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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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成為那樣的人,才有可能凌駕那樣的人。 他和袁平合作,他保全鐘政在公司的地位,卻又扮演著鐘政的假想敵,他得真的做出一些奪|權的事才行,否則母親會失望。 他得周全父親和鐘政的關系,否則父親會失望。 他得開拓自己的疆土,讓袁平相信,他對鐘氏毫無野心,否則袁平會失望。 他創(chuàng)立了美嘉,美嘉屬于他。 無數個結論,就像無數個階段性目標和戰(zhàn)略規(guī)劃,支撐著他的步步為營。 他還要苦心經營的在他的“meimei”心里,留下每一道最初的記憶,讓她忘不掉他,只等他搭建好整個世界,搭建好一個家,打開門,讓她進來。 關上門,她再也出不去。 …… 可他漸漸發(fā)現,這個meimei不屬于他的“結論”,她是不可預測的,她存在很多變數,盡管他如此了解她,盡管她笨的連暗戀都那么直白。 如何讓她屬于他,成了一道難解的題,似乎比母親要和父親組成新家庭更復雜。 他發(fā)現,當他假裝關上門時,她會敲打門板,她想進去。 可是當他將門打開時,她會后退,會小心翼翼的向里面張望。 當她嘗試邁進去一只腳,半個身子,整個人都站進去,還會時不時回望門口。 她甚至會逃出去,好長時間不靠近他的門口。 她像是一只貓,有著賤招兒的屬性,主動靠近她會躲,不理她時她才會湊過來撩撥示好。 若是稍微對她壞點,一定記得牢牢的。 還會翻舊賬。 唯一對付她的辦法就是,大門永遠敞開著,鑰匙交給她,開門還是關門由她決定,她成了那扇門的主人,自然會將門里的世界視為家,自然會留下,等他回來。 比如現在,他的小姑娘正在家里等他。 —— 可是,當鐘銘打開套間大門時,出現在眼前的竟不是腦海中那一室溫馨的畫面。 客廳里一片漆黑。 小區(qū)的地暖還沒開始供應,這幾天天空灰蒙蒙的,溫度低了許多,如今屋里沒有亮燈,越發(fā)顯得冷清寒涼。 屋里靜的出奇,唯有休閑室里發(fā)出微弱的光。 他穿過走廊,抬手推開那扇虛掩的門。 休閑室里同樣黑著,電視里藍光一片,影碟機亮著燈,地毯上散落著幾十張光碟,還有一個他不陌生的紙箱子。 心中驀然一震,那雙黑眸迅速掃向四周,飛快的尋找…… 直到略過角落那蜷縮成一團的影子。 掌心攥拳,又松開。 他的秘密,終于還是被知道了。 他向她靠近,小心翼翼的,腳踩在地毯上沒有聲音,蹲下身時,空氣里傳來窸窸窣窣布料摩擦的聲音。 然后,他嘗試著抬起手,極輕的落在她的頭頂。 那雙手環(huán)膝的身體似是一僵,埋在膝蓋里的臉逐漸抬起,失魂落魄。 那雙呆滯的大眼睛空蕩蕩的。 他心里緊緊揪著,用力將她扯進懷里,圈緊,顫抖,隱忍,卻不敢有絲毫放松。 良久,良久。 直到感覺到腰背被一雙手臂輕輕環(huán)住,耳邊傳來嗚咽聲。 他終于找回了呼吸:“沒事,沒事,都過去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第85章 chapter 85 “沒事,沒事,都過去了。” 沉而沙啞的嗓音,在她耳畔發(fā)出。 隋心皺著眉,睫毛輕顫微抬,目光小心翼翼的略過那雙眸子。 黑不見底,泛著幽幽的光,如夜空折射在海面上,那里面寫滿疼,寫滿哀傷。 “鐘……銘……” “是我。” 她的指尖在發(fā)抖,輕柔的拂過那眉眼。 眼淚止不住。 他傾身,吻了上來,吻上濕潤的睫毛,吻上弧度柔和的眼瞼,吻上鬢角,吻上耳垂。 “沒事了,心心,什么事都沒有?!?/br> 她張了張嘴,發(fā)出的聲音接不上氣:“對不……起……” “傻瓜,你道什么歉?!?/br> 他揉著她的后腦,將她的頭攔進懷里,微一用力,將她攔腰抱了起來,放在地毯上的坐墊上。 那坐墊很小,兩個人擠著坐,得有半個身子重疊。 隋心有一半坐在鐘銘的腿上,整個人陷在他懷里,那是個溫暖的世界,源源不絕的熱,將她牢牢包裹著,心里的冷仿佛也要融化了。 她聽到自己這樣問:“你恨他么?” 恨誰,自然是鐘政。 “不恨?!?/br> 他的手,撫過她的發(fā),滑落背脊,來回輕揉,毛衫的布料被那只手帶出一片漣漪,揉在一起,摸索著背部的肌膚。 她抬起頭,望進那片黑色。 “不恨?” “嗯,不恨。” “為什么?” 他淡淡開口:“他沒有觸及我的底線,那些只是小孩子之間的惡作劇,他想報復我,這些都不值得我去恨?!?/br> 隋心靜靜的望著他良久,她的眼睛腫了,屋里又黑,要看清是很難的。 她的聲音很干澀,很低:“可是我恨,恨得想殺了他?!?/br> 握住她腰身的手驀然一頓,隨即用力,攥緊。 她被那力道逼得下意識挺起胸,微仰著下巴,望進那雙眸子。 “不值得,他不值得你這么做。” 他聲音輕柔的安撫,耐心的撫平她的糾結。 “心心,不值得?!?/br> 他不厭其煩的重復,一遍又一遍。 她依舊不語。 眼淚劃過眼角,面頰。 被溫熱的指腹拭干。 他的聲音一如她小時候聽到的一樣,輕緩的像是怕嚇到她,卻透著不容忽視的力量。 “記得么,以前你有做噩夢的毛病,那時候我就和你說過,雖然黑暗關住眼睛,卻關不住思維。人睡覺的時候,要閉眼,眼前一樣是黑的?!?/br> 她輕輕眨眼,掛在睫毛上的眼淚落下。 他捧起她的雙手湊在唇邊,輕啄著:“閉上眼,我就看到了藍色的天,綠色的樹,還有個小姑娘。她穿著黃色的紗裙,笑的很可愛?!?/br> 暖流劃過胸口,她不由自主的扯了一下嘴角,勾出弧度。 “你還記得。” “記得。我還記得,她第一次親戚造訪,穿著綠色的校服裙,她慌張地問我,是不是要死了?!?/br> 她似是懊惱的皺了一下眉,抬手要打他。 他一把抓住,聲音低?。骸澳莻€小姑娘,小時候皮膚很黑,夏天太陽那么大,她一刻都呆不住,要跑出去瘋玩?!?/br> 她記得,小時候她黑黢黢的像個假小子,頭發(fā)很短,難看的發(fā)型扣在頭上,在學校經常受到欺負。 “有一年,她一整個暑假都悶在屋子里,皮膚悶得很白,白的透明。” 暑假過后,她再出現時,太陽依然很刺眼,照下來披在她身上,連汗毛都看得很清楚,那白,白的晃人眼,白的像是能發(fā)光。 襯著一頭的烏黑,粉紅的唇,一雙懵懂的大眼。 她那天穿著紅色的裙子,如同童話故事里的小紅帽,純如白紙,一身紅衣。 低緩,透著蠱惑的聲音不緊不慢:“后來,她的身材也開始變化,一下子胖了十斤,她每天嚷嚷著減肥,可她不知道,自己原來有多瘦,像竹竿?!?/br> 她記得很清楚,她在發(fā)育期時體重一直很高,有點rourou的,胸口每天都在漲疼,上體育課跑步時顛著,很不適應。 她那時候很羨慕班上比較骨感的女生,身材抽高,吃不胖,不像她,矮子一個,胸和屁股上還贅著rou。 “她上中學的時候,校服是白色的,太陽一曬,就能透出里面的顏色?!?/br> 她怔怔抬眼。 他的聲音仿佛銜住了耳垂:“里面的內衣上有藍色的點點,有時候是純白的,有時候是淡灰色,有時候還能看到粉色的小花?!?/br> 他從沒有說過這些,這些深藏在記憶深處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