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節(jié)
今天,它又要重見天日了。我深吸了一口氣,遠遠地盯著遠方的路燈,我一直在思考,有什么辦法,可以讓一輛車,在微弱的路燈下,逐漸消失。目擊證人目擊公交車消失的地方,和公交車消失的路燈區(qū)域,有些遠。 雖然距離遠,路燈的燈光也有些微弱,但是那么一大輛車,不可能看不清。我盯著遠處的時候,沈諾輕輕握住了我的手。她說,我的手心在出汗。我的腦袋很疼,身體也沒什么力氣,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總感覺,我已經(jīng)快要走到生命的盡頭了。 自從知道自己得病以來,我就再也沒有去做過一個像樣的檢查,我的生命已經(jīng)透支到什么樣的地步,我完全不知道。當(dāng)一個人。知道自己的生命真的快要結(jié)束的時候,不管他的內(nèi)心有多強大,最后都會懦弱到過著數(shù)著時間走完生命的日子。 “李可,你的臉色很難看,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鄙蛑Z的嘴唇顫抖著。她的眼里泛著淚光:“我有些怕?!?/br> 我苦澀一笑:“自己選擇的路,哭著。趴著都要走完。沒有人能一路狂歡?!?/br> 說完這句話,我聽到了車的聲音。遠處,一輛公交車,緩緩地朝著我們駛來,我瞇著眼睛,望向了遠方。330公交車,曾經(jīng)帶著許伊和杜磊消失的車子,又一次出現(xiàn)在了這里,同一個深夜,同一個地點。 “330公交車,長約五米,寬約兩米。高也約為兩米,整備質(zhì)量三千千克,屬于中型客車”溫寧站在我的身后,他開始跟我說起了330公交車的基本信息:“周身大部為普藍色,車上有一些其他顏色花紋,車后燈損壞,無法亮起,其他功能,一切正常?!?/br> 我看過330案的卷宗,就在不久前,魯南還活著的時候,我和他一起研究了這輛公交車的基本信息??墒俏覅s突然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快要想不起來了,如果不是溫寧的提醒,很多關(guān)于330公交車的信息,我都已經(jīng)模糊了。 車子,停在了我們面前。車上,坐了兩個人,副駕駛座上的是徐通,正駕駛座上的是另外一個警察。車門打開之后,我上了車子,一切,都只是我在卷宗上看來的,但我卻從來沒有近距離接觸過這輛車子。 一上車,我就試圖去打開車窗,果然,車窗似乎用了某種玻璃膠黏住了,沒有辦法被打開。我在車上找了一下,沒有找到所謂的暗格,徐通說,車上有暗格,是必然的,這已經(jīng)通過維修車廠調(diào)查過了。 徐通推測,公交車后來又被小范圍的改造過了一次,所以公交車重現(xiàn)自殺林之后,警方?jīng)]有發(fā)現(xiàn)暗格。我點了點頭,開始仔細地在車內(nèi)觀察了起來,但是,我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的地方。 我下了車,開始研究起車身來。車身上面,如果仔細看,可以看到不少刮痕,警方確認過了,說這些刮痕,在公交車消失之前就有了。幾乎可以確認,公交車在失蹤之后,沒有再產(chǎn)生新的損耗。 警方據(jù)此推測,公交車其實一直被保存在某個隱蔽的地方,而幕后黑手,也一直在找機會,找條件,讓330公交車重現(xiàn)天日。車后燈,的確是損壞的,我仔細考慮了一會,似乎有些明白為什么車后燈會損壞的了。 四個目擊證人,看到公交車失蹤的方位,都是車后方。也就是說,他們并沒有看到整輛公交車消失,而只看到了公交車的后部一個面。 后車燈就在車的后部,我推測,這兩個燈如果亮起,可能會影響到兇手的障眼法。所以,這兩個燈,不能亮起。我正想著車燈為什么會影響到兇手的障眼法時,我突然發(fā)現(xiàn),遠處緩緩走來了一個人。 這個時候,會出現(xiàn)在這樣偏僻的路段的人,很少。 那個人低著頭,雙手插在口袋里。為了不擾民,造成社會恐慌,警方并沒有因為我們的調(diào)查而封路。他不慌不慢地朝著我們走過來,本以為他只是經(jīng)過這里,但是經(jīng)過330公交車邊上的時候,那個人突然止住了腳步。 他在這個地方停下,雙手從口袋里取了出來,在我們的注視下,他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煙盒,抽出一根煙,點燃了。深吸了兩口之后,他才抬起頭,往我們站的方向看來,他掃了一眼我們,又掃了一眼330公交車,嘴角揚起了一抹邪邪的笑容。 警察開始趕人了,但是這個人卻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好像一點都不怕警察。這是個年輕人,看上去二十多歲,一頭短發(fā),臉上棱角分明,額頭上還有一條小疤痕,他和我站的很近,我能看清這個俊俏的年輕人。 我感覺,這個年輕人好像不簡單,我制止住了驅(qū)趕他的警察,走到他的面前,問他是什么人。這個年輕人聳了聳肩,一臉邪氣,說他只是個小混混而已。我又問他這么晚到這里來干嘛,他依舊只是笑,說路過。 “你為什么盯著這輛公交車看這么久?”我問。 年輕人回答:“聽說b市前幾年發(fā)生了330案,據(jù)說公交車在那個地方憑空消失,聽起來很玄?!闭f著,年輕人指向了遠處的路燈。 我對這個年輕人突然產(chǎn)生了興趣,我問他是不是有什么思路,他搖搖頭:“看來傳言是真的,警方都沒有思路,我能有什么思路。不過,我覺得你們可以把車子開過去,說不定就發(fā)現(xiàn)什么了?!?/br> 年輕人突然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說完這句話,年輕人還伸出了手,似乎想去摸車子的后部車身。但是,馬上就有警察厲聲喝止了:“沒事別在外面瞎晃悠,我們在辦事。” 年輕人不屑地揚起了嘴角,把嘴里的煙扔在了地上,踩了兩腳之后,看了我一眼,雙手插在口袋里,繼續(xù)朝著遠處走去了。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遠處,我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年輕人,身上穿的衣服,和車身的顏色,非常接近。 “這個人好像有點眼熟?!蓖蝗挥腥苏f了這么一句。 我回過頭,說話的,是警校的一個領(lǐng)導(dǎo)。涉及大案,警方也把警校的一些專家和領(lǐng)導(dǎo)請來了,目的只有一個:共同破案。我有些好奇,問那個領(lǐng)導(dǎo)為什么覺得那個年輕人會眼熟,領(lǐng)導(dǎo)想了想,開口了。 “好像以前也是警校的一個優(yōu)秀生,因為盜竊,被警校開除了學(xué)籍?!鳖I(lǐng)導(dǎo)想著,說出了他的名字:“好像叫方涵?!眮啒樊€圾。 方姓,我皺起了眉頭。 我仔細回味著這個叫方涵說的話,讓警察把330公交車,以最慢的速度開向遠處的車燈處。公交車慢慢地開了過去,開出一段距離之后,車身的普藍色幾乎要和黑夜混在一起,只能隱隱約約地看出車子的輪廓來。 但是,車子進入到有路燈的區(qū)域時,馬上又變得有些清晰了。 我估算了一下目擊地點和路燈之間的距離,大約有一百米遠左右,因為太遠,車子看起來已經(jīng)有些變小了。按照我的吩咐,公交車在路燈處停了下來。 路燈的燈光微弱,但僅僅也只有一絲泛黃。 “真是怪事了,怎么就會突然消失呢?”溫寧嘀咕了一聲。 我的大腦迅速地轉(zhuǎn)著:“我好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br> 第919章 兩樁大案,一個兇手 我的話,讓所有人一驚,徐通馬上走到我的面前,問我是怎么回事。 “兩樁大案,一個兇手。果然高明,任憑我們絞盡腦汁。或許都想不出來會是這么一回事?!蔽艺f道。 徐通著急了,他有些激動,又追問我是怎么回事,我找警察要了筆和紙,在紙上寫了幾樣?xùn)|西,讓他們立刻去替我準備。他們也沒有多問,快速跑向了遠處蒼茫的夜色之中。我看了看手表,已經(jīng)是凌晨了。 我坐到路邊,低著頭仔細地思考了起來,徐通也不敢來打擾我。徐通在我面前走來走去,過來很久,出去替我準備東西的警察也不見回來,他更加著急了,說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還沒有回來。 這個時候,我站了起來,我的心放松了很多,我回答道:“大半夜的,一些店鋪早就關(guān)門了,準備那些東西,沒那么快?!?/br> 徐通又只能安靜了下來,又過了將近一個小時,跑出去辦事的警察才終于氣喘吁吁地回來了。他手里面提著好幾個大袋子,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他只找到一些小的,還有相近的,因為這些東西,普通的店鋪里沒有賣。 他敲了好幾家店鋪。才終于把老板敲醒。我想了想,把袋子里的東西拿了出來。我告訴他們,足夠了。說著,我讓所有人在原地等我,自己跑向了停在遠處的公交車,我找了個窗子,踩著腳蹬上了車頂。 警察給我準備的東西,是很多塊近透明的塑料材質(zhì)的色板,每一塊近透明的色板,都是深紅色的。我找了一塊其中比較大的色板,用手拿著,放在了車子的后部,我對著徐通他們喊??闯鍪裁磥頉]有。 距離太遠,我只能看到他們一些人的人影。很快,我聽到了徐通非常激動的聲音:“顏色變暗了!” 我已經(jīng)基本確定下來是怎么回事了。如果是顏料的話,普藍色和深紅色混在一起,將調(diào)成一種近黑的顏色。我大聲喊著,問徐通變暗的效果怎么樣,徐通回答說,被色板擋著的那一塊地方,明顯和其他地方顏色不一樣了。 但是,因為有路燈微弱燈光的照射,還是能夠看出端倪來。我仔細考慮了一下,開始讓車內(nèi)的警察,慢慢地把車進行挪動。一次又一次,車子停在了路燈下的不同地方,每停一次,我都會大喊著,問徐通效果怎么樣。 這個時候,就算是傻子都明白我在干什么了。 終于,車子停在一個地方的時候,徐通告訴我,就是那里!我把透明色板,貼在了普藍色的車身上,隨后,我跳下車頂,又朝著眾人所在的方位跑去。我站到了當(dāng)初目擊證人看到車子消失的地方,遠遠看去。亞樂腸扛。 果然,被透明色板遮住的那個部分,和車身其他部位,顏色完全不一樣。那一塊地方,和遠處的黑夜,顏色非常接近。但是由于有燈的照射,仍舊能看出端倪來,但是,和沒有被車身擋住的地方相比,那一塊區(qū)域,已經(jīng)有隱隱快要消失一樣的感覺了。 “這是一起,利用色彩和光的犯罪!”我下了論斷:“兇手,可能也是藝術(shù)家尤旅,一個對色彩極度狂熱的人!” 普藍色和深紅色,混在一起,接近于黑色,但這是在兩種顏色極度深的情況下。如果從色彩學(xué)上來說,普藍色加深紅色,實際上是一種很深的紫色。車身是普藍色的,透明的色板是深紅色的,當(dāng)兩種顏色疊加在一起,就成了紫色。 而看上去近似于黑色的深紫色,再和路燈接近橙色的光混在一起,從遠處看過去,幾乎要成了黑色,和那黑色的顏色,非常相似。我看到的顏色,如果仔細觀察,是一種灰褐色。 關(guān)于色彩的整合,實際效果中,偏差很多,往往混合在一起,沒有辦法得到理論上的顏色,可是,我對這種效果,已經(jīng)非常滿意了。 “利用顏色,那這個人,必須對顏色非常了解,而且,光了解是絕對不夠的,他要對色彩很熟悉,熟悉到他應(yīng)用色彩的時候,不會有任何偏差?!蔽覍Ρ娙苏f:“我能想到的,又和幕后黑手有聯(lián)系的人,只有尤旅?!?/br> 色彩混合,只是理論上的,我們在這里試了一整個晚上,也沒有辦法讓被色板遮擋起來的那部分車身,看起來像真的消失了一樣。原因有好幾點,一個是因為色板的透明度不夠,另一個也是因為色板的顏色,我們沒有辦法去調(diào)節(jié),第三個原因是因為,那昏黃色的微弱路燈,把遮掩的把戲給穿幫了。 但是,如果換成尤旅,我相信他絕對做的到。尤旅對色彩的研究,出神入化,太有天賦了。我曾經(jīng)看過他的畫,有些畫,在光線不同的地方看,從不同的角度看,效果都是不一樣的。 我對色彩沒有研究,只知道幾種顏色混合起來,可能會呈現(xiàn)出的近似顏色。但是,尤旅就不一樣了,他對色彩的把控,對光線的把控,已經(jīng)到了一種讓人震驚的地步。理論上來說,混合顏色的深淺不同,那混合得出來的顏色和色彩程度,會有無數(shù)種。 只不過,人的眼睛沒有辦法看出那細微的差別而已。 如果今天在這里的是尤旅,那他完全可以根據(jù)車身的顏色還有路燈的光線和顏色,調(diào)出一種最理想的色彩,再制作出透明度、色彩度都接近理想的透明色板來。把那塊色板,放在普藍色的車身上,再加上光線的效果,被遮擋起來的那部分,很可能就會呈現(xiàn)和遠處黑夜非常接近的顏色。 或許是黑色,又或許是深灰色。深灰色和遠處的黑色混在一起,反而更會讓人覺得,車子的顏色突然在變暗,慢慢消失,最后開過路燈區(qū),徹底湮沒在黑夜中,公交車,就這樣慢慢消失了。 而至于為什么目擊證人看到的車子是從上往下慢慢消失的,很可能那透明的色板,是具有卷曲性的,事先掛在車身上方,到了合適的位置,慢慢地下放,這就給人造成一種車子從上往下慢慢被吞噬的錯覺。 一切,都只是在利用視覺的錯誤而已。 目擊證人,被引到了目擊地點,這里和路燈區(qū)域,相差近一百米,本來人看遠處的東西,就會有些不清楚,再有這種色彩混合的把戲,完全是讓人難辨真假。而且,車子前行的具體位置,也絕對有講究。 我數(shù)不清多少次讓那名警察換車的位置,這種高級的技巧,一旦光線條件不符合預(yù)想情況,就可能穿幫。我望向了遠處的車子,車子所在的位置,使得路燈對車身的投影,幾乎都落在了車子的正下方。 目擊證人所站的位置,因為距離太遠,幾乎和車子的后部呈現(xiàn)一條直線,在這里,看不到車的影子。而車的輪胎,隱沒在車下方的影子里,本身近黑色,使得人看不清楚。我也終于明白,為什么那后車燈沒有亮起了,因為一旦亮起,色彩的把戲,就穿幫了。 而且,車子在沒有開進車燈區(qū)域的時候,四周一片黑,但是還能夠隱隱約約看見車子的車身,剛進入路燈區(qū)域的時候,車子一下子就看的清楚了,可是,當(dāng)車身上的色板被放下來的時候,顏色開始變暗,變淡。 三次視覺的反差沖擊,使得最后一次的視覺沖擊,變得更加強烈。加之距離太遠,視覺的差錯,就這樣產(chǎn)生了。 “這是理想型的犯罪,現(xiàn)實生活中很難完成,除了尤旅,我想不到誰能夠做的出來!” 第920章 感情,沒有催眠(1) 是的,這樣理想型的犯罪手法,我從來沒有遇到過,330案消失之謎,這是第一次。理想型的犯罪,之所以稱之為理想。是因為所需要的條件,都必須和理論上極度相近,但是現(xiàn)實生活中,卻鮮有理想的條件。 尤旅和紅衣女案牽扯在一起,他的嫌疑非常大,除非幕后黑手手中還有第二個像尤旅一樣對色彩有充分研究的人,否則,我們就基本可以確定尤旅就是紅衣女案和330案的兇手和主要策劃者。 我這才想起那個穿著普藍色衣服的年輕人,聽他的語氣,他似乎對330案的其中緣由,并不了解,但是對于330公交車在黑夜中憑空消失的犯罪手法,他似乎有所推測。想起這個年輕人今晚的舉動,似乎是在給我提示。但又像是不經(jīng)意。 我轉(zhuǎn)向警校的領(lǐng)導(dǎo),問起那個年輕人的詳細情況。 方涵,姓方,唐影軒的師傅方老,同樣姓方,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巧合。 警校的領(lǐng)導(dǎo)只是嘆了口氣:“曾經(jīng)在警校,很出色的一個年輕人,可惜了?!?/br> 330案發(fā)生之后,我就不怎么關(guān)注警校內(nèi)部的動態(tài)了。所以警校里出現(xiàn)過什么樣的人,我也不知道。警校領(lǐng)導(dǎo)說,方涵被開除的時候,警校詳細調(diào)查過他的背景,并沒有什么問題。領(lǐng)導(dǎo)問我,是不是要去調(diào)查一下他。我想了想,望著遠方搖了搖頭:“讓他去吧。既然沒有問題,就不要再牽扯更多人進來了?!?/br> 330公交車,又被警方調(diào)了回去。維忠聽說消息之后,在凌晨的時候趕到了警局,一見到他,我就對他說,我想要去渝市。沈承交給我的任務(wù),我已經(jīng)完成了,我想和他們并肩作戰(zhàn)。 杜磊的死訊傳出去之后,杜磊的假尸體會被運往渝市。在渝市,我們能最大規(guī)模地調(diào)動青聯(lián)會的人,這個城市。對我們來說最有利。維忠問我什么時候走,我看了看手表,都已經(jīng)快要天亮了。 我告訴他,我要立刻出發(fā)。維忠低著頭想了想,沒有拒絕。 幾個小時之后,我們到了車站。這已經(jīng)是我不知道第幾次離開b市了,只是這次離開,我心里突然一陣輕松,這個城市所有的陰霾,都已經(jīng)解開了。很罕見的,為我送行的人,也和往常不一樣。 維忠、徐通、溫寧,還有一大群警察,親自為我們送行。維忠目送我們上車,車子緩緩開走之后,他們對著我們漸行漸遠的車子,敬了一個標準的警禮,我苦澀一笑,坐在了車座上。 車子到達渝市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天多之后的事情了。渝市警局里,我看到了沈承,沈承的臉上多了幾道傷痕。沈承又一次跟我們說起了當(dāng)時邊省的戰(zhàn)斗,第二次聽到,我仍然覺得心驚rou跳。 我問沈承,杜磊和許伊在哪里。 沈承說,他也不知道。杜磊和許伊到渝市之后,馬上離開了,而杜磊的假尸體,將在西山腳下偷偷火葬。南有南山,西有西山,沈承告訴我,西山很偏僻,那是杜磊自己選擇的地方,他說,日落西山,他想要讓一切都在那里結(jié)束。 火葬的時間,在今晚。 神秘男人的死訊,已經(jīng)通過非正常渠道傳出去多天了,如果孟婷真的是幕后黑手的人,她想要得到這個消息,并不困難。我低著頭,聽沈承說完了所有的話,我告訴沈承,我也要去西山。 杜磊,想要親手抓住孟婷,做一個了解。這種心情,就好像當(dāng)時我想要抓住許伊一樣,我不想讓杜磊一個人去面對。沈承同意了,傍晚的時候,我們悄悄到了西山,西山之下,一片荒蕪,我們隱藏到了附近的一個小樹林里。 替假尸體火化的,只有杜磊的幾個手下。而在西山附近的樹林里,卻隱藏著很多青聯(lián)會的人。誰都不知道孟婷會不會一個人前來,所以,杜磊安排的青聯(lián)會成員,很多。我在樹林里,看到了杜磊,杜磊沒有再戴著面具,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亞央找圾。 杜磊低著頭站著,手里握著一把槍,羅夕靜靜地站在杜磊的身后,他們一句話都不說。我也看到了許伊,許伊站在很遠的地方,她穿著白色的衣服和裙子,靠在一棵大樹上,似乎在想著什么。 沈諾站在我的邊上,但當(dāng)我們要進小樹林的時候,沈諾突然止住了腳步。我轉(zhuǎn)過身,正看見沈諾滿臉的笑意。她對我揮了揮手,什么都不說,轉(zhuǎn)身,慢慢地離開了小樹林。我想起了沈諾對我說過的話:“她來,我去?!?/br> 沈諾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小樹林里,陪著她去的,有唐影軒和另外幾個人。整座西山,已經(jīng)被青聯(lián)會的人包圍了,他們被安排在了各處,就連我都不知道杜磊做了怎樣的安排。我慢慢地朝著許伊走了過去。 許伊也抬起了頭,走到她的面前,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沈諾呢?”是許伊先開口的。 我回頭望了一眼:“在附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