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節(jié)
當看到我抱著紅衣走出來的那一剎那,所有人都震驚了。 而我,突然在遠處的草叢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人:曼叔。 案十八:青聯(lián)會 第748章 你到底是誰! 曼叔躲在祠堂外的一棵大樹上,我一眼就看到他了。能發(fā)現(xiàn)他,純屬巧合,我迅速移開目光,我沒有想到,我竟然會在這里遇見他。我轉過身。把手里的紅衣交給了江軍,我囑咐他,替我暫時看管。 江軍皺起眉頭,他問我要干什么。我搖了搖頭,讓他不要問,江軍嘆了一口氣,對我點頭。他讓我放心,就算他死,也沒有人可以從他的手上奪走這具尸體。江軍的話讓我有些感動,此刻,我的心情極度復雜。 我沒有多說什么。江軍抱過輕得恐怖的紅衣之后。我又讓魯南的人在這里等著我。他們似乎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見到我和江軍平安出來,而沈承和唐影軒沒有出來,沈承的手下終于按捺不住,派了一個人進了祠堂。 而我,突然迅速轉身,朝著躲在大樹之后的曼叔飛奔而去。曼叔的目光似乎一直放在紅衣的身上,等他發(fā)現(xiàn)我朝他跑去,我已經(jīng)快要到他身邊了。曼叔全身一顫,立刻轉身,朝著鎮(zhèn)上的小樹林跑去。 鎮(zhèn)上的居民已經(jīng)全部被驚醒了,說話聲和喧鬧聲越來越大。曼叔跑的很快,年紀這么大了。還能有這速度,我一點都不驚訝。在庫塔村的沙漠里,我已經(jīng)見識過曼叔的本領了。我一直都知道曼叔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可我卻從來沒想到,他竟然會和父親有糾葛。 當記起父親額頭上的刀疤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曼叔究竟是什么人。他的手里竟然有父親的照片,可想而知,他絕對認識父親,甚至于,他們之間的關系,非同一般。邊省之行。和曼叔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涌上了我的心頭。 我總覺的,曼叔從一開始就認識我,看來,我的推測并不是假的。曼叔對我似乎沒有惡意,一次又一次,我和曼叔提起理想這個詞,曼叔的眼眶都紅了。曼叔說過,他年輕的時候,有過理想,可是現(xiàn)實卻將他的理想撕扯的支離破碎。 很多人走了,很多人背叛了,曾經(jīng)的伙伴分崩離析。我不知道,曼叔所說的伙伴當中,是不是有李毅然這個人。紅衣在死前,喉部已經(jīng)被切開,他沒有辦法說更多的話,他只說了兩句話。 一句是他的請求,求我叫他一聲父親,我沒有滿足他的要求。 而另外一句話是:我忘記了。 在我印象之中,父親就算再兇狠毒辣,也不會是一個敢做不敢承認的人,他有擔當,這是我現(xiàn)在唯一能想到關于父親的優(yōu)點??墒?,紅衣面對沈承的責問,紅衣自始至終沒有承認過,也沒有回應過。 他的手一直捂著頭,好像非常痛苦。我猛地想了起來,幾年前,居民都說父親在死前,發(fā)了瘋!趙達替我詢問過附近的居民,沒有人看過父親死的樣子,這已經(jīng)不是疑點了,因為父親根本就沒有死。低樂見亡。 一切,都是母親制造出來的假象。母親騙了所有人,也騙了我,我到現(xiàn)在還想不明白母親為什么要這么做。但可以確定的是,這里面的糾葛,遠非表面這么簡單。據(jù)那些居民說,父親在死前的幾日,經(jīng)常會在夜里歇斯底里地吼叫。 還把家里的東西全部砸了,那個時候,一向待人極好的父親,成了大家恐懼的對象。沒有人敢接近他。父親的舉動,都是大家親眼所見,不會有假,我突然想到了一種可怕的可能性:紅衣在很多年前開始,就已經(jīng)神志不清了。 一個人,如果神志不清,非常容易受人控制,一旦被控制,像畜牲一樣被圈養(yǎng)起來,時間一天一天過去,人就會喪失了本心。我寧愿相信紅衣死前說的話,他忘記了,那樣,或許父親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出自本心。 如果父親神志不清,一定是被別人所害。有可能是利用藥物,還有可能,是通過催眠!又或許,這兩種方法,都被用在了父親的身上。如果我的推測都是真的,那就能解釋為什么父親會穿上紅衣和高跟鞋,為什么會自愿注射興奮劑,為什么會好像不認識我和沈承了、因為,他早就不是一個正常人了,他像被對待畜牲一樣對待著,他的思想被別人畜牲化,早就沒有了原來的那顆心。 紅衣數(shù)次都沒有殺我,可是我從他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父親的情感,恰恰在死前,我感受到了。不殺我的,又何止他一個人,原來我,也是局中重要的一環(huán),否則不會那么多人一直留我性命。 母親已死,父親已死,所有的事情都成了謎團。令人悲哀的是,就算父親真的受人控制,他殺了唐影軒師傅和沈世康的事實,都真實存在。唐影軒的師傅是在幾年前被殺的,那個時候,或許父親已經(jīng)沒有了本心。 可是,殺了沈世康,卻是在十幾年前,那個時候,父親是絕對正常的。就算沈世康真的背叛了父親,給我們一家?guī)砹说満?,可是殺人,終究是殺人,沒有辦法改變,也沒有辦法找借口。 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切的一切,都有關系。從父親逃亡,和母親相識,再到沈世康找上父親,再到父親殺了沈世康,一直到父親化身恐怖的紅衣怪人,這都和那幾張牛皮紙有關系,都和這跨度長達二十年之久的案子有關系。 真正的幕后黑手,才是沈承的唐影軒的仇人,我的仇人,真相的敵人!人一個一個的死亡,知道真相的人也越來越少,我不想再放過任何機會。我早就已經(jīng)精疲力竭了,但是我卻一直追著全速奔跑的曼叔,我要把他攔下來,問個清楚。 鎮(zhèn)上的喧鬧聲慢慢消失了,因為我們跑了很遠。我們一前一后,沖進了樹林的深處,我們跑到一條淺淺的小溪,溪水潺潺地流著,像是在鳴奏一章哀曲。我和曼叔都踏進了溪水里,冰冷的溪水,將它的冰冷的溫度從我的腳底傳遞到我的全身。 就在這個時候,我終于追趕上了曼叔。我伸手抓住了曼叔的肩膀,可是曼叔,卻反手,一拳朝著我的胸口打了過來。我被打中了,但是我卻緊緊地抓著曼叔的衣服不放。曼叔的臉上一震,他沒想到我竟然會不躲,他的這一拳,用了全力。 我只感覺一股巨大的沖擊力從我的胸口蔓延開來,我劇烈地咳嗽了一聲,仿佛正有一股熱血要從我的胸口涌到我的嘴里。我忍住了,趁著曼叔還沒有再次開口,我對著他吃力地說了一聲:“你到底是什么人!” 邊省一別,我就有一種感覺:那絕對不是我和曼叔的永別。我知道,我們總有一天會再次相見,但沒想到的是,我們竟然會在這里,以這樣的方式見面。曼叔穿了一身黑衣,就連頭上的白發(fā)也染黑了。 但這并沒有讓曼叔看上去變得年輕,反而讓人覺得他更加蒼老了。世界的規(guī)律便是如此,沒有人能阻止自己變老,任何多余的行為,只會讓人更加覺得人的渺小和悲哀。這一身黑,讓曼叔看上去像是來參加一場葬禮一樣。 而葬禮的死者,是紅衣,或者,應該叫他李毅然。 直到此刻,我更加覺得曼叔的不簡單。他會出現(xiàn)在這里,絕對不是偶然,更不是巧合。他一定是得到消息,或者一開始就知道沈承會有這次行動,才趕到這里來的。在邊省的時候,曼叔說過他是孤身一人。 但我不相信,只有他一個人,竟然能知道這么絕密的一次行動。 第749章 羅夕,還是杜磊 曼叔和警方,有關系嗎?必然沒有,就算有,警方也不可能告知他關于沈承的行動。 更有可能的是,曼叔和沈承身后的勢力有關系,因為。熱娜在邊省,一直監(jiān)視的,是他。 熱娜和唐影軒長期保持著書信往來,而唐影軒卻不知道他寄出和收到的信上寫了什么,因為唐影軒也是在為勢力做事。無頭女尸熱娜在邊省的目的已經(jīng)非常明確了,她就是為了監(jiān)視曼叔。熱娜和唐影軒都是勢力的人,那么監(jiān)視的行為,自然也來源于勢力的命令。 長期監(jiān)視一個人,卻不對他下手,表示這個人,很重要。 如果曼叔也是勢力里一個非常重要的人。那么他得到這次行動的消息。就完全有了基礎。這就能合理解釋為什么曼叔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我剛想繼續(xù)問,曼叔突然又一個反手,掙脫了我的束縛,他不愿意再和我糾纏下去,想要繼續(xù)跑。我已經(jīng)離他這么近,又怎么可能會就這樣放他走。 我一個跨步,擋在了曼叔的面前。曼叔又一拳朝著我打了過來,這一次,我躲開了。曼叔的身手非常了得,就算到了老年,我還是難以抵擋,更何況,我也已經(jīng)沒有了力氣。躲得過一次。卻躲不過第二次,曼叔的拳頭。又朝著我的胸口打了過來。 我沒有再躲了,因為我知道,我躲不過??墒牵逡娢也欢?,他的拳頭突然停在了我的胸前。我微微一愣,不過馬上反應過來,抓住了他的手。曼叔無心要傷我,他的心思已經(jīng)被我摸透了,于是我更加毫無顧忌地抓住了他的衣領。 曼叔掙扎幾下,沒能掙脫開。想要離開。曼叔必然要先將我打倒。曼叔掙扎了幾下,最后,他放棄了,他沉聲地對我說道:“李可,放手!” “告訴我,你是誰!”我沒有正面回答曼叔的問題,他也應該知道,我絕對不會那么輕易放手的。 “不要再查下去了!”曼叔說話的語速很快,我們兩個人整整跑了十幾分鐘,各自都氣喘吁吁的。 “又是一個叫我不要查的,請你告訴我,為什么不讓我查下去!”我怒聲喝道。 “查下去,對你沒有好處。事情已經(jīng)走到了這一步,你不會不知道這一切都和你有關,和你身邊的人有關,李可,你不覺得痛苦嗎!終結這痛苦吧!”曼叔這樣回答。 我搖了搖頭:“我很痛苦,但如果沒有查出真相,我將更加痛苦!” “他已經(jīng)死了!”曼叔的聲音突然顫抖了起來:“你還想誰死去?”曼叔口中的他,指的是我的父親,李毅然。曼叔的話,讓我突然冷靜了下來,我揪著曼叔衣領的手,也慢慢放松了。 一路走來,我經(jīng)歷了大大小小的案子,經(jīng)歷了數(shù)次的生死,我身邊的人,也一個一個離我而去,甚至是死亡?,F(xiàn)在,還在我身邊的,也只有江軍一個人了??墒?,我沒有能力保護江軍,因為我,江軍也承受了痛失親人的絕望,也因為我,他好幾次都差點丟掉了性命。 我們的身上傷痕累累,一切都是因為我執(zhí)意要調查下去。從我到g市開始,一年多的時間過去了,這一年里,我們四處奔波,在全國各地忙碌著,在每一個地方,我們待的時間都很短,我們都沒有了家。 我不知道,因為調查真相,我們失去了多少東西,又剩下什么東西。我也無法想象,當我們真的查出真相之后,又該怎么辦。遠方的黑夜才剛剛開始,在這片浩瀚無邊的夜空中,沒有繁星,沒有明月,沒有人知道晨曦什么時候會來臨。 結局,一定是令人痛苦的,因為遠遠還沒有到結局,我們就已經(jīng)承受了無數(shù)的痛苦。真相,可以查,可是,真的是作為凡人的我們可以承受的嗎?這一刻,因為曼叔的一句話,我的心變得無比的荒涼。 這種荒涼,就算在母親死的時候,父親死的時候都沒有過。我動搖了,我的手慢慢松開,我的手不再用力,突然之間,我覺得自己放松了很多。好像一切都和我沒有關系了,我倒向了身后的小溪。 溪水漫過我的身體,漫過我的眼睛和鼻子。我屏住了呼吸,從來沒有一刻,我的心會這樣寂靜。沒有了空氣的世界,總能讓人安靜下來。我睜開眼睛,緩緩流動的溪水涌進了我的眼睛。 我哭了,但淚水很快就被溪水化開,融為一體。溪水上的一切,都因為流動的液體變形,我隱隱約約看到了曼叔的身影,也看到了他上方,那一輪馬上就要被陰霾籠罩住的圓月。他們都在左右搖晃著,好像只要風一吹,他們就將散去他們原來的模樣和形狀。 曼叔轉過了身,他搖曳的身影慢慢地離我而去。好幾次,曼叔都停下了腳步,走走停停,他還是慢慢地朝著小溪的對面走了去。冰涼的溪水,就像要鉆進我的毛孔,將我全身冰凍起來一樣。 我很想,就這樣死在這里。 這樣,我就不會再想起沈諾,不會再想起許伊,也不用再牽掛父親和母親了。一切的一切,都會因為一個人的死亡結束,人死了,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沒有關系,他沒有辦法再感受世間的歡喜和悲涼,所有的痛苦,都將會有還活著的人承受。 可是,人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還活著的人,就算再痛苦,也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了。 真正能擺脫世間輪回和生老病死的,只有死亡,真正能斬斷所有情緣的,也只有死亡。我突然想起了很多宗教,都推崇死后的世界,或許,死了才是真正的解脫吧。我閉上了眼睛,我不知道我在水里待了多久,我一直都沒有呼吸。 時間像是過去了很久,又像所有經(jīng)歷的一切,才剛剛發(fā)生。 我想起了g市的老家門前的青石小路,我在那里學會走路,學會說話,也是在那里和父親母親擁抱。我想起了許伊和沈諾,她們的笑容我都還能記得清楚。我還想起了杜磊,那么多年,他始終在我身邊,臉上的笑容,總是能逗人開心。 我不知道我還能想起什么,隱隱約約中,我還看到了一個身影,可是,我卻始終沒有辦法看清。呼吸變得困難了起來,就在我馬上就要死去的時候,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他把我揪了起來。 我下意識地呼吸,可是水卻被我吸進了肺里。我劇烈地咳嗽了起來,我還坐在水里,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人已經(jīng)不在我面前了。我猛地回頭,正有一道黑色的身影正往樹林里緩緩走去。 “等等!”我叫住了他。 他停下了腳步。 “為什么要救我?”我問。 他猛地轉過頭:“你知道嗎,我恨不得你死,死上一千遍一萬遍!你的罪孽,就算死了也沒有辦法補償!你好好想清楚,你是為了什么活下去的,你的命,不是你一個人的!” 他說完,大步地離開了。 他,是神秘男人。 一個又一個重要的人物在紅衣死亡的夜里出現(xiàn),這個夜晚,注定不平凡。我仔細地想著神秘男人說的話,我猛地站了起來,對著他消失的那片小樹林喊了一聲:“你究竟是羅夕,還是杜磊!”低樂見技。 可是,樹林里一片寂靜,他沒有回答我了。 我猶豫了片刻,大夢初醒,就在剛剛,我真的以為死了能解決一切,可是,當我重新呼吸到新鮮的空氣的時候,我突然覺得,選擇死亡,是懦夫的行為。 死亡,沒有辦法解決一切。 神秘男人在關鍵的時刻把我拉了起來,他說的沒錯,我的命,早就不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了。 第750章 勢力的排行 我很想追上去,親手把神秘男人的面具摘下來。不久之前,在邊省,神秘男人愿意讓我摘下他的面具,可是在關鍵的時刻,被其他人阻止了。阻止他的。是神秘男人的同伴,也是從那一刻開始,我知道神秘男人也并不是完全自由的。 這個人,從一開始和我做對,到最后,數(shù)次幫我,甚至愿意用自己的身體為我擋子彈,我根本就沒有辦法看透他,猜透他。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他是杜磊的徒弟,羅夕,所有的證據(jù)也都指向杜磊已經(jīng)死了。我親眼看見他死的。 可是。訊問周醫(yī)生的時候,周醫(yī)生對神秘男人的身份有了隱隱的推測。周醫(yī)生并不是一個人,他的推測,也是紅衣怪人和他們犯罪團伙的猜測。周醫(yī)生的言語之中,又有說神秘男人是杜磊的意思。 這么大的一個犯罪團伙,消息靈通,實力強悍,他們的推測,絕對不是無中生有。我能查到羅夕和杜磊的關系,他們自然也能查到。可是,在他們知道羅夕是杜磊的徒弟的情況下,他們還是推測神秘男人是杜磊,這值得讓人推敲。 這樣的一個充滿死亡的夜晚。神秘男人又出現(xiàn)了。這一次,他的手里沒有再持槍。也沒有再展示出他可怕的槍法,他拉了我一把,救了我。這個人,似乎非常了解我,短短的一句話,就讓我徹底醒悟了過來。 我險些丟掉了繼續(xù)調查下去的勇氣,但這一刻我才真的明白過來,我的命,是用很多人的命換來的。如果我沒有查出真相,這些人就白死了。查不出真相。愧對死去的人,不查出真相,我就和早就死了,沒什么區(qū)別。 我掃了神秘男人消失的樹林一眼,我知道,這絕對不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隨著距離真相越來越近,這些人,都會全部再次出現(xiàn)。我轉身,朝著曼叔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當思緒回到現(xiàn)實,我才知道,我溺在水里,才短短一分鐘。 曼叔絕對還沒有離開太遠,我朝前跑著,我的全身都是濕的,水滴還在不停地往下淌著,微風吹來,我感覺四周的溫度變得更低了。但正是這低溫,讓我保持著絕對的清醒。穿過小溪,再往前跑上一段路程,就是一段彎彎曲曲的山間公路了。 我猜測的果然沒有錯,曼叔沒有走遠,他才剛剛要走到公路去。他的步伐很緩慢,似乎在猶豫著什么,最后,他索性停了下來。他佇立在那里,好像在仔細思考著什么。我也停下了腳步,他背對著我,沒有發(fā)現(xiàn)我。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我在擔心他聽到聲音,又跑了。我已經(jīng)堅持不住了,如果曼叔在跑,我絕對沒有力氣再追了。曼叔低著頭,他的褲腳也全部濕了,我一步一步地靠近,就在我剛要伸手去抓他的肩部的時候,曼叔突然轉過了身。 我的心猛地一顫,就在我以為曼叔早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的時候,我看清了他的表情。看到我,曼叔也非常驚訝和詫異,但隨即,他的驚訝和詫異全部變成了驚慌,他沒有跑,反而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往來時候的路拖。 我甩開他的手:“你是要回去找我吧,你怕我真的就那樣死在了那里。” 曼叔轉身的時候,身體前傾,明顯是要轉身就往來時的路跑。曼叔沒有回答我,他又抓起我的手腕,拼命地把我往回拖,但是我直勾勾地站在原地,一動都不動。這里距離那條公路,很近,邁上一道四五米長的斜坡就是。 “你先跟我走,這里不安全!”曼叔著急了。 “既然危險,你又為什么要到這里來?”我反問。 曼叔被我問住了,他朝著公路的方向掃了一眼,嘆了口氣:“李可,我們先離開這里,我們再慢慢談,行不行?” 我搖頭:“我沒有時間了,我沒有時間可以浪費,用來慢慢談。我知道,你對我沒有惡意,否則你也不會想著回去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溺死在小溪里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