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人領(lǐng)回去后，也不去審訊室，找了間會議室，叫上個筆錄的，倒上杯熱茶，開始溫柔的套話。

    唐可人到現(xiàn)在仍然驚魂未定。不是什么人都能在夢醒后還看到一個已經(jīng)死掉的人站在床頭還淡定的上廁所喝咖啡的，她幾乎就要嚇尿了。

    到現(xiàn)在，她都覺得馬萬里站在她身邊。

    長長一條沙發(fā)，警察叔叔本來可以坐在她身邊，好營造出親密友好的氣氛，不過他屁股剛落下去，唐可人就坐過去抱住他的胳膊，整個人往他懷里鉆。被臨時叫進(jìn)來進(jìn)行筆錄的女警meimei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盯著警察叔叔一臉“原來你是這種人！”意味深長的厲害。

    警察叔叔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不合適的是他本來就愛臉紅，天又熱，唐可人又長得確實(shí)很漂亮，所以他的臉?biāo)查g暴紅起來，屁股底下像有釘子扎一樣，他拔出自己的胳膊，站起來，溜出去的。

    會議室里的女警和警察弟弟對了個眼神，怪笑起來。女警清了清喉嚨，對唐可人說：“你喝水，喝水?！?/br>
    停了十分鐘有余，臉紅的警察叔叔推著另一個警察爺爺進(jìn)來了。警察爺爺捧著個熱茶杯，笑呵呵的。屋里兩個年輕警察立刻起身，警察叔叔想把警察爺爺推到沙發(fā)上坐下，被警察爺爺伸手一拉一推給按到沙發(fā)上了，爺爺坐上了最后一張椅子，指著想彈起來的警察叔叔：“你就坐在這兒?！?/br>
    警察叔叔不敢動了，唐可人也抱過來了，他更緊張了。

    警察爺爺一臉正義的說，“別緊張，小何，軍民魚水之情，你這就著相了，知道嗎？你把這當(dāng)你親妹子，親的！是親妹子不就不用緊張了嗎？”

    警察叔叔苦笑，“不是……張大哥人，我緊張，你別害我……”

    警察爺爺臉一板，壓低聲：“這樣好問話！你給我坐著！”

    警察叔叔僵硬的坐直了，跟上公堂似的，左邊胳膊巴著一個弱柳無依的美女。

    警察叔叔清了清喉嚨，“唐小姐……”他還沒說完就被一聲沖天尖叫給打斷了！身邊柔弱的美女一邊尖叫一邊踩著沙發(fā)往他身上蹦，有把他當(dāng)樹爬的意思。美女再美，體重也有將近一百斤，當(dāng)細(xì)高跟鞋蹬著他的大腿時，他也憋不住慘叫起來。

    “?。。?！”

    “?。。?！他來了他來了?。　?/br>
    小會議室熱鬧非凡！路過的警察議論紛紛。

    “干嘛呢？”

    “聽說是問案子……”

    “不能暴力執(zhí)法啊，誰去把主任喊來？”

    會議室里幸好還有三個警察，女警英勇上前把唐可人從警察叔叔身上抱下來，另外兩人趕緊扶警察叔叔站起來，“動動看，沒踩壞吧？”

    警察叔叔倒抽著冷氣，“還行，還行?！?/br>
    三人轉(zhuǎn)頭看，見唐可人仍像沒頭蒼蠅似的到處躲。

    “這是真瘋了吧？”警察爺爺說。

    “回來的路上好好的啊?！?/br>
    “先讓她冷靜下來再問問看，實(shí)在不行只能送醫(yī)院了?！?/br>
    唐可人剛才一抬頭就看到馬萬里站在她面前瞪她，那眼神惡狠狠的，好像要撲上來似的。她躲到女警身后，可是馬萬里還跟著不放。

    【是誰殺了我？】

    【你說！是誰殺了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纏我??！”唐可人蹲在地上哭著說。

    女警拉著她的胳膊，“你先起來再說，別哭別怕，這里都是警察，沒人能害你！”

    警察爺爺見過的嫌疑人多了，有真瘋的也有裝瘋的，他聽唐可人喊的話，走過去也蹲下來，看著她問：“誰纏著你？”

    “他！他！馬萬里！是他！”

    “他纏著你干什么啊？”警察爺爺柔聲問。會議室里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剛才聽到動靜找過來的主任打開門看到這一幕也放輕腳步，讓所有人都別說話。

    唐可人抽噎著：“他問、他問是誰殺了他……”

    “那你知不知道？”警察爺爺問。

    唐可人拼命搖頭，鼻涕眼淚亂飛，“不知道，我不知道……”

    警察爺爺嘆了口氣，跟女警一起扶她起來。

    唐可人慢慢的半站起來，一回頭，對面的窗戶上映出馬萬里的臉。

    “?。。　彼@下是徹底站不起來了，坐在地上哭，死活不肯動。

    “別來纏我！”她抱住腦袋，“我不知道啊……警察說你服毒了……不知道誰給你下的毒啊……”

    毒？

    服毒？

    馬萬里感覺得到，他現(xiàn)在一時糊涂一時清醒。糊涂時，唐可人就看不到他，清醒時，她就能看到他，他也能問她。

    她說他是被毒死的。

    可他是在家里吃的飯，在辦公室只喝了茶啊。

    【什么毒？是什么毒？】他趴在唐可人肩上尖叫。

    唐可人抱住女警，渾身發(fā)抖，“什么……什么可什么因……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馬萬里卻愣了。

    【怎么會？】

    【怎么會呢……】

    唐可人看到馬萬里的背影從這個房間出去，消失在門口，她愣了一下，陡然放松下來，渾身癱軟，放心的大聲哭起來。

    警察叔叔們確實(shí)覺得唐可人的反應(yīng)不太對頭，把她送到了醫(yī)院，經(jīng)過一系列檢查后得知她是有點(diǎn)小毛病，可能有點(diǎn)神經(jīng)衰弱，但沒有瘋也沒有精神病。

    “她的人生觀還是挺積極的。”醫(yī)生調(diào)侃。雖然積極的方向跟正義公平?jīng)]什么關(guān)系。

    雖然盼著能從唐可人嘴里挖出新的線索，但唐可人說出的東西更像是在替自己脫罪。

    “非說看到了馬萬里的鬼魂，說他在找自己的死因?！本焓迨鍤鉀_霄漢，以為自己被人耍了?？删退惚凰Ｒ仓荒苷J(rèn)了，他又不能去報(bào)警。

    可唐可人不知是不是進(jìn)警察局進(jìn)上癮了，非一天三頓的來警察局報(bào)道，追問案子的進(jìn)展。警察叔叔——何警官都快成局里的明星了，人人都知道有個大美女嫌疑人天天堵他。

    “碰到糖衣炮彈，你要頂?。　睋p友拍著他有肩膀感嘆，再看一眼坐在大廳里的美人，就算挺著大肚子，穿著廉價的衣服，形容憔悴也美得像在發(fā)光一樣，人潮涌動的大廳里，只有她的周圍像是真空地帶。

    周圍這么多人，唐可人才覺得安心了一點(diǎn)。

    那天之后，她就不敢再一個人待著，就是晚上也要找個麥當(dāng)勞或肯德基坐一晚上，就是借那里的人氣。

    不知是馬萬里真的走了，還是這個辦法管用，她從那以后就沒有再看到他。

    何警官偷偷從后門繞出去，結(jié)果車還沒開到大路上就被唐可人給追過來了。何警官只好把車停到路邊，想跟唐可人說清楚。

    “唐小姐，案子的進(jìn)展我們現(xiàn)在還不能說，我只能告訴你，我們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你可以放心?！焙尉僬f。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