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柳若煙震驚地看著他,“他們對你一轉(zhuǎn)變態(tài)度,你就忘記了以前他們是如何對你的?為什么要趕我走,難道是因為我阻攔了你和你那些親人之間的感情?” “不是?!痹角彖駬u頭。 他還沒來得及解釋,就遭受到了強烈的質(zhì)問。 “那是什么!你為什么總是這樣,你為什么總是不相信我?”柳若煙聲音激動,眼中蓄滿了淚水,喉嚨似刀割,“越清桉,越少宗主,你就那么自甘墮落,那么不信我嗎?” 越清桉想要解釋的話一下子停在舌尖,說不出去了。 他看著柳若煙,聽著對方傷人的話,很想反駁——他已經(jīng)不自甘墮落了。 可是他沒反駁,他只是堅定說了一句。 “我相信你的。” 他相信她說的每一句話。 柳若煙失望地扶額,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你想讓我走,我懂了,我會離開這里,以后再也不出現(xiàn)在你眼前?!?/br> “所以,請你保護好自己?!?/br> 她聲音越來越低,說完后,垂頭喪氣,默默轉(zhuǎn)身,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他以為她真的走了,失落中夾雜著些慶幸。 等他解決完這里的一切,他就不再當少宗主了,他只會是越清桉,他會下山找她。 可是,三天后,他還是在后山見到了柳若煙。 一身是傷、腳步踉蹌的柳若煙。 歡喜著跑著奔赴向他的柳若煙。 宛若破敗的風箏,死在了養(yǎng)父流云箭下的柳若煙。 那天的雨很大,天很黑,懷抱中的尸體很冰冷。 在寒風暴雨中,他第一次緊緊擁抱住了她。 抱住了,從此就再也不放手了。 * 柳若煙想到前一世,自己死前和越清桉的最后一面居然是在吵架。 她不知道越清桉的想法如何,她只是覺得遺憾。 她不算是一個好的救贖者,她也有自己的脾氣,也有自己憤怒或者懦弱的時候。 她有時候就在想,如果當時,她沒有直接轉(zhuǎn)身離開,而是停下來細細問他——為什么要送她走,結(jié)局會不會不一樣? 往事已逝,記憶里的人,此刻像是一座穩(wěn)重的青山,陪在她的身邊。 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微笑著上前兩步,假裝毫不知情道:“少宗主,真的好巧啊,你居然來這里了,謝謝你救我?!?/br> 越清桉側(cè)目,靜靜看了她一會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道:“你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好?!?/br> 柳若煙眨了眨眼,試探性喊著那前一世經(jīng)常喊的名字,“越清桉?” “嗯?!彼芸鞈?,目光沒有移開,“你昨晚問我到底在想一些什么,我沒有回你就離開了?!?/br> “想了一夜,我想到了一直沒有對你說的一句話?!?/br> 柳若煙有些震驚,什么時候他能一口氣連說好幾句話了。 而且,昨晚他心中想的不是——在想你是什么身份嗎? 她小心翼翼問:“什么話?” “我一直相信你,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從始至終?!?/br> 第36章 眼睛 柳若煙直愣愣看著他。 在余光中, 她看到越清桉身后是萬千群山,綠柳波濤,風輕云卷。 一行飛鳥拍打著翅膀從天際飛過, 發(fā)出悠長空靈的鳴叫。 晃蕩的神魂被喚回, 她下意識地捏住了自己的衣角。 心臟在寂靜悠長的氛圍中泛起酥麻, 她小鹿般濕漉漉的眼睛眨了眨, 為了躲避他直透人心的目光, 垂下了視線。 越清桉說的那句話, 她明白是在說什么。 他認為她記得前世的記憶, 試圖向這一世的自己證明他,讓她安心。 可是, 她不能認。 她不能說, 越清桉, 我和你一起重生啦。 她只能裝傻充愣, 笑問:“你相信我什么呀, 表情好嚴肅?!?/br> 越清桉靜靜地看著她挑起的眉眼,突然有想要將所有一切全部掰碎了說給柳若煙的欲望。 他本是一個不太愛講話的人。 因為他覺得, 講話是一件沒什么用的事情,對于他來說,他能從別人的眼中讀到所有的話語。 可是, 對面是她,是柳若煙。 這一世,他不想讓她再誤會自己了。 他薄仞的嘴唇輕啟, 話還沒說出來, 就被柳若煙給堵上了。 “那個, 沒吃早飯,肚子有點餓了, 能不能先搞點吃的再說?”柳若煙不好意思地揉著自己咕嚕咕嚕作響的肚子。 越清桉看著她焦躁不安地轉(zhuǎn)移視線,看她每次視線與他撞上后馬上就會慌亂地移開。 他不再試圖說什么。 只是將她帶到了膳堂,囑咐旁邊的凌天宗女弟子照顧好他,然后就離去了。 他最近有些忙碌,除了忙即將登上宗主之位如何說服門派長老的事情外,還要cao心那幾個從地牢里放出來的人會不會興風作浪。 同時,他還暗地里派北檸去山下查詢一樁古老的秘事,現(xiàn)在也有了一些眉目。 來到大殿中,他用靈訊喚北檸前來。 “師哥,你喊我喊得好早?!北睓幋蛑?,從殿外匆匆趕緊來。 看到師哥一身整潔規(guī)整的宗門制服,身形清瘦,挺拔不群,此刻正坐在只有宗主才能坐的白玉鳳椅上。 東水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