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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悍妃在上在線閱讀 - 第105節(jié)

第105節(jié)

    又想起讓殿下日日念叨的嚴家姑娘,難不成殿下是求愛不成,瘋癲了?

    為了不刺激到‘瘋癲’了的四皇子殿下,他斟酌半響,才說道:“那真是恭喜四殿下了,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當然是你家王妃了!”

    小安子頹廢抹了一把臉。

    好吧,他家殿下太早熟,幾年前就一直開始嘴里念叨人家小姑娘,念叨完不算,成日里一口一個‘這信是給你家王妃的’、‘這吃食是給你家王妃的’、‘你家王妃肯定喜歡這樣的小玩意兒’等等,不勝枚舉。

    人家小姑娘還沒與他怎么滴,他就暗里念叨上了,就像一只一直蓄勢待發(fā)的肥貓,只等趁人不防,竄上去叼了就跑。

    最讓人難以啟齒的是,隨著駱懷遠年紀日漸長大,男子該有的反應他都有了,在一次小安子驚恐萬分,他厲聲逼問下,駱懷遠才知曉自己居然有說夢話的不良習好。

    幸好這些年出于習慣問題,駱懷遠一直不喜歡讓他人守夜,也就是小安子日日睡在他床邊的矮榻之上,防著夜里突然餓了渴了什么之類的。除了小安子,倒是沒有人知道他還有這樣的怪毛病。

    這還不算完,他不光說夢話,還偶爾會做春夢,里頭的女主角據(jù)小安子觀察得知,除了嚴姑娘還是嚴姑娘。

    當然駱懷遠肯定不會這么喊的,俱是小嫣嫣,我的小心肝兒之類的,沒把駱懷遠自己給臊死,倒把小安子給臊死了。更過分的是,只要夜里有類似此類的行為發(fā)生,第二日小安子就要偷摸的給四皇子換被褥,簡直喪心病狂。

    弄得小安子見到嚴嫣的次數(shù)也不算少,卻一直羞于面對,以至于嚴嫣至今對小安子的印象就是駱小胖的小跟班,一個頗為膽小沒啥存在感的娃兒。

    小安子滿心羞愧,難以啟齒,這殿下該不會是想人家小姑娘想瘋了,魔怔了吧?

    他哭喪著臉,安慰道:“那啥,殿下,你要是實在喜歡嚴姑娘,咱們就去求求陛下,你總歸是皇子,陛下說不定會讓你如愿,你就別成日里都快想得魔怔了!”

    駱懷遠從被子里鉆出來,狂喜還停留在臉上,又平添了一絲憤怒。

    “你丫你主子我就這么挫?!嘿,我就告訴你了,你家王妃注定是你家殿下的了!”

    小安子只當他在說癡話,這去吃了趟筵,就癲成如此了,該不會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吧?

    駱懷遠懶得再理他,想拖了鞋睡下,可渾身燥得沒法平靜下來。只能圍著矮榻周遭興奮得繞圈子,繞一會兒,又讓小安子去給他找鏡子。小安子捧來鏡子,他便拿著鏡子各種擺姿勢照著,嘴里咕咕嘰嘰也不知在念叨啥。

    今晚注定是個無眠夜,許多人都難以安眠。

    *

    次日,賜婚的圣旨便下了。

    熙帝的速度快得令人驚奇,那天晚上宴上發(fā)生的事,也傳遍了整個蒙山圍場,讓眾人私下里俱是議論紛紛。

    嚴嫣當日的言語也被做了轉播,對于這個驚世駭俗的小姑娘,人們也如雷貫耳。當然私下里少不了議論幾分,可也沒什么人當著人面去說,沒見那日陛下表現(xiàn)的十分欣賞,除非是不想活了,才會和陛下對著干,更不用說人家還有個大靠山,鎮(zhèn)國公。

    對于嚴嫣拒了二皇子,又攤上個四皇子,也是有人暗里嘲笑的,笑她丟了西瓜撿了芝麻。

    明眼人自然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愚笨之人礙著那顆胖芝麻怎么來說也是位皇子,哪怕再不得陛下寵愛,也是凌駕于眾勛貴大臣之上的,日后成年穩(wěn)穩(wěn)一個鐵帽子親王跑不掉,嘲笑也只能藏在暗中。

    賜婚圣旨下了,嚴嫣便就是欽定的四皇子妃。

    除非她死,要不然這門親事是板上釘釘,再無悔改。說句最難聽的話,哪怕是四皇子在婚前不小心死了,她也是四皇子妃,只不過是守活寡的四皇子妃。

    隨著賜婚圣旨,熙帝還賞下了一大筆賞賜,珍奇異寶不再少數(shù)。

    眾人自是感嘆陛下對此女的看重,面上再不敢輕忽。其實只有內(nèi)里人才知道,熙帝這是想補償?shù)男膽B(tài)。

    沾了嚴嫣的光,嚴陌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十歲小兒得了一個從六品的云騎尉的銜。這是個虛銜,沒有差事只領俸祿,即使如此,也說明了熙帝的另眼相看。

    沈奕瑤那日哭了一夜,次日打起精神來打理接圣旨及招待各處女眷前來慶賀之類等事,忙了幾日,倒也沒再見頹廢之色。

    其實不管怎樣,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不能因一時不順,便沉陷于痛苦之中。

    嚴陌更見穩(wěn)重了,每日央著嚴嫣帶他出去,習騎術練射箭。嚴嫣若是沒空,他便去找沈祁。

    他知曉那日娘之所以會那么痛苦全是為了jiejie和他,最主要還是他,因為jiejie要不了多久便會出嫁,而他年紀還小,就算父母和離,他也是不能離開威遠侯府的。

    嚴陌再沒有像此時這樣痛恨自己為什么長不大!

    這一切,嚴嫣俱看在眼里。

    ☆、第99章

    清晨的朝露還掛在草葉之上,秋日的清晨還是有些冷的。

    一大早天麻麻亮,嚴嫣便帶著沈祁騎馬來到這處,放了馬兒隨意去吃草,兩人則是穩(wěn)扎馬步先打了一套拳。

    活動起來便感覺不到?jīng)隽?,習武自然不能穿得太厚,兩人俱是一身簡單的短打,方便靈活。

    熱完身后,嚴嫣便帶著嚴陌圍著周遭開始跑動起來。

    其實習武是一件非??菰锏氖虑?,沒有一蹴而就,只有日復一日不停歇的苦練,方能見成效。

    嚴陌羨慕jiejie的好身手,能在狼群之中游刃有余,能在嚴霆攻擊下犀利反擊,逼得他不得不退讓認輸??勺屗约簛頃r,他才懂得這一切究竟有多么的辛苦與乏味。

    圍著這處圓場跑了十幾圈兒,此時天已經(jīng)大亮了。

    嚴嫣從馬腹囊袋里拿出兩塊棉帕子,自己擦了汗,并丟了一條給嚴陌。之后嚴陌去一旁開始繼續(xù)扎馬步,而嚴嫣又拿出一個蒲團,席地盤膝而坐,開始閉目吐納。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嚴陌的臉逐漸開始漲紅起來,一顆顆淚水沿著額頭往下淌著,他緊抿著嘴咬牙堅持。

    突然,后背被人捅了捅。

    jiejie就在嚴陌眼睛可見的位置,依舊閉目端坐入定。他們之所以選著這處地方晨練,就是因為這里僻靜無人會來這里,那么是誰呢?

    這些念頭只一瞬間在嚴陌腦海里劃過,就聽見一道破空聲響起,身后哎喲一聲,滾出來一個人。

    那人圓圓胖胖的,一身皇子規(guī)制的服飾,頭上身上沾了不少碎草屑,看起來出奇的可笑。

    只見那人嘿嘿一笑,胖臉左側露出一個酒窩,“阿嫣meimei?!?/br>
    嚴陌不禁噗呲一笑,xiele胸間那口氣,頓時再也堅持不住,跌坐在地上喘起氣來。

    “將汗擦去,免得受涼。”轉頭面向那人,嚴嫣揚眉道:“你怎么來了?”

    見小王妃搭理自己了,駱懷遠頓時打蛇順竿爬,靠了過去,坐在她身邊。見對方?jīng)]有阻止,他厚著臉皮往近處靠了靠,再靠一靠,直到嚴嫣伸手去推他,拿眼睛去翻他,才訕訕又往后磨蹭了些許。

    “這個給你?!彼艘话研∫盎ńo嚴嫣,見嚴陌拿小眼神瞅他,忙繃著胖臉呵斥道:“去去去,小孩兒看什么看?!?/br>
    嚴陌悶笑,老實的背過身去,往遠處走了些距離,直到聽不到那邊的說話聲,才繼續(xù)扎自己的馬步。

    “這是什么?”

    嚴嫣翻轉著手里一把亂草葉子,有草還有一朵朵小小的白色的、嫩黃色的花兒。

    駱懷遠搔了搔下巴,胖臉僵了一下下,轉瞬笑著道:“送給你的花,喜歡嗎?”

    這話說得有點心虛,他倒是想送小王妃美噠噠的玫瑰什么的,無奈這會兒不是現(xiàn)代,沒有那東西不說,并且這荒郊野嶺的,想找朵好看的花兒都沒有,這點兒小野花還是他和小安子找了半天才找來。

    這是花?

    好吧,這確實是花兒。

    嚴嫣摸了摸那小小的花骨朵,表情有些怪異。

    她名貴的花見多了,倒是沒有見過這種似乎隨便在路邊便拔了一把野草帶零碎野花,便拿來送人的。

    “那啥,我在福州那會兒,西洋人那邊的習俗,男子會送心儀女子花,代表著滿腔的愛意。這會兒荒郊野嶺的,找了半天也就這幾朵小野花,等回京后我天天送你好看的?!瘪槕堰h大言不慚道,一點都沒有害羞的樣子,仿佛那‘心儀’、‘愛意’不是從他嘴里出來似的。

    嚴嫣僵著臉,她在想該怎么反應。

    “你不喜歡——”聲音有些哀怨,尾音還拐了幾道彎。

    躲在一處灌木叢后的小安子覺得耳朵好癢,為了身心健康,他決定去阿陌少爺那處。小安子雖是個太監(jiān),但也懂得這會兒他家殿下在找未來的王妃談情說愛,他還是識趣點兒離遠些吧。

    嚴嫣掃了那邊一眼,才又去看眼前這張白白胖胖的臉。

    “我沒有不喜歡。”

    “那就是喜歡了?”

    胖臉頓時笑成了一朵花兒。

    嚴嫣垂下頭,不忍打擊他,低低的嗯了一聲。

    聽到那聲‘嗯’,駱懷遠頓時覺得世界都變美好了,一片五彩斑斕還帶各種粉色的泡泡。

    自己樂滋滋美了會兒,他貓膽很肥的伸出胖爪子去抓人家小姑娘的手。嚴嫣一個不防被抓了個正著,想抽回來,誰知對方抓得很緊。

    “那啥,今天天氣不錯啊。空氣清新,這處也安靜,嫣meimei好會找地處?!瘪槕堰h打了會兒哈哈,才又道:“對了,我聽沈小二說伯母想跟嚴霆和離,嚴霆那個表碧蓮的不答應?”

    嚴嫣的注意力放在那句‘表碧蓮’上了,她滿眼疑惑:“什么意思?”

    駱懷遠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句臟話,他慌忙咳了聲,解釋道:“口誤口誤,就是不要臉皮的?!?/br>
    嚴嫣點了點頭,“我娘不能和他和離,阿陌還小。”

    想到這里,她不禁皺起了眉頭。

    再一年她便要出嫁,到時候那府里可就只剩下娘和弟弟。她不在,她真擔心她娘能不能應付來那府里的各種牛鬼蛇神。更何況現(xiàn)在又和嚴霆撕破了臉皮,那日他臨走時的眼神,她至今想起來都會忍不住的心悸。

    嚴嫣的表情太凝重,駱懷遠忍不住開口詢問。嚴嫣倒也沒有瞞他,將其間原委告知與他聽。

    沈祁就算和駱懷遠透露了些,也只是大致的,駱懷遠這才知道那表碧蓮的嚴霆居然想打他的小王妃,真是嬸子可以忍叔叔也不能忍?。∷男⊥蹂?,他自己都舍不得摸一指頭!

    心里詛咒了無數(shù)遍,要是駱懷遠會咒術,估計這會兒那嚴霆已經(jīng)死無葬身之地了。

    駱懷遠滿臉義憤填膺,“你說吧,想怎么弄他?將他丫的往死里弄,人一死就一了百了,日后伯母和阿陌的日子就會舒坦許多?!?/br>
    話本是順口就出來了,說到那個死時,駱懷遠忍不住偷眼瞄了瞄嚴嫣,見她一臉漠然,忍不住又說了一嘴子,“說實在的,你那爹留不得。再任他折騰下去,沒得連累了鎮(zhèn)國公不說,你和你娘你弟弟說不定也會被他牽連進去。你看這次的事不就是他弄出來的,幸好父皇他不愿給許貴妃那邊添助力,再加上有英俊聰慧的我在一旁,才沒能讓他如愿?!?/br>
    這個臉皮厚的,說著說著又開始標榜自己起來。

    本是一件很嚴肅的事兒,讓他沒說幾句就又變調了,嚴嫣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小手還在他手里抓著。

    這貨抓人家小姑娘的小手也就算了,還拿著指尖兒搔人家小姑娘的手心。搔得嚴嫣手心癢癢的,忍不住心里一慌,便強行將手抽了回來。也不知是力氣太大,還是這胖子看著壯實則不頂用,駱懷遠居然跟著慣性倒了過來。

    這簡直就是泰山壓頂!

    嚴嫣本是盤膝坐著,駱懷遠來后換成了并膝而坐。下盤使不上力,居然就讓他給壓倒了下去。壓了還不算,這猥瑣貨見勢不妙,反而樂滋滋的往上湊,嘴撅得老高就親上了人家小姑娘的側臉。

    親上還不算,還發(fā)出‘啵’的一聲。

    這貨絕對是故意的!

    他確實是故意的。

    親著了以后,拿嘴唇蹭了蹭人家粉白細嫩的小臉蛋,一臉的陶醉,他聲音略有些低啞,“阿嫣meimei,你小臉兒好滑!”

    嚴嫣直接呆住了,聲音支離破碎,并用手去推他,“你、你干啥?快、快起來?!?/br>
    駱懷遠似乎也反應過來,頓時慌了起來,“啊……我不是故意的,我這就起來,沒壓著你吧?!?/br>
    手忙腳亂的,也不知怎么嚴嫣就跑進他的懷里的,一只胖胖的rou手箍著人家小姑娘的腰便不丟了,另一只爪子抓著小手,還佯裝焦急的問對方,“壓疼了沒?壓疼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