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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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與白霧在天空中相撞,兩者涇渭分明,一觸即分,卻是白霧倒卷下來,山神剛剛沖上去,就被自巨門中流瀉出來的恐怖氣息扇了一個重重的跟頭,直接撞在山巒之上,裹挾著的白霧還在半空就四下崩散,如煙云消失。 而與此相對,卻是天空之中,黑云逐漸遮天蔽日,巨門中間的那一點縫隙越來越大,漸漸可以窺見門后的一些色彩。 山峰之上,張崢與紀駿看到這個樣子,也覺得有點不妙。 張崢說:“岳哥,山神看上去是不是有點不行了……” 他本來期待岳輕說點什么激勵人心的話,畢竟一個是我方世界戰(zhàn)友,一個是對方世界敵人,怎么看也還是希望我方戰(zhàn)友能夠給力。沒想到岳輕很干脆說:“沒錯,不行了。五十年來,山神本就露出了頹勢,措不及防之下又受了重傷,生機正在散溢,又有從龍趁勢而起,劍鋒指向。三大隱患一同爆發(fā),就算是真神也扛不住,何況一個地仙了?!?/br> 兩人:“……” 張崢簡直同情起山神來了,覺得這山神其實哪哪都好,就是智商不太好,以至于總是被人旋來轉(zhuǎn)去,享福輪不到,吃虧總它上:“那現(xiàn)在山神要怎么辦?” 聽到張崢的這個問題,岳輕卻倏忽一笑,不疾不徐抬手示意:“你們看?!?/br> 張崢與紀駿循著岳輕所指方向看去,一開始還沒多少感覺,但看得久了,突然一同面露異色。 只見天空之中,被黑云掃下來的山神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繼續(xù)往半空中沖去,在它一路上沖的時候,山澗水流躁動,四方群山低鳴,卻不再是爭對著山神的,而是爭對著山神的敵人,也就是天空之中的巨門! 突然,水流直沖而上,跟上半空白霧,白霧在浪頭滴溜溜一旋,變身為一只橫眉怒目的白虎,白虎張嘴一吼,聲音還沒傳出,周圍群山隨之齊齊轟鳴,猶如十方巨龍,一同昂首! 正是此時,主龍從龍之生機氣息,在闊別了數(shù)十年之久后,頭一次相互勾連,互通有無!恰如苦澀已久的地脈井口,終于注入泊泊甘泉! 岳輕當下叫了一聲:“好!” 他將手一抬,手中秤子已向真xue處落去,當秤子飛到真xue上空之時,只見一股化作實質(zhì)的白氣猶如泉眼般突然自真xue中噴出,自下而上托住秤子,使得秤子停于半空,緩緩旋轉(zhuǎn)。 山峰之外是山巒之大氣勢。 山峰之內(nèi)是山巒之小生機。 只見象牙秤在半空中不停的旋轉(zhuǎn),一朵朵似乎白云的生機也紛紛自地表升起,在秤子之下順序排列,一朵朵飛上秤盤。 每一朵生機飛上秤盤之后,秤盤一反先前稱兇土的迅速倒掉和稱木石的無動于衷,而是連盤與盤中物,迅速在秤桿之上平移滑動,每當稱出盤中生機有幾錢幾兩之吉后,秤盤就托著那云狀生機向上一陽,云狀生機就隨托盤所指的方向,飄搖搖往那座山峰飛去。 一朵朵的生機云被秤子分向一座座的從龍砂山,地面不停地生機上揚,秤子不停的旋轉(zhuǎn)分配,秤桿上的漆黑在方才就被岳輕用手指拂去,但秤盤之上,隨著每托出一朵生機云,秤盤就多白一分,每托出十朵生機云,這個秤桿就光亮一點。 等到最后,附著在秤子之上的所有漆黑盡數(shù)退去,秤子也在忙碌的分配之中熠熠奪目,大放光彩! 張崢與紀駿兩人看得目不暇接,一晃眼是山峰之上的秤子脫胎換骨,一晃眼又是山峰之外,有秤分生氣,那一座座死了的山似乎都活轉(zhuǎn)過來,山神的氣機經(jīng)過了最初孱弱,此時又慢慢凝實起來,較之先前的盛極而衰的糜爛不同,更是另外一種生機勃勃、氣勢洶洶的年輕之態(tài)! 天空的巨門敏感地發(fā)現(xiàn)了外界環(huán)境的變化。 只見已經(jīng)開出了兩道縫隙的大門向外擴張的速度頓時變緩,似乎在思索究竟要繼續(xù)開啟還是要暫停消失。 但空中的山神并沒有給它思考的時間,方才被一咕嚕打翻在地的山神攜威而來,以自身之身軀重重撞擊在大門之上! 天地都隨著這次的碰撞而狠狠抖了一下。 半空中的巨門整個向后挪了一寸距離,周圍纏繞著的黑龍在這次的碰撞中差點被山神給震得散開,雖然白虎的形體也在碰撞的同一時間崩碎,但是相較于第一次而言,已經(jīng)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前方風流云動,生機輪轉(zhuǎn)。 站在山峰之上的岳輕也沒有閑著,他大笑一聲,先對張崢與紀駿說:“雖然從龍對主龍怨望極深,但從龍與主龍本為一體,一榮俱榮,一辱俱辱,從龍可以爭對主龍,但當外界有威脅來到之時,必然會跟隨主龍一致對外!當山川所向相同之時,也正是重分生氣,再秤貴賤之機!” 其余兩人:“……” 麻痹,好不講道理啊,這不就是我家的孩子我自己可以教訓,誰敢替我管教,我絕對不跟你善罷甘休嗎?! 張崢這時靈光一閃,叫道:“我知道了!先前你把山神丟給它們,為的就是讓它們先冒出頭來出上一口氣,這樣一來,當巨門出現(xiàn),山神被打翻在地,周圍的山一口氣也出過了,為了自己的利益也會再次匯聚到山神麾下,和山神共同抵抗敵人,這時候你再把屬于趁機把屬于它們的生氣一分,山神又有了護衛(wèi),重新成為貴龍,就再沒有了從貴轉(zhuǎn)賤的隱患!” 岳輕給了張崢一個贊許的眼神,不錯,智商見漲! 張崢這時候簡直醍醐灌頂,弄明白了前后所有問題,因此他再叫道:“但現(xiàn)在還有一個關(guān)鍵所在!山神最初是因為生機分散,不能抵御出現(xiàn)在身軀范圍之內(nèi)的巨門,所以才掠奪周圍從龍的生機壯大己身,將巨門關(guān)鎖起來,但現(xiàn)在生機再分,雖然山神重新變成貴龍,可是照樣不能徹底壓制巨門,無非走了五十年前的老路啊——” 天空中的爭斗始終沒有停止。 呼嘯的山風讓幾人哪怕就站在對面,也必須高聲大喊,才能夠聽清楚彼此的聲音。 紀駿正想說走五十年前的老路也沒有關(guān)系,只要爭取到時間,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卻見山風之中,岳輕雖沒有回答,唇角卻噙著一抹神秘的微笑。 他頓時心跳如擂鼓,順著岳輕視線朝前方看去,就見前方的天空之上,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小小的一枚黑點,那看上去像是—— 天空之中,巨門進退維谷,見山神氣勢洶洶,終于還是決定暫且閉合,擇日再戰(zhàn)。 當它想要退后的時候,天空上的空間突然凝固,是早就守候在一旁的羅盤窺準時機,突然發(fā)動! 方才山川分和幾番變化,岳輕早已招來羅盤暗中指示,因此在山神再度撞擊天空巨門,天地混亂,巨門無暇他顧的時候,羅盤已經(jīng)悄悄跑到天空之上,守在一旁等待時機。 現(xiàn)在正是絕妙的時機來臨! 羅盤想著岳輕答應它的待會“多多多多多多多——”的生氣,憋足了全身上下的力氣,喝呀一聲,撐出屬于自己的空間來! 出現(xiàn)在天空之上的空間像是一個薄薄的氣泡,顫巍巍以羅盤為中心,向四面輻射開來,向后接觸到了山神,向前接觸到了巨門。 山神只覺得有什么冰涼的東西漫過身體,不由打了一個噴嚏,也沒在意,還想繼續(xù)向前,但前方的空氣突然變得如同泥漿一樣凝滯,它已極力鼓起力量向上飛去,兀自如同蝸牛一樣,半天也沒能挪動一小點位置。 山神大吃一驚,想要上前,前方舉足艱難,想要后退,后方又突然斷了氣脈,進退維谷中差點自云頭跌落下去。 而他前方的巨門也并沒有比它好到哪里去。 就在羅盤的氣泡漫過巨門的時候,巨門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與世界的聯(lián)系也被削弱不少,心中警惕,正想徹底關(guān)閉,溜之大吉的時候,一道流光已自地面仿佛巨星扶搖,直升九宵,眨眼之間就來到了自己身前,完全被周圍如同泥漿一樣的氣場所影響。 此消彼長。 謝開顏飛掠上天,異獸之形雖淡,掠過天空,亦遮天蔽日,相較于之前山神的虎形不知雄奇壯大幾倍。 他雙翅一鼓,瞬息百里,已來到了巨門之前! 相較于巨門的寬廣,出現(xiàn)在巨門之前的異獸不過微小的一點。 但當他抬起擎在手中開天斧的時候,扭曲的猩紅自斧面染向天空,如同墨入水中,剎那之間,那一點紅已經(jīng)將黑云與白云一起沾染了個遍,于是來自遠古的力量自天空俯瞰而下。 如果說巨門的威脅猙獰如同巨獸,那么開天斧的恐怖就猙獰如同古神! 開天斧化作紅芒,狠狠砸向前方的聚集們。 哪怕隔著天地的距離,山峰上的岳輕等人也能感覺到天空中彌漫著的氣息的可怕。 這時謝開顏再張開口,聲音如同氣浪,居然光只聲音,吹得巨門陣陣作響,還有一塊斑駁黑片自門上剝落下來,掉入云間:“把人留下——!” 片刻靜默。 一道黑點自門中飛出,幾個小時前被卷入門中的湛玉山被從門中丟了出來,同時巨門也使出吃奶的力氣掙破羅盤的空間鎮(zhèn)鎖,火燒眉毛般趕在開天斧擊中自己叫自己玩完之前速度關(guān)上,想要消失在云層之間。 但哪怕巨門已經(jīng)當機立斷到了這個地步,也還是遲了一步! 何謂開天? 開天地之壁! 哪怕巨門已經(jīng)消失在了天空之中,當謝開顏斬出開天斧的時候,只見一道裂紋出現(xiàn)在空中,天空瞬間碎出一個巨大的空洞,空洞之后,是巨門從最初的正正方方威嚴無比轉(zhuǎn)為驚恐而扭曲的輪廓! 扭曲之中,開天斧挾著無與倫比的威勢,重重砸在巨門之上,只見斧頭落處,如蛛網(wǎng)盤繞的裂紋出現(xiàn)在巨門之上,不住的“嗶剝”之聲響徹天空……須臾之后,那巨門發(fā)出一聲沉悶的震動,如同砂礫一般,在巨浪狂風之下簌簌崩散,最大的碎片也不過手指大小,再也不能穿過空間,出現(xiàn)在人類居住的世界! 巨門與黑龍徹底消失了,天空中被斬開的裂縫重新縫合,被黑云遮蔽的清朗天空再次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彌漫在天空的白霧卻沒有跟著消失,而是分成兩股,一股流向羅盤,一股流向謝開顏。 此時從門中跌下來的湛玉山正急速向地面落去,謝開顏本想飛身下去接住下邊的湛玉山,但齊齊涌向他的白霧纏繞在他身旁,將他整個身體裹了進去,根本看不見底下的湛玉山。 還是山神經(jīng)過了這次的事件,聰明了不少,明白對自己好的究竟是誰,適時幻出一道風來,將昏迷中的湛玉山完好無損地吹上岳輕所在的山峰。 紀駿連忙上前檢查湛玉山,見湛玉山除了昏迷不醒之外,神態(tài)還挺安詳?shù)?,身上并沒有其他外傷,頓時松了一口氣,心道人總算全須全尾回來了,巨門也被岳師用手段擊碎,不管怎么說,反正是不可能再出現(xiàn)在這里了。 他心中振奮,轉(zhuǎn)向岳輕,正想向岳輕表達感謝,話還沒能說出口,就看見岳輕正微帶疑惑地看向天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正等待著什么。 他的聲音不由頓在喉嚨里,不由自主也跟著岳輕一起,默默等待起來。 岳輕當然在等待著本該和羅盤一起下來的謝開顏,這一次的巨門事件,樁樁件件如他所料,雖然從頭到尾他看似閑庭信步,但羅盤與開天斧全部用上,再算上山神貴賤轉(zhuǎn)換之時所新生的力量,可謂是手段盡出,總算把事情圓滿解決了,正該要松上一口氣,大家一起匯合慶祝的時候,關(guān)鍵人物卻突然不見了—— 他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 現(xiàn)在,謝開顏在哪里? 這個時候,被白霧環(huán)繞的謝開顏神思一晃,只覺得一股力量作用在自己身上,將自己猛一拉扯,等他再能夠控制身體的時候,手中的開天斧已經(jīng)再次變回了掛墜大小,他也出現(xiàn)在了一個由霧氣組成的空間之中。 他身處的空間似白似灰,只有一個正正方方、恰容一個人通過的冗長甬道。 視線所及,不管前后,甬道都單調(diào)毫無變化,霧蒙蒙一眼望不見盡頭。 謝開顏心頭一動。 這像是……他每一次被世界的力量拖入前世之后會經(jīng)過的那個空間。 空間之后,就是他與岳輕點點滴滴的過去。 他心中微微有點發(fā)熱,不覺加快向前的步伐,正想著待會不知自己能看見什么樣的岳輕的時候,就見前方云霧心隨意動,向兩側(cè)散開,他驀然出現(xiàn)在一座空曠的大殿之中,大殿正如他以往所見仙境一樣奢華飄渺,明明處處金雕玉砌,卻又彌漫著一種莫名的冰冷的氣息。 他心有所覺,轉(zhuǎn)頭朝大殿上方的位置看去,正見岳輕身著玄衣,端正地坐在神座之上。 玄衣之下,蒼白的五指扣住座上神龍,神龍在他指下蜷縮身體,似乎不堪承重。 神于此垂眸下視,無喜無悲。 謝開顏順著岳輕的視線向下看去,看見了岳輕此刻排斥乃至于冷漠地看向的那個人。 看清楚的那一刻,他腦袋嗡地一聲,整個人都麻了一瞬。 那是—— 那竟是我?! 第八二章 呈現(xiàn)在眼前的事實與想象中截然相反,謝開顏站在原地,懵了好一會兒。 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殿上安安靜靜。 謝開顏發(fā)呆的時候,大殿中也并沒有人說話。 不管是坐在主位上的帝君,還是站在底下的自己,始終都保持著一個姿勢沒有變化,如果不是盤旋在神座之上的神龍每每在帝君的手指之下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謝開顏甚至覺得自己看見的只是佇立在此的雕像,因沉默而顯得冷酷。 謝開顏輕輕晃了一下腦袋。 方才還在現(xiàn)世之中,一眨眼卻已經(jīng)回到了過去,他的思維還有點切換不過來,不知道要怎么面對這從未在自己的腦海中出現(xiàn)的情況。 為了定下心神,他的目光開始在大殿之上逡巡。 不知名的云石成為墻壁,在陽光下流轉(zhuǎn)著五彩的光芒,四面與穹頂皆以飛天仙女作為浮雕彩繪鐫刻在墻壁之上,張眼看去,天色日月星辰,四時變化,仙女生老病死,一顰一笑,盡皆栩栩如生,墻里墻外,各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