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胡鬧!”馬濤聽施斌還是這么講,怒喝了一聲。施斌被送來醫(yī)院之前也這么說,當時施斌剛剛受了驚嚇,所以馬濤也沒有說他什么,但是施斌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醒來了,他還這么說,馬濤自然是要不高興的。 施斌哭喪著臉,說他講的都是真的。 看著施斌快哭出來的樣子,我讓馬濤不要打斷施斌的話,先聽下去再說。馬濤點點頭,示意施斌繼續(xù)說。施斌考慮了很久,終于想起該從哪里說。 施斌按照馬濤的吩咐,找到了蔣英成家所在的那棟居民樓,他剛走到樓下,就覺得有一陣冷風往他身上吹,樓道里很幽暗,一開始他沒覺得奇怪,可是他越往上走就越覺得頭皮發(fā)麻,身上的汗毛也都豎了起來。 就在他快要走到六層的時候,他聽到了一陣詭異的笑聲…… 第128章 笑聲 馬濤聽不下去了,他恨不得狠狠扇施斌兩巴掌。馬濤忿忿地反問:“聽到笑聲你就開槍?全世界這么多人,你要全部開槍打死嗎!” 見馬濤發(fā)火,施斌趕緊解釋。說他話還沒有說完。施斌繼續(xù)哆哆嗦嗦地說了下去。 施斌記不太清了,他說他大概走到四層還是五層的時候,就聽見樓里傳來那種笑聲,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那種笑聲,只聽出是個女人的聲音。他嚇的兩腿發(fā)軟。正要往樓下跑,就聽見那個女人的聲音在叫他。 施斌怕的跑不動了,他哆哆嗦嗦從腰間掏出配槍,那個聲音還在不斷地叫著他的名字。施斌抬頭往樓梯扶手的縫隙望了一眼,就是這一眼,他看到了一張臉。那張臉趴在扶手的縫隙往下望,正好和他四目相對,他還沒看清,那張臉就消失了。布節(jié)巨劃。 施斌不知道該怎么辦,聽到那讓人頭皮發(fā)麻的笑聲,施斌全身都冒了冷汗。最后,施斌還是鼓起勇氣朝樓上爬去,驚慌失措之下,施斌覺得是有人裝神弄鬼嚇他。這樣想之后,施斌反而沒有那么怕了,他罵罵咧咧朝樓上走去,槍就握在他的手上。 他一路往上爬,爬到六層之后,他卻什么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墒桥说男β曈謧鬟M了他的耳朵里,施斌嚇的一動都不敢動。他佇立了很久,他覺得那個女人就在他的身后。所以他鼓足了勇氣。轉(zhuǎn)身往他身后開了一槍。 女人凄慘的聲音響了起來,施斌越聽越怕,再之后,就是我們?nèi)フ宜?,那個時候,施斌已經(jīng)神情恍惚,被嚇的不輕了。 “你沒騙人?”馬濤反問。 施斌忙點頭,發(fā)誓說他絕對沒有騙人。馬濤看了我一眼,我示意他出去說話。馬濤拍拍施斌的肩膀,讓他好好休息。從醫(yī)院出來,天黑了,馬濤說這一定是有人從中搞鬼,我點點頭,對馬濤分析了起來。 施斌看到的臉是在樓上,由于施斌記不得他當時在四層還是五層,所以那張臉有可能是五層或者六層的居民。六層已經(jīng)是頂樓,從那條樓道沒有辦法通往樓頂,所以施斌看到的那個人消失了,肯定是躲進屋子里去了。 施斌是在六層開的槍,開槍之后,施斌還聽到了女人的慘叫聲,而且聲音離他很近,似乎就在他的背后,所以那個搞鬼的人在六層的可能性更大。每層有兩戶人家,六層報警的那戶人家看起來沒有什么異常,這樣排除之下,就只剩下蔣良夫婦,聲音是女人的,馬濤馬上想到了一個人,秦琴。 我們?nèi)サ臅r候,也被秦琴的黑影嚇了一跳,所以馬濤覺得很可能是秦琴在搞鬼。 “不一定,那棟居民樓的人都好好調(diào)查一下,五層和六層的人重點排查?!蔽覍︸R濤說。 馬濤點點頭,說等天亮他就派人去查。馬濤開車把我們?nèi)齻€送回了賓館,江軍一直低著頭,我問他在想什么,他說他在想小蔣這個人。江軍覺得小蔣這個人還有某個地方很奇怪,但是他一下子又說不上來是怎么回事。 我讓江軍慢慢想,想到了再和我說。 江軍跟著我出來還沒有多久,我覺得他比在粵市的時候成熟了不少,特別是現(xiàn)在,回到賓館,許伊也這么說。許伊覺得是江軍被陷害,受了一次苦,所以做事才越來越來經(jīng)過大腦。如果當時不是江軍頭也不回地去追錢二,或許他就不會遭遇這樣的事情。 又休息一個晚上,再到警局的時候,馬濤又在對小蔣進行訊問。我們坐在辦公室里等了馬濤很久,終于,馬濤怒氣沖沖踹門進來了。他見我們正在辦公室里,火氣這才被他強壓下來。 馬濤問小蔣是否有賣給蛇給孫祥,小蔣還是一句話都不回答。馬濤說他已經(jīng)問過所有地下交易市場的人了,大家都說沒有見過孫祥這個人,問起村里的那種蛇類,大家也都說沒見小蔣賣過。所以馬濤懷疑小蔣是和孫祥是私底下進行交易的。 我們懷疑小蔣就是提供孫祥蛇類的人,主要是因為那一模一樣的麻袋,加之小蔣剛好是賣蛇的以及他在地下車庫的反應,所以警方才一次又一次訊問小蔣。 “慢慢來,別冤枉了人。”我對馬濤說。 馬濤點頭,他說他沒有在小蔣身上一錘子敲死,他還是有讓人繼續(xù)調(diào)查珠市賣蛇的人。 馬濤也按照我的意思去調(diào)查一些化學工廠和化學藥品店了,根據(jù)有資格銷售三氧化二砷的工廠和藥品店的登記簿,三氧化二砷的銷售記錄很少,買的都是一些研究機構,從這上面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疑點。所以馬濤不得不讓人繼續(xù)去找專門進行化學品交易的黑市或者小販,這很困難,能不能查到都要靠運氣。 另一方面,去調(diào)查孫祥妻女的人也還正在進行當中,警方已經(jīng)查出孫祥的妻子是粵市人了,所以他們已經(jīng)去了粵市,準備問問,看看這個人究竟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孫祥認為用他妻女的眼珠泡酒喝可以開天眼,所以至少在孫祥的眼中,他的妻女在某一方面肯定是要比別人特殊的。 討論過后,馬濤派去鑒定中心的人把蔣良和小蔣的dna對比報告帶回來了。馬濤緊張萬分地接過對比報告,但是他卻半天沒有打開,江軍實在看不下去,奪過對比報告就翻開了。江軍皺著眉頭,告訴了我們一個結果。 對比報告上給出的結論是蔣良和小蔣確實有一代血親關系,也就是說小蔣的確是蔣良的親生兒子。馬濤不可思議地咒罵一句,又把對比報告奪回去,仔細地翻了起來,他看完之后,愣愣地把對比報告遞給了我。 大家看了過后,眉頭都皺了起來。 馬濤喃喃自語一聲:“難道小蔣,真的就是已經(jīng)死了的那個蔣英成?” 江軍也問會不會是鑒定結果出了問題。馬濤馬上否認了,他說這家鑒定中心是國家級的,已經(jīng)和警局合作了很久,而且他有特意交待過,要進行多次比對,所以這份鑒定報告肯定沒有問題。 眾人想不通的時候,我說:“去蔣良的村子里查查,看看他有沒有說謊,說不定蔣英成真的有孿生兄弟。”沒有人會相信已經(jīng)死掉的蔣英成會復活,蔣英成的身體都被碾成了兩段,這樣的死亡特征,無需質(zhì)疑。 馬濤也想了起來,他說他馬上派人去,就在這個時候,敲門聲響了,是蔣良,他帶著秦琴又來了。他們要求要見小蔣,馬濤頭疼地告訴蔣良,說小蔣是犯罪嫌疑人,還處于偵查階段,不是隨時就可以見的。 馬濤說話的時候,眼角的余光一直往秦琴身上瞟,大家都在懷疑施斌受了驚嚇,有可能是秦琴搞的鬼。但是這僅僅是沒有根據(jù)的猜測,所以馬濤沒有明說。 蔣良拉著馬濤的手求他,說非常想他的兒子,說著說著,眼淚就又掉了出來。馬濤有點心軟,但是他最后還是拒絕了,馬濤找來一個刑警,讓他帶蔣良下去辦手續(xù),只有符合程序規(guī)定,蔣良才能見到小蔣。 讓人頭疼的事情接連不斷,蔣良夫婦剛被帶下去,又有刑警跑了進來,那名刑警驚慌失措,吞吞吐吐地說小蔣在羈押室里發(fā)起了狂。刑警太著急,話都說不清楚,馬濤索性不再聽下去,帶著我們趕了去。 果然,我們到羈押室的時候,只見小蔣正捂著腹部蹲在地上,他的嘴里不斷地發(fā)出怒吼,看我們的眼神,仿佛要殺了我們一樣…… 第129章 傷口 馬濤指著小蔣,問他怎么了,小蔣沒有回答,而是朝著馬濤迅速地沖了過來。馬濤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他忘記了我們和小蔣之間還隔著一道鐵門。小蔣一腳踹在了鐵門上,鐵門劇烈地抖動起來,好像隨時會塌掉一樣。 馬濤咬牙切齒,問小蔣是不是瘋了。小蔣沒有回答馬濤,兩只手抓著鐵門,朝我們不停地怒吼著。隔著厚厚的鐵門,但卻沒有一個人敢靠近小蔣,他的氣勢實在太足了。小蔣面目猙獰,臉上的那道傷疤也扭曲起來。 江軍啐了一口。他大步走到鐵門前和小蔣面對面站著,小蔣的個子比江軍高出太多,江軍抬頭和小蔣四目相對。小蔣盯著江軍看了一會,又嘶吼一聲,跌跌撞撞地朝著里面轉(zhuǎn)身走了進去。 江軍看著小蔣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什么。江軍轉(zhuǎn)身,跟我說他終于知道那種奇怪的感覺是什么了。江軍說小蔣給他那種怪異的感覺,就出在小蔣的動作上。聽完江軍說的,我順著看了過去,果然,細看之下我才發(fā)現(xiàn),小蔣走路的時候上半身和下半身似乎不是特別協(xié)調(diào)。 江軍和小蔣打斗過,所以他更有體會。小蔣慢慢冷靜了下來,他坐到羈押室的床沿,兩只眼睛冰冷地盯著我們。嘴里喘著粗氣。馬濤見小蔣還是不搭理他,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問道:“你怎么了。” 小蔣把眼睛閉上了。他躺到床上,側過身體去。馬濤簡直要被小蔣氣死,他說他從來沒有見過被警方抓了還這么囂張的人。馬濤讓看守的人好好看著小蔣之后,怒氣沖沖地離開了這里。 “你什么都不說也沒有用,我會把你藏在肚子里的話,一句一句地查出來?!绷粝逻@句話,我?guī)еS伊和江軍也走了出來。 大雨過后兩天,珠市又異常悶熱起來。 去蔣英成居住樓調(diào)查的刑警也回來了,他們重點排查了居住在五層和六層的四戶人家,五層的兩戶人家當時都不在家,有不在場證明,而六層的兩戶人,一戶是蔣良,另一戶是一起居住的小情侶。 那對小情侶我們之前也問過話,刑警又再詢問了一次,他們的說法還是和當時一樣,刑警認為他們不太可疑,主要是因為報警的人是他們,以及他們沒有動機做這樣的事情。剩下的蔣良夫婦,刑警也問不出什么,刑警同樣認為他們沒有可疑的地方。 馬濤讓刑警繼續(xù)盯著那棟居民樓,看有沒有異常的地方。 馬濤很累,雖然他一直在警局里,但是他卻調(diào)動著好幾對人馬在外執(zhí)行任務,他的神經(jīng)一直高度緊繃著。目前還在外調(diào)查的還有三隊人馬。分別負責繼續(xù)調(diào)查交易蛇和三氧化二砷的市場和小販,以及調(diào)查孫祥妻子。 江軍突然叫了我一聲,他手里正拿著手機,說王鑫的電話打不通了。我一愣,不知道該怎么向江軍解釋。王鑫已經(jīng)辭職了,我答應過他不告訴江軍的,我想了想,用我的手機再撥了王鑫的號碼,果然,王鑫把手機關了。 江軍跟我出來之后,并不經(jīng)常和王鑫通電話。 我正不知道應該怎么解釋,江軍就把手機收了起來,他說算了,等珠市的事情完了他再回粵市看一下王鑫。江軍本來擔心王鑫出事,但仔細想了想,如果王鑫出事了,警局的人肯定會打電話給他。 江軍說完便出去抽煙了,我盯著手機屏幕,心里也擔心起來,只有我知道,王鑫已經(jīng)辭職了。江軍出去之后就一直坐在臺階上,屋子里的吊扇根本不起作用,外面還有一點風,所以比屋里要涼快一些。 天慢慢黑下來,我的手機震動了,是王鑫撥過來的,我趕緊接通,聽到王鑫的聲音,我終于放下心來。王鑫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風輕,他跟我說了很多,但實際上都是在重復同一個意思,讓我好好照顧江軍。 我拿著電話走到一邊,壓低聲音道:“王隊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我感覺王鑫有點不對勁。 王鑫突然笑了:“李教授,我能有什么事,只是我老了,想好好安靜一段時間?!?/br> 我剛想開口,王鑫就搶過話:“李教授,你不用擔心我,希望江軍能像你一樣,在這么年輕的時候取得一些成就,我還等著他給我養(yǎng)老呢?!蓖貊握f他想跟江軍說兩句話,我拿著電話走了出去。 江軍還在抽煙,我看看地上,已經(jīng)有五六個煙頭了。我叫了江軍一聲,告訴他王鑫打電話過來了,江軍很開心,立刻拿著手機講了起來。我在屋里等他,沒過幾分鐘,江軍進來了,他把電話還給我,我問他王鑫跟他說了什么。 江軍聳聳肩,說王鑫存了一小筆錢,準備和他的老朋友去幾個地方玩幾天,江軍說王鑫的幾個老朋友他也都認識。江軍悶悶不樂地,我問他怎么了,他說他也不知道,就是覺得胸有點悶。布節(jié)巨號。 一天下來,我們還是沒能得到什么好消息,回賓館之后,江軍魂不守舍地,差點被臺階給絆倒了。許伊偷偷告訴我,說她覺得江軍有點奇怪,我也看出來了,我想了想,又撥了王鑫的電話號碼,這次,王鑫又把手機關上了。 許伊讓我不用擔心,說王鑫是一個很想的開的人,他對江軍的感情很深,肯定不會想不開。 第二天,江軍又恢復了正常。 這次我們來警局的時候,蔣良夫婦也在。秦琴抬頭看了我們一眼,又低下了頭,從表面上看,秦琴的精神狀況似乎比之前好了一些。果然,詢問之下,蔣良告訴我們說,他這兩天一直在對秦琴說他們的兒子沒有死,秦琴竟然比之前精神了一些。 他們的會面申請已經(jīng)下來了,馬濤允許他們再見小蔣一面。馬濤怕出事,所以還是讓我們跟著他們一起去。很快,小蔣被帶來了。小蔣斜著嘴角,從外面走了進來,我們都已經(jīng)見過小蔣好幾面了,但自從江軍說出了小蔣的奇怪之處之后,我們突然覺得小蔣變的有些陌生。 小蔣上半身的動作和下半身的動作的確不太協(xié)調(diào),連速度都不是一樣的,乍看之下沒有什么奇怪,但我們仔細觀察便能輕易看出問題所在。 小蔣坐在桌子上,朝著江軍喊了聲:“兄弟,有煙嗎?” 江軍也是一愣,他沒有想到小蔣竟然會這樣稱呼他。馬濤嗤笑:“都這樣了,還想抽煙?” 小蔣也不惱,很隨意地靠在椅子上。蔣良輕輕拍了秦琴的肩膀,跟她說他們的兒子回來了,秦琴木訥地抬起頭,盯著小蔣看了很久。小蔣掃了一眼秦琴的臉就把目光挪開了,小蔣的嘴唇有些顫抖。 許伊晃了晃我的手,悄悄在我耳邊說這樣子看來,他們真的很像一家人。 蔣良一直在跟小蔣說他們這幾年很想他,每天做夢都夢到他,但是小蔣卻一句話都不說。小蔣的臉色很蒼白,一點血色都沒有。馬濤看了看手表,說時間差不多了,蔣良很不舍,但是又頂不住馬濤的壓力。 蔣良嘆了一口氣,扶著秦琴站了起來。就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小蔣突然站了起來,撞開守著他的兩個刑警,朝門外沖去。他竟然是想跑,江軍最快反應過來,三步并作兩步擋在了門口的地方。 這是小蔣和江軍第二次打斗,小蔣的手被上了手銬,根本不是江軍的對手。江軍把小蔣一腳踢倒在了地上,小蔣的衣服在掙扎過程中被上翻,我們看清了他腰間那一整圈被縫合的傷口…… 第130章 傷口(2) 小蔣被江軍按在地上,他還在不斷地掙扎著。小蔣腰間的那一整圈傷口觸目驚心,江軍也看愣了,險些被小蔣掙脫。小蔣的身體很壯碩。比起他臉上的那道傷疤,他腰傷如蜈蚣般被縫合起來的那一圈傷口,更是讓人過眼難忘。 蔣良也看到了小蔣的腰部,他似乎想起了往事,眼淚一下子掉了出來。蔣良叫著蔣英成的名字就要沖過去。馬濤將他緊緊的抓住了。蔣良嘴里說著小蔣很可憐之類的話,一邊哀求馬濤讓他過去看看小蔣的情況。 馬濤心煩意亂,強行把蔣良和秦琴推到門外交給了另一名刑警。關上門,馬濤走到了小蔣的身邊。小蔣的眼神如刀,仿佛隨時會將馬濤殺死一樣。蔣良還在不斷地用手捶打著門,外面很吵鬧。似乎正有不少刑警在對蔣良進行勸解。布邊反技。 慢慢地,敲門聲消失了,蔣良的呼喊聲也慢慢變小了。馬濤皺著眉頭盯著小蔣腰間的那道傷口,不由地,馬濤倒吸了一口氣。 盯著那圈傷口看久了,難免會讓人覺得一陣發(fā)怵,乍看之下,那圈傷口像極了一條長著千百只小腳的蜈蚣,它纏繞著盤踞在小蔣的腰間,隨著小蔣的呼吸,那條似蜈蚣的傷口竟然還在慢慢地動著。 我的視力很好,我能清楚地看到那道傷口上的具體情況。大部分傷口都已經(jīng)愈合了,但有些地方似乎發(fā)炎了,微黃色的膿液掛在紅腫的傷口上,好像隨時就會滴到地上。小蔣每掙扎一下。我們就不由地要擔心一番,我們擔心小蔣的上半身和下半身會因為他的用力。從那圈傷口開始被撕扯成兩段。 馬濤讓江軍按著小蔣。他則蹲下身,開始細細地觀察小蔣腰傷的傷口。小蔣嘴里嘶吼著,恨不得要把馬濤撕成碎片,馬濤盯著小蔣的傷口看了很久,終于,他站起了身。他示意我也去觀察一下,小蔣冰冷得可以殺人的目光,又瞟到了我的身上。 我搖搖頭,讓馬濤將小蔣帶下去,我已經(jīng)看清了他身上的傷口了。門外進來了四五個刑警,他們從地上把小蔣抬起來,往羈押室走去。小蔣不再掙扎,全身放松地讓幾名刑警抬著,出門的時候,小蔣對著馬濤說了一句:“我會讓你死的很慘?!?/br> 馬濤盯著小蔣傷口看的這個舉動,似乎將小蔣的怒火徹底點燃了。小蔣的嘴角上揚,詭異地沖著馬濤笑著,馬濤咬牙,揮揮手讓人把小蔣帶下去了。 出了會面室,我們回到了馬濤的辦公室里,江軍一邊走一邊揮動自己的手臂,他說小蔣的力氣實在太大了,他差點按不住小蔣?;叵肫饎倓偟囊荒?,馬濤說他還有些后怕,如果不是江軍的反應快,小蔣可能已經(jīng)沖出去了。 馬濤的話說完之后,辦公室里又沉寂了下來,大家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大家似乎都不太想去提那個話題,但是這個問題,我們又不得不去面對。見眾人不說話,我開口了:“大家都說說吧,你們對小蔣腰上的那圈傷疤怎么看?!?/br> 馬濤和江軍對視一眼,先開口的是江軍,他并不相信這個小蔣是蔣英成。江軍假設被我們抓住的這個小蔣就是蔣英成,那么這則可能說明兩個問題:蔣英成死而復生了,或者說親眼看見蔣英成當場死亡以及處理蔣英成死亡案的所有刑警都在說謊。 江軍看著我們說道:“蔣英成直接被卡車碾成兩段,內(nèi)臟全部破碎,這種情況下,人是不可能存活。要我相信把人的上半身和下半身縫合起來人就能活過來,不可能?!苯姾芸煺f出了他的觀點。 江軍說出了我們的第一想法,看見小蔣腰傷的那圈傷口,再聯(lián)系蔣英成被卡車碾成兩段的照片,就連我的腦袋里閃過了一個奇怪的念頭:小蔣是被人縫合起來的。我轉(zhuǎn)過頭看著許伊,只見許伊一陣失神。 她也曾經(jīng)對我說過她是被拼湊起來這樣的胡話,我放在桌底下的手,輕輕拍了拍許伊的腿。許伊反應過來,她朝我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然后又接著聽江軍分析。 “一個刑警說謊還可以理解,但是如果所有刑警都說謊,太沒有辦法讓人相信了,除非這一整支警隊背叛了司法系統(tǒng),在我們國家,這是不可能的?!苯妼ξ覀冋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