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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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著筆抬起頭,有點艱難地問:“那會像女人一樣說話的鳥呢?每次給我們指錯誤的方向的鳥……” “鸚鵡不也會說話?還會說除了左右上下還會說‘你好’,‘hello’呢?!痹垒p一臉淡定,世上沒有不科學(xué)只是你少見多怪,“世界上最聰明的鸚鵡有相當于五歲孩子的智商?!?/br> 紀駿竟無言以對。 他使出殺手锏:“那第二層地宮又怎么說?” 只有一秒的時間流動,多想什么! 岳輕果斷說:“我們都是在做夢??!” 解飛星一聲嗆咳,被水嗆住了。 走進科學(xué)的背景音果斷出現(xiàn)! 主持人開始用渾厚的聲音解說本期“古墓之謎”! 說著說著,渾厚的聲音和岳輕的聲音合二為一,快速循環(huán)變成洗腦神曲,紀駿只想大喊:磚家你快別說了! 九星山地處南方一帶,恰好和紀駿此處前往的古墓相距不遠。 說來也巧,解飛星為了追蹤彭澤從門中出來繞了個大圈進入地宮,在地宮里和岳輕等人一起出來之后,倒是省事了,剛剛好就到了自己家的附近。 眾人就在這里分手。 紀駿三人將岳輕等人好好送到目的地后,突然有點舍不得這個又有本事又親切的大師,依依不舍地跟下來說了好一會話,并且拍著胸脯保證會在組織上幫岳輕極力爭取開天斧的歸屬權(quán)之后,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站在岳輕身后,瞪著紀駿的解飛星眼神都瞪累了,好不容易三人總算開車離開,他也連忙回頭招一輛剛從車站中開出來的大巴,對岳輕和謝開顏殷勤笑道:“岳師,謝先生,我們走吧?!?/br> 岳輕轉(zhuǎn)頭一看,停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輛中型大巴車。大巴車司機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前玻璃的后下角下,貼著大大的“九星山旅游路線”的標志。 岳輕:“……” 他轉(zhuǎn)回頭意味不明地瞟了解飛星一眼。 解飛星知道岳輕想說什么。 他鎮(zhèn)定說:“現(xiàn)在開發(fā)力度大,九宮飛星派也不可能真的占山為王了,再加上我們門派選址好,山清水秀人杰地靈,所以外圍被評為國家一級旅游景點好些年了,不過岳師您放心,內(nèi)部保證沒有多余的人!” 岳輕:“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只是想說……” 解飛星迷惑:“說什么?” 岳輕:“說大家真是接地氣啊……” 說罷,帶著謝開顏一起上車買票,往九星山上行去。 三人上了大巴,隨旅游人群一起到達九星山上之后,解飛星顯然熟門熟路,帶著岳輕與謝開顏七彎八繞,一下就甩掉了身后的旅游人群,進入真正的密林之中。 甫一進入森林,密密匝匝的樹木從兩側(cè)壓來,明亮的天色被層疊的樹葉遮擋,只有幾線余光從葉片與葉片的縫隙中灑落下來,為幽綠的林子做些許金燦的點綴。 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只顧著拿自己斧頭躲避岳輕視線的謝開顏此時眉頭一皺,終于開口:“這里有陣。” 解飛星正要露出點兒矜持的微笑,一眼看見站在旁邊的岳輕,連忙收起揚到一半的笑容,謙虛說:“不值一提,就是一個小小的護山陣法而已?!?/br> 岳輕這時已經(jīng)看清楚了周圍的地勢,他一邊看一邊點頭:“太謙虛了,這怎么算是‘小小的’?明明大陣套著小陣,正反顛倒,陰陽生克,一共套了……” 岳輕瞇眼細看,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出來,旁邊的解飛星就急了起來,連忙說:“不不不,真的沒什么,小門小派,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岳輕:“……” 解飛星加重語氣,特別堅定:“真的,不值一提!” 岳輕:“好吧……” 解飛星頓時放松下來,心說我家的陣法要被大師你嘴里一說,還不全身上下赤裸得連底褲都不?!@個是萬萬不可以的,就是你敢說我也不好聽啊,真太打擊自信了! 想到這里,也不耽擱了,將手扣在嘴前吹響一個呼哨,風(fēng)送聲動,樹葉隨之簌簌作響,不過一會兒,只聽“窸窣”兩聲,一只頭頂一撮白毛突然從石頭后邊蹦了出來。 只見它毫不怕人,如普通金絲猴大小,來到三人跟前,“吱吱”做聲,手舞足蹈,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示意三人跟他走。 岳輕看得有趣,心知大陣變化繁多,就算九宮飛星派的人能夠演算出變化,也不可能每次回來都仔仔細細算上一遍,還是需要這些山中的原住民幫忙,這樣倒是十分方便。 眾人跟著這猴子向前走去。 信步之中,山勢起伏如龍,一路攀登直上,有元龍高臥,高高在上睥睨四方之態(tài)。 但隨此勢一轉(zhuǎn),擁簇的翠色褪去,眼前豁然開朗,山巒隨地勢而分向兩側(cè),一條天色水帶彎彎曲曲,九曲回腸,如同御街之水。 風(fēng)送水來,岳輕被水汽撲了一臉,心情十分開闊,不覺就輕吟:“御街之水寶至貴,宰相三公在高位;若然龍后帶奇星,定主圣朝天子位?!?/br> 現(xiàn)在岳輕說什么解飛星都心中一跳。 一跳之后,他連忙再次謙虛謹慎,絕不露頭:“哪里哪里,普通普通,九宮飛星派只是普通的風(fēng)水門派,怎么和宰相三公天子什么的扯上關(guān)系!” 岳輕一哂,這地勢如果規(guī)規(guī)矩矩按照古代官場格局來說,那確實不相符合,但如果把風(fēng)水界看做一脈體系,在這體系里頭,九宮飛星派確實也如面前風(fēng)水一樣,稱王稱霸,執(zhí)牛耳了。 三人來到長湖旁邊,解飛星在水草中一番摸索,拽著繩子自草叢中拖出一條小船來。 解飛星道:“岳師先請,飛星派就在這條水路之后?!?/br> 岳輕并沒有立刻邁步,反倒之前站在他身后的謝開顏自然而然一步向前,先上了小船。小船在他足下輕輕一晃,謝開顏左右一看,判定沒有什么危險之后,才伸手向后。 解飛星站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謝開顏伸出手,做出扶岳輕上船的架勢。 岳輕倒沒覺得什么不對,他抬起手,將自己的手放在謝開顏手中,一步踏上小船,結(jié)果指尖相碰,手中還沒借到力,謝開顏就如同被火燙著了一樣火速收回自己的手! 岳輕腳沒踩空,手撲了個空。 岳輕:“……” 這謎一樣的人兒…… 兩人都已經(jīng)在船上站定,解飛星方才最后一個走上船去。 岸邊的猴子這時方才沖水下“吱吱”叫道,像是在招呼什么似地。 沒等多久,水面突然翻起一絲漣漪,一道小小的陰影沿著水流來到岸邊,從水里冒出頭來,正是一條濕漉漉的水蛇。 水蛇沖著猴子點了一下腦袋,接著慢吞吞爬上小船,來到船首的位置,盤身坐好。 解飛星這才解開拴船的繩索,不需木漿,就在他松開繩索的下一刻,輕舟如箭而出。 第五七章 山中有水,水后是門。 小小的水蛇盤踞在船頭,時不時迎著射來的光芒嘶叫一聲,口氣十分懶洋洋。 但說來奇怪,隨著它的叫聲,越來越多的魚群聚集在小舟周圍,拱瑞小舟向前疾行,時不時還跳上水面,迎著身上的銀鱗迎著日光閃閃發(fā)亮。甚至還有幾條特別笨的,一蹦就蹦上了小舟,如果岳輕在此時架起火堆,它已經(jīng)自動裝盤。 岳輕低頭一看小舟兩側(cè)水面,頗為驚訝,心想難道九宮飛星派的人每次進出都有這樣的排場? 沒想到他驚訝,解飛星比他更驚訝!他在九星山進進出出這么多年,還從來沒有看過面前這樣近乎祥瑞的景象! 他失聲叫道:“這、這是……白魚登舟?” 但下一刻,解飛星就知道自己叫早了。 船首的小蛇突然直起上半身,沖著水下急促地嘶嘶鳴叫。 船上中人只覺飛速前行的速度換下,不覺低下頭去。 正值此時,天空烈日光芒照下,水中漸漸浮出一條狹長的陰影。 它先是在碧粼粼的水底出現(xiàn),還是只一抹箭桿似的長寬,但隨著這抹陰影越來越接近,眾人也看清楚了它真正的尺寸,那是一條身體藏于水中,寬度比小舟最寬處還寬,長則不知究竟多少的水生生物。 那生物來到小舟底下,魚群紛紛避退,卻沒有真正退開多少,只是從原本環(huán)繞在小舟周圍,變成了環(huán)繞在小舟附近一米周圍。 等魚群分開,眾人只覺得足下一震,再向下看去,那水中生物已經(jīng)駝起小舟,繼續(xù)前行。 解飛星幾乎在呻吟了:“天,天了,蛇爺爺怎么也出來了……” “這是怎么回事?”岳輕轉(zhuǎn)頭問解飛星。 小舟在蛇爺爺身上,隨蛇爺爺巡游向前,舟底不時高過水面,最高時可見底下暗紫光芒一閃而逝。 解飛星心亂如麻,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還是有問必答,說得詳細:“蛇爺爺是這條水的瑞獸,也算飛星派的護山獸,只是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從出生到現(xiàn)在,除了接任少掌門一位時見到一次之外,這還是第二次見到……” 岳輕這才恍然,再看前方,風(fēng)迎面飛馳,舟順流直下,正是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小舟已穿過曲折的山勢,來到九星山腳下。 眼看湖岸遙遙在望,送了它們一程的蛇爺爺因岸邊水淺,并沒有真正游過來,只將尾巴輕輕一擺,順水推舟,讓小舟蕩向?qū)Π丁?/br> 晃悠悠的水路最后,岳輕回頭一望,只見湖水分天地,波濤微瀾之間,一個碩大的頭顱自水中探出些許。 它兩頰凹陷,嘴吻突長,輕輕一個呼吸,周圍的水域就隨之而動,隱隱不平。 相隔著十數(shù)米,蛇爺爺并沒有完全露出腦袋,只露出了岳輕所見的嘴吻位置,沖岳輕上下點了點,如同相送舊友。 岳輕心中若有所覺,跟著點了一下頭,回應(yīng)對方。 恰是這時,小舟觸岸,舟身一震,鐘響也遙遙從天空降下。 “咚——” “咚咚——” “咚咚咚——” 一聲接連一聲,洪鐘敲遍,前后一共九響,當?shù)诰彭懡Y(jié)束的時候,天地山巒之間似乎都回蕩著這遙遠而悠長的鐘聲。 岳輕將目光轉(zhuǎn)向解飛星。 他覺得九宮飛星派實在會玩。 解飛星的目光已經(jīng)直了。 他直直地看著山上的山門,只見九響聲過,山門大開,一眾人群由為首幾人帶著,浩浩蕩蕩從山中出來—— 他也不知是在回答自己還是在回答岳輕,聲音簡直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九、九音齊響,山門大開,這在飛星派歷史上也不過五指之數(shù)……最近的一次是官府出動軍隊圍剿飛星派……” 正說話間,那遠遠的人群已經(jīng)來到岳輕近前。 當先的全是身穿老式長褂,白發(fā)白胡子一大把的老人。 他們完全無視自己年紀,健步如飛,一上前就用力握住岳輕的肩膀,炯炯目光全都落在岳輕的臉上! 岳輕:“……” 老人家不好意思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