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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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紹馳讓服務員多加兩套餐具,他沒對祝潼說什么,祝豪主動開口:“姐,反正都撞見了,那就一起吃吧?!?/br> 猶豫了片刻,祝潼點頭答應。 膽戰(zhàn)心驚了整個晚上的祝豪終于可以解放,他喃喃自語:“夫妻就是夫妻,怎么躲怎么避,最后還不是撞個正著……” 祝潼狠狠地切著盤中的烤羊腿,內心暗罵著這該死的孽緣! 在孩子面前,黎紹馳和祝潼相處得很太平。而祝恬和黎煜,玩鬧了片刻就熟稔起來,真的不得不感嘆血緣關系的微妙。 祝恬拿著自己的斑馬玩偶,像個小老師一樣給黎煜講解著斑馬的黑底白紋論,黎紹馳和祝潼都感到驚訝,這孩子才剛五歲有余,居然能把那段晦澀的理論只字不差地復述出來。 黎煜耐心地聽完,過后半信半疑地問:“你怎么知道的?” “爸爸告訴我的!”祝恬一臉驕傲,提及爸爸,她笑得眉眼都彎了起來。 黎煜察覺父母都目光贊許地看著祝恬,他也不甘示弱,指著餐桌上貼著的二維碼,滿臉好奇地問:“爸爸,這個二維碼到底是白色底的,還是黑色底的呢?” 黎紹馳罕見地回答不上來,祝潼默默地表揚為自己出氣的兒子,而祝豪干脆笑出聲來:“二維碼的底色是什么鬼,煜煜你這不是坑爹嗎?” 今晚這兩張賬單都是黎紹馳結的,祝潼以為這場兵荒馬亂終于可以落下帷幕。然而,她還是高興得太早。祝恬和黎煜簡直是一見如故,走到停車場的時候,祝恬就自動自覺地跟著黎煜上了黎紹馳的車。 對此,祝豪不覺得有什么不妥,他還貼心地對祝潼說:“姐,我等下讓幫您把車開回去,你放心跟姐夫回家吧?!?/br> 祝潼回頭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地說:“閉嘴!” 兩個孩子都乖巧地坐在后座等候著,祝潼無可奈何,只好上車。黎紹馳沉默著,開車之前,他朝祝豪揮了揮手:“路上小心?!?/br> “好的?!弊:酪痪浣惴驅⒁摽诙觯喙馄车阶d糁?,他只好將話收回。 一路上,黎紹馳只說了一句話:“你還住在雅庭路那套房子嗎?” 在昏暗的車廂中,祝潼滿懷惆悵地看著小兒子。聽見黎紹馳的問話,她好半晌才回答:“是?!?/br> 雅庭路那套房子,是他們結婚時的新房。黎紹馳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去,上一次回去,應該是在祝潼產后出院的時候。 近幾年來,瓊京市發(fā)展迅速,這片環(huán)境清幽的土地已經(jīng)綠樹環(huán)繞,周圍一幢幢公寓拔地而起,跟以前的樣子大相徑庭。黎紹馳仍然能費不費勁地找準位置,明明是不常歸的路,他卻記得非常清晰,這讓他格外驚奇。 他們回來得晚,家里的保姆和傭人已經(jīng)休息了。屋里靜悄悄的,祝恬牽著黎煜跑到了二樓,她不是將弟弟帶到自己的房間,而是將他帶到對面的房間。 這套房子有兩個兒童房,這是祝潼特地為小兒子留的。當初祝恬問了她很多很多遍,那個空著的房間到底是誰的。她從來沒有正面回答,今晚這么一鬧,這丫頭似乎已經(jīng)明白了其中的奧妙。 將黎煜領進放進,祝恬對他說:“這是你的房間哦。我的房間是粉紅色的,你的房間是藍色的,是不是很漂亮?” 這兩間兒童房都是祝潼親自設計的,兩件的格局布置基本上是一致的,只在風格選色上有所不同罷了。祝潼只站在門邊,而黎紹馳也沒有進去,他打量著這個房間,一句話也沒說。 黎煜在房間里轉了一圈,連衣柜的門也打開看了。衣柜里頭什么都沒有,祝恬就說:“你可以把你的衣服和玩具都放在這里,我有很多洋娃娃,可以送你幾個?!?/br> 任由祝恬說個不停,黎煜還是沒有發(fā)表過自己的意見和想法。祝潼朝他走過去,她半蹲在兒子跟前,柔聲問:“煜煜,你喜不喜歡mama幫你布置的房間?” 被這個算得上是陌生的mama半抱半摟著,黎煜很不習慣。他不情不愿地窩在她懷里,一臉別扭地回答:“幼稚!” 祝潼再一次失落,她搜腸刮肚,就是想不到要說什么。 房間內的氣氛似乎就因這陣子的沉默而怪異起來,黎紹馳這時候才開口:“時間不早了,寶貝們都早點洗澡睡覺吧?!?/br> 祝潼向兩個孩子招手:“來,mama幫你們洗澡?!?/br> 黎煜又不愿意了,到了這個年齡,他的性別意識已經(jīng)毫不含糊了。他拒絕與祝恬一起洗澡,盡管她是自己的親jiejie。 既然黎煜不愿意,黎紹馳就帶著他到另一個浴室洗澡。祝恬原本被祝潼牽著手的,當父親離開自己的視線,她便焦慮地指著他,可憐巴巴地喊著爸爸。 黎紹馳摸了摸她的頭頂:“恬恬乖,爸爸不走。你早點睡覺,明早爸爸帶你出去玩耍?!?/br> 祝恬被黎紹馳的三言兩語哄得服服貼貼。祝潼幫她洗完澡,她就自動自覺地縮進被窩里,連睡前故事都不用聽了。 幫祝恬掖好被子,祝潼沒有馬上離開。她坐在床頭,而祝恬不太放心地問:“mama,爸爸明天真的會帶我去玩耍嗎?” “嗯?!弊d鼞寺?,看著女兒那張小臉,她的思緒有點飄忽。 自從在餐廳撞見黎紹馳,祝潼的心情就沒有平靜過。祝恬的存在,她隱瞞了五年,然而今天卻意外被揭露,她簡直是措手不及,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 祝恬不知道母親心亂如麻,還一臉天真地說:“那我們明天就一起去玩耍,好不好呀?” 祝潼胡亂地點了點頭,接著問女兒:“恬恬,你是不是很喜歡爸爸?” 用力點頭以后,祝恬小心翼翼地說,“mama,您讓爸爸不要走好不好?別人都有爸爸,我也想要一個爸爸?!?/br> 這話聽著祝潼心酸,她無法給女兒承諾,只好俯身親吻她的額頭:“睡吧恬恬,睡醒了,你就可以跟爸爸玩耍去了?!?/br> 安頓好祝恬,祝潼就恍恍惚惚地回到主臥。折騰了一晚,她身心疲勞,連衣服都沒換就把自己摔到床上。剛閉上眼就嗅到一股很淡很淡的煙味,她重新坐起來,這才看見黎紹馳站在陽臺上。 看見祝潼進來,黎紹馳就把手中的香煙掐滅了。他倆沉默地對視了數(shù)秒,他才開口:“你過來?!?/br> ☆、第三章 走到陽臺門邊,祝潼就停住了腳步,她刻意與黎紹馳保持距離,以防他情緒失控而動手。但是很快,她就覺得自己實在是想得太多了。這個男人向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能夠讓他動怒的事情都不多,更別提什么動手打人了。即使面對今天這種局面,他也是得知真相后稍稍失態(tài),而過后又恢復一貫沉穩(wěn)自持的樣子。 更重要的是,黎紹馳根本就不敢打她,尤其是她這張臉。以前被他逼急了,她總是揚起臉讓他甩自己耳光,他每次都氣得臉色發(fā)青,但從來都沒有打下去。 黎紹馳平靜地看著祝潼,而那支剛被掐滅的煙梗因他使力漸漸變形:“你沒有話要說?” “就是你看到那樣,還有什么話好說的?”祝潼很想讓自己的話說得有氣勢一點。只是,在黎紹馳面前,她總是底氣不足。 那截香煙幾乎被揉爛,黎紹馳彈了彈手指,煙梗就被精準地投進不遠處的垃圾桶。祝潼這般不配合,他知道今晚肯定問不出究竟來。其實很多事情,在得知女兒的存在后,他大抵能夠明白過來。 當年他們鬧得最激烈、最難看的時候,祝潼卻懷孕了。黎紹馳記得很清楚,那晚祝潼是怎么將化驗單摔到他臉上,然后斬釘截鐵地告訴自己,她已經(jīng)預約好醫(yī)生和時間把孩子打掉。 那張化驗單,黎紹馳只認真地看過一遍,但上面的各項數(shù)據(jù),他至今仍記得清清楚楚。現(xiàn)在他才知道,那張化驗單根本就是假的。祝潼有很多出于醫(yī)學世家的親戚,而她的表妹徐依嵐,正是本市婦幼醫(yī)院的醫(yī)生,她要偽造一張化驗單,想必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當初祝潼放棄幾所條件一流、設備先進的醫(yī)院,執(zhí)意要留在本市的婦幼醫(yī)院待產,原來是為了請徐依嵐等一干人等助她瞞天過海。 想到這里,黎紹馳手背上的青筋就突突地跳,他沉聲說:“由始至終,你都沒有想過把孩子打掉?!?/br> 祝潼默然。黎紹馳說得沒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把孩子打掉。 當發(fā)現(xiàn)自己的經(jīng)期延后了一周,她就背著黎紹馳去醫(yī)院做了孕檢。徐依嵐拿著化驗單一臉為難,她就知道自己肯定是懷孕了。她將化驗單奪過來,而徐依嵐就告訴她,她的孕酮值和hcg值都不正常。 這些指標代表著什么,祝潼一竅不通,徐依嵐說不正常,她就著急得不行。徐依嵐讓她放心,因為這并不是代表胎兒有什么不妥,而是代表她肚子里懷的,很可能是雙胞胎或多胞胎。只是,現(xiàn)在胎兒太小,要等到十周孕期左右重新檢查,才能確切判定。 自得知自己懷孕那天起,祝潼就開始密謀怎么擺脫黎紹馳的糾纏。好不容易熬到孕期的第十周,她又去醫(yī)院做了檢查,這回徐依嵐確切地告訴她,她懷的正是雙胞胎,她便立即讓徐依嵐偽造了一份化驗單。她看準黎紹馳絕對不會讓自己打掉孩子,于是就先發(fā)制人,拿孩子威脅他。 做這個決定,祝潼很掙扎,也很猶豫。只是,她和黎紹馳的關系,從頭到尾都是一筆混賬,一筆算也算不清的混賬。她早已筋疲力盡,如果用一個孩子能換得平靜,她也就認了。最起碼,她就算失去一個孩子,也還有一個孩子。 祝潼的沉默讓黎紹馳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原來祝潼拿孩子威脅他,根本就是在兵行險著,從而迫使自己屈服。 聽到祝潼要拿掉孩子,黎紹馳就震怒不已,什么智商、什么理性都被拋到了九霄云外。他氣得發(fā)瘋,而祝潼還拼命地踩自己的底線。好幾次他都想一個巴掌扇過去了,但看見她那張臉,他又怎么也下不了手。 爭著吵著,祝潼就乏力發(fā)暈。她懷的是雙胞胎,懷孕初期的妊娠反應會比較強烈些,但這次的反應尤為激烈。她眼前發(fā)黑,小腹有下墜的痛感,連冷汗都冒了出來。 黎紹馳眼疾手快地扶穩(wěn)了她,她揪著他的衣服說疼,他便急急忙忙地把她送去醫(yī)院。她昏昏沉沉的,嘴里還念著徐依嵐的名字,當時他只想著,她們是表姐妹,親人的看護肯定比外人的照料更加有安全感。他根本沒有想到,從那個時候開始,祝潼已經(jīng)開始算計自己了。 將祝潼送往醫(yī)院,徐依嵐替她做過詳細檢查后告訴他,祝潼有流產征兆,不宜再有劇烈的情緒波動。他滿心焦慮,便信以為真,因此祝潼醒后跟他談條件,他便只能一味退讓,什么條件都答應了。 黎紹馳覺得有點可笑。他又從煙盒里抽出一根香煙,但沒有點燃:“恬恬是隨你姓的吧?” 祝潼理直氣壯地說:“恬恬是我的女兒,她隨我姓有什么問題?” 黎紹馳語氣淡淡地說:“沒問題?!?/br> 這個男人越是平靜,祝潼就越是忌憚。她猜不透他的心思,于是只能按捺住自己的情緒,以免自亂陣腳。她倚在門邊,好聲好氣地對黎紹馳說:“我不會阻止你跟恬恬見面,以后你想見女兒,可以隨時來見?!?/br> 黎紹馳沒有應聲。他轉過身,雙手撐在陽臺的欄桿上,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這片夜景。 沒有得到他的回應,祝潼仍然繼續(xù)說:“這幾年來,我跟女兒過得很好,你跟兒子過得應該也不差。我希望,今天這個意外不會打破我們之間的約定?!?/br> 話音剛落,黎紹馳便說:“如果我一定要打破呢?” 這些年來,黎紹馳也經(jīng)常自我反思。他不得不承認,在祝潼這件事上,他確實做得不厚道,甚至有點卑鄙。只是,這個錯誤已經(jīng)難以補救,他唯一能做的,應該就是遵守諾言,讓她重新過點平靜的生活。 只是,黎紹馳怎么也沒想到,祝潼居然狠狠地擺了自己一道。他最不能原諒她的,是她瞞著女兒的存在。依照祝潼那性子,若非今天被意外發(fā)現(xiàn),他可能這輩子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女兒。祝潼想維持原狀,他偏偏不讓她如愿,就像當年的她,偏激又不可理喻地拿孩子威脅自己那樣。 祝潼的臉色迅速地沉下去,連聲音都變調了:“黎紹馳,做人不能這樣言而無信、出爾反爾。你答應過我,只要我把孩子生下來給你,你就不會再打擾我的生活?!?/br> “你有把孩子全部給我嗎?”黎紹馳回頭看向她,接著不緊不慢地說,“真正言而無信、出爾反爾的人,是你。而我現(xiàn)在,不過是讓你感受一下這到底是什么滋味而已?!?/br> ☆、第四章 祝潼一臉震驚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她努力穩(wěn)住自己的情緒,但聲音難免尖銳起來:“你什么意思?想跟我搶女兒?” 相比于祝潼,黎紹馳的情緒要平緩得多。他說:“別用‘搶’字,恬恬也是我的女兒。況且,她不僅不排斥我,還很樂意找回自己的爸爸?!?/br> 祝潼無力反駁。祝恬叫她做mama,但也叫黎紹馳做爸爸。今天的情況那樣混亂,但這小丫頭還是迷迷糊糊地聽懂了他們的對話,直喚黎紹馳爸爸。到底是骨rou至親、血濃于水,就算她不愿意承認,但是也沒有辦法改變這個事實。 經(jīng)過數(shù)年的沉淀,祝潼已經(jīng)不是當年那個任性妄為、險走極端的驕縱少女。她深深地吸了口氣,試著與黎紹馳溝通:“那你想怎樣?” 在黎紹馳的印象中,祝潼總是咄咄逼人,能用這種商量口吻跟自己說話的次數(shù)確實不多。他笑了笑,問她:“你不是猜到我想怎樣了嗎?” 垂在身側的手已經(jīng)收握成拳頭,祝潼一字一頓地說:“我不會讓你把女兒帶走?!?/br> “那你要怎么阻止我呢?”黎紹馳饒有興致地問。 祝潼咬著唇,她的胸口正劇烈地起伏,而她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十分難看。 黎紹馳迎風而立,帶著刺骨寒意的晚風讓他分外的清醒。他告訴祝潼:“等春節(jié)假期一結束,我就回棠海處理好手頭上的事務,然后重新搬回來。我不管你愿不愿意,在孩子面前,我麻煩你配合一點,不要做出讓他們胡思亂想的事情?!?/br> 剛才黎紹馳幫黎煜洗澡的時候,這孩子總是偷偷地打量他,幾次欲言又止。他看不下去,于是主動問黎煜想說什么。黎煜問他,mama是不是很討厭自己,mama為什么要討厭自己。 今晚祝潼努力向黎煜示好,但黎煜毫不領情,黎紹馳以為兒子只是在慪氣,卻沒想到他會往這個壞方向亂想。他告訴兒子,這是沒有的事,但黎煜卻問,mama既然不討厭他,為什么丟下他,只把jiejie帶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