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蕭衍卻直言道：“南宮，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都不曾相信過那具燒焦的尸體是傾城的。當初，我做了那樣的認定，是為了掩人耳目，讓有心之人放棄追究傾城的下落?？墒牵@八年來，我每時每刻都感覺到傾城還活著，這個傾城崖還在，我和傾城的感情就不會斷絕！”

    南宮成何嘗不想衛(wèi)傾城依舊活著，可是崖底是一個未知數(shù)，蕭衍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皇帝了，又怎么能涉入如此未知險境呢。南宮成說道：“皇上，你是萬金之軀，怎么涉入如此危險境地，還是讓微臣替你去崖底探一探吧！”

    “南宮，這一趟我必須親自去，如果崖底的女子真得是傾城，我怎么能不親自向她道歉呢？”

    “可是皇上……”南宮成還想阻攔，但是剛剛一直在為下崖底作準備的念兒已經(jīng)走了過來，念兒以為他們只是擔心乘坐黑鷹是否安全，忙說道：“你們放心好了，這黑鷹很聽我的話，他不會隨意傷人的！”

    “好，我們走！”蕭衍已經(jīng)大步踏了出去，南宮成在其后要緊步跟隨，但是卻被蕭衍攔下：“南宮，你回宮里吧，待我如愿歸朝！”

    “皇上……”南宮成自然是擔心地很，但是蕭衍心意已決，他也改變不了絲毫。最后，南宮成眼睜睜地看著蕭衍和念兒乘坐著黑鷹，在一片霧蒙蒙的白煙之中，直沖崖下。

    “皇上，希望你真的能找到傾城！”這是南宮成最后的愿望。

    再看蕭衍，他與念兒很順利地便到了崖底。這崖底還是和從前一樣，依舊冰冷，蕭衍很難想象他么母子在這里改如何生活。誰知，念兒卻領(lǐng)著蕭衍穿過了一道細長的石縫，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股nongnong的花香和五光十色的自然環(huán)境。這里的溫度和剛剛的崖底相比，簡直就是溫暖的春季。蕭衍十分吃驚，當初他和衛(wèi)傾城怎么沒能發(fā)現(xiàn)這樣一個好的地方呢？

    看著這些美景，蕭衍心中也不由地升起了更大的希望，也許他所期盼的并不是妄想而已，衛(wèi)傾城真得還活著。正在蕭衍沉浸在喜悅之后，念兒忽然間拉住了蕭衍，在他耳邊低語道：“叔叔，你一會就先躲在這里，我娘不喜歡有外人來這，如果她知道我?guī)銇恚欢〞R我的！可你是我娘的救命恩人，我想我娘知道實情后，應(yīng)該也不會真得把你趕出去的?，F(xiàn)在，我先去找舅舅商量一下對策，好放你出來！”

    念兒說的鄭重其事，整個思量也顯得有理有據(jù)。蕭衍點點頭，他本意也不想這么快就出現(xiàn)在念兒的親娘面前，她不是衛(wèi)傾城還好，如果真得是衛(wèi)傾城的話，想必此時兩人相見也不是她所愿意看到的。

    蕭衍躲在石縫里靜觀其變，念兒則跑去找他的舅舅了。這個舅舅也令蕭衍生疑，如果念兒的娘真得是衛(wèi)傾城的話，念兒口中的舅舅又會是何人呢？

    正在蕭衍認真思考的時候，念兒忽然間頓住了腳步，對面前緩緩走來的廣袖男子興奮地喊了聲：“舅舅！”

    “念兒，你怎么會在這里，不是又偷跑出去玩了吧！”這男子話音一起，蕭衍便認出了這人的真實身份——蕭澤。

    當初，蕭澤為丁慧賢守靈之前，曾經(jīng)苦苦哀求蕭衍，要蕭衍貶他為庶人，他從此不再踏足皇宮，也不再和皇家有任何關(guān)系?？墒牵捬茏罱K只剩下了這樣一位嫡親的哥哥，怎么能就這樣把他貶走呢？就算他肯，文武百官和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他也不得不防。

    誰知道，蕭澤竟然在守靈途中被刺客襲擊綁走，很多人都說蕭澤被刺客殺死了?？墒牵敃r蕭衍并沒有尋到蕭澤的尸首，也就蕭澤的生死還是心存希望的?？墒?，因為如此，蕭衍卻也背上了為了鞏固皇位，不惜手足相殘的惡名。

    眼下，蕭澤忽然出現(xiàn)在這里，著實令蕭衍吃驚地很。難道當初蕭澤是故意演了一出苦rou計，以報復(fù)他對丁慧賢的無情判罪嗎？

    蕭衍心中涌過諸多疑問，但是他卻也因此更加看重了一個事實，也許衛(wèi)傾城真得還活著，也許念兒就是衛(wèi)傾城的孩子。照著孩子的年紀算來，他正是當初在宮里懷上的，那不就是他的兒子么？

    想到這里，蕭衍心中更加期待了，卻沒有注意到蕭澤因為看到了念兒手中的紅葉而臉色一緊的模樣。而后，念兒竟然帶著蕭澤往蕭衍藏身的方向走來。

    “皇弟……請隨我來……”蕭澤的聲音在蕭衍耳邊響起，蕭衍才發(fā)現(xiàn)蕭澤已經(jīng)站到了他的面前。

    “你怎么會在這里？”蕭衍也不顧其他了，干脆直接詢問蕭澤。

    蕭澤嘴角微微一揚，笑道：“我一直在等你來這里，好在不負我的期望，你終于來了?！?/br>
    說著，蕭澤帶著蕭衍去了一個小房子，將他安置到了里屋內(nèi)。同時，蕭澤也解除了蕭衍的疑問，原來，蕭澤竟然是故意告訴念兒紅葉草的事情，好讓念兒可以到宮里與蕭衍見上一面的。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提到蕭澤利用自己的兒子，蕭衍心中還是很不爽的。

    “你也知道傾城的脾氣，她既然已經(jīng)決定隱居于此，就不會愿意看到念兒與你相見的?？墒?，我楚國江山后繼無人，我雖然已經(jīng)歸隱山林，但是我到底還是蕭家人，又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楚國再次掀起血雨腥風呢？”蕭澤解釋道。

    蕭衍則只注意到了第一句話，興奮地抓著蕭澤的胳膊：“你說的可是真的，傾城……她真得在這里……念兒是我的兒子？”

    蕭澤早就想到蕭衍會是如此激動的，本來，他是想要好好戲弄一下蕭衍的，但是他想到當初蕭衍也受了不應(yīng)該承受的惡名，也算是償還對他和他母親丁慧賢的債了吧。

    原來，當初刺殺蕭澤的刺客并不是蕭衍派出的，而是當時的葉如輝故意挑起他們兄弟之間的仇恨，也為了讓蕭衍承受天下之罵名，故意設(shè)下的險境。只是，蕭澤命大，沒有死在那些刺客手里。

    蕭澤在一片亂墳崗爬起的時候，確實是對蕭衍滿是恨意?？墒?，當他得知真相的時候，卻已經(jīng)是葉如輝起兵叛亂的那一天了。當時，蕭澤本想入宮去幫助蕭衍，除掉葉如輝這jian臣，當他遠遠看到皇宮外面滿是蕭衍的兵馬時，才終于放下心來，蕭衍終究沒有讓他失望。

    不過，也正是在所有兵馬都往正殿解救蕭衍的時候，蕭澤看到了玉玨宮方向冒出了火光，他知道衛(wèi)傾城住在那里，心中頓時大急，連忙趕去玉玨宮解救衛(wèi)傾城。當他把衛(wèi)傾城從火場里抱出來的時候，衛(wèi)傾城已經(jīng)幾近昏迷。

    可是，就是如此的狀況下，衛(wèi)傾城口中還喃喃低語道：“蕭衍……我與葉家共存亡……不要救我……讓我死……”

    ☆、八年后（3）

    原來，昏迷中的衛(wèi)傾城把蕭澤看成了蕭衍，正在向他求死。蕭澤雖然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衛(wèi)傾城就這樣自殺，最后，只好把衛(wèi)傾城帶出了宮外。

    蕭澤雖然把衛(wèi)傾城救了出來，可是衛(wèi)傾城依舊一心求死，直到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之后，她才漸漸打消了求死的念頭。可惜，她的臉被大火燒傷，只能帶著面具示人了。不過，念兒的到來讓衛(wèi)傾城的生活了有了色彩。

    按照衛(wèi)傾城的意思，蕭澤找了一處隱蔽之地，建了一個小屋子給他們母子倆居住。不過，當初就連衛(wèi)傾城也不曾想到，這里距離傾城崖底只有一道屏障而已。后來衛(wèi)傾城雖然發(fā)現(xiàn)了這個秘密，但是也沒有揭穿，就這樣在這里生活了下去。

    不過，蕭澤每天都會把京城里面的消息帶給衛(wèi)傾城，包括蕭衍八年來從未娶任何女子，也沒有子嗣繼承皇位的事。話里間，蕭澤也曾經(jīng)提到過，要不要讓念兒認祖歸宗，但是每每提到這個問題，衛(wèi)傾城都會沉默。

    蕭澤把一切都告訴給了蕭衍，也讓蕭衍得到了一個滿意的答案。可是，蕭衍仍然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不明白，那就是為什么衛(wèi)傾城會為了葉如輝而一心求死，還發(fā)誓與葉家共存亡？

    蕭澤剛剛要回答這個問題，忽然間，在外面玩耍，外加把風的念兒忽然間大喊了一聲：“娘親好！”

    衛(wèi)傾城看到念兒對她如此恭敬的過分，有些奇怪，忙詢問道：“念兒，你是不是又闖禍了？”

    念兒忙搖頭：“沒有沒有，念兒很聽娘親的話么，不會闖禍的！”

    衛(wèi)傾城心思縝密地很，她身為母親，更是能夠清楚地察覺到自己孩子的不安，繼續(xù)質(zhì)問：“那就是又偷跑出去玩了，對不對！”

    “我沒有偷跑出去玩，不信你去問舅舅！”念兒忙把蕭澤抬出來當擋箭牌。

    衛(wèi)傾城嘆了一口氣：“我就知道，你和你舅舅又聯(lián)合起來騙我了！”

    “大哥！你是不是又帶著念兒出去玩了！”衛(wèi)傾城喊著便要往屋里走。

    此刻，蕭衍竟然變得分外緊張，這是他們八年來第一次見面，而且蕭衍對當初衛(wèi)傾城一心求死的原因尚不了解，此刻如果他們兩人真得見面了，反而又會重回八年前的糟糕境地吧。

    對此，蕭澤也早有洞察，他示意蕭衍留在里屋先不要出來。然后，蕭澤笑盈盈地走出去，和衛(wèi)傾城笑道：“傾城，你總是把我想成貪玩的小孩，沒有你的同意我哪敢?guī)е顑旱教幣苣?？?/br>
    看到蕭澤果真在里面，衛(wèi)傾城自然對蕭澤的話不怎么相信了：“大哥，你和念兒已經(jīng)是有前科的人了，我怎么還會相信你的話呢？再說了，你看看念兒那滿身的泥土，一看就是才從外面回來的。我早就說過，你沒事不要帶著念兒隨便出去，萬一……”衛(wèi)傾城正說著，她的視線忽然間被屋內(nèi)地板上的腳印吸引。而后，衛(wèi)傾城的視線變得冷峻起來。

    “這屋里還有其他人？”衛(wèi)傾城詢問道。

    蕭澤自然是忽視了這腳印，連忙解釋道：“是我剛剛請來的郎中，為你治傷的。”

    衛(wèi)傾城淡然一語：“我早就習慣了如此，又有什么好治療的。再說了，我自己就懂得醫(yī)術(shù)，這傷我心中也知道該如何處理……”

    衛(wèi)傾城說這些話的時候，在屋內(nèi)也徘徊著，環(huán)視了一周沒有看到什么端倪之后，她的視線又落到了蕭澤的衣襟之上。

    被衛(wèi)傾城如此盯著自己的衣襟，蕭澤有些覺得怪怪地，忙問道：“傾城，你為何如此看我，早前我向你表明真心，你便拒絕了我，眼下我也只是把你meimei而已了，你這樣看我……”

    蕭澤這話多是玩笑，但是在屋內(nèi)的蕭衍聽來，卻醋意翻涌，差點沖出去，誰知，衛(wèi)傾城忽然間一手扯出了蕭澤露在衣襟外面的紅葉草，拿在手里查看，她的臉色也瞬間變得愈加冰冷。

    “你去過宮里了！”衛(wèi)傾城幾乎是肯定的話語了。

    蕭澤沒想到自己的馬虎讓衛(wèi)傾城生了疑心，不過事到如今，他也只好順水推舟道：“沒錯，我是去過了，只有宮里才有的這紅葉草，我不去宮里和皇弟要，又怎么能夠拿到這紅葉草，為你治傷呢？”

    “大哥，我從來不曾過問你在外面都去了什么地方，但是……請不要把念兒也帶到那個地方，你知道，念兒是我的所有，沒有了他，我根本活不下去?！?/br>
    “傾城，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可曾想過，念兒是皇弟唯一的兒子，如果皇弟一直沒有娶妻生子的話，那么念兒就是楚國的繼承人。”

    “那又如何？”衛(wèi)傾城依舊顯得沒有什么感情，可是，蕭澤卻從衛(wèi)傾城的眼中捕捉到了一絲波瀾。

    其實，蕭澤能夠猜到，衛(wèi)傾城心中一定還是有蕭衍的。只是，當初的事情她太過鉆牛角尖，她也很難解開心中的那個結(jié)。

    蕭澤嘗試著為衛(wèi)傾城打開心扉：“說到底，你與葉如輝也只是上輩子的父女了，而且皇弟并沒有把葉家趕盡殺絕，你又何必為此躲了皇弟這么多年？更何況，如果楚國皇位真得沒有繼承人的話，難道當初葉如輝謀逆之事不會再次重演。傾城，你很聰明，一定能夠知道其中的厲害關(guān)系……”

    “我知道，是我自己太自私了?？墒牵覠o法說服自己和一個殺害我父親的兇手在一起……而且……都已經(jīng)這么多年來了，他的身邊也一定有很多貌美的女子，我只是一個毀了面容的婦人，又有什么資格再要求重新回到他的身邊呢……”

    “傾城，你的傷不是無藥可治，這紅葉草在手，你一定能夠恢復(fù)昔日容貌的?！笔挐蓜裥l(wèi)傾城。

    衛(wèi)傾城望著外面獨自玩耍的念兒，心中有頗多感懷，這些年來，是念兒支撐著她走過了這些歲月?？墒牵仓?，她不能把念兒留在身邊一輩子。她自私了八年，也果真該放手了嗎？

    “大皇子，如果你真得覺得我做錯了的話吧，那就把念兒帶走吧，馬上把念兒帶到蕭衍面前，讓他做太子！”

    衛(wèi)傾城終于松了口，也讓蕭澤舒心不少，可是。蕭澤卻沒有忘記衛(wèi)傾城：“可你呢？難道不跟我們一起回宮嗎？”

    衛(wèi)傾城沉默良久，才倚窗悠悠說道：“大皇子，你知道嗎，其實我一點多不喜歡皇宮，那里面有太多不好的回憶，也是一個無盡的牢籠。我在那里看盡了人間生死、悲喜冷暖，那里實在是個可怕的地方。我既然已經(jīng)出了那里，這輩子就永遠不可能再回去了……這無關(guān)我對蕭衍的感情……只是……這一次我想自由得活著而已……”

    “本來，我是不想讓念兒重蹈我的覆轍，做一只宮里的金絲雀。可是，也許這就是他的命運吧，就好像當初蕭衍一樣，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只能去承受、去選擇一條適合自己的路……”

    “不過，大皇子，希望你能答應(yīng)我，如果蕭衍有了其他皇子，我希望你能想方設(shè)法把念兒再送回我的身邊……”

    衛(wèi)傾城苦苦哀求，蕭澤也深受感動，連連點頭：“傾城，謝謝你為我們蕭家犧牲的一切，我一定會讓皇弟給你應(yīng)有的對待……”

    “不需要，大皇子，你和念兒離開之后，我也會離開這里。有緣我們再見……”說著，衛(wèi)傾城一直盯著念兒的視線終于收回，她沒有勇氣和念兒告別，只能以這樣的方式來告訴蕭澤她的決定，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在這一瞬間，眼淚已經(jīng)模糊了衛(wèi)傾城的雙眼。她雖然早知道會有這么一天，可是當這一天真得來臨的時候，她卻無法承受的苦痛著。衛(wèi)傾城獨自一個奔跑了好久，她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身后一直有人緊緊跟隨，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傷里，難以平復(fù)。

    “念兒……念兒……”衛(wèi)傾城已經(jīng)泣不成聲，她不可想象沒有念兒的日子，可是她又豈能真得如此自私。

    忽然，一道溫暖的雙臂倏地從衛(wèi)傾城腰間環(huán)住。衛(wèi)傾城愣住了，她沒有回頭，可是整個人卻陷入了一種難以撫平的震驚。

    “傾城，對不起，我讓你傷心了?！笔煜さ臏囟取⑹煜さ穆曇?，是他。果然，他還是找來了。

    “我真傻，蕭澤是你的兄長，他當初既然能夠為了救你闖進皇宮，現(xiàn)在他又怎么不會為了皇嗣而把你帶進這里……”

    “傾城，這件事和蕭澤無關(guān)，是我自己偏要來這里找你的。我的直覺果然沒錯，你還活著，真得還活著……”蕭衍話語里滿是顫抖，一點都不像一個威嚴的皇帝一樣冷靜。

    “那又如何？”衛(wèi)傾城自然也能想到剛剛屋內(nèi)藏著的那個人一定是蕭衍，“剛剛我說的那些話你也聽到了吧，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對念兒放手了……”

    “還有你！”蕭衍忙說道，“傾城，請你也對自己放手，好嗎？你不喜歡皇宮，我就不勉強你回宮，可是你不要再離開我了……求求你……”

    這么多年來，衛(wèi)傾城第一次看到蕭衍如此低聲下氣，絲毫沒有一點當初的決絕，這真得是當初那個為了鞏固皇位而不擇手段的蕭衍嗎？

    衛(wèi)傾城終于回頭，這是她與蕭衍第一次面對面直視，此刻，她竟然看到眼前的蕭衍似乎比實際年齡憔悴許多。可是，衛(wèi)傾城知道，他們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

    “放手。”衛(wèi)傾城只留下淡淡的兩個字，甚是冰冷。

    蕭衍不明白：“傾城，你為什么要對我如此冷漠，難道僅僅是為了葉如輝的死嗎？當初他還曾陷害過你，你為什么要因為這樣一個人離開我八年？”

    “你想知道原因嗎？那好，我告訴你，因為……我不是衛(wèi)傾城，從來都不是……也許你這輩子都不會相信，可是事實就是發(fā)生了……我在十一年前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那個時候，我還叫葉傾城……我還是晉王府的王妃……可是，我沒想到我還能睜開眼看到你，我更沒想到，我醒來之后，竟然重生在了這個叫做衛(wèi)傾城的女子身上……”

    終于，衛(wèi)傾城把一切都告訴給了蕭衍。蕭衍也理所當然的震驚，更加理解衛(wèi)傾城為什么會說要與葉家共存亡了。

    “我相信。”蕭衍如是回答了衛(wèi)傾城，“傾城，如果你早告訴我的話……”看到衛(wèi)傾城一臉埋怨的眼神，蕭衍頓住了，如果他早知道的話又會怎樣，難道會放任葉如輝行謀逆之事嗎？在當時那個緊迫的時刻，任何一點憐憫都會換來一個王朝的傾覆。

    “傾城，我欠你一條命?！笔捬茏罱K做了一個任何人都意想不到的決定，他忽然間從腰間抽出匕首，朝自己的胸口便是倏地一刺。鮮紅的血液頓時從蕭衍的胸口汩汩而出，衛(wèi)傾城看傻了，她怎么也沒想到，如今的蕭衍竟然還可以對自己下如此狠手。他已經(jīng)是皇帝了，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沒有任何人能夠影響到他了，可他為什么還要如此傷害自己。

    衛(wèi)傾城看呆了，一直跟在遠處的蕭澤和念兒立刻跑上前來，將蕭衍扶住。

    “快救他！”

    “娘親，叔叔是好人，你快救救他吧！”

    衛(wèi)傾城才后知后覺地要去處理蕭衍的傷口，可是，蕭衍蒼白的臉色已經(jīng)把衛(wèi)傾城嚇呆了。

    “他要死了……”衛(wèi)傾城幾近絕望。她怎么也沒想到會是現(xiàn)在這樣的結(jié)果，如果早知道會如此，那么她一定會離他遠遠的，離他們的傾城崖遠遠的……

    ☆、尾聲

    楚國皇宮內(nèi)一片喜氣洋洋，因為今天是楚國皇帝蕭衍冊立太子的大好日子。任誰都沒想到，在大家都為楚國無嗣發(fā)愁的時候，某一天，蕭衍忽然間領(lǐng)來了一個鬼靈精怪的漂亮孩子，聲稱是他的兒子。

    雖然很多大臣都有些質(zhì)疑，但是皇帝說是就是啦，總比沒有要好吧。只要現(xiàn)在有了皇嗣之后，他們這些老臣也可暫時安心了。待到以后再給皇帝納幾個妃子，自然會有嫡親的皇嗣而出，到時候皇帝大概也就淡忘了衛(wèi)傾城這個女子。

    誰知道，他們的皇帝還是不納妃，甚至有的女子直接爬到龍床上都會被皇帝丟出去。大臣們又著急了，這來歷不明的孩子難道真得要當他們以后的皇帝嗎？他們又讓南宮成去勸服皇帝。

    南宮成十分為難，他已經(jīng)知道了衛(wèi)傾城還活著，并且現(xiàn)在正和皇帝如膠似漆的恩愛著，他才不愿意去趟這渾水呢。于是，一名德高望重的老大臣只好自薦，去全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