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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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么,眼眶竟然一下子熱了起來。 有多久了,到底有多久沒有聽到過指責(zé)的話了?kf 她是有多賤骨頭,竟然還覺得懷念,還懷念到流眼淚…… —— 鐘銘指尖一頓,絲毫沒有料到會接到這樣的陣仗,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但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從車載儲備箱里拿出餐巾紙,抽出一張去擦拭隋心的眼角。 隋心低著頭接過紙巾,一言不發(fā)。 鐘銘的聲音放的很低:“我不就說了兩句,你有什么好哭的?!?/br> 隋心哭的專心,腦子里更亂了。 鐘銘嘆了口氣:“就是我這么說你,你也不會改是不是?心心,你真想這樣一直跟我拗下去嗎?我今年已經(jīng)二十四了?!?/br> 什么? 隋心不由得頓住。 直到鐘銘捏起她的下巴緩緩抬起來,她這才發(fā)覺他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樣冷靜,他的指尖正在輕顫。 鐘銘眼神復(fù)雜,抬手蹭過她的眼角:“你還要我追你多久,等我熬成老樹枯柴嗎?到底我該怎么做,你才能放下防備。” 老樹枯柴,原來這個詞是可以這么用的…… 隋心下意識的抬手去握他的手腕,但是捏著她的那只手,卻力道強硬的不容她忽視。 “不要在我以為我已經(jīng)快追上你的時候,告訴我你對我沒有任何感覺?!?/br> 有那么一瞬間,空氣是凝結(jié)的。 真是從沒見過這么能狡辯的人,這分明是她要說的話。 “你什么時候追過我,我怎么不知道?”她訥訥開口:“難道不是我一直在對你死纏爛打么,你只是在疲于應(yīng)付我,一有機會就冷著我……” 捏著她下巴的手漸漸用力。 “為什么你每次惹禍,無論多忙我都會趕過來。你真以為我的工作那么閑么?” “你這叫什么追……每次都是先給我個甜棗,再噎我兩句?!?/br> 鐘銘一下子就被氣笑了,笑著望著隋心,那雙眸子里寫滿了鄙視。 “你以為男人為什么要給女人買衣服,我是裁縫師么還要包括量尺寸,普通朋友會這么對你么?還是你覺得我真那么無聊的想養(yǎng)一個meimei,養(yǎng)大了還要把她送出去嫁掉?如果不是給自己養(yǎng)的,何必這么煞費苦心?!?/br> 頓了片刻,鐘銘笑意漸斂,語氣轉(zhuǎn)而惡毒:“我承認(rèn)我不太會追人,可你怎么會這么笨,一點自覺都沒有。我想盡了辦法,最后才發(fā)現(xiàn),最有效的辦法只能是盼著你再多惹點是非回來,好讓我有機可乘,只要你過得不好,被人孤立,越糾結(jié)越難過,我的勝算才越大?!?/br> 她是腦筋短路了么,還是耳朵出現(xiàn)了問題,明明被人諷刺了,應(yīng)該要生氣的。 可是,為什么他每一句話都是在問責(zé)她的智商,還擺出一副只要她過得不好他就放心了的姿態(tài),她居然還聽著那么開心,心里跳的那樣快…… 而且這么尖銳的語氣,這么犀利的眼神,還有半強迫半威脅的行為,他真的是在追她么,幾乎要以為是在和她江湖談判。 —— 可是鐘銘卻像是上了癮,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怎么,我是錯在對你太上心了?” 怎么搞的,明明是她在倒追,怎么弄到現(xiàn)在全成了她的不是,像是他努力用心在追她,她卻不領(lǐng)情? 隋心眨了眨眼,將憋了很久的念頭道出:“你這么搶白好像全是我的不是,太卑鄙了。我不能就這么接受?!?/br> 在那樣深眸的注視下,她很快咽了一下口水,又說:“除非,你先回答我,為什么你做那些事,卻沒有一次開口跟我說過……說過那什么。” 鐘銘微微蹙眉,像是在思考:“你是說,說喜歡你?” “嗯……”她聲音極輕的應(yīng)道。 鐘銘輕嘆一聲,語氣極其無奈:“因為每次你都是這個態(tài)度,一遇到事就跑,你這么膽小,我要是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也許你也會這么對我。況且,我以為最無用的就是甜言蜜語,原來你喜歡這個……” 她努力反駁:“我才不會跑,你這是狡辯!” 銘卻像是沒聽到,自顧自繼續(xù)說:“所以只好溫水煮青蛙,先麻痹你的防備心,再針對你的喜好愛惡下手,力求每一下都能擊中靶心。本來以為最無用的就是甜言蜜語,沒想到原來這才是關(guān)鍵,只要說一句‘我喜歡你’就能藥到病除?!?/br> 怎么像是在排兵布陣。 這么兵不厭詐的用法,真是在追人么…… “你分明就是強詞奪理,哪有一句那樣的話都不說,就瞎給人定罪的!” 鐘銘卻輕笑著,像是極享受這項殊榮:“還有什么要問的?” “有?!?/br> 隋心想了一下,說:“你能不能告訴我,男人給女人買衣服,到底是為了什么?” 鐘銘挑了挑眉,眼神一下子暗了許多,嘴上卻不客氣的提出條件:“是不是只要我回答了,你就會可憐我?” “可憐你什么?” “可憐我厚著臉皮追一個比自己小六歲的女孩,讓她答應(yīng)做我的女朋友?!?/br> 這人真是……都到這個地步了,還有她不答應(yīng)的余地么…… 她低下頭,拿喬的說:“好啊,我會和她商量一下?!?/br> 下一秒,耳邊就拂過一道溫?zé)岬臍庀?,薄唇輕輕擦過紅透的耳垂:“當(dāng)然,是因為喜歡她?!?/br> 說話間,指尖被他一下子捏住,貼到胸口。 隋心瞬間就像是被燙到一樣,要撤離,卻被他用力按住。 “怎么樣,你騙我把心里話都說出來了,是不是也該兌現(xiàn)了?” 再沒有什么甜言蜜語比得上那兩個字,隋心一下子就有些茫然:“兌現(xiàn)什么?” 話音落地,那雙黑眸就漸漸瞇起,有些不耐煩的掃過近在咫尺的那片柔軟。 —— 隋心下意識的說:“剛才的信息量太大,你能不能容我緩緩……” “好?!彼曇魳O輕道。 隨即就聽到“叩”的一聲,是響在她身后,車門上鎖的聲音。 直到壓迫感一下子籠罩下來,隋心才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 鐘銘的手就撐在她身后的車窗上,將她牢牢圈在狹小的世界里,那兩片溫?zé)岬拇絼t目標(biāo)明確的壓住她的。 意識迷亂時,她似乎伸長了手臂,去捉他的袖子,在感覺到他背脊一僵的下一秒,他的懷抱迅速收緊。 隋心閉上眼,清晰地感覺到心里最浮躁不安的那一角,正在得到安撫。 迷迷糊糊間,濃熱的呼吸熨帖至耳邊,傳來低沉醇厚的聲音:“我一直在等你偷襲我,就像一年前一樣。” 他咬著她的耳垂,有些疼,但她的心里卻雀躍著。 雖然莫名其妙的成了拖延進(jìn)展的罪人,好像此前所有猜心焦慮不安都是因為她自作自受,可是不管怎么樣,她的愛情,終于塵埃落定了。 —— 隋心十八年來從沒被這樣告白過,半強迫的,還將所有責(zé)任都推在她身上。 連續(xù)幾天,她晚上睡覺都能夢到那天的場景,聽著那些混淆黑白的話,心里竟然會覺得甜滋滋的,做夢還會樂醒。 連kinki都看出她的不對,問她是不是思春。 她白了kinki一眼,卻仍是將這個突飛猛進(jìn)的好消息與她分享。 kinki像是比她還高興,歡呼著,追問她進(jìn)展。 她只是撿緊要的說。 kinki聽后的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為什么你一定要聽他說喜歡你,才覺得你們開始了?之前的約會,難道不表示已經(jīng)在一起了嗎?” “那只是曖昧,不叫愛情。就像結(jié)婚的時候,要說一句‘我愿意’一樣,沒有承諾,就不叫開始?!?/br> kinki古怪的看了隋心一眼,問:“那接下來呢,你打算怎么做?” 隋心愣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我又沒談過戀愛。” “你傻?。俊眐inki無奈嘆道:“當(dāng)然是他需要什么,你就為他做什么??!” 鐘銘需要什么…… 隋心一下子陷入沉思。 好像方町說他交不起房租來著,好像他很需要在工作上證實能力,否則不會對陳總夫婦的生意如此上心,好像還需要…… 直到此刻,隋心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對鐘銘知之甚少。不像他熟悉她的一切,總是能在第一時間,給予最恰當(dāng)?shù)陌参俊?/br> 那她,是不是也該為他做些什么…… —— 圣誕節(jié)長假的前兩天,所有留學(xué)團(tuán)的學(xué)生都在忙著四處搜刮,假期可以揮霍時間和加幣的娛樂項目,不少同學(xué)決定去組團(tuán)滑雪度假,租個山頂別墅,徹夜開party。 原本該對這樣活動原本最上心的夏瓴,打從早上來了學(xué)校就意興闌珊,仿佛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 可是當(dāng)隋心問起夏瓴時,她卻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隋心并不知道,此時夏瓴心中正在進(jìn)行天人交戰(zhàn)。 —— 前一天晚上,夏瓴如期去pub里找方町,還沒說上兩句,就被方町反過來質(zhì)問,是不是和隋心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 夏瓴一怔,想了一下才意識到,他指的是“默認(rèn)”鐘銘是鐘家老二那件事。 夏瓴覺得蹊蹺,便說:“這件事本來就是事實,心心應(yīng)該知道。不過可惜,我說了她不信?!?/br> 沒想到,方町卻說:“不管是不是事實,你瞎cao什么心,礙著你了?” 夏瓴一下子被噎的夠嗆,腦子里嗡嗡的,站在那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從沒聽過方町這么跟她說話,冷言冷語的樣子就像是個陌生人,又或許方町本來就是個陌生人,只是她以為很熟? 直到一個自稱是杜純的女人,出現(xiàn)在后臺,笑容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而一屁股坐到方町的大腿上。 方町竟然沒有將她推開,兩人還有說有笑。 “這小meimei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