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人的第一眼，是一個安靜的美人，梳著少女發(fā)髻，涂著胭脂水粉，未出閣的女孩。

    即使臉上沒有笑容，依然美到驚心動魄，讓人移不開眼。

    從她的身上，柳若煙第一次切切實實感受到了越靈玉到底生得多俊俏。

    基因的力量果然是別的東西難以企及的，她從越靈玉那里繼承來的顏值簡直逆天，怪不得生的越清桉也這般俊朗。

    唯一的問題就是她看起來有些傻了，一見到越清桉，就很激動喊起了“阿爹！他們都欺負我……”

    越清桉視線低垂，上前一步，與她空中顫抖的手握在一處。

    讓越星流靠在她的懷中，他輕輕拍著她的背部，“別害怕，我來了?！?/br>
    柳若煙眨巴下眼睛，和系統(tǒng)討論：“她喊他阿爹？越清桉和越靈玉肯定長得很像吧，不然怎么會認錯?！?/br>
    【女肖父，兒肖母，外公和孫子長得相似，可能性很大?！?/br>
    好不容易將激動的越星流安慰好，他拉著柳若煙到外間，給柳若煙倒了一杯茶，道：“她認不出人來了?！?/br>
    柳若煙看到他眸色發(fā)沉，安慰了一句，“或許這樣的狀態(tài)對她來說，是最好的?！?/br>
    經(jīng)歷了數(shù)萬年的囚禁與虐待，被迫生了那么多的孩子，她才只是瘋了，已經(jīng)是上天對她最大的仁慈。

    越清桉的視線落在茶杯中上下起伏的茶葉上。

    那舒卷著展開的茶葉好像人生一樣，他卻永遠無法做到豁達。

    昨晚將越星流給抱出來的情景歷歷在目，她手腕上的千重鏈鎖將她的手臂弄得烏青，身上各處都是傷口，有些看起來是別人弄的，有些看起來像她自己弄的。

    自殘……證明有時候她的意識會清醒過來。

    每當意識清醒的夜里，她就會一次又一次地傷害自己。

    他猛地闔眼，不愿意繼續(xù)想下去了。

    無法豁達，那便不必豁達。

    緩緩睜開眼，他看向?qū)γ鎿u頭晃腦撥茶的小姑娘，眼底一片溫潤。

    所有他在乎的人和物，他會用盡一切力量保護好，即使這股力量是目前的他所厭惡的。

    “我想成為凌天宗宗主，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他道。

    柳若煙錯愕抬頭，又驚又喜。

    她沒聽錯吧？他不打算毀掉凌天宗，而是選擇登上宗主之位？

    這和原著中的走向很不一樣！

    當然，原著中他想毀掉凌天宗是很后期的事情，那時候他已經(jīng)成為了宗主，萬人之上，尊貴無比，怎么可能容忍越星流蒙冤？他寧可毀掉整個凌天宗的聲譽，也要聲討歷任祖先。

    現(xiàn)在，他居然不打算為越星流申冤，讓越星流沉冤得雪？

    有點不符合他的人設(shè)啊……

    柳若煙想不通，也不多想了，問他想要她幫什么忙，“無論是什么忙，我都會幫你的?！?/br>
    “我想請你幫我約玉泉劍尊今晚吃頓便飯?！彼馈?/br>
    柳若煙想了想，很快點頭，“沒問題！我?guī)煾杆槺容^臭，如果你想請求他站在你這邊，他卻冷著臉的話，請不要太擔憂，他只是……”

    柳若煙指著自己的小臉，做了個冷酷的表情，“面癱?！?/br>
    小姑娘說起話來，做起小動作來，實在是靈動又可愛，越清桉看著她勾起的紅潤嘴唇，目沉頷首。

    柳若煙還自請來幫忙照顧越星流，越清桉也同意了。

    *

    日落西山，宏偉宮殿屋檐上的琉璃瓦反射出淡金色光輝。

    遠處的飛鳥盤旋飛來，隨之而來的還有玉泉劍尊和廬陽刀客。

    兩人沉沉走入殿中，看到了一個大圓桌前坐著一個人。

    越清桉站了起來，微微對兩位頷首作禮。

    魚貫而入的凌天宗弟子將許多菜品給擺了上來，然后馬上退出大殿。

    越清桉坐著，還沒有說話。

    廬陽刀客見他和玉泉劍尊一個兩個都冷得要死，自己起了個話頭，“少宗主哇，你那位師弟呢，之前接我們的那位。昨天還看他在各個山頭亂逛，今天他人就不見了？”

    “我讓他回豫州去請我?guī)煾噶耍兲斓臅r候，總要有些人鎮(zhèn)著才不會亂?！痹角彖衿鹕?，給兩位前輩倒酒。

    玉泉劍尊和廬陽刀客對視一眼，互相明白了越清桉話中之意。

    兩人拿著越清桉遞過來的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最終還是廬陽刀客出聲，“我們與你父親算起來也是千年的舊友了，你為何要找我們來說這些？你明知，我們不可能站在你這邊的。”

    “你說你就行，別帶上我，我不站少宗主，也不站越宗主?！庇袢獎ψ鹄渎?。

    “我知道，你不喜歡越相深，這凌天宗換屆，能是我們可以參與的嗎？”廬陽刀客搖頭。

    躲在窗外偷聽的柳若煙撅起嘴，小聲嘀咕了一句：“就知道獨善其身 ?！?/br>
    窗戶突然被一陣勁風給震開，玉泉劍尊快步到窗前，一把將她提溜起來，皺眉：“阿煙，你怎么在這里偷聽？”

    柳若煙像是一只被抓著命門的可憐小兔，委屈巴巴掙扎了幾下，淚都快擠下來，終于玉泉劍尊心軟，讓她落地。

    東水逆流