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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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夫人本來身子就不太好,在生下他們姐弟之后就更為虛弱,于是便找李氏來照顧他們姐弟,李氏的丈夫意外死后,君夫人體諒李氏的難處將李氏的兒子也接進君府,大兒子硯臺和小兒子宣紙就跟在君彥鎏身邊當書童,李氏一家人便在君府扎了根。 后來君弱水出嫁李氏不放心自己一手帶大的小姐,便當陪嫁嬤嬤跟著走了。 “奶娘,你歇歇吧,不用忙活?!本龔炭粗粫旱共枰粫耗锰禺a(chǎn)小吃的李氏,無奈道,隨手拿起一包零嘴,看了一眼窘了,“奶娘,這些都是女孩子愛吃的好不好?!?/br> “這些酸酸甜甜的,不膩人,嘗嘗吧!” 酸甜的?君彥鎏揚眉,“臨池素來愛吃酸甜的零嘴,奶娘,待會兒我走的時候你給我包些吧!” 李氏輕笑,“好好。我先出去了,你們姐弟很久都沒見過面,好好聊聊?!?/br> 君彥鎏看奶娘出去關上門后,方轉身看著站在窗前倚著支頂浮雕的柱子的娟柔靜弱的女子。藍色右祍長袖外套著花轉云流紋的素白開襟短褂,墨藍寬擺長裙繡著一枝清雅孤傲的蘭花,她雖梳著婦人的發(fā)式,卻跟待字閨中的嬌怯少女無二。 “弱水?!?/br> “他在哪兒?”君弱水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君彥鎏笑,“和爹在書房。你們這是怎么回事?別說是因為那個女人,我不信?!?/br> “當然不是。如果他真敢在外面偷偷養(yǎng)女人,我先殺了他的女人和孩子,然后閹了他,讓他陳家絕了香火,最后我再寫封休書給他。”君弱水抿唇淺淺的笑。 “休了他之后你再去收羅一籮筐的美男養(yǎng)在家中,氣死他?!本龔梯p曬,這才是君弱水的風格。 她忽然轉身,偏頭看著君彥鎏模樣天真的問,“阿彥,如果臨池不生孩子你還會要她嗎?” “你們是因為孩子?”君彥鎏抓住關鍵,一語擊中要害。 君弱水顰眉,“你怎么總是那么敏感。陳家只有他一個獨子,陳家只能靠他繼承香火,可我不想生孩子。那天我們就因為這件事吵了起來?!?/br> “所以你一怒之下便收拾包袱跑回家?”君彥鎏哭笑不得。 君弱水大大方方的承認:“是啊!反正我出嫁這么多年除了歸寧那日就再沒回過家,這次正好多待一段時間。怎么,你不歡迎我,想趕我走?”她斜眉睥睨他。 君彥鎏搖頭忙稱“不敢”,“那之后呢?之后你們怎么辦?”君弱水笑容一滯。陳家獨他一脈香火,他是不可能退讓的,而弱水...君彥鎏無奈的看著君弱水,她那種倔強固執(zhí)的性子有時真不知該說好還是不好。 “或者,我會為了愛情而退步;或許,我會堅持自己的觀念而摒棄一切,包括他?!?/br> 相見何歡別亦歡 ... “或者,我會為了愛情而退步;或許,我會堅持自己的觀念而摒棄一切,包括他?!?/br> 君弱水的這句話一直縈繞在君彥鎏的耳畔,他不禁想起了臨池。臨池呢?她是前者還是后者呢?應該是后者吧!她不是都已經(jīng)去請傅安瀾賜離緣書了嘛! 君彥鎏苦笑,他知道臨池是因為什么原因,可他卻不能解釋。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對她說:“相信我!”然后再一次又一次的做出她會誤會的事。 信任是什么?它代表著兩個人的心心相印心有靈犀。是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堅定。他們的開始,就牽涉了算計與陰謀,注定彼此無法坦誠相待。 君彥鎏離開“弱水獨取”后仍沒有去書房,而君如玉也沒有再去找他,君如玉和他在書房待了一天一步未出,也沒有叫人端飯菜進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鉤弦月在眾輝相爭的繁星的襯托下愈發(fā)的皎潔明亮。天際隱隱有五彩斑斕的煙火綻放,瞬開瞬落,該是來自那畔的秦淮河岸。女子如煙花,得一時炫目。 “奶奶?!迸R池正在吩咐下人布菜,看見君老夫人來了急忙迎上去。 君老夫人年過八旬,依然精神抖擻老當益壯,察遍世間百態(tài)的雙眸目光炯炯,雖已青絲染霜皮色衰弛,舉手投足之間依稀可見當年的風采。 “你的病才好,不要太過cao勞了?!本戏蛉撕吞@的笑道,“卻歡那丫頭甚是精明伶俐,有什么讓她去做便好了。你的人你還不放心嗎?” 臨池展顏,“奶奶,您可不知道,我早就把事兒全扔給卻歡了,她現(xiàn)在都在抱怨我了呢!偌大的君府上上下下這么多事,一個人哪忙得過來,我正在想什么時候向您借個人,您身邊的嬤嬤都是一個頂倆的能人?!?/br> “你這丫頭,連老婆子都不放過。”君老夫人嗔道,“你周嬤嬤章嬤嬤她們一大把年紀了,你也忍心讓她們cao勞?”含笑轉頭看向身后扶著她的兩位老嬤嬤,“阿周阿章,看見沒有,臨池丫頭可是一直惦記著你們這把老骨頭呢!不累死你們她不甘心呀!” 周嬤嬤章嬤嬤掩唇笑著。 “他們都還沒來嗎?”君老夫人口氣甚為平淡的問道。 “沒呢,不過我已經(jīng)喚人去叫了?!迸R池走到周嬤嬤這邊接過她扶著的手,“奶奶,您先上座?!彪S手招來一個丫鬟,“你去看看老爺大小姐二少爺和大姑爺在干什么,他們怎么還沒來。老夫人都來了,難不成還有老夫人等他們?” 丫鬟領命小跑離開了。 君老夫人嘴角噙著笑眼光深邃面容淡然,似不曾聽聞知道什么。雖說這次君弱水的事鬧得不算太大,君老夫人又常年在佛堂誦經(jīng),但憑著君老夫人的兩個陪嫁丫鬟現(xiàn)在君府內(nèi)頗有威望的周章二位嬤嬤的本事,君老夫人不可能不知道。臨池看著君老夫人和周章嬤嬤含笑自若的 臉,心砰砰地跳得極快,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君老夫人,心里暗自揣摩她的心思。 落座沒多久,就有人來了。 先到的是君家大小姐的夫婿,定北大將軍陳劫。 寒門出身,又是打仗奪得爵位的陳劫自是不比京都養(yǎng)尊處優(yōu),綾羅綢緞著身山珍海味為食的少爺公子哥,膚色黝黑,身材高大魁梧,灰色勁裝下隱隱凸現(xiàn)結實的肌rou,他五官比不上君彥鎏俊美,表情嚴肅不茍言笑,雙眸犀利,自有一番硬朗懾人的威武氣勢。 “奶奶安好?!标惤俅蟛缴锨?,恭恭敬敬的行禮,對于這位曾經(jīng)叱咤沙場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女將軍,他一直很是敬畏。 君老夫人親自扶他起身,“一家人這么客氣干什么?!迸呐乃募绨?,言語間的親切可以看出她對這個孫女婿甚是滿意,她招手叫臨池過來,“臨池,你還未曾好好與你這位大將軍姐夫見面吧!” 臨池本來在君老夫人身后偷偷打量著陳劫,看著這個威嚴的姐夫,她實在很難想象他會是那種花心多情不負責任的人,更難想象會有哪個女子這么有勇氣,不怕死的敢惹這個黑公臉。 她正胡思亂想著,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頓時嚇了一大跳,臨池不好意思的笑笑,“姐夫?!?/br> 他薄唇緊抿,銳利的目光掃過臨池,微微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 臨池調皮的悄悄吐了吐舌頭,暗嘆:真冷漠?。”痪戏蛉饲埔娏?,君老夫人嗔怪的敲了敲她的頭,“調皮?!迸R池摸摸鼻子,聳聳肩,頗為無奈。 陳劫剛進來不久,君如玉與君彥鎏父子也一前一后進來了。相貌相似的兩個人穿著相同的繁領暗紋長袍,腰間束著一樣的鑲金錯玉帶,臉上的神采眼底的深霧嘴角的微笑都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倆人,君如玉儒雅溫潤的氣度更甚,而君彥鎏瀟灑倜儻的風采更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