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節(jié)
洛風低聲道,語氣中包含著nongnong的警告意味。 “是,是……” 葛佳偉連聲應(yīng)著,轉(zhuǎn)身走了下去。 帷帽滑落,露出洛風一直被隱藏的臉頰,他五官俊逸,帶著幾分淡薄世故的清秀,只是在那右邊的面頰之上,卻有一塊長長的傷疤。 他抬手輕輕的撫上那傷疤,自言自語道:“小年,我定會為你報仇?!?/br> 有了洛風的介入,取錢便順利了許多,天澤跟來時的小伙計一起將銀子搬上了馬車,便準備往酒樓里回去了。 夏蟬正出門,卻碰見了正欲進門的文人祥。 “文叔,這么巧?” 夏蟬笑道。 自從自己開了酒樓以來,雖然也有跟文人祥見過幾次面,可總過是自己總是很忙,沒有空去醉仙居找他聊聊,聽封刀說,文人祥倒是來過酒樓幾次,想來找自己,可是自己都是要么不在,要么就是在忙,久而久之,兩人之間也沒了聯(lián)系了。 “丫頭,你也在,這么巧啊,這都好幾個月沒見了吧?怎么樣,最近好不好?” “挺好的,文叔你呢?我最近一直很忙,也沒得空去醉仙居坐坐,怎么樣,生意如何?” 夏蟬笑著問著。 “還行,一般般吧,倒是丫頭你啊,最近賺大錢了吧?” 文人祥笑著說著,兩人談話如同久違了的老友一般。 這會兒,夏蟬也注意到了文人祥身后三個女人。 一個老一點的,正在滿含戒備的看著自己,還有一個中年的跟文人祥差不多年紀的,正在上下打量著自己,還有一個年輕的,看樣子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娘,正在滿眼怒火的瞪著自己。 夏蟬不禁覺得好笑,這到底是誰呢,怎么這么看著自己? 察覺到了夏蟬的眼神,文人祥也是反應(yīng)了過來,急忙笑著轉(zhuǎn)身介紹道:“還沒跟你介紹,這位是我的岳母,這是我的妻子,這是我女兒佩佩,佩佩倒是跟你一般大,好像比你小幾個月。” 文人祥說著,又跟三人道:“這是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夏老板,夏老板在鎮(zhèn)子上和定州都有酒樓的?!?/br> 夏蟬輕笑,看著三人。 這個岳母一看就不是個好人物,一進來先是滿含戒備的看著自己,頗有幾分瞧不上自己的意思,等到文人祥說了自己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之時,卻又瞬間變得恭順起來。 踩低拜高的主兒! “原來是夏老板啊,夏老板的酒樓生意可是很好啊,我們家的酒樓可得多多仰承夏老板的照顧了?!?/br> 岳母黃氏,笑著說著。 “不敢不敢,我也是小本生意,何來照顧一說呢?!?/br> 夏蟬輕笑著,禮貌而客套。 黃氏也察覺出了夏蟬不怎么喜歡她,便尷尬的笑了笑沒有再做聲。 “夏jiejie,你這衣服好好看啊,袖口上的花兒跟我家種的一樣好看?!?/br> 文佩佩走了過來,十分自來熟的摸著夏蟬衣袖上的花紋。 夏蟬有一點輕微的潔癖,不喜歡陌生人靠近自己,更別提碰自己了。 “是嗎,這料子是鎮(zhèn)子上的繡閣里的,你要是喜歡可以自己去挑幾匹?!?/br> 說著,不動聲色的將衣袖給抽了回來。 文人祥的妻子許氏瞧見了,略微有些不喜,她向來就是自傲的很,在老家,文人祥每年往家里寄得錢,足以讓她過上村里人都羨慕的生活,所以她一直很是高傲,見了夏蟬也十分的瞧不起,所謂井底之蛙,便是如此了吧。 文人祥也看出了幾人之間的暗流涌動,便笑著打岔道:“丫頭,你是來存錢的吧?” “不是,是來取錢的?!?/br> 夏蟬笑著道。 聽夏蟬這么說,幾人都是驚訝,文人祥雖然心里驚訝,卻也不好問出來,只是許氏巴不得趕緊的看著夏蟬出丑,急忙道:“哎呦,這流亭鎮(zhèn)上誰不知道這錢莊利息上漲啊,這會兒功夫取錢出來,夏老板莫非是跟銀子有仇?” 說著,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文人祥有些不爽,轉(zhuǎn)頭看了許氏一眼,警告她不要笑。 許氏擺了文人祥一眼,冷哼了一聲。 “文叔,你是來存錢的嗎?” 夏蟬沒有理會許氏的陰陽怪氣,只是轉(zhuǎn)頭看著文人祥。 這件事目前為止是蒙蔽了大多數(shù)人的眼睛了,自己知道結(jié)果,故而置身事外,只是文叔嘛…… “是啊,這不是聽說利息要上漲,所以想來賺一點,你倒是不用在意這點小錢。” 文人祥開著玩笑,努力的想打破剛才的尷尬氣氛。 夏蟬點點頭,看著文人祥道:“文叔,我勸你一句,還是留點錢別都存了,幾十年沒有漲過利息,一直是這個價,怎么會忽然漲呢?而且沒有確切的消息,錢莊的東家也不敢出來斬釘截鐵的說就是一定要漲利息,我想,這其中變故太大,如果萬一說不漲反掉呢,那咱們的辛苦錢可就是都沒有了啊?!?/br> 夏蟬盡量說的很隱晦,就是想提醒文人祥,不要貿(mào)然存錢,這其中有詐。 文人祥聽了夏蟬的話,可是一瞬間被說醒了,他本來就覺得這事兒沒那么簡單,只是架不住岳母和妻子的一再催促和慫恿,沒有辦法,才來了這里。 只是文人祥還沒說話呢,旁邊的許氏就等不及了。 “哎我說,夏老板啊,你自己個兒不想賺錢也就罷了,怎么還攛掇著我們家不讓賺錢呢,這機會多難得啊,沒了可就永遠的沒了,你有錢,你財大氣粗的,那能不能賞點臉讓我們也活一下啊。” 許氏說的夾槍帶棍的,夏蟬皺了眉。 “你嘴巴放干凈點,敢這樣跟我們家小姐說話,活膩歪了是不是?” 天澤皺眉,上前來虎視眈眈的看著許氏。 “你……你想干嘛?” 許氏有些害怕,急忙往后退了兩步。 “天澤,回來?!?/br> 夏蟬喊了一聲,天澤才退后一步,站在了夏蟬的身邊。 “文叔,我沒什么意思,我就是這么一說,您聽不聽,都在您自己的腦子里,您怎么決定都行,就這樣,改天我再去醉仙居找您敘舊去?!?/br> 夏蟬笑著說著。 “丫頭,你別往心里去,佩佩她娘啊,就是個直性子?!?/br> 文人祥十分的尷尬,恨死了這個不成器的妻子。 “本來就是嘛,你為何要來一直管我們家的事情,別仗著自己年輕就想著這個那個的,小姑娘,我們家老爺是有妻兒的人,你還是省省吧?!?/br> 許氏看著夏蟬退讓,更加的有恃無恐了。 “你閉嘴,你說的是些什么話?你知道個屁你就在這兒瞎猜!” 文人祥氣得要死,轉(zhuǎn)身看著許氏,怒吼道。 幸好這是在側(cè)門,要是在主門里,只怕是要惹來注意力了。 “我說錯了嗎,我看你就是向著這個狐貍精,虧得我跟了你十幾年,為你生兒育女,為你照顧家里,你倒好,在外面養(yǎng)起了狐貍精來……” “啪!” 許氏的話還未說完,文人祥一巴掌便扇在了她的臉上。 “你打我,你為了這個狐貍精打我?” 許氏捂著臉,不可置信道。 “你閉嘴,你要是再敢說一句話,就給我立馬滾回去。” 文人祥是真的怒了。 許氏一看文人祥發(fā)了這么大的火,也不敢說別的了,只是捂住了臉一個勁的掉眼淚。 黃氏平時也是個愿意說三道四的主兒,只是這會兒看見平時一直斯斯文文的女婿忽然發(fā)了這么大的火,也是不敢再說話了,只怕會火上澆油。 這一家子可是都指望著女婿掙飯吃呢。 “丫頭,真是對不住,今兒個是文叔我對不起你,丫頭,你別往心里去,過陣子文叔一定親自登門道歉。” 文人祥轉(zhuǎn)頭看著夏蟬,他是很喜歡夏蟬的,可是也只是長輩對小輩的那種關(guān)愛,并不是男女之間的愛。 “文叔,我知道,你放心吧?!?/br> 夏蟬笑著說著。 許氏雖是不敢出聲,卻仍是不忿的看著夏蟬。 在她眼里,自己的丈夫為了另外一個女人而責備自己,那肯定是不正當?shù)年P(guān)系。 夏蟬卻沒去管許氏如何,在她的眼里,許氏就是個跳梁小丑罷了,現(xiàn)在的自己根本不屑親自動手去收拾這樣的小角色。 “文叔,我說的話你一定要好好想想,千萬不要沖動。” 夏蟬看著文人祥,眼神誠懇的說著。 自己剛來這個世界,所賺到的第一筆錢,就是文人祥給自己的,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更何況是自己最珍貴的一筆錢呢。 她不想讓文人祥到時候也賠本,所以一直勸著他。 文人祥點點頭,剛想說話,旁邊就有人走上前來,哈哈大笑道:“夏老板,你這話說的可真是岔了,滿流亭鎮(zhèn)誰不知道錢莊的利息要漲,我看你是故意放出這樣的話來,不想讓大家發(fā)財,然后你自己偷摸著存了好多錢呢進去等著狠狠得撈一筆吧?” 說話之人正是數(shù)日未見的馮先勇。 夏蟬看去,見馮先勇身邊還有一名女子,牽著的正是馮永川。 馮永川看了夏蟬,出奇的沒有以前的仇視了,反而是一股十分復雜的眼神。 “馮老板,您這家大業(yè)大的,怎么還有閑工夫出來管我說了什么話呢?嘴長在我臉上,我喜歡說什么就說什么,哦對了,我忘了馮老板的酒莊被官府給查了,現(xiàn)在暫停營業(yè),怪不得馮老板最近是閑得很吶,不像是我們,一時半刻都撈不著歇息呢。” 夏蟬笑著說著,含笑看著馮先勇。 馮先勇聞言,臉色立時白了幾分。 馮永川也是臉色不好看,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老板這嘴皮子真是利索,黑的也能說成白的,怪不得將酒樓經(jīng)營的這么好,看來這嘴皮子功夫沒少練吧?” “你胡說八道什么!” 天澤聽了馮先勇的話,立時就想沖上來狠揍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