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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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氣,把眼淚忍下去:“裴裴,不用擔心我,我會過得很好,我發(fā)誓?!?/br> 她看見她輕輕點了點頭。 她低頭擦擦眼睛,再抬起時,又是一笑:“我會經(jīng)常去看裴伯伯和沈阿姨的?!?/br> 所以,你放心地走吧,我和他們一樣,也放你走。 她瞧見裴裴眼角滑下一顆淚。 她知道她也在忍著不哭。 當她真的走了,所有人都泣不成聲的時候,習(xí)萌反倒安靜下來。 她一個人默默走出住院樓,陳燃在后面跟著,聽著她不時吸鼻子,每吸一下,身體就會打顫。 她一路走,一路走,看得出,毫無目的和方向。走出醫(yī)院后門,也不看路況,好似什么也聽不見,徑直過馬路。 車輛疾馳,陳燃伸手用力拉回她,因為慣性,她撲在他懷里,兩人一起后退至人行道。 直到抱著她,陳燃才看見她滿臉交替的淚。 “小胖……” 他低頭看著她,國槐繁茂的樹影模糊遠處的視線,看上去好似在擁吻。 車內(nèi)一雙凌厲的眼眸,寒光乍現(xiàn)。 傍晚因報價屢遭泄密一事找陳燃私聊,白松說他請假,理由是家中病人住院。 只是無意識停在這里,是懷疑,是驗證猜想,還是其他,他無從考究。從習(xí)萌騙他昨晚在睡覺,到知曉陳燃來了醫(yī)院,再到習(xí)萌的手機又一次撥打不通,所有的耐心都宣布告罄。眼下,更無必要再責怪自己的不信任,她不值得他信任。 黑色轎車從停車區(qū)域駛離,毫不留戀地飛馳而去。 影影綽綽的昏暗中,習(xí)萌被陳燃捧著臉。 “小胖,你看著我,你看著我。她解脫了,她再不用受苦受難,離開對她而言是好事?!?/br> “可我再也看不到她了?!绷?xí)萌淚水橫流,聲音沙啞。 “如果能讓在意的人不痛苦,我寧愿自己痛?!彼蛔忠痪?,眼白泛起紅血絲,“相信你自己,你可以扛過去?!?/br> 習(xí)萌淚眼朦朧地看著他,良久,身邊經(jīng)過一個又一個路人,她啞聲問:“昨天下午,裴裴跟你單獨說了什么?” 陳燃斂瞳,表情微微不自然:“沒說什么?!?/br> “你告訴我!”她掙脫他,倒退一步,腳后跟碰巧抵上樹干,脊背一靠,將全部支撐力依靠于國槐樹,“你們有什么秘密我不能知道?和我有關(guān)對不對?” 陳燃握了拳,垂下眼瞼注視她:“對,和你有關(guān),也和我有關(guān),你真的確定你想聽么?” “為什么不?”她倔強昂著頭。 陳燃心一橫:“她說,讓我好好照顧你。如果……如果將來你和莫遲分手,只要我欠的債都還清,就可以追你。否則,我們永遠只能是朋友?!?/br> “……” 她知道,她就知道!她讓她什么都不要再想,她怎么可能真的聽話,她會接著想,會想很多很多,多到連她和陳燃的事都一并cao心上。 傻瓜,大傻瓜…… 她順著國槐不粗不細的樹干蹲坐而下,四肢冰冷,額頭又開始作痛。 陳燃也蹲下,遞紙巾給她;她接過,慢慢擤鼻,眼淚靜靜流淌。 陳燃鼓足勇氣:“小胖,我們重新開始好么?” 她一呆。 陳燃胸腔緩緩起伏,沉默的等待中,他聽見自己幾乎炸裂耳膜的心跳。 她抬眸看他,一張哭花的臉,面無表情,用一種求知的口吻詢問:“我們從未開始過,何談重新?” 心跳逐漸恢復(fù)平靜,僅這一句,便已足夠死心。 習(xí)萌扶著樹干站起身,轉(zhuǎn)身前行。 他依然不放心地跟隨。 習(xí)萌重重閉了閉眼,拿袖子隨意抹了下濕漉的眼周,側(cè)身看他,表情漠漠:“我去找我男朋友,你也跟?” 裴裴,對不起,我和他早就回不去了,你的這份苦心我只能辜負。無論莫遲將來會不會不要我,我們現(xiàn)在都應(yīng)該走出過去獨自尋找新生活。 陳燃沉默一瞬,抿唇:“我送你上車。” “……隨便你?!绷?xí)萌也不去坐公交了,直接招手攔的。 打開車門,抬腿正要坐上去,陳燃在身后叫住她。 她回頭,默然看他。 “我們是朋友,對么?”他立在馬路牙子上方垂眸凝視她,神色平淡卻認真。 習(xí)萌表情松弛下來,鄭重點頭:“對,我們永遠都是朋友。” ☆、第86章 短分離 小樓里烏漆墨黑,一進門,看不見丁點光亮。 習(xí)萌起先嚇一跳,稍稍回神,才想到去摸玄關(guān)口的電燈開關(guān)。 燈光驟亮,她些微不適應(yīng)地瞇起眼睛,抬手擋了擋。 慢吞吞往里走,開一盞,再返回去關(guān)一盞,直到行至樓梯口,右手邊廚房和餐廳的方向,明亮的光線穿過門洞,在走廊光潔的地板投下一圈亮白的光影。 她摸出口袋里的紙巾擤了擤鼻子,一步步走過去。 他在干什么?做宵夜么? 出乎意料的是,他什么也沒做,只是坐在高腳凳,安靜凌然的背影筆直如松。 他沒有換居家服,白襯衫的兩只袖口挽至手肘,一并拄著桌面,露出線條流暢的兩節(jié)手臂。 她腳步聲不輕,按理說他應(yīng)該知道她來了,可他背對她,并未回頭。 快步上前,她在他身后輕輕環(huán)抱住他,雙手圈在他精瘦的腰間,臉頰貼著他yingying的脊背。 她感覺到他微微地一震。 他硬朗的身體散發(fā)絲絲熱氣,她漸漸感到暖,眼淚啪嗒啪嗒順著眼角流淌,浸潤他簇新的白襯衫。 裴裴擔心她和他走不長久,在這個疲憊的夜里,她突然好沒有安全感。 躲不開死別,她不信還會再經(jīng)歷生離。 “阿遲?!彼曇粑?,小可憐一樣,“說你喜歡我?!?/br> 懷里的身體繃得更緊。 她在他腰上一掐,奈何肌rou緊致,硬邦邦,根本掐不出rou。 “快說你喜歡我?!彼桓逸p易說愛,她覺得自己很容易滿足,不奢求能完全撬開他硬如磐石的嘴巴,只要能松開一點點,一點點就足夠。 可環(huán)在他腰間的雙手突然被他掰開,她聽見他近乎冷漠地一聲嗤笑,很輕:“我為什么要說?” 她倏然睜眼,只當他又在傲嬌別扭,不管不顧地貼在他身后想要擺脫他的桎梏繼續(xù)牢牢抱緊他,可他明顯是用了力的,她掙不開。 她和他較著勁,被握住的手腕漸漸感到發(fā)疼。 “你干嘛呀?!彼[隱感覺不對勁,吸了吸鼻子,嘴唇一癟。 他似乎是沒了耐性,忽然向后甩開她的兩條手臂。 她在毫無防范之下,因著被甩的沖擊力而腳跟不穩(wěn)地后退半步。 “莫遲!”她有一絲心慌,終于察覺周遭的磁場存在異常。 嘎吱一聲,有什么東西猝然一響,然后撞擊著搖搖晃晃。 她心驚地向前靠近,視線自他背后越過,才發(fā)現(xiàn)他其實是在喝酒。一只捏扁的啤酒罐躺倒在桌面,像躺尸的殘兵。 他手里又重新拿起一罐,開啟了拉環(huán)。 額前的碎發(fā)略顯凌亂,漆黑的眸低垂,表情冷峻。 “你怎么了?”習(xí)萌此刻的腦子像一把生銹的菜刀,很鈍。 他抬起猶如寒冰的目光盯向她,她心口一縮,直接就問:“我沒惹到你吧?” 沒有回答。 酒入喉嚨,喉結(jié)滾動,他手里的啤酒罐在rou眼可見的情況下向內(nèi)凹陷。 清脆的鐵皮聲同他冰冷的面色一點點在她的耳畔和眼前清晰放大,她泛紅的眼圈瞬間又涌上淚花,扁著嘴難過:“說話,你啞巴了?” “說什么?”他微一勾唇,懶散又嘲諷,“說我喜歡你?” 心臟猛然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她用袖口抹一把眼淚,吸了吸鼻子:“你不要這樣笑,瘆得慌?!?/br> 嘴角笑容不變,他看著她,挑眉:“你以為你魅力有多大?” “……什么?”她呆滯不動,茫茫然。 他接連喝下兩口酒,薄唇水潤,卻不看她;眼神放空,嘴角眉梢俱是諷刺:“我憑什么要喜歡你,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喜歡?” “……”習(xí)萌一下心空了,握緊拳頭,嗓音都顫抖,“你說什么,你再說一次!” 鐵皮驟響,小臂肌rou繃成一條直線,易拉罐被他猛一用力徹底捏扁。 他嘴角一扯,從上到下漠然地打量她,目光如刀,刀刀刻薄尖利。她覺得自己仿佛站在砧板上,他就是廚師,在他發(fā)話評價前,那刀刃已然落下。 他重新將目光落在她受傷的表情,看著她淚花泛濫的眼睛,倨傲而冷酷:“我不喜歡你,夠清楚夠明白了么?” “不清楚不明白!”她不信! 她對著手背狠狠咬一口,一定是做夢,不可能的!裴裴一定沒有離開,莫遲也一定不會不喜歡她! 這個夢太可怕,她要去找莫遲求抱抱求安慰。 醒醒啊,習(xí)萌萌你快醒一醒! 咬完手背,又擼起袖子咬手臂,胸口越來越慌,汗水和淚水齊飛。 “你瘋了!”莫遲從高腳凳上沖下來,使用巧勁掰開她亂咬的牙齒,白嫩嫩的皮膚上面兩排深深的牙印,又是口水又是鼻涕,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