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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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開血脈親情,陸槿梨選擇求助他,還有另一方面的原因。 這位老忠勇侯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元啟忠臣,太后當(dāng)年強行將陸槿梨捧上皇位也有一部分是因為忌憚他。 若當(dāng)時真是陸澤遷自己登基,恐怕第二天忠勇侯就會帶著鐵騎砍掉這亂臣賊子的腦袋。 畢竟陸澤遷雖有皇家血脈,卻并不是老皇帝的親兄弟,只是個普通宗室罷了。 陸槿梨叫他一聲皇叔那是抬舉他。 綜上,忠勇侯府是一枚非??捎玫钠遄?。 陸槿梨一提,沈鈞顯然也想到了這些,他躬身作揖:“愿為陛下效犬馬之勞?!?/br> 獨處的時間不能太久,陸槿梨和沈鈞快速商議了一下出宮的流程和細(xì)節(jié),約定時間是今夜宮門落鎖之前,因攝政王昨日被氣到的緣故,這兩天他都會在城外冬獵發(fā)泄。 他不在宮中,宮內(nèi)守備松懈,正是出宮的最好時機(jī)。 商議完畢,本該離開的沈鈞躊躇半晌:“陛下,昨日您在殿上觸怒了攝政王,這對您會有什么影響嗎?” 陸槿梨長睫垂下,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先生不必憂心,至多不過是……這個月的解藥沒有了。朕已經(jīng)習(xí)慣,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 少女臉上的笑不似逞強,看上去是真的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可是怎么會有人習(xí)慣疼痛? 何況她的體質(zhì)還異于常人,能感受到強于普通人數(shù)倍的痛苦。 她分明是……很怕疼的。 可是哪怕流淚,也不肯哽咽出聲。 青年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望向?qū)Ψ降哪请p如潭水般靜謐的眼眸泛起動搖的波瀾,仿佛立誓般,他一字一句認(rèn)真道:“陛下,微臣定會為您尋來解藥。” 不是臨時性的解藥,而是能徹底為她解毒的解藥。 陸槿梨笑了笑:“嗯,朕相信你?!?/br> “只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還是說服外祖父?!标戦壤嬲故玖艘幌轮皬膴y奩里拿出來的兩樣?xùn)|西。 一支朱筆,一盒口脂。 沈鈞有些茫然:“陛下,這是?” 陸槿梨用朱筆蘸取了些許口脂:“宮外人多眼雜,先生在外接應(yīng)最好不要露面,朕怕到時候萬一出了什么紕漏,尋不到你,未防萬一,給你手上添個記號?!?/br> 他們定下的計劃是讓陸槿梨假扮成生了急病的宮女,在宮門落鎖前被送出去,而沈鈞則在不遠(yuǎn)處接應(yīng)。 最好的隱藏是匯入人群之中,所以沈鈞會在集市附近接應(yīng)她。 集市人多,馬車也多,大部分百姓沒見過女帝的樣貌,更不可能認(rèn)出偽裝過后的她,反倒是沈鈞在百姓中民望頗高,能不露面還是盡量不要露面。 做這個記號看上去是以防萬一,但陸槿梨只是以此為借口,有一點自己的小私心。 青年縱然覺得此舉有些奇怪,但還是乖巧的將左手搭在了桌幾上。 他的手生得漂亮,瘦薄均勻,五指修長,指甲蓋是健康的粉色,修剪的圓潤干凈。 但最吸引她目光的,是那手背關(guān)節(jié)下方,一顆醒目的小痣。 第29章 哭包瘋批女帝x溫潤文臣(四) 大概是女帝視線停留的世界有些久, 青年不自覺的蜷縮了一下指尖:“怎么了?” 陸槿梨笑了笑:“沒什么?!?/br> 她收回視線,用朱筆在那顆小痣周圍,專心致志的畫了一朵梨花。 是簡筆畫的風(fēng)格, 因此花瓣看上去有些胖胖的, 很可愛。 毛筆掃過手背帶來細(xì)密的癢意,沈鈞極力克制著讓自己不要縮回去, 他轉(zhuǎn)開眼珠,試圖用說話來轉(zhuǎn)移注意力:“陛下, 這是什么?” 陸槿梨認(rèn)真勾完最后一筆:“一朵花?!?/br> 陸槿梨:“沒什么特殊含義,只是個記號而已?!?/br> 沈鈞張了張嘴, 似乎想問什么, 但最后只是輕輕用拇指摩挲了一下花朵周圍的肌膚,好像這個動作能幫他蹭掉那股莫名的癢意似的。 坐車回府的時候,沈鈞路過一家胭脂水粉鋪, 剛下過雪的京城路不好走, 等人清理積雪的時候, 沈鈞鬼使神差的往那鋪子里瞧了一眼。 恰逢老板娘見他面皮白凈,生得好看, 不由得多招呼了一句:“公子可是想給夫人買些水粉?” 沈鈞先是一驚, 很快笑著否認(rèn):“不是,我并沒有夫人。” 說罷他微微有些遲疑:“對了, 老板娘可見過這一樣?xùn)|西?”他將方才在殿內(nèi)看到,女帝用朱筆蘸取過的白瓷瓶的模樣形容了一番。 沈鈞幼年失怙,大概知道那白瓷瓶是女子常用的胭脂水粉一類,只是不確定具體是用來做什么的。 老板娘聽完笑了笑:“公子怎么連這也不知道?若我所料不錯, 那應(yīng)當(dāng)是女子最常用的口脂?!?/br> 口脂?! 沈鈞不可置信的抬眸,在兩代君王的怒意威懾下依舊能面不改色對答如流的人此刻竟結(jié)巴了起來:“口脂是、是、是指女子用在唇、唇上的那種口脂……”說到最后, 他的聲音幾乎微不可查。 老板娘看出他的窘迫,笑出了聲:“是啊,就是染在唇上那種的口脂?!?/br> 路面被清開后,沈鈞神色恍惚的被扶上車,盯著手背上那朵梨花出神。 口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