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綜漫]光頭披風咒術師、心上人、紅樓之寵妃、作精攻略[快穿]、助攻男配他走了女主路線[快穿]、等風平浪靜的時候、來自修真世界、算命的說你五行缺我、重生之原配嫡妻、[綜漫]今天和噠宰在一起了嗎
唐王妃也是勛貴之家的貴女,隔壁的鄰居身份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唐王能買下人家的一個小院子來,也很不容易了。 這是跟唐王妃卯上了的意思,明秀想了想皇后賜唐王大補之物,就憐憫地嘆息了一聲。 唐王殿下不會流鼻血罷? 她這樣想著的時候,唐王妃正帶著離不得母親的慕容復往西山上香去,一路虔誠地叩拜保佑家人平安,唐王妃的目光就落在了佛寺門外靜靜立著的唐王的身上。 斂目不語,她自覺與唐王已經(jīng)無話可說,便垂頭抱著慕容復出來。 “這個給你。”唐王在她上轎前就攔住了她,將大手向上翻開,露出了手心上一只金光璀璨的金簪來,迎著唐王妃淡然的目光,他斂目沉默了片刻,方才低聲說道,“我親手打的,或許你并不稀罕,只是我只想叫你看到我的心意?!彼娞仆蹂皇抢涞仡h首,倒是慕容復張著小手兒看著自己,臉上便柔和了起來,將金簪連著一包點心擲進了唐王妃的轎子里,這才擺了擺手要走。 唐王妃看著那金簪,突然笑了笑。 若是當年,她得了他親手打的簪子,那得多高興? 如今卻不能叫她露出快活了。 她喜歡他的時候他心里她不重要,他喜歡她的時候,她卻已經(jīng)……心如止水了。 “母親您哭了。”慕容復小手給唐王妃擦眼睛,抹下了一手的眼淚,一雙大眼睛也晶瑩了起來。 他不明白父親和母親怎么了,只是卻覺得為母親難過。 “只是有些事放開了。”唐王妃笑了笑,見慕容復目光懵懂地看著自己,便忍不住笑了一聲問道,“復兒想念父王么?” “想的,只是更想念母親?!蹦饺輳陀X得父王雖然好,可是母親更重要,便小聲兒說道。 他小小的人兒就依偎在唐王妃的懷里,喃喃地說道,“父王叫母親哭了,復兒不喜歡父王。”他抱著唐王妃的手奶聲奶氣地說了許多天真的話,又巴巴兒地與她說道,“咱們?nèi)タ磱鹱?。母親見了嬸子,開心呢。”他扭了扭自己的衣角有些羞澀地說道,“復兒也開心。” 他很喜歡愛笑溫柔,懷里香香軟軟的四嬸兒,也很喜歡慈愛的太子妃伯娘,母親在她們的面前總是很自在,笑起來也更多。 他不明白為什么母親不住在王府了,可是卻覺得,那一定是父王的錯。 “行,咱們?nèi)ヒ娔銒鹱??!碧渝罱癫淮蠛茫偸欠咐В仆蹂睦锊鲁隽艘恍?,雖然為太子妃歡喜,卻也知道她此時是不能費神的。 為什么沒有明確的信兒出來,只怕太子與太子妃總有自己的道理。唐王妃想到這兒,便叫人轉了方向往安王府去了,一進門就叫人迎到了上房去,聽說這王府的兩個主子來沒起身呢,不由嘴角抽搐了一下,喝了半天的茶才等來姍姍來遲的明秀,便嗤笑道,“日上三竿,我上香都回來了,你竟然還沒起來?”見明秀咳了一聲,扶額偽裝虛弱,越發(fā)地嘲笑道,“都說君王不早朝,你也是這么個意思了?!?/br> “我表姐成親,難免鬧得累了?!泵餍憬^不肯承認自己與慕容寧膩歪得不肯起來的,狡辯道。 “你表姐是個人物兒,從前我就聽說過她?!碧仆蹂灰娺^羅遙兩面,然羅遙名聲不小,行事與尋常閨中柔弱女子不同,她還是很仰慕的,便與明秀笑道,“何時,與我引薦一二。” “嫂子都這樣說,若我推了,我成什么人了。”明秀將慕容復抱在懷里給他喂了些甜甜暖暖的甜茶,見這孩子垂頭乖巧地吃著東西,便與唐王妃笑道,“只是我表姐性子冷淡,嫂子不要見怪才好?!彼D頭叫鸚哥兒往外頭傳了一些這兩天慕容寧在廚房鼓搗出來的薯條兒來,蘸了一些梅子醬與慕容復,見這小東西好奇地嘗了眼睛都亮了,自己動手吃起來,便與唐王妃笑道,“前兒二哥還來呢,與阿寧在廚房鉆研了許久?!?/br> 唐王殿下對弟弟殷勤下廚嗤之以鼻,待在廚房挑三揀四將個弟弟給埋汰得不行,堅定地認為弟弟夫綱不振,很鄙夷了一番。 慕容寧沒皮沒臉,回頭還與她笑言這二哥嘴上說得厲害,只怕轉頭就得自己下廚去討好二嫂了呢。 唐王妃心中微動,想到了與金簪一同落在轎子里的那包黑黢黢的點心,沉默了一回兒,方才輕聲與明秀問道,“你會不會覺得我矯情?” “這話怎么說?”明秀便笑問道。 “他既然已經(jīng)回頭,我卻還是對他這樣冷淡,是不是不知好歹?”唐王妃苦笑地看著兒子吃得香噴噴的樣子,目光有些茫然地說道,“家里頭也叫我鬧一鬧就算了,別過了。只是我與你說一句實話,我這真不是鬧他,而是……” “傷了心?!泵餍憔彤敍]有看見這個性子總是如同一團烈火的女子眼角濕潤,柔聲說道。 “是了?!碧仆蹂α艘宦暎p聲道,“就算我如今回頭,也不會像從前那樣對他那樣上心。”她的所有激烈的感情都在那幾年消耗完了,就算回王府去,舉案齊眉,卻也不是當初心里眼里都是他,愿意為他豁出命去的心情了。 “心若傷了,要痊愈怎會那樣輕松?”明秀一點兒都不覺得唐王妃矯情。莫非唐王這些年叫唐王妃為了滿府的女人這樣痛苦,現(xiàn)在回頭,唐王妃就要歡天喜地叩謝君恩,就覺得唐王浪子回頭是千金不換的么? 并不是這樣。 女子也是人,與男子沒有什么不同,憑什么男子由著自己的心想回頭就回頭,想傷人就傷人呢?矯情之類,不過是女子套在女子身上的枷鎖,是用來束縛人的。 “我想母后雖然不說,卻也是知道的,只是母后心里向著嫂子,也不肯為二哥說話。”明秀柔聲說道。 皇后又不是瞎子聾子,唐王府這么大的事兒會不知道? 默不吭聲,就是她的態(tài)度了。 皇后并沒有向著唐王,也沒有覺得唐王妃不知好歹。 說起這個,唐王妃就心里是感激的,嘆氣微微點頭道,“有時候,我覺得就沖著母后對我的心意,就……”皇后對她太好了,好到唐王妃有時會有些慚愧。 “母后與我,與太子妃,都是向著嫂子的,外頭人說些什么,嫂子還怕什么呢?”明秀便柔聲勸道,就見唐王妃臉上又露出了輕松的笑容來。 “你總是說得有道理。”唐王妃也是叫家里給逼得心里憋得慌,聽了明秀的話正心里松快,卻見外頭一個滿臉驚慌的小廝沖了進來。 “王妃不好了!”這小廝竟是唐王府出身,見了唐王妃眼淚都出來了,沖過來伏在她的腳下哭道,“王爺,王爺遇刺了!” 第169章 “嘩啦!” 唐王妃手上的茶杯就掉在了地上。 她茫然地看著明秀,竟雙手顫抖不知該說些什么。 “嫂子快回去瞧瞧?!泵餍慵泵⒛饺輳徒o抱起來,與唐王妃說道。 她就算再討厭唐王,也沒有想過唐王會倒下。唐王妃怔怔地看了明秀一會兒,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然而一起身竟腿一軟,跌在了地上。 “嫂子!”明秀急忙把懷里哭起來的慕容復給放在地上,扶起唐王妃,就見慕容寧一臉鐵青地進來,便問道,“你也知道了?”唐王妃仿佛一點兒力氣都沒了,幾乎喘不過氣來似的靠在明秀的肩頭,握著她的手都是涼的。 慕容寧目光落在眼神怔忡的唐王妃身上一瞬,抿了抿嘴角微微點頭,一邊帶著明秀與好容易爬起來的唐王妃上車,一邊壓低了聲音說道,“二哥遇刺這事兒古怪的很?!彼娞仆蹂鷼⑷艘粯拥难凵窨催^來,目中也露出一抹陰沉地說道,“二哥從都是謹慎的人,身邊護衛(wèi)也不少,怎么會這樣輕易叫人傷到?”他方才聽說了此事就詳細地詢問過,聽說唐王遇刺之處連軍中重弩都有,便在心中恍惚地明白了。 上輩子唐王就出過事,因這個,他還勸唐王出巡就多帶些人手,就是防備這個。 唐王雖然疑惑,卻也應了,也因此帶了許多的人手,方才撿了一條命回來。 軍中重弩殺傷力驚人,然而都是有數(shù)兒的,少一把都是重罪,能得到這個,想必在軍中很有勢力。 幾乎是同時,慕容寧心里就有了懷疑的對象。 就是他那人渣父皇了。 心里狠得咬牙,慕容寧見唐王妃從一開始的驚慌變得沉穩(wěn)了起來,就知道這嫂子心性剛毅是個能穩(wěn)住家門的人,心里也一松,與明秀一同送了唐王妃回去,就見此時唐王府里里外外都叫東宮親衛(wèi)給護住,急忙一同往里頭去,就見太子一臉鐵青地立在府中,轉頭見了慕容寧等人輕車而來,頓時呵斥道,“都什么時候了?!怎么敢這樣出行?!” 他額上青筋迸起,顯然是氣得狠了,見慕容寧上前便咬著后槽牙冷冷地說道,“能來刺殺二弟,莫非不能刺殺你?!你膽子也忒大了!”太子從來都是穩(wěn)重淡定的人,只是眼下眼睛里全是血絲,看著叫人害怕。 “我也是心里擔心二哥、”慕容寧不敢在太子暴怒之時反駁,輕聲說道。 太子見慕容寧不與自己計較,嘴角輕輕動了動,嘆氣道,“對不住?!彼啦辉撆c弟弟發(fā)脾氣,只是此時,是真憋不住火兒去。 若唐王才出事,慕容寧才有個好歹,太子真是沒法兒活了。 “我知道大哥也是擔心我?!蹦饺輰幈銊竦溃按蟾缫惨V厣眢w。”看太子暴怒成這樣,慕容寧心里也是一緊。 太子想要勾起嘴角笑笑卻沒有成功,搖頭沒有說話。 他怎么會不怒?傷了的那個是他的弟弟! 他做大哥的,竟然護不住弟弟,那這個太子有什么用?! “捉著刺殺的人沒有?”慕容寧輕聲問道,看著明秀與唐王妃匆匆往唐王的屋里去了。 “是死士?!碧有睦镌缇蛯⒖赡艿娜私o過了一遍。他本就是個極聰明的人,如今心中就有些懷疑,又想到榮王最近在軍中造勢,還真有幾個蠢貨叫他說動,又有理國公一家也在蠢蠢欲動,便瞇了瞇眼輕聲說道,“這一次,我絕不放過一個!” 他忍耐得太久,忍耐得再也忍不住了。他也不在意旁人日后如何評說他,是畜生還是酷戾都無所謂,只想給自己的母親弟弟妻兒們一個沒有危險的生活,這錯了么? “老五也就罷了,我只擔心是父皇。”慕容寧斂目穩(wěn)穩(wěn)地說道。 太子一怔,之后冷笑。 “沒錯?!被实廴瑑纱我獜U了他卻不得,只怕如今早就沒有耐心,榮王刺殺唐王的理由,其實皇帝也有。 可是為什么不沖著他來?! 他才是太子,為什么不來殺了他?! “父皇!”太子的嘴角溢出淡淡的血跡,目中的仇恨叫慕容寧看著就心驚,有心叫太子不要惱怒,然而卻說不出話來。 “先去看看二哥罷。”許久之后,他低聲說道。 太子沉默了片刻,抹了一把臉叫臉上的猙獰褪去許多,應了,一同往唐王之處而去。 慕容寧一進屋就聞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兒,他急忙走過去,就見唐王閉目倒在床上,屋里床上都是干凈的,顯然已經(jīng)換過。一旁太子妃與明秀都在勸說唐王妃不要難過,又見唐王就算昏迷過去,卻死死地抓著唐王妃的手,心里一嘆,勸了臉色蒼白露出幾分虛弱的太子妃往一旁歇著,這才摸著明秀的手輕聲說道,“別害怕,我在。” 他見明秀幾乎是恐懼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充滿了倉皇,仿佛平日的穩(wěn)重都不見了,心里竟一痛。 “我不會如此的?!泵餍闶裁炊紱]有說,可是他卻仿佛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明秀的手冰涼,涼得叫他心中酸楚。 她在害怕,怕自己也變成唐王這無聲無息的樣子。他本是該為了這心意欣喜,可是卻歡喜不出來。 復雜的滋味兒在慕容寧的心頭,他總是有許多甜言蜜語的嘴里卻說不出什么,只能輕聲說道,“我在這里?!?/br> 明秀看著唐王,就覺得仿佛看見了慕容寧也如此了一樣,小小地應了,將頭靠在了這人有些單薄的肩膀上。 唐王妃這一回沒有甩開唐王的手,目光有些散亂地垂頭給他擦去了頭上的冷汗。 他雖然中箭卻一直都是清醒的,方才叫太醫(yī)拔出胸口的那支箭的時候,目光卻一直都落在她的身上,無聲無言,卻執(zhí)著得可怕。 他握著她的手,仿佛這是生命里最重要的。 若不是為了來見她,他或許就不會遇刺。 唐王妃想到這個就心痛難忍,忍不住將頭抵在了這個男人的身上,默默地擦去了眼角的淚水。 “二哥這傷……”明秀遲疑了片刻,輕聲問道。 “無事?!碧邮堑谝粋€過來的,太醫(yī)的話都與他說了,此時看了一眼關切望過來的唐王妃,他抿了抿嘴角方才說道,“最要緊的箭傷沒有刺入多少,二弟這命算是無恙。”他沉默了一會兒方才繼續(xù)說道,“那支箭射在了他懷里一面銀鏡上,鏡子壞了,卻擋了一下,因此無事?!彼麑⑹稚弦粔K碎了的銀鏡丟在唐王的床上,見唐王妃默默地看著這銀鏡不說話,到底嘆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么。 唐王妃看著這銀鏡,捂了捂自己的心口。 這個她是很熟悉的物件。因為這塊銀鏡,是她的陪嫁之物,當初愛極了這小小的銀鏡精致可愛,因此擺在了臥房里,拿它來給自己照自己平日里的模樣。只是后頭這小小的把鏡多了,她就忘記了丟在哪兒。 他帶著這個…… “虧了有這個?!蹦饺輰巺s松了一口氣去,有些慶幸地說道。 太子也點頭,卻見外頭有自己東宮的宮人過來,便叫到面前,待聽說是什么許側妃哭著求見他,叫他趕緊回東宮有話要說,還說什么事關龍鳳胎的大事,頓時大怒將這宮人給踹到一旁。 “簡直混賬!”從來溫潤的太子幾乎是在咆哮,整個房子都在震動,對著那個連連請罪的宮人怒吼道,“一個妾,竟敢這樣金貴,誰給她的身份?!能過就過,不過,就給孤滾蛋!”見那宮人又在說什么龍鳳胎想念父親是一片孺慕之情,太子是真覺得疲憊了,指著這宮人冷冷地說道,“側妃無狀,不堪為東宮高位,抹了她的名位,鎖宮思過?!彼乜戳说孛嬉粫?,便冷淡地說道,“孤這一生,再也不想見她。” 許側妃再如何鬧騰,太子從前能容忍的也就容忍,所為的,不過是當年的一點點真心。 然而這樣再三糾纏,太子就覺得許側妃太不知好歹了,從前的清高孤傲都成了狂妄沒有規(guī)矩。又有唐王之傷,許側妃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鬧騰,已經(jīng)叫太子心中厭惡。 明秀只是垂頭靜靜地聽著,并沒有覺得欣喜抑或是如何。 若從一開始,太子就沒有動心,只對太子妃一個好,那如何還有如今的這一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