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半晌之后,弗蘭克腳步虛浮地從樹林走了出來,對比起之前,這回臉色真的跟死人一樣雪白了。 “你感覺怎么樣?”秦倫再次搭上弗蘭克的手腕。駝背仆人的脈搏依然有些虛弱,不過比起前面,已經(jīng)穩(wěn)定了很多。 “渾身都沒力氣,不過身體里面好像輕松了很多?!备ヌm克有氣無力地答道,“少爺,你的藥太猛了!” 秦倫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按理說“世界樹花露”是一種植物生命精華,被人體服用以后,應(yīng)該會慢慢增強人體恢復(fù)力和免疫力,而不會突然變成強力排泄藥。 現(xiàn)在的這種效果,極有可能是弗蘭克體內(nèi)的那種“病毒”,與花露的生命精華起了巨大沖突,這才會讓駝背丑漢上吐下瀉。雖然“世界樹花露”沒能起到本身的作用,但是也讓弗蘭克排除了大部分“病毒”,算是歪打正著。 秦倫看了一眼搖搖欲墜的駝背仆人,輕輕一嘆,又拔開水晶瓶的瓶塞,往酒壺里面滴了一滴。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已經(jīng)付出了一滴世界樹花露,那就不能讓弗蘭克體內(nèi)的殘毒復(fù)發(fā)。何況,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弗蘭克去做,他這副樣子還怎么當跑腿,秦倫可沒有時間等他慢慢恢復(fù)健康。 “去溪邊裝滿水,你的病還沒好,不想死的話,每過一小時就喝一口壺里的藥?!鼻貍悓⒕茐刂匦逻f給弗蘭克,“等你能繼續(xù)趕路了,我們就回去!” 不得不說,弗蘭克的身體底子確實不錯,當然,也有可能是第二滴世界樹花露終于起到了應(yīng)有的作用。駝背仆人的臉色很快就恢復(fù)了紅潤,僅僅休息了半個小時,就精神大振。 “威靈頓少爺,我們回家吧,弗蘭克感覺力氣都回來了!”駝背仆從站起身,興奮地捏了捏指關(guān)節(jié),帶頭走在了前面。 此時,天邊開始發(fā)亮,一縷曙光驅(qū)散了樹林墳地的陰霾,掛上了小樹林的樹梢。 威靈頓的家離樹林墳地大約有個五六里地,坐落在一個小山坡上面,地勢比較高,正好眺望著不遠處一座被晨霧籠罩的小鎮(zhèn)。 這是一座兩層的木石小洋樓,遠看著倒是挺典雅別致。不過來到近處,就能夠發(fā)現(xiàn)小樓外墻斑駁不堪,墻角滿是亂草青苔,一副破敗的景象。 “嘟~~警告,此處環(huán)境有異于本世界生存條件,請使徒盡快離開,否則法則身體將陷入持續(xù)傷害狀態(tài)!” 死亡名單中傳來的訊息讓秦倫臉色微變,一把拉住在前面帶路的駝背仆從,瞇著眼睛重新打量起這座小樓。 “把酒壺給我,你待在這里!”秦倫從馬甲口袋中取出一塊絲帕,撒了點稀釋過的花露,蒙住口鼻,推開小樓的木門。 小樓中的擺設(shè)頗為簡陋,走廊的墻壁上掛著幾幅人物肖像,這是斯坦家族的幾位先人。在威靈頓爺爺那一輩,其實斯坦家族在這片地區(qū)還是一個比較有名望的杏林世家。可惜威靈頓的父親對于學醫(yī)毫無興趣,跑去經(jīng)商,結(jié)果又連續(xù)虧空,敗光了家財。 等威靈頓的父親死后,小威靈頓只好靠著變賣家私,維持生活,讓自己繼續(xù)學醫(yī)。實際上,這個年輕人的醫(yī)術(shù)并不像秦倫想象地那樣低劣,起碼在外科手術(shù)這方面,依然有著斯坦家族的從醫(yī)天賦。 當然,這也跟弗蘭克時不時去墳地偷尸體,供他解剖學習有關(guān)。 可惜,威靈頓畢竟經(jīng)驗不足,勉強救治那些疫病患者,終于讓自己出師未捷身先死,徹底斷絕了斯坦家族的血脈。 秦倫按著威靈頓的殘存記憶,飛快地跑上二樓臥室,從書桌的暗格中取出一個小布囊裝進口袋。然后重新跑下樓,打開一個小儲藏室的暗門,沿著木梯走進小樓的地下室。 這里是威靈頓的醫(yī)學研究室,也是他的手術(shù)室和解剖臺! 第三章 弗蘭肯斯坦 “嗤!”秦倫點起手中的油燈,照亮了這個不大的地下室。 地下室的周圍有著幾張長條案,上面擺滿了玻璃器皿,大部分是各類燒杯和橡皮導管,這些是斯坦家族僅剩的醫(yī)學研究器材了。除掉威靈頓在醫(yī)藥箱中保存的幾樣藥物之外,在這個時代,可以說,這些玻璃器皿比這座破敗小樓本身還要貴重。 不過,秦倫的視線并沒有停留在這些東西上面,他不了解這個世界的醫(yī)學體系,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半點價值也沒有。他的目光很快就被地下室中間,擺放著的手術(shù)臺所吸引。 手術(shù)臺上躺著一具死尸,看見這具死尸以后,秦倫嘆了口氣,他終于明白整座小樓為什么會變成人類無法生存的環(huán)境了。 死尸已經(jīng)被解剖,敞開的肚皮尚未縫合,已經(jīng)腐爛發(fā)酵成一團漿糊的臟器,流淌著墨綠色的果凍狀物質(zhì)。整個地下室都彌漫著一股腥臭,看起來秦倫找到了小樓的毒氣源頭。 秦倫不再遲疑,疾步走到地下室角落,撿起威靈頓的醫(yī)藥箱和一個水桶大小的細頸試劑瓶,便立刻回到了樓上。 將醫(yī)藥箱和試劑瓶搶出小樓以后,秦倫深吸一口氣,再次沖進小樓,又帶出了幾本醫(yī)學基礎(chǔ)典籍,一個大木盆和一個小皮箱。 小皮箱里面是幾套換洗衣物,那幾本醫(yī)學典籍可以讓秦倫對這個世界的醫(yī)療體系,有一個大致的了解,至于試劑瓶里面,則是醫(yī)用酒精。 秦倫再次三兩下剝光衣物,全身只剩下了內(nèi)衣褲,連同小皮箱中的換洗衣物一起放進大木盆。然后從小樓前的水井中打了一桶水,將試劑瓶里的醫(yī)用酒精稀釋了一些倒進大木盆。 弗蘭克沒有詢問自己主人的怪異行為,見多了威靈頓的醫(yī)學研究,他隱約能夠猜出這是一種防疫措施。便去小樓后面搬來一些劈砍好的木柴,在遠離木盆的地方生起一堆篝火,同時用木桿支起一個晾衣架。 秦倫打開醫(yī)藥箱,一邊用酒精藥棉擦拭著醫(yī)藥箱中的各種器具,一邊卻將意識沉入了威靈頓殘存的記憶中。 威靈頓因為已經(jīng)死了三天,記憶殘缺不全,只有一些印象中最為深刻的東西,還留在他腐爛的腦子里。這個醫(yī)藥箱,臥室中那個藏著最后積蓄的錢囊就是其中幾樣。 從記憶中,秦倫能夠獲悉目前所處的這個世界,類似于地球中世紀后期到近代之間的一個時代。以時間段劃分,大概是15世紀到18世紀,大部分科技文化水平接近這個階段。 這個世界已經(jīng)有了玻璃、鐘表、織布機、火藥等等近代科學發(fā)明,處于文藝復(fù)興和資本主義萌芽時期。在醫(yī)學上雖然沒有正式發(fā)現(xiàn)抗生素,但是有一些高明的醫(yī)生,已經(jīng)通過植物萃取得到了類似抗生素的藥劑。 只不過,這種能夠得到抗生素的植物極難培育,萃取過程也極度復(fù)雜。植物抗生素的價值比黃金的價值還要高上十余倍,威靈頓的醫(yī)藥箱當中,就有一管紫羅蘭色的藥劑是抗生素。 這種藥劑稱為紫藤合劑,目前試管中僅剩三十毫升不到的分量。在前面的治療中,威靈頓沒有給那些疫病患者使用這種藥劑,甚至連他自己都沒舍得用。等他意識到不對的時候,早已高燒昏迷,失去了最后的救命機會。 在威靈頓看來,這種抗生素是萬能藥,不過,秦倫倒是沒有迷信這種抗生素的效果。手術(shù)室那具尸體的慘狀,他已經(jīng)看到了,并不認為一管小小的抗生素,就能夠抵御那種墨綠色果凍物質(zhì)。在他看來,那東西的威力,簡直堪比生化武器,而且還是那種致死時間極短的高端生化武器。 令秦倫唯一感到奇怪的是,威靈頓這些無比正常的記憶當中,卻夾雜了另外一些“不太正常”的記憶。威靈頓確信這個世界存在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一種生物,他稱呼她們?yōu)榕住?/br> 盡管沒有親眼見過,威靈頓相信女巫們會使用黑魔法,能夠驅(qū)使各種奇妙的魔法生物,并且躲藏在人跡稀少的森林、高山和沼澤當中。 檢查完威靈頓的記憶,秦倫又將心神沉入了自己的首個異界任務(wù)。這個任務(wù)在死亡名單當中,以紅色字體顯示,十分地醒目。 任務(wù)內(nèi)容十分簡單:“70053號使徒,你的首個異界任務(wù)是拯救史蒂芬·艾伯特,任務(wù)目標處于你三十公里范圍內(nèi),任務(wù)時間三十個自然日。任務(wù)基礎(chǔ)獎勵:一顆破碎法則晶體,額外獎勵:視任務(wù)進展發(fā)放。任務(wù)失敗懲罰:扣除三十點壽魂?!?/br> 確實是個很簡單的任務(wù)!秦倫聳了聳肩膀,只是有點怪異,居然讓一個殺人魔去救人! “把身上的衣服換掉,用這個把頭發(fā)和胡須清理一下!” 秦倫重新穿上烘干的衣服,又取出幾件比較寬大的汗衫,一把小刀遞給弗蘭克。 既然得到了威靈頓的劇情身份,他就要好好利用。在這種疫病流行的時期,一個醫(yī)生,哪怕是沒有執(zhí)照的醫(yī)生,也會相當吃香,想必很快就能找到任務(wù)目標的線索。 “這個……少爺,我覺得現(xiàn)在這副樣子挺好,不用剪頭發(fā)和胡須了吧!”弗蘭克目光躲躲閃閃地說道。 “讓你做就做!”秦倫嚴厲地看了一眼駝背仆人,經(jīng)過一個晚上的相處,他現(xiàn)在有點熟悉弗蘭克的性情了。這個仆人的性格有點自卑自閉,除了斯坦一家,還真沒有人能接受他。 威靈頓死了以后,估計這駝背丑漢就是不得病,恐怕也無法融入人類社會,只能在野外獨自生活,直到老死,或者死在野獸口中。 秦倫要利用威靈頓的身份,到附近幾個小鎮(zhèn)打聽史蒂芬·艾伯特的消息,身后自然不能跟著一個野人,就算是丑一點,起碼也要有個人樣。 不過,當弗蘭克用小刀割短了頭發(fā),刮了胡須之后,秦倫的表情卻有點怪異。他現(xiàn)在有點明白,弗蘭克為什么不愿意整理儀容了。 駝背仆人臉上坑坑洼洼,從雙頰到下巴,滿臉青色的胡茬就不說了,一對三角眼一只大一只小,碩大的鼻孔朝天。一張大嘴滿是殘缺不全的尖利黃牙,而且居然還歪得厲害。 能丑到如此驚心動魄,也算是一棵奇葩呀!回想起弗蘭克的名字和斯坦家族的姓氏,秦倫心中更是充滿了別扭。這簡直就是異界版的弗蘭肯斯坦嗎! 難怪在威靈頓的記憶里面,弗蘭克一直就是蓬頭垢面的樣子,從來沒有露出過真面目。就他這副尊容,清理完了比不清理還要令人難以接受。 弗蘭克偏過頭,不去對視秦倫驚異的眼神。威靈頓不僅是他的主人,更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來自家人的異樣目光,讓這個駝背丑漢的心中充滿了沮喪。 “啪!”秦倫一個耳刮子扇在弗蘭克的后腦勺上,笑罵到,“比我想象的有威懾力多了!丑家伙,你一定會嚇死小鎮(zhèn)里的那些人?!?/br> “嘿嘿!”弗蘭克頓時心里莫明一暖,回過頭不好意思地咧開大嘴傻笑。 “戴上口罩,我們要在天黑之前,找個小鎮(zhèn)宿夜!”秦倫從醫(yī)藥箱中取出一個大大的棉布口罩,遞給弗蘭克,讓他戴在臉上,把那副嚇人的容貌遮一遮。 “少爺,我們不住在家里嗎?”弗蘭克奇怪地問道。 “家里不能住了,里面滿是疫病的病毒,時間長一點會死人的!”秦倫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弗蘭克,便轉(zhuǎn)身走向篝火,撿起一根燃燒的木柴遞給駝背仆從,“去燒了它!” “燒掉?”弗蘭克瞪圓了一大一小的三角眼,持著燒火棍,卻是遲疑不決。盡管駝背丑漢從小到大都在閣樓和柴房中度過,但是對他來說,斯坦小樓依然是他唯一的家。 秦倫再次撿起一根燃燒的火柴,用力扔向小樓。很快,火苗便在斯坦小樓各處騰起,主仆兩人的臉色在火光中顯得陰晴不定。弗蘭克更是滿臉不舍,愣愣地看著火光沖天的小樓。 “等我們?nèi)バ℃?zhèn)賺到了錢,你會有另外一棟小樓的,我還會給你找個婆娘,我替斯坦家族保證!”秦倫首次微笑著說道。 “婆娘?除了少爺和老爺,沒有人會喜歡跟一個怪物待在一起!”弗蘭克喪氣地說道。 “弗蘭克,你并不丑,很多人比你更丑,只是大家意識不到而已!”秦倫目光一閃,笑著說道,“容貌并不是不能改變,我的手藝雖然不算很好,但是幫你弄順眼一點,還是能做到的!” “只要能一直跟著少爺,弗蘭克就知足了,以后還能幫少爺照顧小少爺!”弗蘭克咧嘴傻笑。 “對了,弗蘭克,你知道一個叫史蒂芬·艾伯特的人嗎?”秦倫隨口問道。他倒是不指望弗蘭克能給他什么答案,駝背仆人從小到大就沒去過幾次鎮(zhèn)里,除了斯坦一家和墳地的尸體,只怕不認得幾個正常人。 “弗蘭克沒聽過史什么芬的人!”駝背丑漢果然搖了搖頭,不過,皺眉苦思了一會,他居然給了秦倫另外一個意想不到的回答。 “不過,以前斯坦大老爺經(jīng)常提起另外一個姓艾伯特的人,托馬斯·艾伯特男爵!” 第四章 凱瑟琳 “托馬斯·艾伯特!一個男爵?”秦倫摸了摸下巴,回頭問道,“弗蘭克,這位男爵大人也住在附近嗎?” “嗯,這個我知道,男爵大人的城堡就在奧迪亞小鎮(zhèn)郊外,離我們這里大概二十里左右。以前斯坦老爺經(jīng)常去奧迪亞小鎮(zhèn)采購,偶爾會讓我去幫忙運貨?!备ヌm克回憶了一下,認真地回答到,他的腦子不聰明,不過記性還算過得去。 “那我們就去奧迪亞小鎮(zhèn)看看!”秦倫微笑著說道。 奧迪亞鎮(zhèn)是一個規(guī)模尚可的內(nèi)陸小鎮(zhèn),周圍環(huán)繞著三四個村莊,包括小鎮(zhèn)在內(nèi),一共有一千多人。地形主要是山坡和林地,居民主要以伐木和打獵為生。所謂靠山吃山,靠林吃林,生活水平雖然不算富裕,但是溫飽不成問題。 兩人到達小鎮(zhèn)的時候,差不多是下午時分。雖然太陽尚未下山,但是小鎮(zhèn)的道路上卻人跡寥寥,一片蕭條景象。 秦倫皺了皺眉,奧迪亞小鎮(zhèn)既然有一位貴族男爵,那么應(yīng)該算是這片地域的中心地帶了?,F(xiàn)在這種凄涼景象,難道是小鎮(zhèn)里面已經(jīng)爆發(fā)了大規(guī)模的疫情? “弗蘭克,這里的旅店在什么位置?”秦倫回頭問道。 “我不知道!”弗蘭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他看到小鎮(zhèn)里的正常人,心里都會不由自主浮上一種強烈的自卑感。每次過來都是低頭順眉,老斯坦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從來不會東張西望。 秦倫一陣無奈,作為一個心理學大師,他十分明白弗蘭克的這種自卑感。這種自卑感長年累月積累下來,不是短時間可以打消的。既然弗蘭克不能帶路,他只能沿著奧迪亞小鎮(zhèn)的中間大路慢慢找尋旅店,一般情況下,一個小鎮(zhèn)的旅店也不太會偏離大路太遠。 實際上,他們兩人只是走了一刻鐘,就看到了路旁兩間并排的小旅店。秦倫推開第一家旅店的大門,頓時一陣喧鬧聲傳入耳際。 對比起旅店外面空無一人的凄涼景象,這家旅店似乎并沒有受到什么影響。大堂里面坐滿了人,很少有空位,看上去大多是鎮(zhèn)里的居民,正在舉著酒杯高聲談?wù)?。席間穿梭著濃妝艷麗的流鶯藝妓,一片歡聲笑語,兩人的進門倒是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旅店吧臺后面站著一位面容寬厚的中年大漢,正在拿著抹布擦拭吧臺,看見又有客人進門,便皺了皺眉,打發(fā)了一個女招待過來。 “兩位是……咦!”年輕的女招待剛上前兩步,話未說完,就發(fā)現(xiàn)兩人中領(lǐng)頭的那個年輕紳士,已經(jīng)轉(zhuǎn)身出門,他后面那個戴面罩的駝背大個子更是一聲不吭,提著一個小皮箱緊隨其后。 “切,了不起!”女招待不滿地嘀咕一聲,憤憤然地轉(zhuǎn)身而去。 秦倫出了這家旅店之后,馬上朝著后面的那家旅店走去。第二家旅店的生意顯然沒有第一家旅店那么好,大堂內(nèi)大概只做滿了三分之一的酒客,而且大多是一些年紀比較大的居民。 旅店老板是一位有點年紀的中年婦女,店里擺設(shè)裝飾也比較陳舊。至于那些陪酒女不僅數(shù)量要比第一家旅店少上許多,而且看上去年紀也大不少,顯然這兩家平排經(jīng)營的旅店早就已經(jīng)分出了勝負。 雖然暫時還不知道客房情況,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家旅店要比第一家差上許多。只是秦倫臉上反而露出了滿意之色,摘去手套,施施然地靠上了吧臺。 “年輕的先生,您看上去很面生,是來喝酒,還是住店?”徐娘半老的老板娘媚笑著問道,盡管臉上濃妝艷抹,但是眼角的魚尾紋卻擋不住她的真實年紀。 秦倫微微一笑,老板娘的詢問顯得有些小心翼翼,估計她店里面已經(jīng)很久沒有,像他這樣穿著比較體面的年輕人來過了。 “我是斯坦醫(yī)生,給我和我的隨從兩間干凈的客房,另外送一些食物上來。我的隨從飯量比較大,多加一些rou食!”秦倫從口袋中摸出一枚銀幣遞了過去。 老板娘的眼睛一亮,這種銀幣正面印著邁澤地區(qū)的公爵頭像,是一種含銀量比較高的貨幣。這一枚銀幣就已經(jīng)相當于她平時一天的營業(yè)額,看起來今天的運氣還算不錯。 “尊敬的先生,您還需要些什么?”老板娘伸出略顯肥胖的白皙手掌,按住銀幣,中指隱晦地在秦倫的手背上抹過,輕聲調(diào)笑到,“要我給您安排一個漂亮的姑娘嗎?” 秦倫微微瞇起眼睛,湊近了一點吧臺,在老板娘豐腴的小手上拍了拍,同樣輕聲地囑咐到:“那就麻煩老板娘了!不過,最好是給我找一位成熟一點的老姑娘,不要那些經(jīng)驗不足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