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沉默太久,孟婷也感覺到了什么,她問我,杜磊是不是確定出事了…… 第039章 結(jié)案?(2) 我拿著手機,很久都沒有說話,孟婷也已經(jīng)猜到了大概,此時應該是她在報社上班的時間,但她四周很安靜,想必是抽空到一邊給我打的電話。孟婷慢慢地抽泣了起來,我想要安慰,但話卻梗在喉嚨里說不出來。 孟婷的哭聲越來越大,聽筒嘈雜,母親和許伊都聽到了孟婷的哭聲,許伊向我投來疑惑的目光。許伊和我一樣,之前都沒有見過孟婷,杜磊和孟婷總是很忙,每次我們約好要見杜磊的女朋友,他們都是臨時有事耽擱了,所以一直都沒有見成。 孟婷逐漸不哭了,到最后,我連她的呼吸聲都聽不到了,我有些擔心地叫喚了孟婷一聲,她還在,沉默了很久,她才回答我。很奇怪的,孟婷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她這副樣子,讓我更加擔心了。 “事情都還沒有查清楚,杜磊他未必……”我話還沒說完,孟婷就輕輕跟我道了一聲謝謝,然后把電話掛斷了。我再撥回去的時候,孟婷的電話已經(jīng)提示關(guān)機了,我嘆了口氣,頹然地坐了下來。 狹小的賓館里,氣氛壓抑,許伊不敢來打擾我,就問母親究竟怎么回事,母親看了我一眼,把許伊拉進了內(nèi)間。我倒頭躺在床上,一時感覺頭昏腦脹,賓館已經(jīng)泛黃的白色天花板也開始高速旋轉(zhuǎn)起來。 迷迷糊糊中,我又做了和上次一樣的夢。我睜開雙眼,又來到了那個陰暗潮濕的廢棄工廠,工廠里的水管都爆開了,滴水聲不斷地在空曠幽靜的工廠里回響。明知道是夢,但我卻醒不過來。 這次,我沒有再往工廠里跑,而是選擇了工廠外的方向,那里很亮,亮的我看不清那里有什么。我穿著皮鞋,踩著水往前跑著,還是那種感覺,我覺得身后有危險,可我卻什么都看不到,但我每次回頭,我都感覺危險朝我又近了一分。 那片光亮離我很近,好像工廠的出口就在我的面前,可我跑了很久,都沒能跑出去。腳步聲又出現(xiàn)了,是人光著腳踩在積水上的聲音,我感覺我已經(jīng)跑不動了,再回頭的時候,一個女人的身影出現(xiàn)了。 影子很模糊,我還是看不清她的臉。我慌張地轉(zhuǎn)過身,卻發(fā)現(xiàn)那片亮光不見了,在我面前的,是一堵冰冷潮濕的厚墻,我竟然又到了廢棄工廠的盡頭。低頭一看,地上正躺著好多具被積水浸泡得浮腫的尸體,腐爛的內(nèi)臟和身體上,爬滿了白色的蟲子,和上次不同的,我看見許伊躺在她們中間。 許伊緊緊地閉著眼睛,我怎么叫喚她,她都沒有醒過來。遠處女人的身影越來越近,她很高,肩膀很寬,低著頭,長發(fā)把她的臉全部遮擋住了,我依舊看不清她的臉,但我卻認出來,她正是我在老張家外面看到的那個人。 她越走越近,終于,她到了我的面前。女人伸出她的手,放在了我的臉上,她的手一點溫度都沒有,我想要躲,卻發(fā)現(xiàn)自己動不了。猛地,女人抬起了頭,嘴里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聲。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睜開了雙眼,許伊就坐在我的身邊,她的手正放在我的臉上。見我醒來,許伊拿起毛巾,替我擦干了額頭上的汗水。我還是頭暈目眩地,吃力地坐了起來。許伊遞了杯熱開水給我,讓我把藥吃了,她告訴我,我發(fā)燒了。 我并不經(jīng)常生病,最近實在太累了,不僅四處奔波,腦袋也費了不少勁。我還在想著剛剛的那個夢,夢由心生,紅衣女的案子,還有剛剛許伊跟我說的,都又出現(xiàn)在了我的夢里??墒牵覅s覺得那個潮濕的廢棄工廠很熟悉,好像我從前某個時候去過那里,可我卻想不起來了。 吃了藥之后,我看看手表,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鐘了,許伊告訴我,母親還是不太舒服,睡下了。我起身,換了件衣服,準備去警局一趟,我想再爭取一下,我不希望紅衣女連環(huán)殺人案又成為一起無頭案。 許伊執(zhí)意要跟我一起去,我也沒有拒絕。許伊好不容易回來,但我卻還要忙案子,我抱歉地看著許伊,但許伊只是笑笑,說她理解我。我把許伊帶回來的小木偶小心翼翼地用袋子裹好,便和許伊一起出門了。 門外的刑警還在守著,我一出來,他們就告訴我,他們會一直守到我們離開g市。言下之意已經(jīng)很明顯了,他們在催我們離開,我不悅地嗯了一聲,牽著許伊就往賓館樓下走。走到賓館一樓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沈諾正站在柜臺。 四周的人都在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沈諾,就連柜臺的服務(wù)員也是,因為沈諾穿了一身特別顯眼的紅色衣服。這段時間,紅衣女的案子鬧的沸沸揚揚,大家都把紅色的衣服給燒毀了,更不敢把紅色衣服穿在身上。 沈諾也發(fā)現(xiàn)了我,她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我和許伊,最后目光落在我和許伊緊牽著的手上。匆匆一眼,沈諾就若無其事地側(cè)過了頭,走過前臺的時候,我才聽清楚她和柜臺服務(wù)員的對話。 沈諾在辦退房手續(xù),沒有多逗留,我和許伊出了賓館。g市的天氣多變,上午還是晴天,而現(xiàn)在卻又是烏云密布,天陰沉沉的,大風吹的地上的灰塵都被揚了起來。許伊牽著我,問剛剛那個姑娘是誰。 “警局里的一個女刑警。”我很隨意地就把話題帶過去了。許伊沒有化妝,長發(fā)被大風吹得有些凌亂,原本我擔心她剛回來會很累,但她臉色很好,所以我才肯帶她出來。沒走一會,我們又到了警局的門口。 老張正在洗車,我微微一愣,老張竟然不照顧小楠,又出來洗車了。老張看見我,朝我點點頭,隨后把目光放在許伊的身上,老張皺著眉頭,仔細地打量著許伊,許伊被老張看的有些尷尬,晃了晃我的手。 “老張,她是我的女朋友,許伊。”我向老張介紹道。 老張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馬上收回了目光,但是老張并沒有太過驚訝,只是呵呵地笑著,跟許伊說了聲你好。 進到警局之后,我和許伊直接來到了趙達的辦公室,趙達的辦公室里有人,是之前向我們提供線索的那幾個農(nóng)民工,趙達正在詢問他們,另一名書記員負責記錄。那幾個農(nóng)民工正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我一敲門,他們?nèi)慷甲×俗臁?/br> 趙達訕訕地笑著,站了起來,把我迎進了辦公室,小楠正安靜地坐在木沙發(fā)上。我眉頭微皺,老張說小楠怕生人,此刻卻又把小楠放在辦公室里,自己跑出去洗車。趙達把幾個農(nóng)民工打發(fā)到警員辦公室,找人替他們繼續(xù)做口供了。 我直接說明了來意,這次,趙達不再像之前那樣不好意思了。他嘆了口氣,“李教授,這件事已經(jīng)下了命令了,現(xiàn)在大家都在為結(jié)案做最后的準備,口供和證據(jù)也都在整理當中了,想要再繼續(xù)查,不太可能?!?/br> 原來趙達又把那些農(nóng)民工叫來,是在做結(jié)案的口供。趙達這么有信心,恐怕連公訴機關(guān)和審判機關(guān)那邊的意思也是如此。許伊一直抓著我的胳膊,示意我不要動怒,其實,我想要生氣都沒有力氣。 我還在發(fā)著燒,剛剛出來的時候,風把我的頭吹的更疼了,我沒有說,是不想許伊擔心。我感覺心已經(jīng)沉到了谷底,趙達告訴我,g市鐵路部門已經(jīng)傳來了消息,熊萬成已經(jīng)坐火車離開了g市,但他幾經(jīng)轉(zhuǎn)站,去到了s省。 s省,簡稱秦。我微微一愣,熊萬成竟然往那么遠的地方跑了,趙達輕輕拍了一下桌子,說用不了多久,熊萬成就能被抓捕歸案。趙達說著,臉上還得意地笑著,但是,門外一個人的話,讓趙達的臉僵住了。 “那些沒有查清楚的線索,你準備怎么辦?”來人是沈諾,她手上提著一個行李箱,我們剛剛說的話,她一定都聽到了。趙達看見沈諾滿身紅衣,一下子就不高興了,他指著沈諾,不悅地說道:“沈諾,以后不要穿這種衣服了,晦氣!” 但是沈諾卻很不屑地嗤笑了趙達一句:“案子都沒查清楚,你就不怕那些被害死的人,半夜去找你嗎?” 趙達被沈諾說的,渾身打了個激靈,沈諾沒有看我和許伊,大步地走進了辦公室。她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放,面無表情地跟趙達說她也不同意就這樣結(jié)案,她要繼續(xù)查下去。沈諾氣場很足,趙達一時之間竟然反應不過來了。 “你如果不繼續(xù)查下去,我就自己去引兇手上鉤,我告訴你,兇手絕對不是熊萬成,或者不止是他一個人,你不繼續(xù)查下去,會出事的!”沈諾氣勢洶洶地對趙達吼出了這些話,我觀察著沈諾的表情,我不知道為什么有底氣她說這么肯定的話。 趙達怒不可遏,“你如果想在警局繼續(xù)混下去,就不要給老子惹麻煩!” 第040章 誘兇 “趙隊長,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下班了?!鄙蛑Z指著掛在辦公室墻上的時鐘,給了趙達一個白眼。趙達完全拿沈諾沒有辦法,我發(fā)現(xiàn)趙達不敢像對其他人那樣,對沈諾強硬到底,我立刻就猜了出來,趙達忌憚沈諾的后臺。 沈諾提起地上的行李,頭也不回地就往外面走,走到門口的時候,沈諾突然又停了下來。沈諾沒有回頭,“李教授,我在警局外面等你?!闭f完,沈諾真的走了,趙達長舒一口氣,嘴里又開始罵罵咧咧了。 從趙達這里講不通,我也沒有打算繼續(xù)待下去。我和許伊站起來,招呼都不打就準備走,但一直安靜地坐在一邊的小楠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指,小楠的身體實在太冰涼了,看著她蒼白的臉,許伊有些心疼地蹲下身,說這孩子是不是身體不好。 我拍拍小楠的頭,“小楠,是不是有事情要跟叔叔說?” 小楠的大眼睛看看我,又看看許伊,突然,她盯著許伊哭了出來,還不停地朝后退,老張也剛好回來,見到小楠哭了,老張緊張地跑過來,把小楠抱了起來。盡管老張不停地在安慰小楠,但小楠卻止不住地哭著,一邊哭還一邊驚恐地看著許伊和我。 許伊有些不好意思,跟老張解釋,她也不知道小楠為什么會哭。老張還是笑呵呵地跟許伊說沒事,小孩怕生,還讓許伊別放在心上。已經(jīng)不止一次了,小楠這孩子,有些古怪,我正琢磨著,小楠又哭哭啼啼地在老張耳邊不知道說了什么,老張馬上就抱著小楠跑出去了。 “李教授,那沈諾是個神經(jīng)病,你不要管她,我會派人一直保護你的母親,直到你們離開?!壁w達站起來,訕訕地對我說。我也不搭理他,和許伊一起出去了,出來的時候,老張已經(jīng)不知道抱著小楠去哪里了。 許伊問我要怎么辦,我想了想,又撥了那個我一直不愿意打的電話。沒一會,電話通了,聽筒那邊的人,還是笑意nongnong地跟我打招呼,像極了一個多年的老朋友。我撥的,正是b市現(xiàn)任隊長徐通的電話號碼。 沒有任何多余的廢話,我直接告訴徐通,330案的受害者,我的女朋友許伊回來了。徐通先是愣了一會,而后馬上開懷大笑,不斷地說著恭喜我的話。雖然已經(jīng)猜到徐通是什么意思,但我還是問了一句:“受害者出現(xiàn),案子還查不查?” 徐通沒有猶豫:“李教授,既然您的愛人已經(jīng)回來了,您又何必苦苦查下去呢?” 我又把手機掛斷了,現(xiàn)在g市不管紅衣女連環(huán)殺人案,b市不管330案,我徹底束手無策了,根據(jù)許伊的手鏈可以推測出來,這兩件案子絕對有關(guān)聯(lián)。 天下起了小雨,許伊擔心我淋了雨病情加重,催促我快點回去,可我們才剛走出警局,雨就變大了。警局門口,一身紅衣的沈諾正站在那里。她撐了一把紅傘,雨水滴打在傘上,化成了四濺的水花。 沈諾拖著行李箱朝著我們走過來,她手里還掛著另一把雨傘,行李箱暴露在傘外,已經(jīng)完全被打濕了。沈諾什么也不說,走到我們的面前,把傘遞給了許伊,許伊猶豫一會,立刻大方地接過來,跟沈諾說了聲謝謝。 沈諾不回答許伊,又看向我:“李教授,你覺得熊萬成是兇手?” “嫌疑很大,但未必是。”我老實地回答,我不明白沈諾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自己的嫌疑都還沒洗刷掉,還想要插手這起案子。 沈諾點點頭,“我覺得熊萬成不是兇手,所以不管你同不同意,今晚我都要引兇手上鉤,我就問一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沈諾的表情很堅決,濺起的雨水,把她身上的紅色衣衫微微打濕。沈諾見我沒有回答她,輕蔑地笑了一聲:“還是放不下自己的身段,想跟兇手明著來一場戰(zhàn)斗嗎?我已經(jīng)大概猜測到兇手是誰了,你確定不跟我一起去?” 沈諾的這句話狠狠讓我的心顫抖了一下,“是誰?” 但是沈諾卻不說了,她笑瞇瞇地看著我:“李教授,想知道,就跟我來,沒有了警方的支持,你以為除了誘兇之外,還有辦法能抓住真正的兇手嗎?” 沈諾說完,一手拖著行李箱,一手撐著紅色小傘,蹦蹦跳跳地往前去了,大雨天的,沈諾毫不在意地踏著滿地的雨水,也不怕地上的積水把她的褲腳濺濕。我看著沈諾離開的背影,猶豫了。 許伊扯扯我的衣角,問我要怎么辦。眼看沈諾馬上就要離開我的視線,我拉著許伊追了上去。我還是沒有辦法接受沈諾的建議,誘兇踐踏了法律賦予犯罪嫌疑人的人權(quán),除非有一天,法律明確規(guī)定,釣魚式誘兇的手段,引誘兇手實施的那一次犯罪行為可以視為無罪,否則我是不會贊成這種手段的。 但我不得不跟上去,因為沈諾很可能會發(fā)生危險。我叫住了沈諾,沈諾轉(zhuǎn)過身,笑嘻嘻地說就知道我會跟上來。我猜測過,如果沈諾真的是內(nèi)鬼的話,很可能她是和兇手配合,想要引誘我上鉤。 無論是許伊和杜磊的失蹤,還是神秘男人的電話,我都感覺我似乎成為了兇手的目標,可這都是我的猜測,萬一我猜錯了,沈諾很可能發(fā)生危險,所以和上次去找沈諾一樣,我不得不去。 我看著沈諾白皙的臉,她這副樣子,的確不像和兇手串通,但我不敢冒險,所以決定先把許伊送回去。許伊不肯,但在我的再三要求下,許伊最后還是選擇在賓館等我回去。沈諾說一會去賓館門口等我,讓我先送許伊回去就跑開了。 我把許伊送回了房間,許伊再三叮囑我一定要小心。許伊一直都很聽我的話,離開警校后,她的工作是戰(zhàn)略部署,出警方面并不擅長,她答應在這里等我,也只是不想拖我后腿而已。 再從賓館下來的時候,沈諾已經(jīng)在等我了,只是,她正坐在一輛私家車里,她按了按車喇叭,示意我上車。坐到副駕駛座上的時候,我問沈諾車子是誰的,沈諾吐了吐舌頭,讓我不要問。 沈諾的真實身份,我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這么短的時間,她又搞到了一輛私家車,看來她真的不簡單。沈諾開車的技術(shù)很嫻熟,那個時候,會開車的女性很少,沈諾時不時會用眼角的余光瞟我,好像有話想對我說。 “沈女士,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誘兇,也很可能給你自己帶來危險?!贝笥赀€在下著,玻璃窗被打的嗒嗒作響,我們坐的車子還很新,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 沈諾反問我一句:“你怕兇手?” “不怕?!?/br> “那就不要廢話?!?/br> 正要再說什么的時候,我忽然發(fā)現(xiàn)車子開到了沈諾家的那條老街。下著大雨,老街里的老人們早早地把木屋的門窗都關(guān)上了,沈諾把車子停在街口,撐傘下了車,我也跟著她下來,問她來這里干嘛。 沈諾把行李箱推給我,讓我替她提著,就朝著老街里跑去,我趕緊跟了上去。沈諾穿著高跟鞋,依舊一蹦一跳著,沒一會,她把我?guī)У搅死辖帜疚莸暮箝T,這里是沈諾的老家,和上次不一樣的是,原本已經(jīng)被大火燒毀的后門,已經(jīng)換上了嶄新的木門。 沈諾掏出鑰匙,把門打開了,我皺著眉頭,又問她來這里干嘛。 沈諾站在門內(nèi)朝我招手:“這里是我家,我不來這里,要去哪里?”說完,沈諾就跑進去了,把屋里的燈開了。踏進門檻之后,我發(fā)現(xiàn)原本亂糟糟的木屋,已經(jīng)被整理的很干凈了,沈諾說她準備搬回這里住,所以找了人重新把屋子里的木頭加固了一下。 屋里很暗,放下行李之后,沈諾又拉著我出發(fā)了。這來來去去的,我原本就有發(fā)暈的腦袋更加不舒服了,雖然撐著傘,但雨太大,冰冷的雨水順著我的領(lǐng)口流進了襯衫里。重新上了車,沈諾又開著車子出發(fā)了。 我也沒有問,沈諾就自顧自地笑著說,這房子她小時候住慣了,所以她還是想回來住。說話的功夫,車子顛簸了起來,我發(fā)現(xiàn),車子開的這條路,正是通往自殺林的那條。 “來這里干嘛?”我揉著發(fā)疼的腦袋問。 “我說了,要引誘兇手上鉤?!鄙蛑Z一邊開著車,一邊回答我。 “你為什么這么確定你能引誘到兇手,而且還是在這片林子?”終于,沈諾把車子開到了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停了下來,沈諾笑笑,讓我別問,帶上手電筒和雨傘就下車了。 天已經(jīng)黑了,沈諾打開手電筒,手電筒的光束下,大雨下落的軌跡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手電筒的光束,照進了樹林深處,那里一片漆黑,幽暗的讓人心悸,好像隨時會有什么東西會躥出來似的。 我們的腳步聲被湮沒在滂沱大雨中,沈諾把我拉到一邊蹲下,告訴我兇手出現(xiàn)了。就在這個時候,又一道光束傳來,拿著手電筒的,是一個熟悉的身影…… 第041章 相同的命運 滂沱大雨還在不斷地肆虐著這片幽森的林子,來人沒有撐傘,任憑傾盆的大雨澆灌他單薄的身體。他手里打著一個小手電筒,手電筒發(fā)黃的光束,晃晃悠悠地照進林子的深處,他慌張地朝前走著,跌跌撞撞,好幾次都差點跌倒。 沈諾早已經(jīng)把手里的手電筒的光給熄滅,拉著我躲進了高高的雜草從里去。我們把傘遠遠地丟在一邊,生怕大雨砸在雨傘上的聲音會被來人聽到。我們蹲著,把身體完全藏在草叢里,偷偷地觀察著來人走來的方向,才短短幾秒鐘,我們倆身上的衣服就全部被大雨打濕了,冷風帶著刺骨冰涼的潮濕,像針一樣扎進我的身體。 沈諾來的時候,信心滿滿地說能引兇手上鉤,我并不是很相信,因為她連個好的計劃都沒有,但這個時候,我不確定了。來的這個人,我曾經(jīng)也懷疑過他,近期,我更是覺得他有事情瞞著我,可現(xiàn)在真的看到他的身影時,我還是驚訝萬分,連手都顫抖了起來,來人,是老張。 我想起了我和許伊出警局前,小楠在老張耳旁不知道說了什么,老張就抱著小楠慌張地出了趙達的辦公室。沒想到,這也才過去沒多久,老張就跑到這來了,所以老張肯定是坐車來的。樹林里很幽靜,原本凡是有車子開到這附近,我們都能聽到些聲響,只可惜現(xiàn)在雨太大,什么聲音都蓋不過雨聲。 沈諾的頭發(fā)濕淋淋的貼在她的臉上,她抓著我的手腕,輕聲跟我說,老張就是她一直懷疑的兇手。沈諾此刻很嚴肅,隔著已經(jīng)濕透了的袖子,我都能感覺到她冰涼的體溫。老張雖然走的匆忙,但速度卻很慢。 我并不覺得老張是幾起紅衣女案的兇手,先不說幾次他都和我們一起,沒有作案時間,就說他這身體素質(zhì),想要多次逃過我們的追捕就不可能。沈諾拉著我,往前面竄去,不等我開口問,沈諾就說我們?nèi)デ懊娴戎蠌垺?/br> 我們還是蹲在草叢里,快速地朝前躥去,雨聲很大,我們也不怕老張會聽到聲響,我們的速度比老張快多了,很快,我們就把老張甩遠了。沈諾和我站了起來,她還拉著我的手,我這才抽回我的手。 “沈女士,你最好說清楚,你到底要干嘛?”剛剛我怕引起老張的注意,所以沒有開口。 沈諾指了指貼在她身體上的紅色衣服,“當然是引老張作案了!”沈諾一點都不緊張,她笑著告訴我,兇手不止一個,但是老張肯定是其中一個。說完,沈諾就找了一個比較顯眼的地方站著,讓我去一邊藏起來。 我站著看沈諾,她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沈諾見我不動,著急了:“李教授,你倒是躲起來??!” “沈女士,老張是可疑,但還不至于成為犯罪嫌疑人,你沒有實質(zhì)的證據(jù),為什么這么確定?而且,就算老張是兇手,他認識你,你認為他看到你,會想不到你在引誘他上鉤嗎?”我對沈諾說。 沈諾一個勁地朝著我揮手,“你先躲到一邊去,是不是,一會就知道了!”沈諾見我還是佇立著不動,跑過來把我拉到一棵大樹后面去了。遠處,一道隱隱約約的光晃動著,那是老張手里拿著的手電筒。 沈諾興奮地叫了一聲,立刻又跑回了原來的位置。我也不再多說,仔細地觀察起來,沈諾一點都不害怕,還時不時朝我吐舌頭。沈諾的性格多變,有的時候甚至會給我一種神經(jīng)質(zhì)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