說好親事! 鎮(zhèn)國公府呢? 那是躺著也中槍! 嚴嫣有時候就想不透了,憑什么你們說怎樣就是怎樣?你們想唱大戲,就唱得高/潮迭起,你們不想唱了,就強制落幕? 這世上沒有這樣的道理! ☆、第7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