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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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很快他就沒功夫繼續(xù)擔憂了,宮里來了人,給四皇子送來了四個宮人。 這四個宮人年紀俱在十五六歲左右,容色上等,身段婀娜多姿。一看就不是送來干雜活的,那領這幾名宮人來的太監(jiān)說得也極為坦白,這是宮里安排給四皇子教導人事的。 宮中有這樣的規(guī)矩,皇子初精之后,便會安排幾個宮人來教導皇子人事。一來是為了讓皇子學習臨幸之道,大婚之時可以從容不迫,并早日誕下子嗣。二來也是為了不讓皇子因新奇而沉迷于女色之中。 上輩子的時候,駱懷遠未就藩之時一直在宮里居住,身邊便有許多這樣的宮人,俱是‘宮里安排的’。這輩子因駱懷遠早早就離了宮,建府別居,四皇子府這邊沒報上去,宮里那邊便一直沒動靜,沒想到這會兒居然送了幾個宮人來。 是看他即將不久就要大婚了嗎? 因有上輩子的經(jīng)驗在此,駱懷遠自然不會將這種行為理解為好意。他見過太多太多這種打著‘規(guī)矩、好意’的幌子,行各種魑魅魍魎之骯臟事。關鍵是這種懷柔的手段,讓你一時根本察覺不出來,等明白過來之時已經(jīng)晚了。 就好比上輩子之后他才知曉,皇子大婚后會有正妃側妃人數(shù)不等,這才是皇子們正兒八經(jīng)的妻室??扇羰巧磉呌幸蝗好裁廊缁ǖ呐?,而這些女人又是打著長輩們的幌子送過來的,府上后院之中又怎么可能會安穩(wěn)。 沒想到完全不一樣的兩輩子,有些事還是再度上演了! 駱懷遠并未出面,讓喜公公將這幾個宮人收了下來,然后安排去了四皇子府最偏遠的一處院落里。 隔了一日,大半夜的時候,他再度夜探嚴嫣的深閨,煞有其事的將這件事告訴了她。 “你是說宮里給你送了幾個貌美的宮人來?那是做什么的?” 這一會兒時間,嚴嫣還不能夠反應過來這種行為舉動里的意思。 駱懷遠面色囧囧的看著她,小聲道:“那啥,就是教導我人事的?!?/br> “教、導、人、事——”嚴嫣輕聲低喃。 未等她自己想明白,駱懷遠便主動投降了,“就是俗稱的通房丫頭,讓我拿來練手的,免得到時候與你成親……呃……那啥……” 聽到通房一次,嚴嫣才會意過來,只是還是有些不懂什么叫做練手。不過她也知曉那不是什么好事,并未開口詢問。 “那你說這些的意思是?” 駱懷遠一拍胸脯,大義凜然道:“當然是來表明真心的,阿嫣meimei你放心了,我一定不會碰她們。就那點兒破事兒,還需要什么教導……” 嚴嫣瞇眼瞄他:“你的意思是說你經(jīng)驗非常豐富了,根本不用教導?” 口滑遭雷劈! 駱懷遠被驚得嗆咳兩聲,忙道:“嫣嫣你可千萬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那種事有許多書可以臨摹的,根本不需要教導。”他豎起三根指頭,胖臉上無比正經(jīng),“你要相信我的人品,你這么白玉無瑕,我一定會保證自己的純潔無暇的,到時候咱們一起學習進步……” 說著說著,這貨就開始不正經(jīng)了,不光嘴上不正經(jīng),手上也不正經(jīng)。 坐在榻上的嚴嫣被這不要臉的摟了個正著。 “你干甚!” “嫣嫣,你讓我抱抱吧。你不知道,我想你想得心口都是疼的,不信你摸摸看。”他胖爪子抓了人家姑娘的小手,就往自己心口上按,“我可想可想你了,夜夜都睡不著?!?/br> 好聲好氣,又軟聲軟語,再加一臉的笑。換誰都沒辦法當場就翻臉,尤其這人以后與自己的關系還不同尋常。 “你怎么這么——” “我怎么了怎么了?夫妻之間這種行為本屬正常!你看我不讓宮人教導,就是為了讓咱倆一起學習進步,如今咱們就來練練這第一步,深情相擁!這是男女之間交流感情的第一步,愛的源頭……你看我懷里這么軟綿綿的,你躺在里頭有沒有覺得很溫暖、很貼心、很舒服、很安心……” 駱懷遠若是開起嘴炮模式,估計十個嚴嫣都不是他的對手。 本就環(huán)境特殊,深更半夜的,又是在自己的閨房,外面還有個守夜丫頭,為了不讓人發(fā)現(xiàn),兩人說話都是壓著嗓子來的。這不要臉的一纏上來就沒完沒了的,你甩臉,人家置若罔聞;你兇他,他嬉皮笑臉;你推他,他湊得更近。 嘴不停,手也不停,嚴嫣被他說得頭腦發(fā)脹,還未緩過來勁兒就被人攬進懷里了。駱懷遠懷抱極為寬廣,真如他所說軟綿得厲害,嚴嫣想掙扎都使不上力來,就這么被納入懷中。 他倒也不干別的,就是抱著你。抱進懷里就軟聲哄你,一聲聲一句句跟你說著情話,這樣的人若說不要臉有些過了,若說情深似海又有些別扭。總而言之,嚴嫣根本不是駱懷遠的對手。 等駱懷遠走后,嚴嫣坐在床榻之上愣了好半響,霞飛雙頰。 ** 很快便到了上元節(jié)這日。 去年的今日,嚴嫣是和弟弟與沈祁駱懷遠一起度過,今年也是這么計劃的。 沈奕瑤和薛氏這次也準備出門賞花燈,嚴嫣本未多想,見了似有羞澀之意的嚴茹,才明白好像并不是賞花燈這么簡單。 原來薛氏為嚴茹挑中了一戶人家,準備想找個機會相看一番,剛好借著上元節(jié)賞花燈這個機會。沈奕瑤與對方相熟,便互相約好了。上元節(jié)這日女子本就可以出門,再加上各自有家眷跟著,是時看上一眼,也讓兩個小輩不做到盲婚啞嫁。 嚴茹一大早便顯得頗為緊張,在房里挑衣裳挑首飾,試了又試換了又換。同樣如此的還有嚴玲,這次薛氏的動靜不小,準備將大房兩個姑娘的事一并辦了。若是彼此中意,覺得不錯,便定下來。 沈奕瑤既然要出門,嚴嫣肯定是要陪著的。 為此,她通知了駱懷遠那邊,將行程從外城改到了內(nèi)城。反正內(nèi)城的燈市也極為漂亮,與外城燈市相比僅是不如外面那般熱鬧罷了。 到了天方擦黑的時候,一大家子便相攜出門了。 這些年長的夫人們逛燈市自然不若少年少女們那般,大多是在酒樓定一個位置極好的包廂,所以今日內(nèi)城各處的酒樓生意極為好,位置好的均是早早就訂了出去。 當然也不光這里,靠近午門那處皇家的燈會,圍著鰲山那處有各府各家搭設的燈棚。各府之中的主要人物都在那處,不過也不是所有人家都能在那處搭設燈棚的,其他一些地位不夠的或者不想去湊那個熱鬧的,便只能散布于各大酒樓之中。 沈奕瑤是早就訂好了位置,駱懷遠與沈祁兩個是臨時換了地方,這會兒已經(jīng)沒有包廂可定了,兩人便準備與沈奕瑤一起,反正之后他們也是計劃著要出去玩的。 到那酒樓之時,四周早已是華燈初上,里頭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沈奕瑤與薛氏帶著嚴嫣幾個上了樓,包廂里駱懷遠與沈祁已經(jīng)在那等著了。 這里頭屬駱懷遠的地位最高,不過論關系,他以后還是個晚輩,所以大家也就互相點頭致意,只有嚴茹和嚴玲兩個上前對駱懷遠行了福禮。 這是嚴茹和嚴玲兩個第一次見到所謂的四皇子,以往都是對他聞名已久卻未曾謀面,這次見了兩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訝然的。 沒想到四皇子居然是個這樣的人,與兩人所看話本之中英俊斯文的書生完全不符。轉念一想,四皇子又不是書生,不符也是應該的。只是這樣一個人,嚴嫣嫁過去不會委屈嗎? 當然這些想法都是藏于心中,嚴玲臉上一點未顯露出來,倒是嚴茹露出了幾分驚訝,從這處就能看出兩人的差距。 薛氏暗瞪了嚴茹一眼,笑著上前說了幾句熱鬧話,遮掩了過去。 其實并未有人注意到這些,那邊沈奕瑤見了駱懷遠后極為親熱,各種詢問其近況,從口氣中能聽出兩人極為熟稔,可以想見嚴嫣被指婚給駱懷遠,沈奕瑤并未有抗拒之意。 這里頭所含的訊息極多,也就只有薛氏這種有玲瓏心肝之人才能發(fā)現(xiàn)端倪。 怪不得從未見這二弟妹有擔心女兒日后出嫁的言語,原來對方早就熟識,說不定這門婚事便是其謀劃的。 薛氏的自然是想多了,不過她倒是想對了一點,這四皇子絕不若表面這種蠢笨,定是有其過人之處,才會讓沈奕瑤愿意將女兒嫁給他。若不是如此,僅憑鎮(zhèn)國公府的權勢,要想拒也不是沒辦法的。 按下不提。 一群人坐了下來,酒樓送上來各種茶點瓜果。 這處位置極好,剛好正對著燈市,從上面往下面看去,一片色彩繽紛、美輪美奐。 坐了一會兒,便有人來敲門了。 原來是隔壁包廂的梁夫人見了這處包廂是熟人所定,過來打個招呼。 梁夫人三十多歲的模樣,一身藕荷色的素緞襖,下著醬紫色的馬面裙。長條臉,皮膚白皙,看得出是一個和順之人。她身邊跟了一名少女,十四五歲的模樣,瓜子臉,體格嬌小,神色頗為害羞。 其后還有一名少年,十六七歲的模樣,面容青澀,體態(tài)瘦高,看起來很斯文俊秀。 這兩人便是梁家的嫡長子梁啟凡與嫡女梁秀禾。梁家人口簡單,梁大人身為工部正五品郎中,為人清正廉明,又是實干派。雖家境不錯,但家中一向過得簡樸,這一行人穿得都得體大方,卻與奢華富貴是扯不上關系的。 梁啟凡神態(tài)有些拘謹,進來頭抬頭望了室內(nèi)一眼,便垂下了頭。 梁夫人坐下后,與沈奕瑤敘著話,雙方互相彼此介紹了一番,梁家的一子一女便上前一一與沈奕瑤、薛氏見禮,這邊嚴嫣、嚴茹等人也上來與梁夫人見禮。 “我這女兒素來膽子小,平日里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今日若不是我硬帶她出來,她一準躲在閨閣里不愿出門?!绷悍蛉死盒愫痰氖?,笑著道。 薛氏笑盈盈的:“大家姑娘都是如此,文靜點好。茹兒,快帶你秀禾meimei去一旁說話去,你們女兒家在一起說話總比與我們這些老婆子在一起有趣?!?/br> 嚴茹知曉今日是來相看人家的,對方今日也來了,這會兒只顧去害羞去了,哪里反應的過來。嚴玲見此,忙甜笑著拉著梁秀禾往她們女孩兒坐的那處去了。 嚴茹臉紅紅的跟了過去,薛氏露出一抹頗有意味的笑容,三個婦人俱是相視笑了。 梁啟凡則被沈祁帶到另一邊去了,駱懷遠知曉今日這事不完,阿嫣想必是沒功夫跟他一起出去看花燈。他不好出面,便慫恿著沈祁去招待梁啟凡。 這期間梁啟凡總是不經(jīng)意抬頭望那處看,嚴茹也偷看了一兩眼這邊,自是不提。 聊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的樣子,梁夫人才帶著兒子女兒告辭了。 “見梁夫人這樣子,似乎挺滿意的,你是如何想?”待梁家人走后,沈奕瑤問道。 薛氏神情似有激動,她有些語無倫次,捂著胸口道:“二弟妹,我這會兒緊張得胸口砰砰跳,讓我緩緩?!?/br> 還沒緩過來勁兒,門又被敲響了,沈奕瑤笑望了薛氏一眼,便命身邊丫鬟去開門。 這次來的是慶安伯家的人。 大房兩口子斟酌了許久,最后定的還是最先看中的這兩家。 嚴茹性格軟綿,人又單純,梁家的情況簡單,配嚴茹正好。而慶安伯家,雖家道中落,但畢竟是有爵位的人家,那三房的嫡次子為人也算上進,其父母是有個成算的,就算日后沒了慶安伯這塊兒牌子,日子定然也過得不會比人差。 這門親事是馬荃芳從中說項的,頗為讓薛氏心動,畢竟以嚴玲的出身想找門好親事極為難。 若想當正妻,便只能從家境貧寒剛中舉的舉人中挑,這種親事也就是聽著好聽,女兒嫁過去以后吃不完的苦。 先不提什么時候能熬出頭,家境貧寒的娶了侯府家的庶出姑娘,便指著是讓你貼補他去的,你拿嫁妝貼補家用,為他生兒育女侍候一家老小,指不定日后等他飛黃騰達后是怎樣。還不若找個家境殷實的人家,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慶安伯三房的三夫人可以看出是個會來事兒的,一進來便笑語吟吟,和沈奕瑤及薛氏聊得極為熱諾。剛才那會兒與梁夫人敘話,全指著薛氏帶動氣氛,這會兒倒是反了過來。 三夫人是帶著大兒媳、女兒及小兒子來的,那小兒子便是此次相看的主角。他長得不胖不瘦,個頭適中,國字臉,為人甚是沉穩(wěn)。 那大兒媳婦可以看出不是個簡單的,彼此見過之后便上前拉著嚴嫣幾個說話,其實主要注意對象還是嚴玲。 嚴玲倒也不懼不怯,應對得當。 抽空望向這邊的三夫人甚是滿意,在他們那個家里,沒有點眼色和心眼可是不行。 按下不提,三夫人臨走時,滿臉都是笑。、、 作者有話要說: ps:o(n_n)o哈哈哈~,叉腰狂笑會兒。 面面:小胖你太表臉,太猥瑣,太低級下流兼無恥了…… 小胖:(得意洋洋)俗話說的好,烈女怕郎纏。任你郎心似鐵,我自以柔克剛……(深情臉)我很丑,但是我很溫柔,外表冷漠,內(nèi)心狂熱,那說得就是我我……嗷…… 面面:你這不是以柔克剛吧,完全就是表臉…… 小胖:滾! ☆、第111章 待慶安伯家人走后,沈祁、駱懷遠便拉著嚴嫣和嚴陌準備出去逛燈市了。 內(nèi)城的燈市也是極為熱鬧的,各種花燈不管從做工、花樣都比外城燈市上要高上一個檔次。處處銀花火樹,洋溢著一種紙醉金迷的奢華。大街之上人來人往,衣著俱是不俗,可以看出身份都不低,最差也是個官家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